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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让自己幸福 ...

  •   倦怠的闪烁着双眸,哪怕这样断续的间隙也会有光亮透进来,在心底某一处有着生与死都不舍切断的人,那个时候的闻人为了这个理由没有下定决心抛弃这个世界,那是聖律的怀抱…
      怀里的人,吐纳的第一丝气息都无法逃开他的感应,终止了唇齿间不自己呢喃着她的姓氏,胸腔却叫啸着裂出一道伤口。离开温泉,闻人的体温迅速变冷,聖律扯过齐木手中递上来的浴袍,将她裹住。齐木将另一件浴袍披上聖律的身体。谁也不曾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收尾。
      聖律横抱起闻人,那裹在闻人身上的浴巾吸足了水份,沉重的份量。谁也没有多一句的言语,只是看着聖律抱着闻人离去。朔夜是他们当中最冷静的一个,连欠一下身体、换一种姿势都没有,依然浸泡在泉水里,目光深邃,令人看不透的意味沉着。齐木站在泉边,有些无法决择去离,没有温泉的浸泡,肌肤在倾刻间感觉寒冷倍至。还有之前那幕,从未听过聖律呼唤一个人有如此窒息的压抑感,这样一个高高至上的清冷男人,也会有痛失的感知…
      那种程度的呢喃…;那一片刻的在乎…;该是很多人不惜用生命交换的吧…
      聖律抱着闻人穿越长廊、过道,途中被女侍们遇见,无不瞠目结舌,一副全然产生错觉的停顿神情。“把她衣裳拿出来。”聖律冷冷留下一句,女侍们一时回不过神,而他们已经过道的转弯处一同消失。
      根本就没有思考的余地,才发现本能指引着将她又一次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那杯清酒产生的晕眩感还未完全退却,意识支撑实在闻人维系着一分的清醒,是双眸纵然无力亦闪烁不止的证明,只是无法言语。
      放任她平躺下,室内的恒温,令呼吸微有些急促。偶有目光交汇的刹那,一样的清明澄静,泛着金色的双瞳一如往夕,有不可抗拒的说服力。修长的手指从她腰间的浴袍伸起去,即使这种程度的触碰,眼神却全无闪躲,另一只有力的手腕轻轻拖起她的背脊,在仅隔着的那层浴袍,褪下裹住她躯体湿透的浴巾,动作温柔彻底。
      不能确定,因为无法动弹还是其它什么样理由,闻人的顺从…
      却见,双眸有清浅的水雾涌起
      女侍捧来了衣裳,无所预见的撞上这一幕,立即小碎步的转过身去,双颊绯红;“おじゃまします,…”
      聖律甚至没抬眼看过女侍,手腕从背脊轻移至肩颈,缓缓的放下她,只是默不作声的为闻人加盖好了毛毯。深深的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他们之间,有无需言语表达出的间楔,爱并不是只有温柔的言语或一个吻,但,任何感情也是枉然的…
      齐木离开温泉的时候,心跳似被某句话沉沉的压抑住。
      “闻人细致温暖随性的融入聖律的风格里,不强迫,不突兀…就如香气之于鲜花,音律之于乐器,如此不可分割的存在…只是这点,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机会察觉。”
      朔夜说这话的时候,需要足够的冷静,而清酒令血液升温,只是隔着一层肌肤,两极的差异一同共存。
      齐木隐约感觉,在那个时候,有某些什么似乎才刚刚开始。
      这是他们来到支笏湖畔别院的第一晚,沐浴温泉是这幢别院遗留下的传承风格之一。对于溺水的惊险一幕,闻人在聖律的房内苏醒来,肢体的舒展,优雅恍如只是午后的一场清浅迷梦。
      女侍恭敬的为她送上,已准备好的一套染有碎小花纹,淡紫色的小纹和服。和服做工精细,非常讲究面料的选择。传统和服一般选用棉布、真丝和绸缎,而现代和服则多用混纺及化纤,这是因为其挺括、舒展、不起皱而且颜色艳丽。支笏湖畔的别院一律秉承了传统。高雅的淡紫色,华丽的大长袖,给人一种年青、漂亮的成熟美感,尽现日本东方女性温柔可人。
      穿戴的过程细致、庄重,和服不仅是指穿上一套衣服,还包括一系列的相关搭配,不用任何纽扣,只用一条腰带就完整的束缚起来,穿和服时也不能戴项链,耳环和手镯等饰物,只是原本轻垂下柔顺的发被松松挽起,单用一根发簪加固点缀。
      最后透过镜中的投射,闻人注视到,为她穿上和服的女待,目光中有无法遮挡的惊羡。没有更仔细去分辨,那是单纯的对一件艺术完成品的仰望,还是因镜中站立的人有掠夺不可挡的光亮…
      一切准备完毕,离晚餐也还有一小段时光,没有人阻止她的去留。仅凭着微薄的印象,漫无目的穿越各处通道,经过长廊,被围绕着中心那方园林所吸引,不经意一眼,目光倾刻深远了许多,凭栏驻足而望。
      就像一眼望进了深秋…
      谁说过美人莫凭栏,有无声的悲凉,“比我预想来的要早些。”那种音调也并不是陌生的,只是如此安静的境界里,略有惊悚。虽然第一眼的侧面,已然美轮美奂。
