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领域》多情谁似

13、给一位美人

　　被刺耳惊心的刹车声完全掩盖，消失在路口转弯处，遗留下的身影柔弱无助。
　　顷刻，在整条小巷陆续的聒噪起各式喇叭声，还有被阻挡在身后的车辆无法前行，刹那错失的心情令一切都充耳不闻，内心空白的平静，感觉不到混乱与自己牵连。
　　四周的抱怨瞬间升级，直至，那辆SPYKER再次出现在眼前。
　　从路口的转弯处缓慢的倒了回来，狭窄的小巷基本上寂静下来，来自它个性化的极致体现，毕竟SPYKER也代表了永恒魅力，足令人自心底惊赞。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道了不起的风景。
　　湿润的双眸，视线完全朦胧，除却下意识知道似乎有某些会到来，一切都思维都停止。在还有一段距离前停下，推开车门，没有停顿的奔至她身前。
　　失去气力般坠落，在她完全跌坐在地上之前，抓住这双肩，不忍伤害的力道小心的随着她的无力单膝点地。之后。珍重的拥抱在怀。
　　我认识你越多就越爱你，没有止尽，我爱你的全部…
　　“笨蛋，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揉碎了所有思念与酸胀的心情相混合，激烈的语调转成呢喃的温柔。
　　仰起头，双眸是深不可测的泉流露出忧郁的神色，是她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再说…我是笨蛋，我，…就，离开你…”
　　以唇封缄，明明放不开彼此，何必周旋着苦苦折磨，隐下那句‘我吻上你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要放弃…’
　　轻轻地碰触是压抑了许久的思念，清醒的理智是痛苦不堪仍要选择，在那唇上每一秒都是沉沦。比这更无法忽略的，逆也有想保护的人。在所有人还未清楚是怎样一个事实之前，唇分，因为顾及。
　　“今巿，…”低沉的声音明白前眼的一幕唤醒了他某处的记忆。
　　“NE，…”并不肯收回目光，车窗外或许自己能明白的一幕，“弦，…是不是像曾经殧与千乘…同样破坏的美…”
　　觉得胸腔里空荡荡，空气什么的就在里面轻轻的叩，依然是唇齿间的那两个字，“今巿，…”
　　仅有奢华的SPYKER再度扬场而去，流动的车辆恢复如常，下一秒与多年后或许是一样的，眼前的一幕仅此是眼前的一幕，不能明了的毋须明了。
　　身旁的人，带着满身的风尘疲惫，在二十个小时从法国回到自己的身边。清楚明白是如此期盼，而她到来的时候却像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不透明，有些迷醉的不真实。“syusuke，…”身心的支配比理智坦诚多一点，犹豫的声音在唇边隐没，低到她或许刚好忽略。
　　一种温情的酸甜在透过血液流窜至心房，跳动的脉搏远不及表面来的平静。小心平稳的车速，因为这双手颤抖的无法掌控。即使抛弃感观，只要是有关于闻人的，奇怪吗，…总能捕捉到些什么。
　　逆毫不怀疑，下一次，在耳边若有若无的声音，理智完全跳脱。除却想占有。坚难的维持着镇定，专注的驾驶。分不清是期待一个理由，还是坚持一丝犹豫，充耳不闻甚至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她。
　　“syusuke，…我说，要离开你这件事…”并不因逆不能感应到隐藏的心意，只是忽然明白了这份不坚定的原因是什么。
　　“如果你想背叛我，我会先杀了你，这样不会让我觉得你背叛我!”毫无感情，亦无须考虑的说出，正如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个事实。
　　闻人缓慢的望向她，感觉到骨骼僵硬的声响。开始怀疑是否有着不输于她的感情…
　　“别试图尝试，想也不要想。明白吗!”依旧毫无感情，明明应该是问句，却肯定的回绝了对方的答案，只能有一种答案，自己要的答案!此刻逆专注的神情，不在闻人的身上。
　　那仅侧面的轮廓，就算世界依然蒙胧，就算无法看清，即便灵魂牵扯着要四分五裂都无法磨灭的羁绊。“syusuke，…在我无法回答的…时候，就吻我吧…”
　　“我是无所谓的…”没有预兆的刹车声，紧随着最后一个字。
　　转过身，冰冷的表情，“但是，一定要这样吗…”后面的言语都淹没在炽热的亲吻间。不再是两人如之前所有亲吻的温柔，疯狂的掠夺，几乎抵到咽喉深处的激烈，根本没有呼吸的可能。无法闪躲与抗拒，也并不想如此，这是她的索求还是惩罚。
　　直至肺里的空气仿佛就要抽空，才渐渐平息缓和，却又不同往日温柔的吮吸缠绵。觉得闻人的舌如同深海中的鱼，在几千英尺的海底，于黑暗中的美丽，差一点以为已经捕获，短暂已经触及却又一次，追不上。又如同清晨之前的海平面，周围的浓重的黑色，迷失方向。在波涛暗涌的海中随之起伏，有厚的质感和轻盈的灵活，那是无法控制的无形的大海，无可比拟。就只有深陷其中，带着质疑去沉沦。
　　逆的舌，如同她有占有的决心，也有毁灭的勇气。我答应过你杀了你，那么不再有任何心情左右着你，包括心疼、悲伤、难过、背叛、泪水。这是我的承诺！我答应过你杀了你，那么不再比这结束更完美了，我已把所有感情都献给了你。没有人能夺得走!也没有人能再拥有!这是我的承诺…
　　完全认真地接吻，探入的舌彼此纠缠，内心变得柔软，毫无保留的交托出彼此的灵魂。任何人任何感情都不能再解碰到她们，任何人，任何感情，都不能。
　　再与人分享情感，谁也无法做到。
　　‘从此开始相信天长地久，尽管我们的爱情破碎而又绝望。尽管我没见过芳菲终年…’
　　‘长久以来一直…爱恋不已的人…’
　　“弦，在这里停下吧，我想走一段路。”或许车窗外才有自己需要的氧气，今巿望向窗外的神情意外憧憬。看着他推开车门的手，修长光洁的手指印上脑海中的记忆，离别时总是手指比脚步先做出选择。站在车门外，同样修长的身型挺拔潇洒，是国中时开始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有一片赞叹。
　　“我想一个人。”轻减的语调阻止了弦下一步的行为。
　　“那我先走了。”
　　独自站立街头，看着他远离，就像记忆某一天一样离去的平静，只是没料想到这是一次长久分离的开始。或许谁追逐着谁都不能是永远，今巿在当年是这样给出自己一个非谅解不可的理由。
　　那是怀着无数梦想的青葱岁月，那是激情汗水的肆意挥霍，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懵懂少年，那是朝着相同的方向停不下在生命中的追逐，投入必然有收获，在蔚蓝的天空下迎着阳光跑，闻着泥土的芳香不停地奔跑，就这样，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往往留在青春的年代里。
　　直到许多年后，今巿仍记得很清楚。只要一站在网球场上，他锐利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绝对不可能失败，威慑却有着奇异的安抚作用。
　　国中毕业典礼结束后，在那片网球场找寻到他的身影。隔着周网，静静的站在他身边。也是在这一年，他们终止了帝王的神话，这一年的景吾殧带领着网球队以锐不可挡的凌厉之势一举夺冠。在最后输给这样的对手，在那片令人至一开始就血气沸腾的球场，为自己的信念战斗至最后，没有遗憾的燃烧所有!
