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天使守护你》望艾

6、谁动了我的琴弦

　　我和你之间，
　　到底是谁触到了谁回忆的琴弦，
　　直到现在，
　　还那么伤，那么痛。
　　“爸，他怎么样了？”因为受了伤，穆宇波被提前抬下了场，而岳欢则是紧随着父亲一起来到了球员休息室。
　　那一个球，大大打击了X国队员的势气，场上的局面完全在国奥队的控制范围内，下了场的穆宇波也放下了心，唯一没有放下心的，是岳欢。她无法接受，做为一个球员，要经常承受伤痛，甚至在穆宇波被抬下场时，竟然没有人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唉——”岳予翔长叹了口气，接着说：“鼻骨受到撞击，血管破裂。这个其实不是大问题。我想你也看到了，刚才他在场上他不停地抚膝盖，刚刚我检查了一下，他的半月板里面有积液，也许是一直有内伤，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他也没有说罢了。”
　　“怎么会这样？”岳欢和父亲站在休息室门外，压低了声音。
　　“那孩子故意隐瞒疼痛，估计是不想错失比赛。”岳予翔因为这件事，心里对穆宇波的印象有所改观。
　　“那他会怎样呢？”岳欢的心悬在半空，颤抖着跳得混乱。
　　“估计下场比赛不能出场，否则会落下病根。上次他的心脏体检报告也是一个隐患啊。”岳予翔心疼地望着女儿眉间的皱摺，在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是不是应该放手让女儿去走自己的路呢，可是，他怕女儿受伤啊。
　　“爸，我陪他一会儿可以吗？”岳欢声音低低的，有着湿气，垂下的头试图掩示这湿气。
　　岳予翔看了女儿一眼，转身走开了。岳欢看着父亲的背影完全消失，当走廊空无一人时，她转过身面对身后的门，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穆宇波右边的鼻孔被棉球塞住了，还有血液甚出，隐约可见白色的棉球中央的一点红。额头也因为刚才的撞击划破了，用OK贴贴住了。此刻，他正坐在长椅上，抚着膝盖，轻轻观望。发现岳欢进来了，他忙松开按在膝上的手，对岳欢笑了笑。
　　“怎么不出去看了啊？”穆宇波口气状似很轻松。
　　“我陪你吧。”岳欢走到他的身边，声音难得的温柔，目光如水。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看来，我以后得多受些伤了呢。”穆宇波将腿从长椅上移下来，找趣地道。
　　“受伤很好玩吗？你难道不知道会有人为你担心吗？你的膝盖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岳欢突然吼了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疼啊，她真的心疼他。
　　穆宇波愣住了，半晌，他从椅子上站到地上，“谁告诉你我膝盖不舒服的？我这不是很好吗？你不要瞎说。”他的口气也有些冲动，有欲盖弥彰地感觉夹在其中。
　　“没有吗？你在场上不停地按膝盖，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的。”岳欢的气血一下子冲到了脑门，他到底能不能理解别人为他担心的心啊。
　　穆宇波沉默了，他盯着岳欢被泪水浸湿的眼睛，心乱如麻。
　　“你说话呀？”岳欢扬起头看她，泪水连连。
　　“我无话可说，你不能理解我想上场比赛的心情。”
　　“你连身体都不要了吗？即使因此残废了，你也愿意吗？”岳欢咄咄出声。
　　“如果可以冲进奥运会，我愿意。”穆宇波表情沉静，语气坚定。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冲进奥运会？”岳欢不能理解。
　　“这是我最后一次进国奥队的机会了。”穆宇波如是说。
　　“以后还可以进国家队啊。你可以去踢世界杯啊？”世界杯？岳欢第一次知道世界杯，是从穆宇波的口中听说的，那是在乔栖村的谷场上，然后，他还说了，他会冲进奥运会，会娶她。大脑中，一道光闪过，刺痛了头骨。“你要进奥运会，是因为你给过谁承诺吗？”
　　岳欢期待着他的答案，心因此而激动。她又好怕他的答案，如果他承认了，她该说什么，如果他否定了，她该怎样面对。
　　穆宇波望着她的眼睛闪了闪，最后干脆连头也移开了，“没有。”
　　没有啊。这个答案，不是她心底要的，可是，她心底要的是什么。