      “需不需要我走到你身边…”男式和服款式少,色彩较单调,多深色,腰带细,穿戴也方便,所以朔夜可以毫无束缚感的已经来到她身旁。闻人也是不曾改变过站姿,似等待,放任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虽然衣着鲜艳,虽然景致也无可挑剔,却硬被闻人的落寂神情渲染的无处可逃,“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离开,我可以带你走…闻人,…你只要问清你自己的感觉。若是客人自己不甘愿再留下,主人也该有不强求的自觉。”朔夜的语气也不是玩笑的
      闻人隐忍下仰头望向他的冲动,“谢谢你,朔夜,…我不是笼中的鸟。”
      “明知我的左手没办法动弹,你,…就又开始毫无顾忌的信任我了…?闻人,你离我很近…”虽然彼此那么帖近的站立着,朔夜也并不去看她。“不只是你,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遇上他,都会爱的如此绝望…”
      不鲜明的程度,那么轻微的一摇头,“并非每个人都绝望,聖律,他,原本就不是一个会令人绝望的人。如果,我说…,他应该比任何人都强烈的爱过……你会不会承认…我的话…”
      朔夜,目光一闪明亮,音质低沉的不行,“有天,你真的能明白,他,…那种烈爱的程度,一切就都结束了。”
      “闻人!”那同样可令人颤粟生疼无法乎略的右手,再次生硬的抓住她的手腕,牵扯着目光不得不相撞,“你听着,我说,跟我走,没有任何理由。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
      “如果,我说,…我爱上了聖律,你会不会笑我…”这一次,闻人逃避了他的注视
      无力的松开了她的手腕,却已经有了道粉红的印迹,刻上肌肤。嘴角还是熟悉的邪邪笑容,嘲弄着一切愚蠢行径,“就像一只会飞向烛火的飞蛾一般,在意的只是那发光发热的爱情,全然不顾性命的追逐自己的感情…。人类,是可以假装爱上一个人的。”
      “是,我自己都还不是很确定的…”
      “什么?”
      无法遏制地怀念。光是手指相触,就能拥有至上的幸福感
      “究竟,有多爱?…”
      那些早已不是秘密的心情,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有释放负重的舒畅感,似真的如同倾刻放下什么般,明眸回转,仰望的说出:“在我第一眼区分出你和聖律,那时候的我还不能够明白,为什么轻易就捕捉到这些细微的不同,那是因为我透过你看到了聖律。就如同,聖律,…无论多少次看着我,也只是透过我看到了更远的另一处…。我是在那一瞬间,看清了自己,了解到自己真正的心意。那时候的我,才刚看到了希望的一瞬就开始绝望…。以为可以试途抚平重创下的伤痛,原来远没有这么简单…”
      爱,从不简单。
      如预见一般,这两人自相遇的最初开始就紧紧牵系在一起,这是他们被谱写好的命运。朔夜有些微的讽刺,‘这世上,能够抗拒聖律的人,还未苏醒。’
      “如果那个时候,聖律没有出现。那么今天,你还会爱他吗…没有骄傲,放下自尊卑微的爱…”朔夜低沉柔软的声音唤醒了那场梦魇浮现。
      ‘我今天看到了天使……天使…,我才不会,愚蠢的只是试图去束缚她那双翅膀,我侵犯了她。玷污神的女儿,该是什么样的罪…’
      “聖律,…救我!”无边无际的悲哀汹涌袭来,空气瞬间压缩,刹那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淡紫色的小纹和服下,躯体轻颤不已,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坦诚注视,闻人微微偏过头去,声音轻浅,“因为你是朔夜,我才并不真的完全相信那是你的本意。甚至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手臂…”
      那时候站立在窗口,瞥见聖律的车,一切都计算的刚好。手段是卑劣的,用意是自私的,答案是证实的,‘闻人自己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聖律的诱惑…’
      朔夜那些用意,那些为了寻求答案而不择手段的疯狂,那些证实得来的结果都已经毫无意义。本来就是错误的人生,行尸走肉地生活,无所失去的心情,在闻人终于进入轨迹后,抱着赌一次的玩心,即使输了,也只不过,一切归零。但是,如果,他们赢了…
      那将又是怎样的局面…
      “就继续不完全相信,不管怎么样,作为代价…”朔夜轻耸负伤的左肩,嘴角勾起颠倒众生的笑容,毫无坦诚。
      “闻人,…就让真正的心愿指引着自己,即便痛苦,或许真的,能走出意想不到的结局…”表情在瞬间产生变化,这一刻的朔夜对这命运,下定决心赌一次的高傲;“别忘了,你是聖律的未婚妻…”
