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地带》兆兆就是杨大壮

4、被抓

　　第二天李晓风因为茶馆临时救场把这个事给忘了，等想起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王磊也没催过他，他就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提示说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李晓风就稍后再拨，再拨，再拨，一直都打不通。
　　他没有多想，以为王磊跟他生气。
　　又过了几天，李晓风公安局的电话，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王磊的人。
　　这是李晓风头一回进局子，一小间一小间的办公室，门口还摆了好多长椅子，专门给执勤的警察和等保释的人休息用的，王磊就躺在其中一张椅子上，比前几天还邋遢，还是那件皮夹克，肩膀的缝线脱头，裂开好长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夹层棉，裤子拉链也没拉，一双运动鞋上全是泥，就这么蜷着，睡的既惨又香，像要饭的一样。
　　李晓风去交了保释金，填了手续，警察说这哥们儿初犯，就算了，下次再逮到就得蹲局子了。
　　他这才想起来要问，王磊犯什么事儿了？
　　警察冷笑，什么事儿？他盗刷信用卡！
　　李晓风讶然，年薪二十多万的王磊虽然够不上高富帅，也不至于盗刷信用卡吧？前些日子他还来借钱，李晓风心里一团疑问。
　　王磊一声不吭地跟在李晓风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前者是因为尴尬加上丢人，后者是因为百思不得其解。
　　公安局离李晓风家很近，于是他顺嘴就说要不去我那儿凑合一晚吧。
　　王磊很干脆地拒绝了。
　　这让李晓风越发好奇：“你最近在忙什么？我听张薇薇说你也不去上班，也不住家里，你在干嘛呢！”
　　张薇薇和王磊的公司在同一个大厦里，家也同一个小区，所以经常一起上下班，最近张薇薇一直都没有见到王磊，就顺嘴打听了一下，一打听才知道，他和家里已经很久没联系，大概就是从11月份开始，也不去上班，好像消失了一样。
　　王磊扫了一眼江边隐隐绰绰的灯光，这个城市总是给人浮靡贪婪的表象，活在这里即便血性也慢慢被磨的没有了脾气，什么都是慢吞吞。
　　“你信命吗？”
　　李晓风白了他一眼：“我刚刚才把你保释出来，你问我信不信命？我他妈以为你在跟我开玩笑！”他指着王磊：“命是什么？就是活了三十多年你注定要去盗刷信用卡？你他妈傻逼吧！”
　　王磊顺着桥栏杆蹲下来，膝盖发出骨头折起的声音，这种声音很疲惫，真的很疲惫。
　　“有烟么？”
　　李晓风气的有点发抖，点火的时候打了几次都没打着，江风特别大，他拢手护住火苗给自己点了一根，又过了一根给王磊。
　　“我跟金可喜在一起了。”
　　抽了一口烟的王磊，重新回到了人间，双脚着地，十分踏实，出口的话也让人再次相信爱情。
　　但是爱情是他妈什么玩意儿？抛弃交往多年的女友和一个只看了几眼的脱衣舞女郎在一起？你确定？
　　李晓风是彻底看不懂了。
　　“你把她带成都来了？”他上上下下的看着王磊，这副怂样，应该不像是身边有女人。
　　“没，她回延边去了，不过出了点事，我最近也待在那儿。”
　　李晓风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猛地掷在地上，脚尖碾了几下。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能猜到剧情，那女的是不是家里谁病了，要么就是谁欠了一屁股债，然后跟你说要卖儿卖女还钱，你么，陷入爱情，智商为零，就给她凑钱，是不是？”
　　王磊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不啊，不是这个。”他又埋头下去，显然是不想再说。
　　李晓风恨铁不成钢地踢了他一脚：“起来，你不上班我还得上班，你是不是跟你家里说到国外出差了？妈的，你妈那天打电话问我，差点就穿帮。”
　　他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王磊开口，又踢了一脚，那家伙干脆就顺着力道往一边倒下去。
　　李晓风吓一跳，他哪里敢用力真踢啊，都是意思一下，又赶紧拦车子把人送到医院。
　　幸好检查下来只是轻微营养不良加上长期精神疲劳，人总有弦绷断的时候。
　　王磊在里面吊营养液 ，李晓风就在外面翻他的手机，那个女人的号码很好找，被他存在快速联系人里，存的名字叫喜儿。
　　李晓风冷笑，心道王磊你真是个白痴，喜儿是个悲剧好么。
　　他想都没想就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李晓风骂了一声，又想抽烟，墙上明晃晃的禁止吸烟标志让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