　　在岳欢失神之际，穆宇波拉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无法在和她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闻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他会把她的身影和另一道小身影重合，而那道小身影，是他一直不想从心底除去的，也不想让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倩影。

　　众望所归，国奥队的比赛取得了胜利。吃过晚饭，无聊地岳欢一个人向房间走去。
　　途中经过器械训练室，室□□出的灯光流到了门外的地板上。出于好奇，岳欢向里面望去，是谁，这么用功呢。
　　门后的体能椅上，穿着黑色运动背心的人挥汗如雨，他上臂展开，两只脚插入椅子末端的置脚格，正在靠肌肉的牵拉做力量训练。从岳欢的角度看，更像是在做仰卧起坐。当看到那个人连续做了五个起卧时，岳欢看到了他抚着膝痛苦地背影，岳欢在心底叹息，到底这是一个不服输的家伙，还是一个不敢面对的男人呢。
　　“你休息一下吧。”岳欢的声音在穆宇波的身后响起。
　　穆宇波回头看到了岳欢，有些微愕，还有些尴尬。
　　“我知道你不想承认自己的膝盖出现了问题，但是，我觉得你如果有这个时间去浪费体力，不如好好休息一下，让你的膝盖休息一下。”这样，可能会恢复快一些。岳欢终于明白了，他是不愿意向命运低头的执拗的人。虽然有时候看他很成熟，其实，他有些想法还真是挺幼稚的。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穆宇波开口了，就在岳欢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什么意思？”岳欢不解。
　　“我今天听教练说，今年的选拔赛杀出一批黑马，C国，这个根本以前连小组赛都不参加的国家，今年竟然在两场比赛中都得到三分。教练看了录相，无论主场还是客场，他们都那么认真。我也看了录相，被他们拼搏的精神所感动了。”
　　“你真的很热爱足球。”岳欢听完他的话，下了定义。
　　穆宇波笑了，“很高兴你能理解我。”
　　“我也很希望我真的是懂你的那个人。”岳欢马上回道。
　　两人的视线因为这句话在空中交会，他们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慌乱。沉默，寂静，一股怪异的气息笼罩在两人中间。
　　“那个，我是觉得其实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啦，也许你会觉得我说话不负责任，但是我觉得你一个人努力也没用的。也不是啦，我是觉得，天啊，我到底要说什么。”说到最后，岳欢竟然喃喃自语起来，抓乱头发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掌包裹起来。
　　“什么也不要说了，陪我出去走走吧。”穆宇波眼瞳精亮，岳欢的心又跳乱了，沉沦了，呆呆地点点头，任他牵着走。

　　“哇，感觉真好啊，啊——”岳欢随穆宇波来到江边，夜晚有些闷热的风夹着江水的味道吹乱了短发，岳欢张开双臂对着江面高呼，快乐得像个孩子。
　　“你真像个小孩子。”穆宇波和岳欢都没有发现，这句话中，包含了多少宠溺的成分。
　　“你看，游轮哎。”岳欢指着江上的观光轮，兴奋得直拍手。
　　“你想坐吗？”穆宇波也被她的快乐感染了，他想，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岳欢。
　　“不要了，很麻烦的，回去晚了就不好了。”岳欢摇摇头，回头望着漂亮的观光轮，眼里有着失望。
　　穆宇波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不到八点，应该可以的。走吧。”再次牵起岳欢的手，他舍不得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岳欢跟在他身后，大眼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掌心的温热传入她的掌心，那么厚实的大掌，那么温柔。
　　买了票，两人随其他乘客登上轮渡。穆宇波随手将票根塞进裤子口袋，却被岳欢掏了出来。
　　“你要抢劫吗？小姐。”穆宇波帅气地笑了。
　　“啊？”岳欢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他的话时，举起手轻捶了他一下，“讨厌。”
　　好娇好嗲的声音，穆宇波再一次失神。
　　十分钟后，渡轮慢慢起动，它的航程由南到北，全程近一个半小时，途经S市4个区，夜色，不再孤寂，不再有沦落的美。
