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惹的祸》正月十八

33、放手

　　诸葛宏的低气压，压住了所有人的心绪。一切看似平静，其实一切都堵在了瓶颈。
　　上班，诸葛宏、子如、易云各自忙碌，除了例行公事没有任何的交集。
　　子如看着在发言的易云，手中的笔在纸上画着不规则的线条。
　　诸葛宏听着报告，眼角扫到子如，纸上的图形一团糟糕。这就是你现在的心思吗？没用的小子！诸葛宏抽过那张纸，直接撕掉扔进了墙角的废纸篓。
　　爷爷突然间的伸手，让子如吓了一大跳。需要这样直接吗？
　　“我请你来，就是做些的吗？”
　　又要开始了，到了现在，挨骂的人还是自己，什么命！“知道了！”
　　不情不愿的知道，对于子如的不受教，诸葛宏早已心灰意冷。如果易云可以回到原来，那么自己的心就应该没有现在这么累了！可惜……
　　看到爷爷的举动，又不知道子如在做什么无聊的事了。接触到爷爷的眼神，瞬间闪过往日的期许。但片刻即逝，恢复到近日的暗沉。
　　因为子如，爷爷对自己更加失望了吧！易云看了看子如，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原来？
　　接触到易云的眼神，不会吧，这时候还有心情跟着爷爷来批我！为什么要看我，有期待？期待我吗？期待我什么？难不成，你期待我回到原来！子如冷冷的回看着易云，也许你不知道，我的路是因为你而改变的。你我的路，相辅相成，现在你打破了原有的约定。本来的康庄大道，已经被你毁了。剩下的路，是福是祸，你我都无法回头了！
　　好奇怪的回望，他对自己的心思是明了的，不是吗？可眼神中的意味，不同于简单的拒绝。
　　“易云，怎么不说了！”诸葛宏的声音充满了不满。
　　会议室的人都面面相觑，董事长对这位总经理一向是欣赏有加，可最近的态度实在有点……
　　好不满的声音，易云说了声抱歉，继续自己的报告。
　　超差的情绪，子如看了看爷爷，光有情绪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想点办法阻止一下。
　　侧过脸，扫了一眼身边的子如，对我很不满哦！
　　被抓，难道就算我是孙悟空，您真的就是如来佛，我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讨好的尴尬一笑，没有啦！
　　懒得理你！
　　最好别理，您的关注我还真是受之不起！子如悄悄吐了吐舌头。

　　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更是个“大日子”！
　　好日子，在于爷爷竟然约自己吃饭了，不知道这顿饭会有多好吃！
　　大日子，在于子如觉得自己的脑袋超大的！
　　走进Sunshine，透过玻璃屋顶散落的阳光，将门口小径的鹅卵石都照耀得光闪动人。
　　走到半途子如止步了，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自己不愿意看见的人。才刚转身，就差点撞到人。谁啊！还来不及开火，火就被灭了。“爷爷，你怎么走在人家后面，都没有声音的。想吓死我！你孙子很多吗？”
　　“不走在你后面，怎么阻止你开溜啊！”诸葛宏把子如转了回去，“跟爷爷吃饭，有那么糟糕吗？”
　　又被抓！“好像不止你吧！”
　　“不愿意帮爷爷，把事情解决吗？”诸葛宏边走边轻声地问。
　　解决！子如看了看爷爷，老将终于要出马了！“你有办法了吗？”
　　“没有！”继续走着。
　　“没有，没有怎么解决！”这件事，随便说说就可以的嘛！
　　“就算没有也要解决，难道就靠你啊！几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也想有啊，你怎么去不问问你那个宝贝孙女，到底中了他什么毒，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她越维护就表示越舍不得，你我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诸葛宏拍了拍子如的肩膀，到了，小心说话吧！
　　由远到近，易云看见子如的想要离开，看见他被爷爷的押返，祖孙俩一路的低声细语。不用想谈论的对象就是自己，不过想不出的是爷爷的这顿饭为自己到底准备了什么。

　　大家落座，诸葛宏点了餐后，好好看看左右手的两个小辈。
　　一个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一个是一心栽培的接班人。你们有一个好好的，我也就可以安心了。可偏偏，一个离经叛道，一个背离誓言，唉！
　　感觉到爷爷的注视，自己却无法回应。只要自己不能给出爷爷想要的结果，无论自己回应什么都是无效的。
　　感觉到爷爷的注视，虽然知道这顿饭的目标是易云。但无论什么，爷爷总会把自己捎带上，还真有点受不了！
　　诸葛宏抿了一口自己喜欢的乌龙，“今天的茶不错，你们也尝尝！”
　　喝茶也是招吗？子如跟着喝了一口，实在不是行家，没有什么感觉。
　　易云一观茶色金黄清澈，一闻茶味浓而醇厚，一品微涩中带甘润味，并有种醇和的弱果酸味，有较强的兰花香味。“这是爷爷自己的茶叶吧！”
　　“你怎么知道？”诸葛宏笑着放下茶杯，“Sunshine供应的乌龙品质也不错的！”
　　“虽然不错，但也不可能提供这种特级铁观音吧！”