　　后来，殧与千乘的事，也有所闻，没想到看上去冷静理智的两个人会做出那么冲动疯狂的举动——震惊却又多少有些羡慕。景吾殧这个当年就让弦即欣赏又忌惮的不苟言笑的男人。
　　“今巿，还打网球吗…”或许只是面对这片球场，弦也有恋人般的温柔。这一次侧转身，看着眼前的人，是如此小心认真地等待着确认。
　　“啊，…”今巿回转过头同样望向他，在唇边还未说出的答案，视线就注意到弦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没有了!
　　那颗最帖近心房的第二颗扣子，是浪漫恋情的开端，同时也可以永远幸福…。这是一个在日本流传着的一个美丽传说…在毕业的典礼那天得到心仪的男生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
　　是这样吗，轻抿唇，疼痛从心口上快速划过，今巿少有像此刻这样呈现出一个无意义的单纯只是掩饰的笑容。弦怎么会忘，不会忘，那日今巿微笑的脸庞有一瞬间黯淡。
　　是从这刻开始，才似乎有点清醒在心底潜藏着的这份不确定究竟是什么…
　　同样注意到，和自己一样，今巿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没有了!
　　胸腔莫名突来沉闷的压抑，是拼命压制才能在唇边很坚难的问出，“今巿，…你的…第二颗扣子…”
　　“弦的，第二颗扣子呢…”抵至胸口，想也没想就问出的话。微微一侧头逃避着，“还是不要说了，我不该问…”今巿的声音微弱单薄，与此刻的神情一样是无力的，无论答案是什么，是这样放弃。
　　“送给一位美人…”
　　风动的时候，撩拨起额前的几缕碎发灵动飘扬，或许此刻最需要的借口，在风下微微侧过头不堪抵挡的闭上双眸。同时隐藏下内心一份来自不确定因素的痛苦不堪。
　　即使遮挡了那双眸清澈纯净；即使柔顺零乱的发如絮飞扬；即使紧闭的双唇轻咬着泛白，这风中的少年，总能让人轻易察觉上他极致的某一点，即使破坏也总能感觉依然美好。缓慢到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伸出手指，在无意识下竟想帮他捊顺那一缕发。
　　“果然，正副部长还是应该在这地方找到才对。”
　　弦收回手指，今巿睁开眼睛，一切恢复正常。谁能说出那日，如果藤原晚一步出现，那么又会发生什么，依旧是无法预知的。
　　今巿在当日，并不遗憾藤原的出现，那是自己在最后迷失之前的一丝光线，是绝望无助中有了被牵引的方向。“部长!”那是一群有着理想的青春少年，在这片熟悉无比的球场上做最后的留恋，那是他们无悔的记忆。
　　虽然今巿的身影透露出的那丝柔弱令人牵挂不已，一旦站在球场上，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挥拍，每一步奔跑，令人无法不承认网球是属于他的，同样他也只属于网球。即使有着被形容为帝王的弦也习惯由他带领着整个网球部。
　　在那棵树下，他们微笑着合影留恋。然后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庆祝的感觉总能很好，虽然不适合喝酒，但并不反对一些带有酒精的饮料或甜品。昏天黑地一轮瞎闹之后，身旁的身影开始慢慢减少，直至剩下最远的两个人，昏暗的路灯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两个并排的身影。
　　弦轻轻地把一只手插到裤兜里。是那随意而又自然，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令今巿的心没有理由突然一下子形容不出是跳空，还是跳的沉重。他发现弦真的很帅，不一般的帅。不因他冷俊沉静的表情，也不因他全身上下，无所不在的一种气度，令人折服的气度。此刻的弦，有种轻松随意的洒脱，感染着旁人。
　　或许真的被感染了也说不定，今巿不由自主的，没有太大的弧度，微微地，嘴角略略地上扬。连步伐都轻盈了起来。
　　今巿嘴唇的线条很好看，那是一种淡淡的颜色，还轻薄。无论是他的步伐，还是此刻嘴角的弧度，在今天还能再一次感受到他的愉悦，犹豫着是否该继续午后那未完的对话。“今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