　　岳欢站在船头，拿着穆宇波的手机左拍一下，右拍一下，沿途的美景恨不得全记录下来。“哇，我来S市两年了，第一次坐轮渡，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座城市的夜色除了纸醉金迷外的另一个样子，我喜欢。”
　　穆宇波失笑地摇摇头，“傻丫头。”
　　“不要叫我丫头。”岳欢回头瞪了穆宇波一眼。“你为什么总要叫我丫头。”
　　穆宇波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他转过身望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是一片黑暗笼罩的地方，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到。
　　“是不是你心里有一个丫头？”岳欢走到穆宇波身后，望着他的肩，宽厚的肩，她好想靠上去，站在他的背后，一生不移。
　　“没有。岳欢，不要总是试图猜测别人，别把我当作你采访的见习对象。”穆宇波从运动裤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你会抽烟？”相处有一个多月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看他抽烟，惊讶的程度可想而知。
　　“男人会抽烟不是很正常吗？还是你把我当成了什么典范，认为我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应该不会抽烟，不会喝酒？岳欢，你几岁了，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穆宇波吞出一口烟，有些感概。
　　“我看这回换做是你臆测了吧？”岳欢退回到他身边，沉下脸冷冷地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谁，你就是你。”无论你怎么变，你永远是我记忆里的小哥哥。最后一句话岳欢没有说出口。
　　穆宇波感受到她的疏离，有些怪自己说话太过武断了，他试图转一个话题。
　　“下个星期就要跟C国比赛了，到时你可能又得跟我们飞到C国了，真是辛苦你了。”穆宇波低着头弹着手里的烟灰，烟灰落地，便被江风吹散不见了。
　　“我可能不去了。”岳欢的声音没有起伏，使得穆宇波无法判断她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同学打来电话，说学校正好有几个实习记者的面试机会，我想回去准备一下，看有没有机会。”岳欢的解释让穆宇波放宽了心，却又多了几丝惆怅。
　　“大学啊，真好。”穆宇波的声音里竟然充满了向往。
　　“你想上大学？”岳欢有些意外。
　　“谁不想呢，如果可以的话。”穆宇波狠狠地吸了口烟。
　　“你不是有读足球学校吗？”岳欢侧头看着穆宇波，有股抢下他手中烟头的冲动。
　　穆宇波转过身面对岳欢，灼灼的目光里满是探究。
　　“呃，我只是想你们踢球的也应该有上过学校的吧？”怎么会不理解他目光的含义呢，岳欢在心里温暖地笑，她真的越来越能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了。
　　穆宇波垂下眼，“我总觉得你知道我好多事，好像我们以前认识。”
　　“哪有啊。”岳欢抢白，声音有些慌乱地颤抖。“你是不是又把我当谁了？难道是你对不起过的人？你有吗？”
　　“没有。”这回换穆宇波抢白，再次面向江水，岳欢听到他说：“那我们接下来的比赛你都不会在了？”穆宇波的声音很低，岳欢当知道他在转移话题，有些话，是他不想说的。
　　是啊，他不想说，他对她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他不知道她是丫头，就像他不知道从小到大，他总是能不经意间撩动她的心弦。
　　“这个不好说。”岳欢将胳膊搭在渡轮的栏杆上，轻轻眯起眼睛。
　　“那以后，我是说如果国奥的比赛结束了，你爸爸不在国奥了，我可以找你出来吗？”穆宇波突然这样问，岳欢的心一下子找不到方向了。
　　“不会呀，你们要是冲进奥运会了，我爸不就会一直在？”岳欢佯装笑脸。
　　“我是说以后的以后呢？”穆宇波急切地问。
　　“嗯，可以。”岳欢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焦急的表情，心里竟忍不住窃喜。
　　一路上，美好的风光一闪而过，回程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偶尔的眼神交会，竟然不免觉得有些感伤。岳欢想，他是不是有些在意自己了呢。穆宇波想，她真是洒脱啊，看来，她根本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