　　诸葛宏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子如，“你觉得呢？”
　　子如耸了耸肩，“品茶别算我的，品酒我可以主持一下。”
　　真是都点怀疑，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孙子了。“易云，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陪爷爷去茶叶行。”
　　“当然，我还记得，当初我说喜欢茶叶的味道，子如笑我是个小老头。”
　　这么小就跟自己反着走，诸葛宏看了看子如，还要笑别人，你还真有本事呢！
　　又看我！“不是吗？不就是一片片的茶叶，有什么特殊的，喝茶本来就是老人家做的事情啊！”
　　“我本来就是老人家啊！”
　　“是啊，我也没有说你，我说的是他！”
　　“你小时候也很关注他的嘛，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敌对了！”
　　一愣，怎么绕到自己身上了。“今天不是谈我对他的问题吧！”子如咬着牙对爷爷抗议着。
　　反正都是问题，一起解决吧！
　　有一种中计的感觉，子如戒备的看着爷爷，今天的目标，我也有份就对了！
　　装作没看见，诸葛宏按照自己的路线进行着。“易云，你哪里得罪了我们这位大少爷了？今天说出来，认个错，握手和好吧！”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也找了好多年了，至今无果！易云看了看子如，你可以提供一下答案吗？
　　不满的注视着爷爷，你还真是会替我惹事哦。本来的问题没有解决，还把旧帐翻出来。看来今天是准备跟我算总帐，就对了！
　　看什么？诸葛宏装作没事人似的，“怎么，你有话要说吗？大家都是年轻人，把话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又不会长利息！”
　　真不愧是诸葛家的掌门人，说话一套一套的。“没有话，要我怎么说！”
　　“没有，那么为什么敌对？”
　　追着我哦，“敌对，需要理由吗？”
　　“敌对，还不需要理由，等出人命才追究吗？”
　　“会嘛！我会要他的命吗？”无聊的老人家。
　　“你的个性+你对他的敌对，我觉得危险度超高的！”我有我的判断。
　　“我不了解自己吗？我不是三岁小孩子，自控力这个东西我有，好不好！”瞎担心，“敌对也有分，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我有什么理由，对他做过激的行为呢？”
　　“我还以为，明月是你喜欢的人！”诸葛宏淡淡的冒出了一句。
　　转弯转到哪里去了？“我当然喜欢明月，这个跟我跟他有什么……”话到一半，领悟了！
　　明白了吗？笨小子，除了点点你之外，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主角了。
　　祖孙俩人的对话，话锋渐渐回旋到了重点——自己。爷爷的每句话都有下文，接下来的对话应该就要轮到自己了吧！
　　当然，既然已经带出了主题，就不会再有偏离。“易云，你知不知道子如喜欢明月？”
　　明知故问的问，知道答案的答。“是，爷爷！”
　　“是吗？”诸葛宏略为停顿了一下，“明知道子如喜欢明月，你还会要去争，而且不惜以伤害小婉为代价。你真的让爷爷太失望了！”
　　好重的指责，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爷爷，我知道，我对明月的感情，让您一时无法接受，甚至……可能是永远都无法接受。但我必须要跟您说，我无心伤害小碗，无意跟子如争锋，更不想让您的失望。可让我因为这些而错过明月，我做不到。”
　　好坚决的回复，眼前的人是易云没有错，但他改变了。是什么改变了他，难道是爱！诸葛宏皱了皱眉头，“没有人要你错过什么，只是有时候坚持未必会有结果。就算了有了结果，也未必是好的。你放手现在的坚持，我敢保证结果会是皆大欢喜的。”
　　放手，为了爱而存在的坚持，怎么可以就此放手！“爷爷，用结果来衡量的坚持，那也算是坚持吗？”
　　“那么，你就是不愿意放手了！”
　　抱歉！“您说，我放手就会有皆大欢喜的结果。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我放手，谁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坐在一旁的子如按耐不住了，“易云，你有那么重要吗？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幸福吗？”
　　“我不主宰任何人，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明白，爱情最不应强求。明知道不是被爱的那个人，而坚持要继续的那份爱，即使握在手中也没有暖暖的温度。”易云看着子如，你要冰冷的感情吗？
　　语塞，谁会愿意自己的爱人，爱的人不是自己！
　　“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子如也为自己找到了理由。
　　“你也在为爱而坚持，不是吗？”那为什么要我放手！
　　“我的坚持，不会伤害到小婉，我的坚持，会带给明月幸福，这些你可以吗？”没有比的比较，你还要比吗？
