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梦》李抒虞

34、乔氏之女

　　乔梦清今早正在乔府绣花儿，就被鹃儿请进了宫。当时鹃儿拿着宫中令牌，全乔府的人都纷纷下跪。鹃儿一进门，就直接问哪位是乔梦清乔小姐。乔梦清的爹正三品吏部左侍郎乔滂不在府里，乔梦清便只好跟着鹃儿进了宫。
　　三月初五早上。乔府。
　　“你们，哪位是乔梦清乔小姐啊？”鹃儿看着跪了满屋子的丫鬟小姐夫人姨太太问道。
　　乔梦清被点了名，只好低着头站起身来，道：“我便是乔梦清。不知姑姑有何贵干啊？ ”
　　鹃儿细细打量了一下乔梦清，长得是比苏家的苏锦仪漂亮多了，胆子也大些。希望贵妃娘娘没有选错人。
　　鹃儿清了清嗓子，道：“宫中有贵人要见乔小姐。还劳烦乔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乔梦清觉得很奇怪，自己并不认识宫中的贵人啊，便问道：“姑姑，不知道是哪位贵人想要见梦清啊？”
　　“叫小姐走就走，别问得太多。这要是耽误了时辰，上面怪罪下来，可不是小姐和我担得起责任的。”鹃儿看了一眼乔梦清，道。
　　听了鹃儿的话，乔府的大夫人乔陈氏还以为乔梦清在宫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连忙拿出几锭银子，说：“这位姑姑，要是我们家梦清得罪了什么贵人，上面怪罪，还请姑姑为梦清求求情啊。”
　　鹃儿收下银子，终于露出笑容，道：“想必这位，就是乔府的当家主母了吧。乔夫人放心，乔小姐没有得罪任何人，这乔小姐怎么去的，还得怎么回来。”
　　乔陈氏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梦清就先道：“既然如此，那这一路便要劳烦姑姑了，梦清先在此谢过姑姑。”
　　鹃儿点了点头，对乔梦清的表现很满意，道：“乔小姐客气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家主子还在宫里等着呢。走吧，乔小姐。”
　　于是乔梦清就跟着鹃儿坐上了去宫里的轿子。
　　别看那乔陈氏挺维护乔梦清的而且还拿银子为乔梦清疏通关系的样子，其实啊，乔陈氏早些年和乔梦清的亲娘乔刘氏是死对头。乔老爷喜欢乔刘氏冷落乔陈氏，乔刘氏又很有野心，想夺了乔陈氏乔府当家主母的位子，只可惜她没有儿子，只生了乔梦清一个女儿。乔陈氏一直看不惯乔刘氏那狐媚样子，总是想方设法找乔刘氏的麻烦。
　　后来乔刘氏死了，留下一个乔梦清。乔陈氏没有生儿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乔梦蝶，乔梦蝶是四小姐，乔梦清与乔梦蝶年龄相仿，但是两人关系很不好。从小就抢对方的好玩的玩，抢好吃的吃，反正一直水火不相容。
　　但是由于乔梦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所以乔老爷比较喜欢她，相比之下乔梦蝶就显得庸俗而且愚笨。乔老爷一直都在好好栽培乔梦清，指望她嫁个好人家，这样的话整个乔家都会跟着乔梦清享福。乔陈氏拿银子给鹃儿疏通关系，也就是为了不让乔梦清出丑。
　　到了永寿宫。
　　“娘娘，乔梦清小姐到了。”鹃儿把乔梦清带到了永寿宫偏殿。
　　乔梦清这才明白，原来是宜贵妃要见她。不过见自己所为何事呢，自己先前可与宜贵妃或者永寿宫的人没有任何交集啊。
　　乔梦清跪下，规规矩矩地道：“吏部左侍郎乔滂之女乔梦清见过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永葆青春，福寿安康。”
　　宜贵妃见乔梦清如此大方得体，暗暗想到：“这可是比苏锦仪好多了。锦仪初次见本宫的时候显得有些害怕呢。”，但嘴上还是说：“免礼吧。乔小姐还挺懂规矩。来人，给乔小姐赐座。”
　　雀儿便立马搬来了一张凳子。乔梦清又对宜贵妃福了福身子，道：“梦清谢过贵妃娘娘。”，说完才坐在了凳子上。
　　宜贵妃坐在椅子上，笑着说：“乔家的女儿都很优秀啊。本宫记得，你的大姐当年精通刺绣，温柔贤惠。你又如此懂规矩，知书达理。你的父亲乔滂倒是很会教女儿嘛。”
　　“多谢贵妃娘娘夸奖。只是梦清愚笨，不像大姐梦莲那样优秀。娘娘谬赞了。”乔梦清倒是很谦虚。
　　乔家的长女，乔梦清的大姐乔梦莲，女红闻名全云碧城，听闻她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栩栩如生，一年多以前嫁给了兵部右侍郎吴武的儿子吴进。乔梦莲也是庶女，平素里乔梦清与她关系一般，并无过多的来往。