　　岳欢回到学校三天了，那天和穆宇波坐完渡轮回到训练基地，她就将自己要离开的原由告诉了父亲。岳予翔是很希望女儿早日离开国奥队的，因为他怕女儿真的会掉到穆宇波的情网里情难自拔。
　　她走的那天，李翰帮她拎行李，送她到学校门口，而她最想见的人，一直没有见到。是见不到还是不想见，她已经不想再问答案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又有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这伤口来自穆宇波，来自他又一次未向她告别。
　　“岳欢，你干吗呢？“尹修美突然出现在岳欢身后，吓得岳欢手一抖，手里正在进行的动作也宣告失败。
　　“修美，你吓了我一跳。”岳欢笑着推了尹修美一把。
　　“哪有啊，我老远就在喊你了，天知道你那么认真在干什么？咦？这是什么？”尹修美将岳欢手里的笔记本拉了过来，封面精美的木壳笔记本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剪报，而摊开的这页，正是胶水还未干的两张船票。
　　“给我啦，修美。”难得岳欢脸红，不食人间烟火的才女竟然慌乱地要抢回她手里的本子。
　　“穆宇波，穆宇波，穆宇波，怎么全是穆宇波呀？”尹修美翻着本子，挑着眉斜倪岳欢。“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我哪有什么瞒着你的？”岳欢趁机抢回本子，紧张地将它搂在怀里。
　　“你暗恋这个人？”尹修美击掌惊叫，好像发现新大陆般。
　　“你别瞎说啦。”岳欢心虚地向四下望了望，还好此时的图书馆里同学并不多。
　　“坦白吧，岳小姐。”尹修美难得看到岳欢如此紧张的样子，不好好逗逗她怎么能行呢。
　　“有什么好坦白的，看你说的。”岳欢白了她一眼，唇角隐着丝丝甜蜜地笑。
　　“岳欢，你笑了哎，太难得了。还是这么娇羞地笑哎，太意外了。我猜，你肯定是暗恋这个穆宇波好久了。”尹修美凤眼闪光，“天啊，我还以为我们F大的才女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修美，别乱说了。”岳欢脸更红了。
　　“不行，有机会我得去见见这个什么波的，肯定有什么事你瞒着我。”尹修美越玩越过瘾。
　　“没有，真的没有。你别给我添乱啊。”岳欢的表情似乎很严肃，但是，那明显的慌乱根本无法遮盖。
　　“那你就说说吧。还说是好朋友，哼。”尹修美扬起头，嘟着唇，一脸埋怨。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不过，你不准笑我哦。”于是，这个午后F大的图书馆内，两个靠得很近的头颅分享着一个人的心事，那段记忆里的往事，现在讲起来，还似在昨天。
　　岳欢唇角地笑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尹修美望着她熠熠生辉的眸，表情渐渐黯淡下来。窗外的阳光那么亮，照进室内，角落里竟然更显黑暗。

　　“岳欢，校门口有人找你。”岳欢和尹修美走在回寝室的林荫路上，身后同学的叫声让她们停止了追闹的脚步。
　　“谁啊？”岳欢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问传消息给她的同学。
　　“不知道。”那位同学口里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表情却极为暧昧，而她身边的同学，更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岳欢。
　　岳欢和尹修美对视一眼，不理解同学眼中所要表达的讯息。
　　“岳欢，谁啊？她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你啊？”尹修美靠近岳欢，用胳膊肘拐了拐岳欢。
　　岳欢也纳闷地摇摇头，“要不，我去看看吧。”
　　“我陪你吧。”尹修美二话不说，拉起岳欢向校门口走去。
　　拐了三条小路，穿过大片阳光，两人来到了校门口。离校门口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岳欢突然停下了脚步，“修美，算了，不知道是谁，我们还是别去了。”岳欢挣开尹修美的手，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
　　“哎，岳欢，你怎么了？”尹修美愣在原地，转过身对着岳欢的方向喊着。
