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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反复的流转 ...

  •   医院的天台上,夕阳渲染着整个画面,弦感受不到这是美好。是从那时候开始,黑夜始终令人安定,不再是最初一个人孤寂的意味。
      即使两年的时间就这样溜走,今巿依然没追上弦的身高,这一次又是一个巧合的四厘米。弦握上他右手的时候,重温这熟悉的温度,尽管它也悄然的发生变化,但,只是一握上总能找回从前的感觉。今巿的右手因长期握着球拍,令手掌有几处无法像手心那样柔软,这原该是他的骄傲。
      这最初的触碰,令右手有微微的颤抖,之后,无须身心来引指,也能马上确认出对方。它们也曾有过这样相近的温度,它们也曾有过这样信赖无间,在某年的夏夜。现在,弦用自己的温度,用自己的左手,隐下了所有语言。
      迎来了又一个黑夜。
      医院的病房里,弦守在他的床前,即使因病痛稍显白晰的肌肤,亦透着青春的气息。他精细无可挑剔的五官,线条般柔和的轮廓,风中的少年渐渐成熟的气质,比当年更难拒绝。弦俯下身,额头抵上他的手背,疲惫的闭上眼睛。
      被撕裂的心无不狂喊出他的名字,没有人听见。弦缓慢地抬起头,鼻尖在他手背轻轻划过之后,覆上一吻。起身,离开,今巿没有醒来。
      十五岁的时候,在内心不确定的犹豫着,然后,选择了友情。
      十七岁的时候,已经确定的因素理智着,然后,选择了离开。
      高中毕业的那年,不记得那是谁在得知弦即将要离开这座城市去法国之后的提意,重要的是,国中时代的网球部成员再次相聚。
      现在,他们是成年人,开始喝一点的酒。从前开始就这样喜欢围坐在一起,大家都很开心,心情是畅快的舒张着。因默契而小心翼翼的没有人提起网球,今巿的右手无法再握起球拍。
      他们举杯,“弦,什么时候回来呢,还是,…不打算再回来了!”藤原坐在弦的旁边突然回头问出。
      周围的目光都等待着答案,弦的视线小心的移向今巿,这相遇只一秒就避开。手中的酒杯送至唇边,今巿浅浅的饮下一口,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亦如从前一个淡淡柔和的微笑。“是,…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在他们之间,短暂寂静的沉默,有这么一点像当初他们输掉比赛那样沮丧。这一次寻上今巿的视线,相遇后没有再逃避。一个安定抚慰人心的眼神…这是他们,是两个人之间的告别。
      还是藤原最先恢复过来,一个勉强难看的笑容,举起酒杯,要用力才能喊出:“为了友情!”
      今巿的心正以缓慢的速度裂开,缓慢的像黎明之前微张的花瓣,还因为缓慢才能更清楚的感应到这疼痛。表面依然是淡定的笑容,优雅的举杯,平静的说出;‘为了友情!’
      今夜的酒真的不同,淡淡的甜,淡淡的涩,淡淡地醇和…
      至到视线开始有些模糊,站起来的时候脚步竟然有些恍惚。“今巿,…”,弦始终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人。
      “什么啊,部长的酒量还是不行嘛!”藤原有些失控的声音,在眼角微微闪烁出光泽。
      “我没事。”头晕的厉害,连说出来话都这样没有气力。
      “今巿,…我送你回家。”还是那种让人安心的音色,入耳奇怪的蕴贴,没理由也不想拒绝。
      “那我们一起走吧…”藤原准备起身。
      “不用了,你们继续。”弦连拒绝都是这样认真,真是一点没变啊。
      “啊…?”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弦已经付好帐,带着今巿先离开了。
      走出门来,冷风一吹,胃就更加难受。弦收紧了手臂,令他尽量将重量都倚向自己,弦的肩膀柔软还很温暖。意识似乎越来越模糊,今巿记不起自己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在他耳边呢喃出声的那句,竟然是…
      “弦,…你看过日出吗…”
      静谧的月光宽恕着两人,冷风吹动着他的碎发抚扫在弦的颈间,痒痒的带着微弱的温度这是他存在的方式。‘看过日出吗…’,弦沉默着没有回应,抓住他手臂的手指屈展着放松下来,稍稍一低头,吻上他柔顺的发。深埋在他发丝中的嘶哑无声,“看过,无与伦比的美…”
      陌生的房间里,身心有自己的意志,自然而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从纠缠上的手指屈卷的发开始,破碎绝伦的亲吻。今巿微睁着双眸,弦的瞳是没有边际的夜,为什么,从来不想拒绝这片殆尽的黑暗,尽管它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它偏有自己的命运…