　　宜贵妃打算先从乔梦清的言谈举止来看看她是不是洛王侧妃的合适人选，便道：“乔小姐谦虚了。早就听闻乔小姐国色天香秀外慧中，今日本宫只是请乔小姐来永寿宫说会儿话，不必拘谨。”
　　宜贵妃又跟乔梦清扯了些家常，乔梦清一直都很规矩守礼大方得体，回答问题也避重就轻回答得恰到好处。
　　一边跟宜贵妃说话，乔梦清也一边在想为什么宜贵妃谁都不选偏要选自己入宫陪她说话。放眼全云碧城，比自己长得漂亮，比自己聪明贤惠的女子多得是，为何偏偏选了自己。
　　宜贵妃是洛王殿下的母妃，此番要与自己谈话的目的难道是为洛王殿下选侧妃？不应该啊，这正妃都还没嫁呢，怎么就在选侧妃了。
　　说着说着，宜贵妃便把话题引到了上官子楚身上，宜贵妃问乔梦清，道：“梦清啊，你认为，洛王殿下怎么样啊？”
　　“难道真的是为洛王殿下选侧妃？如果不是，这宜贵妃又何必如此一问。看来这个问题要真的好好回答。”乔梦清心想，微微一笑，对宜贵妃说道：“回禀贵妃娘娘，臣女认为洛王殿下风度翩翩才华横溢，他不仅貌赛潘安而且有勇有谋。殿下先是在边疆的时候带领我大良的勇士攻打西域叛军，灭了敌军威风鼓舞了我军士气，后又在湘城智破私窃贡品案惩治了贪官，梦清认为，洛王殿下真是大良不可多得的人才！”
　　管宜贵妃是选侧妃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一个劲地夸她儿子洛王殿下就对了。这个回答，倒是真的令宜贵妃很满意。
　　“哈哈，梦清啊，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宜贵妃一笑，问道。
　　乔梦清也是一笑，道：“刚才的话句句都是臣女的肺腑之言，绝对不敢欺瞒贵妃娘娘。”
　　看来马屁拍对了。当然乔梦清也没说谎，她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公认的。在黎民百姓中，上官子楚也就差不多是这么个形象。
　　宜贵妃就知道自己果然没有选错人，这打铁还得趁热，便道：“梦清真是会说话。梦清啊，本宫问你，若是要你当洛亲王的侧妃，你可愿意啊？”
　　乔梦清立马跪下，道：“臣女不敢高攀。臣女自知出身卑微、愚钝，洛王殿下又是人中龙凤，臣女怎么又配得上殿下。”
　　“这些你不用担心，本宫一见你就喜欢得紧呢。洛亲王再怎么样也是位列从一品，把你赐给他当侧妃，也不会委屈了你。”宜贵妃道。
　　果然被乔梦清猜中了，宜贵妃此番请自己入宫果然就是想为洛亲王选妃。虽然正妃还没过门就在选侧妃了，这不是太好，但是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基本上历朝历代都有。
　　正妃拥有强大的母家和兵力，侧妃就是聪明伶俐。自古贤妻美妾，这话可没说错。
　　但是乔梦清知道洛王殿下喜欢谢家的小姐，答应与苏锦仪定亲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若这个时候被赐给他，说不定反而会让他厌恶自己。
　　“贵妃娘娘，臣女知道，洛王殿下早就心有所属了。殿下吃软不吃硬，若这个时候将臣女赐给殿下，说不定会招来殿下的厌恶。”乔梦清回答到。
　　宜贵妃喝了一口茶，道：“你是怕洛王嫌弃你？”
　　“臣女认为，应当让殿下喜欢上臣女后再将臣女赐给他。”乔梦清道，“娘娘恕罪，梦清此言是有些大胆了。自古婚姻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是殿下不这么认为。臣女想多跟殿下接触接触，让殿下忘了他心中的那位女子，由臣女却而代之之后，再议论赐婚这件事。相信贵妃娘娘，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吧。”
　　乔梦清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宜贵妃不喜欢谢筠颜，便说由自己努力去代替谢筠颜在上官子楚心中的位子，其实宜贵妃自己本身也就是这样想的。她此话抓住了宜贵妃的弱点。再说了，若是以后洛王夺嫡失败，自己还没嫁给他，也不至于连累自己连累整个乔氏一族。
　　宜贵妃算是看出来了，姜是老的辣，但辣椒还是小的辣。乔梦清很聪明，抓住了自己的弱点。宜贵妃自然是希望乔梦清可以代替谢筠颜了，便道：“梦清啊，你果然与众不同啊。行吧，就按你说的做，本宫以后会多制造你与洛王亲近的机会的。”
　　“臣女在此谢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