　　校门口，倚墙而立的高大男子听到尹修美的声音，身子不由一震，长眸穿过碎长的流海，望着尹修美。
　　“啊，是穆宇波！”尹修美发现有人看自己，回头竟然发现了在岳欢笔记本上的男人走了下来。
　　岳欢本是那么匆忙的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轻轻转过身，她的目光直接投到了穆宇波的身上。三个人，一条线，穆宇波看着尹修美，尹修美又望着岳欢，岳欢盯着穆宇波，风吹过，却是一片沉默。

　　“不好意思啊，你们当我不存在，你们聊啊。”三个人来到了上岛，尹修美发现两人之间的静寞，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穆宇波从一坐下来就盯着岳欢，而岳欢给他看到的，只是她的头顶。
　　“哎，岳欢，你说句话呀，别只顾着低头啊。”尹修美拉了拉岳欢的衣角，使着眼色。“呵呵，穆先生，我们欢儿这几天可能有点压力，你别介意啊。我自我介绍一下啊，我叫尹修美，是岳欢的同班同学兼好友，初次见面啊，我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你呢。“
　　岳欢听到尹修美的话，猛然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神忽闪忽闪的，翕动的唇无法发出声音。
　　“还是叫我宇波吧，穆先生太见外了。”穆宇波微笑着将视线转向尹修美。
　　“好啊，宇波，这样可以了吧？”尹修美笑着耸耸肩，伸出修长的右手，“握个手吧？”
　　穆宇波的笑容扩大，也伸出了右手与她回握。
　　“哈哈。”尹修美笑了起来，可是这笑声，却让岳欢第一次感到了寒冷。
　　“宇波，可以问你的电话号码吗？”尹修美又说。
　　“可以啊。138********。”穆宇波说着，掏出手机，准备记下尹修美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去卫生间。”岳欢突然站起身，不看任何人，向卫生间走去。
　　岳欢从卫生间出来，门外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我在等你。”看到岳欢诧异的眼神，穆宇波开口解释到。
　　“哦。”岳欢走到水龙头前按出自来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自己的双手。
　　“岳欢，我们一起去C国吧？”穆宇波站在岳欢身后，岳欢抬起头，从镜子里回望着穆宇波。
　　“为什么？我想如果你问修美，她会更乐意。”岳欢淡淡地说，她又回到了那个表情时刻云淡风清的岳欢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穆宇波压抑着怒气，双手搭在岳欢细瘦的肩上，将她扳向自己。
　　“字面上的意思。”岳欢将头扭向一侧，逃避他灼热的目光和温热的气息。
　　“岳欢，你不要惹我生气。”穆宇波叹了口气，“不就是一次实习的机会吗？我帮你找，找更好的报社，更大的报社。”
　　岳欢听后，身子晃了一下，她不想听到这句话，她是喜欢他，但是只是想单纯的，哪怕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喜欢他，她从没想在利益上和他扯上关系。
　　“岳欢，你就去吧，宇波一定会帮你的。”尹修美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后，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两人一跳，穆宇波马上松开放在岳欢肩上的手，回头望她，他却没想到，他的动作，不经意，更让岳欢的心变凉一分。
　　“宇波，你对岳欢真是好。你们俩就去C国吧，我在电视前面给你加油哦。”尹修美笑得好灿烂。
　　“呵呵，谢谢你，回来请你吃饭。”穆宇波点点头，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岳欢真的受不了了，她终于发现了，自己对穆宇波的独占念头已经浸入骨子了，只要他的笑容，哪怕只是一个笑容给了别的女孩，不管她是谁，她都会心痛难挡。
　　看不下去了，真的看不下去了。岳欢推开身前的穆宇波，冲了出去，不要去理会身后谁的呼喊，她和他，注定只能擦肩，如果生活有了交集，他总是会伤她的心。可悲的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伤了谁的心。丫头也好，岳欢也好，他的世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