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兆兆就是杨大壮

5、分手

　　王磊很快就醒过来，脸色也好看了一点，隔间是个阑尾炎的人，哼哼唧唧地喊伤口疼，王磊被他吵的心烦，伸手去摸手机，摸出来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电话和短信。
　　两瓶营养液吊完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王磊没地方去，也不想回去，只能跟李晓风去他家。
　　李晓风早几年一个人北漂，据说是拜在京城名师门下学相声，后来混的不行，师父也不待见，就一个人去天津走穴，自然也是失败，再后来父母年事渐高就回了成都，在小茶馆里说相声，还算不错，自己在市区买了套小户，等着换套大点的就把父母从乡下接过来。
　　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因为多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登时拥挤起来，李晓风和王磊是在酒吧看世界杯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赌球还不严重，大家都还是正义热血好青年，都爱齐达内，于是很快成了朋友，没事就约出来喝喝酒看看球，没想到这种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能保持到今天。
　　王磊洗了澡就去睡了，他状态不好，李晓风把床让给他。
　　黑漆漆的夜里，只有电视机待机灯在闪烁，李晓风睡不着，握着手机翻新闻看，没看一会儿又点开通讯录，那里面刚刚才存了一个号码，金可喜的号码。
　　他给这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我是王磊的朋友。
　　这回那边有了动静，很快回过来一条：你好。
　　哟呵，还挺老派，老子他妈很不好！
　　李晓风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轻手轻脚拉开门下楼。
　　他给金可喜打电话，响了几声接起来。
　　昏黄的灯光照在李晓风脸上，把他五官都照模糊了，边缘了了，像年代片里的民国人物。
　　“金可喜是吧，听得懂中文？”
　　那边低低地嗯了一声。
　　“认识王磊吧？你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回事。”
　　金可喜那边很安静，只有信号不稳定的呲啦声，李晓风心想妈的联通和移动果然还是宿敌。
　　“他还好吗？”
　　她的中文说的不是很熟练，有点咬舌头，不过能听清。
　　“他最近不都是跟你在一起么，好不好你不知道？”
　　让一个汉语半吊子的朝鲜人跟一个说相声的中国人侃，也算是欺负弱者了吧。
　　不过李晓风没不好意思，他跟吃枪药了一样：“你知道他现在成什么德行了么？我不管你是哪个洞里的神仙，拜托高抬贵手，这小子什么都没有，骗他你也亏了一点。”
　　他也不管金可喜能不能听懂，说的飞快，说完轻蔑地来了一句总结：“做婊子也得有点职业底线，别是个人就岔开腿，何必呢。”
　　这回他确定金可喜听懂了，因为他听到她在哭，那种挠心挠肺的呜咽，一点点大的声音像要渗进人心里，千里之外的李晓风被这通电话哭泣弄的心烦意乱。
　　“靠，你哭个屁啊，现在是王磊被你坑，不是你被他坑，我打这个电话也不是要跟你讨说法，真要论起来，我还去看过你跳舞，我们其实也差不多，我就是想说，你别再找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乱七八糟，语无伦次。
　　这通电话金可喜从头到位都是听众的角色，一直到最后才说了一句谢谢，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但是李晓风相信她是真的懂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王磊就跟丢了魂一样，坐在茶馆里，说，她跟我分手了。
　　李晓风窃喜，心道要没有老子你不定被坑到猴年马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