　　“你的坚持，会伤害到我，我怎样都无所谓吗？”对子如说话，目光却投向了爷爷。“我的坚持，会让明月更幸福。但因为是我给的幸福，所以就被不允许，是吗？”
　　听易云的说话一如既往的平和，隐约间却夹杂着丝丝的酸楚。诸葛宏觉得自己的心，不自觉地在跟着伤感。“无所谓”这个词，用在以往的易云和子如身上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易云，为小婉、为诸葛家，对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子如，没有理由的对这个家的一切，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易云，跟自己这家非亲非故，可他为这个家所承担的，谁都没有办法与之相比；
　　子如，莫名的小子，让自己经历的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变。偏偏血脉的相系，让自己始终无法对他轻言放弃。
　　“易云啊，”诸葛宏握了握易云放在桌上的手，“你和子如、小婉都是爷爷的孙辈，爷爷没有那么偏心，说可以为了他们，而让你受伤。只是，你要的幸福，代价太大了，你不觉得吗？”
　　你也应该明白！“你说，子如的坚持会伤害到你。那么子如所说的，你的坚持会伤害到小婉。你又该怎么办呢？你和子如，都可以给明月幸福，那么谁给还不都是一样。幸福不是两个人幸福了，就叫做幸福！幸福是所有人幸福了，才是真正的幸福！你放手，或许你和明月的幸福会减少，但起码不会消失。而且，小婉和子如也会拥有幸福。这样的幸福，难道不值得你放手吗？”
　　巧舌如簧的爷爷，所以说你不是诸葛亮的后人，谁会相信，这么会说！子如佩服的看了看爷爷，随即转向易云，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爷爷要的是所有人的幸福，可这所有人里其实并不包括自己和明月。“爷爷，为了没有爱的幸福，要相爱的人分离，这就是您想要的吗？”
　　没有爱的幸福！子如看了看爷爷，你说了一大堆的幸福论，人家一句话就给你否了。不知道该批评你的理论水平越来越差呢，还是该夸你调教人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
　　“爱，本来就是感觉、时间的产物。你怎么知道，明月跟子如在一起时间久了，不会有感情产生呢？你们之前的相处，还不是针尖对麦芒。他们呢，也是一团糟。但看看现在，你们两个说什么两情相悦，而他们呢，也和睦相处了。所以，在我看来你所说的爱，只不过是你抢了个先而已。”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了。诸葛宏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有坚持二字而已。
　　易云心中苦苦一笑，爷爷已经有了自己的坚持，对于自己的坚持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爷爷，我不想再跟您争辩下去了。你我都有着自己的坚持，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我只想告诉您，对于这次选择的种种后果，我一人承担。希望您，不要把麻烦找到别人的身上。”
　　“别人，你说的应该是明月吧！”诸葛宏的口气很冷。
　　提到明月，子如的神经高度紧张，爷爷的口气实在不怎么灵光。看看易云，你反正就是该死了，好好的干么要提到明月，想拖她下水吗？
　　爷爷的口气让人没有安全感，易云的心中满是担心，不为自己，只为伊人。“爷爷，我们家对诸葛家的亏欠，我还了20年。我说过如果小婉不愿意放手，我会一辈子留在她身边，守护着她。我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是注定的，注定我该还的债，少一分都不行。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明月，就请爷爷高抬贵手不要再跟她计较了。”
　　这个假设，我也希望成立，只不过现在看小婉的态度，实在有点摇摆不定。“那么，如果小婉心软了，你是不是就要带着明月远走高飞了呢！”
　　这个假设，我也希望成立，只不过自己从不敢就此奢望。“我们走到哪里，爷爷都会找到我们，不是吗？”
　　“你知道就好，就算小婉心软，我做爷爷的，也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伤害过她的人。”你明白最好。
　　“您做什么，怎么做，我都可以理解，因为受伤的是您的家人。我只是想请您明白，那时候，明月也会是我的家人。没有人愿意看到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所以，对您和小婉造成的伤害，我愿一力承担后果。我只希望，我的家人不会因为我造成的伤害而受伤。您可以答应我吗？”恳请您，答应我！
　　诸葛宏心中默默地长叹一声，家人的称呼，从易云口中说出，如此的陌生。20几年的相处，他对自己的爷爷称呼，始终带着敬畏。在这家，他从来都没有过家的感觉，这点自己非常清楚。
