《逆领域》多情谁似

6、遗留于人间

　　“不要忘记此时此刻以及那属于我们的时光
　　从空旷无物的起点开始的旅行启程的时刻已经到来
　　不会改变也决不会消逝你和我那时的约定
　　面向指引着的未来笔直地前行吧
　　那是你和我相识的证明
　　不要忘记我们曾总是一起待在这里
　　那些光辉和骄傲那些焦急与彷徨深深地刻在不断退色的时间上
　　漫长的旅途中即使受了伤即使快要跌倒
　　仍会望着前方坚定地走下去
　　那是你和我相识的证明”
　　虽然明知殧是这样无可挑剔，结果还是不在预料之中。没听过依然无法相信，令每一双眼睛折射出相同的难以置信。殧的歌声，魅惑人心；千乘的合音，牵引灵魂。
　　分不清是完全沉醉了还是晕厥了。事后我们是这样认可的吧，‘原本象征着美好纯洁的友情的歌曲被这二位一经演绎立马充满了浓浓的暧昧。’
　　难道在我们心里，竟是这般期待，这两人非堕落这禁忌的领域不可。
　　那合唱部分简直一塌糊涂!
　　在初中毕业的聚会上，拍着额头，要怎么形容。一样的光芒，一样站在顶点，总觉得他们太清醒，不可能走到一起。以至很多年后，回想起来，忍不下这想哭的冲动。是太眷恋那夜在殧的歌声中沉沦，还是太眷恋这两个并肩身影足以美好了所有。在心底那份小心呵护这瞬间的私心。
　　那时候不明白，他们对彼此的心多郑重；那时侯唯感慨，那两个人，总是令人望尘莫及!
　　费力的微睁开双眸，开始有些惊讶居然是在这样一个空间。只微微的试图移动，光洁的肌肤相互磨擦，那份细腻的感观，并不陌生的传来。闻人渐渐清醒，情人的心跳在耳边毫无遗漏。
　　纯粹捉弄的念头，温热的舌灵巧的滑过这寸肌肤，带着电流。察觉到对方的体温微妙升高，又不由勾起唇角轻笑，身体亦是如此的坦诚。逆微弱的喘息，差点没伸手推开她。太突然了!
　　闻人坐起身时，顺势单手拉上滑落的浴袍，遮挡住双肩柔和的线条。稍稍侧转头，“又被拒绝了!”
　　虽然听不出生气，但逆实在无法回答，天知道这能怎么解释。
　　“syusuke,…”
　　“啊”
　　“能，请你出去吗…”
　　“嗯？”
　　“因为，我要换衣裳了!”
　　“不要!”
　　“什么？”
　　逆单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在浴室的地板上躺的满足。
　　帽子下的闻人是可人的，在眼前再真实不过本色仍令人双眸闪烁。双方都那么晚，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可谁会在意。“网球是相当消耗体力的，闻人，还有些疲惫吗？”
　　在千乘的对面坐下，虽然并没有规划过每日的运动量，但如何解释是逆浴室中的香薰作祟。“不，殧比较辛苦。”
　　在初中的时候，千乘与殧的实力就是不相上下，那相差的分毫或许正是对网球的热爱。逆在场上的冷静沉着，华丽的技巧同样并不逊于这两人多少。早上那场较量，真不愧是景吾殧，1比7这样乱来的训练都是有过的。从站在场上的那一秒开始就是真正王者。
　　但是，输给千乘这样的对手，毫不丢人，如果不曾见识过他真正的实力。“叫Kunimitsu也可以。”
　　“嗯，Kunimitsu…”略微的停顿，“其实，你是用左手的吧!”
　　瞬间，空气中都像根紧崩的弦，逆与千乘虽然看上去依然镇定，却已经被牵动只是并不发作。闻人感觉到异样，刚刚开始懊悔自己的唐突。
　　“啊”殧轻易的回应着
　　闻人抬起头，迎向殧的方向时，已经无法为自己刚刚的唐突而挽回了，虽然一无所知。“作为旁观者，网球场看上去只是那么小一块范围。但自你站在场内的那一刻开始，就会感受到那属于自己的战场，它其实那么大……”
　　殧回应上她的目光，“一站在场内就一定要赢。Kunimitsu…，是这样吧…”闻人的声音，明明是疑问句，却透露着肯定。
　　“啊”殧平静的表情，汹涌的内心。千乘多少会了解一些。
　　“直到最后，用尽所有的力气…就算倒在球场上。眼前，这片天空那么蓝，依然要感叹‘打网球竟是如此快乐’。”闻人或许无法感受的像逆如此深刻，但无法不沉溺在逆的声音中，自然而然的随她共同体验。
　　空气被调动，只是在不经意间已经改变了走向。世界的和平来自饭桌!哪位伟大的妈妈这样说过吧。
　　虽然生活在奢靡的景吾家，但殧与逆对一些无谓的排场向来不热衷。更何况在今天，身旁坐着这两位是各自无法不在意的人。即便景吾家的餐厅足够空旷，已经弥漫不下第五个人的气息。
　　“闻人，要尝尝吗？”千乘微笑着等待闻人点头。身旁的殧与同样对面的逆都似已经体验到味觉上强烈的刺激。
　　闻人不明所以，“不要!”逆强硬的回答，代闻人拒绝。
　　“噢，真是很可惜!”千乘要命的微笑，谁可不动容。既然没有足够的恨心肠抗拒，那么甘愿接受陷阱无法避免。
　　“为什么可以代我拒绝…”闻人不能理解逆的举动。千乘再次等待的微笑，殧低下头去视而不见。逆忍下冲动，想把千乘那该死的微笑撕摔了。
　　闻人一口气吞咽下一杯水后，那挂在睫毛上的半滴眼泪，稍稍得以缓和的气息，透着粉色的面颊，无比引人着迷。“真厉害!”