      再没有任何一句能比这一句更令闻人无法回避,“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朔夜饶有兴致的看着闻人在自己面前神情无措,那份心思,那些矛盾,在如此精致的脸上翻涌一遍,偶尔为难的闻人也很是可爱。从决心赌上命运开始,朔夜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闻人无声无息如此自然融入的存在,换作聖律如何犹豫不定,也不可能再维持毫无感知。
      “不需要对我解释,我用不着这样的解释。闻人,…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为了让自己幸福。”
      1963年,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了‘蝴蝶效应’:亚马逊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州的龙卷风。只是当时,朔夜并不是不知道这一理论,也深深了解人的一生或许就是被当年不经意间的细枝末节改变,从此不能回头。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为了让自己幸福…’
      她看不透朔夜,看不透同样誉为光之子的他。就像此后,再次站在这座上杉家族传承的支笏湖别院的中心,一眼万年,不明白多年以前,朔夜缓缓俯下身,微凉的嘴唇在她唇瓣落下轻柔一吻,心柔软的没有底线…
      那些,已从他的世界退场的所有。
      “出来的有些时候了,走了,闻人…”
      闻人的思维跟不上他跳脱的节秦,“嗯”
      朔夜伸出右手,袒露掌心分布的纹路,优美修长曲展的手指,如此窝心的温暖,闻人伸出左手,放任在他掌心,朔夜手指收紧,牵着她的手,一同离去。
      身着淡紫色的小纹和服,柔顺的发被松松挽起,单用一根发簪加固点缀,尽显女性温婉。闻人出现在聖律面前时,聖律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皮有难以捕捉到轻微的跳动,随性毫不急促的转移视线。
      姬鳟寿司是支笏湖绝不能错过的美食之一,只是再怎么引人食欲的鲜嫩色泽,闻人稍稍浅尝就放下了。
      “想吃什么…”聖律头也不抬的询问,颇令人无措。
      “不是的,…可能午后睡了太久,不觉得想吃东西。”
      “还是,再来杯清酒…”朔夜笑着举起放置在一旁斟满的清酒,四指并拢,拇指分开,送至唇边轻轻一抿
      “不要了…”只是重温这执杯的动作,便悄然涌上些许醉意。
      “支笏湖,是3万多年前火山爆发形成的破火山口湖,最深处达360米,是日本第二深湖。这个透明度达25米的贫营养湖冬天不会结冰,是有名的北部界限的不冻湖。冬天这里举办支笏湖冰瀑节,人们抽上支笏湖水,让其冻结后再制作成冰雕艺术品,并点缀上灯饰,营造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幻世界。”齐木的介绍至少足够吸引闻人,把握恰当的时机转移向重点,“所以没有足够的热量,是没办法参加冰涛祭的。”
      支笏湖梦幻蓝…
      抽取支笏湖的湖水以喷水急冻的方式,做成巨大的冰像,这就是在支笏湖举办的‘支笏湖冰涛祭’。一月下旬至二月中旬,为期23天的长期性节庆活动。吸引重多的参观人潮,皆把巧夺天工的冰像称之为‘支笏湖梦幻蓝’
      闻人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昼冰像澄清透明呈淡蓝色,满怀不可思议,“好美…”
      “正是因为以透明度居全国之冠的支笏湖水,才能呈现这自然纯净的梦幻蓝。”聖律站立她身旁,几步的间距,音色沉着却不失温暖。
      “会有人对着冰像许愿吗…”
      “你想试试?…”高挑拖长的尾音,尽管悀懒不屑的态度无法令人愉悦,但这声音的拥有者与他的音质一样,无可挑剔。
      虔诚的一无保留,清浅的呼吸,柔弱的心跳,双眸透澈…亦如支笏湖梦幻蓝…
      “你的愿望是什么…”
      缓慢靠近他,周围的世界那么寂静,整个时空透通的只呈现一种颜色,‘聖律,…你,…想象中的天堂该是什么颜色,我,…看到了属于我的天堂,它,…是淡蓝色…在你身边…’
      轻轻的拥住他,动作轻缓珍重,隔着厚实的衣物环拥着无比珍视的人,那个瞬间,闻人,语音轻溺,如诅咒般一直缠绕,“聖律,我感觉有些冷…”
      伸手搂住了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力量,搂住她和她的愿望…
      …要到什么时候……我們……才能不再错过……彼此相爱…
      想起多年前,一个如支笏湖一样透明的……如生命最初那样纯净的…心灵……
      仿佛对生命全部的热情都给了…儿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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