      今巿伸出手,弦没有阻止他,温热的指腹在他长长的羽睫上轻轻的摩挲。之后,毫无声息揽上他的脖子。唇齿相依算什么,即使这一刻扭曲的命运除了你我一无所有,都不够,远远不够。肺里因为缺氧开始疼,仍不肯错开一毫米。
      弦一根根的肋骨,透过结实的肌肉,和今巿胸腔上的骨头互相摩擦,年轻的紧实的身体,皮肤下面散发出阳光及青春的味道。今巿的手指拥上他的背,迷失的不辨方向。
      时间从不因这两人而冻结,但,你是我的……,尽管没有以后。他们清楚着知道,所以这样纵情,无法停止。恨不能用撕咬来占据全部,只因不舍。已经融化了彼此身体的温度,一丝一毫的不属于就用更密切的挤靠在一起来代替。
      猛烈冲撞,疯狂极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皮肤,温柔甘美。痛的无法呼吸,灵魂却得以宁静安祥,甘心坠入湖底从此沉睡不醒。
      再次捉住他的唇,温柔得毫无保留。
      像一道浅浅的伤不能愈合,从舌尖,到心房,反复的流转。
      从一开始就是心甘情愿,除却这点觉悟,都只是自私的个体。他们年少时就在一起,国中毕业时弦把制服第二颗扣子扯下来,刻上他们的名字缩写,埋在学校网球场外的树下。学校的天台上他们在暗夜里拥吻,时间流淌出纸醉金迷的光影。
      没有置疑,因为从来没应允过彼此什么。
      他们从酒店出来时候,街上阳光有些刺眼。在同一个街头,转身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了几步,弦转过身,对着他未远去背影,喊出他的名字,“今巿,…机票是后天的。”
      今巿停下来,微微偏侧头,眼角的余光仍不够看到他。优雅修长的身型,洒脱的向他挥动着右手,说…
      “友情依然!”
      今巿继续往前走,弦也转身,有这句就够了。
      ‘哥哥,不要走…,…和从前一样回过头来…’
      ‘笑着,然后抱着我…’
      即使堕落也不知悔悟的心情,如同毫无生气的雕塑坐在地板上,电视里不断重复的画面。是几个世纪也不会再有,这像玻璃碎裂般清脆的音色,‘哥哥,不要走…’
      这爱恋像诅咒般,一直缠绕着。‘闻人婕妤…姐姐…,不论几个世纪都没有人像我这样…爱你…’
      在一片惊叹不绝的声音中,定格下来的画面,是如此痛着并幸福不已。
      那一年的闻人婕妤,十七岁,是高二的学生。而闻人北静,刚升入这所学校的高中部不久。
      “怎么办才好呢,闻人…”午后,还不到上课的时间,而纪江早早就立在闻人的身旁已经不知是十次,还是二十次的重复这句。“嗯”尽管每一次,闻人都只是这样若有若无的回应。双手放在身后撑在课桌上,微微一仰头,带点激动不已的说出,“闻人,校庆啊…”
      “嗯”,依然惯性的回应她,或许根本没听进那是怎么回事。意识中除了手中的铅笔,笔尖没有犹豫的在纯白的纸上滑过。“可是…,闻人,要怎么办才好呢…”纪江单手撑在桌面上,抽出的另一手轻拖着下颚,陷入迷茫中。
      “啪!”双掌合并,清脆的一响。闻人未来的及反应,顽皮的双手完整的覆盖上闻人的画稿,刚解脱出来般的兴奋,说着,“闻人,COSPLAY吧!”
      “嗯?”
      纪江稍稍俯下身,很认真的说道;“即然这么喜欢漫画,COSPLAY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这是校庆表演,纪江。”替她稍稍遗憾的微笑,这提醒的意味。
      “说COSPLAY也不准确…”纪江颇有得意的胜利表情,“是舞台剧了,舞台剧!怎么样,很不错的创意吧…”
      闻人稍稍移动她那双仍霸占着画稿的双手,淡淡的回应,“嗯”
      “那么说,…那么说,闻人,你…,同意了?…”
      “嗯”
      纪江简直不能相信阴谋进行的这么顺利,果然有表演的天赋。罪恶的双手轻轻搭上闻人柔软的双肩,无限信仰般的说出,“我的亞蕾克西兒…,我的三翼天使…”
      “嗯?”
      “闻人,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纪江得逞的微笑,侧过头向着门外,“你们说,对不对?”
      “对!我们都有听到!”透过玻璃,一只、两只、三只、六只、……能看见的十几只脑袋,外赠送灿烂无比的笑容。闻人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在不知不觉中就踏入了纪江的圈套。放下手中的铅笔,淡定的笑容,“我明白了。”
      “不过,…”
      “我拒绝!”
      “为什么,闻人!由贵在你心中不是有着神般的地位吗!”
      “我的女神…”
      门外一片叹气沮丧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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