　　闻人再次喘息着，“终于…有一个，比北静还厉害的人!”
　　千乘的疑惑
　　闻人接过逆递来的又一杯水，一饮而尽。残留的余味依然令人不爽，“这么辛辣，对胃不好呢，千乘。”
　　“syusuke，早就领教过了吧？”闻人并不介意这千乘独有的陷阱。“又和syusuke是一样的了…”
　　情人窝心的话，即便是逆也忍不下这嘴角上扬，明明是隐藏不下这心意的回了她一眼。嘴上却冷冷的回一句“啊”。
　　“没关系吧”说的是关怀的话，表情还是不悔改的微笑。“哪个，你刚刚说的，北静？…”
　　“闻人北静。我弟弟和千乘一样，相当钟爱辛辣的食物。”闻人回想起北静，大抵优秀的人总有些异于常人的喜好，例如，味觉是奇怪的。
　　“北静…”天才的思想果然难以追逐，“应该是一个王的封号。”
　　被发现了，闻人轻笑。
　　这愉快的午后。逆陪着闻人准备回去，殧和千乘同时也准备离开。身后这华丽的建筑物挽不住谁的留恋。逆走向自己的跑车，“syusuke,…”从建筑物中走出来，刚好来的及追上。
　　闻人向这声音寻去，逆停下脚步，只是轻微的侧过头。
　　在经过殧的身旁，停顿片刻，还是问出“Kunimitsu，也要离开…”
　　殧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syusuke，偶尔也…住在家里，好吗。”
　　逆微扬起嘴角，万分不屑，“不要!”
　　身后，榊站立在原地，并不感意外。
　　缓和了声音“闻人，我们走。”
　　“榊，再见。”同样清冷。真是没有办法，景吾家的子女想逃避的竟是自己的家。但是，无法装载他们身影的建筑物的确让人痛恨!即便它依然华丽，却抵不过逆一个高傲的微笑，殧一个温柔的眼神。
　　“syusuke，三天后我在Bordeaux等你。”榊开始反击了，转过身向建筑物内走去，“真是一个令人期待的季节!”
　　“哼!”
　　有如闪电般慑人的酸味衬托下，单宁强劲细致，有若紧密却又轻柔滑细的丝绸。深不见底的深宝石红酒色闪着紫红光芒，细致优雅的酒香，有若波浪般一阵阵地自杯中涌出。
　　“千乘，你没有的，是哪几年份的LaRomanee-Conti…嗯…”
　　已经是7月的下旬了，在Bordeaux与Burgundy，葡萄收获的季节。法国葡萄酒——佳酿无数的葡萄酒王国，而Bordeaux更是世界的葡萄酒宝库，但有着与其并驾齐驱之名的Burgundy，景吾家至今还未能成功染指。
　　LaRomanee-Conti‘上帝遗留于人间之物’——奢华之红酒，却只在Burgundy。
　　没办法，非去不可了。在家门口，遇上意想不到的人，女王。
　　在保时捷TurboS的车里，傲慢无礼的看着这两人。二十天了，从逆拉上闻人的手在自己面前头也不回的走掉那一刻算起。无可否认这样的闻人对逆有着不可预估的吸引力，那么新鲜感呢，十天!女王给出的时间仅仅是十天。
　　它超出范围的同时，也燃尽了女王最后的极限。逆推开车门，冷冷的看着她，给不出任何可令她满意的答案。比傲慢，还差的远了。
　　闻人走下车，虽然这气氛多少令人不舒服，却没什么可闪躲，一如既往的坦然。逆望向她的时候，自然的回应，眼神中无尽的温柔。根本无视于这一幕是在何人的眼前。
　　逆还是拉上她的手，走到女王身旁时，毫无表情的问道：“要进来坐坐吗”
　　女王转过头去，不去看眼前这两人。没什么可在乎的，拉上闻人的手，向屋内走去。
　　“syusuke,…”
　　逆未停下脚步。“本女王，决定抛弃你——景吾逆!”
　　是这样提出分手的吧，高傲不屑趾高气扬，用来拼补残缺不全的自尊。逆牵上闻人的手那一刻开始，注定一定会离开，所以要先说“再见”。在华丽宽敞的TurboS的车厢中，狠着心等待她离去的时刻分分秒秒逼近。
　　即使明知一直在等待她说“爱”，却固执的不肯吐出言语，似乎保持沉默就能确保自己和她地位平等，在这场迷失了身心的对决中旗鼓相当。的确，已经输光了一切。
　　“啊”还肯有这样一句清冷的答案，就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要了。
　　满室娇艳的红玫瑰，一夜凋零。
　　或许她们太相近性格，逆真的察觉到过女王的爱吗…
　　年少时的颓废放纵，即便愧悔当初的轻率不羁。这一刻闻人在她身边，什么再也装不下。非有意伤害。却还是乎略了，为什么，在那些个无可救药的年头里，同样高贵华丽的女王会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只仅仅是两个堕落的灵魂一场相互慰寂的交易？…
　　十六岁的年纪，除却那埋藏的想念，她不懂的去爱一个人。
　　“syusuke,…”虽然已经尽量忍下这颤抖，这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环抱住她，在逆的颈间隐藏下眼泪，“真的…感觉不到吗…，她爱你…”
　　逆不自主的收紧双臂，说抱歉有用吗…，逆不后悔不曾挽回。
　　“嗯，闻人，我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