　　以为小婉有一天，会给他带去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可偏偏情深缘浅。
　　孰料在他的心田，已营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明月就是他的家人。
　　自己为小婉而守护着，因为她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他也为明月而守护着，因为她是他自己的家人。
　　他说，为了父辈的债，愿意相付一生，可这不是自己要的。当年的事情，谁能说是谁的错，警察勘查的结果也说是别的车子酒后驾车造成的车祸。如果硬要说那是他父辈的债，那么他也应该先还司徒家的，他们家的孙女可是死了的。
　　唉，纷纷绕绕的过去，曾经让所有人都心碎。想不到，到今时今日，依然让人们牵绊在其中。
　　看着陷入深思中爷爷，子如隐约能够猜到爷爷的思绪。因为……他曾经对易云的人生，想过很多遍。不过，不是现在，而是那段日子。
　　“爷爷，你要不要答应易云吗？”现在关乎到明月的问题，子如也很想知道答案。
　　这个怎么回答，不答应，好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答应了，就好像自己把易云推出了家门，与他恩断义绝，把他当作了一个陌路人。20几年的养育，自己实在放不下这份亲情。
　　“我不能答应你什么，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我希望，结果会是皆大欢喜。”诸葛宏站起身，起步又止，拍了拍易云的肩膀。“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一切，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爷爷的话，给出最后的机会，自己却没有半分珍惜的心思。易云还想要刚才问题的答案，被诸葛宏阻止了，现在没有答案！
　　看着爷爷离去的背影，易云知道自己和明月的前途依然是一片荆棘。
　　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对面的子如竟然还在，而且还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
　　“你很蠢，知道吗？”终于看到我了。
　　一开口，就没有好话。“我又怎么了？”
　　“既然你有一天，会喜欢一个人，当初为什么要许下什么诺言。”自己给自己下套，还不算蠢嘛！
　　“我可以预测，当年的车祸就不会发生了。那么……那么一切，都不会这么辛苦了！”
　　“辛苦，你早就知道辛苦了，不是吗？对小婉，一开始就没有男女之情，你心里自己很清楚。为了心债而许下的诺言，你可以一直这么坚持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你意志力够强呢，是该说你喜欢自找苦吃。伪装是件辛苦的事，你还要带着辛苦伪装幸福，你还真是本事！”子如不满的注视着易云，“你知不知道，错误的开始注定失败的人生。你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人生路选错。现在你再想改，晚了！”
　　一开始就错了！虽然是指责，但怎么听都在同意自己承认的错。“你不是一直认为，我现在的背离才是错误吗？为什么现在要说，我当初的承诺就是错误？”
　　一愣，什么都选错的家伙，耳朵倒挺尖的，听话还能听出音来。“你别管我说那一段，总之你本身就一个错，所以你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错的。我告诉你，你错你的，惹来麻烦是你的问题。但是如果因此把麻烦延伸到明月身上，我不会放过你的！”
　　含糊的过门，最后对自己的警告倒是清楚得很！“我对爷爷的请求，你也听到了。爷爷的态度，我看没那么保险。如果，你也担心明月，那么请你帮我忙，留意爷爷的动作，好吗？”
　　“干么要我留意，你准备干么？开溜哦！”
　　“开溜得了吗？”净说废话，“只是爷爷对明月有所行动，我可能知道吗？”
　　“是啊，是啊！”子如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既然什么都不可能知道，还说什么保护！”说完站起身，气呼呼的往外就走。
　　“别让她受伤，好吗？”虽说被莫名的敌视着，但为了明月，要自己如何低头恳求，都愿意。
　　讨厌你为了明月的付出，讨厌你对自己的恳求！回过头看了看易云，你真的很麻烦！
　　自己的恳求依然无果，但子如离开时的那一个眼神，实在有点奇怪。是讨厌，有那么点，是嫌弃，或多或少，是担心，色彩似乎浓重了点！
　　这家伙，单独留下来说了一大堆狠话，最终还留这么个眼神。他那奇怪的脑袋里，又在忙活些什么！
　　算了，他的心思自己猜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猜透。这个麻烦的时间段，自己实在没有多余的脑细胞为他而忙碌了！

　　一副牌已经摊开来打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结局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