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乱坠》睫傲

5、没忘记你不在乎你

　　奕心仪不知道是谁。
　　“老大，这闺女正要给我们跪下。哈哈！”一个男生搭讪……
　　“……”沉默。进来的“老大”沉默着。
　　一个人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奕心仪仰起头……
　　各种各样的思绪……混在她脑子里,脑袋一下清醒了。
　　她觉得是幻觉，不能相信……又闭上眼睛。她被一个人抱起，他身上不是柠檬的味道。

　　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幽幽的路灯……
　　开车的是她的初恋，叫坤宇的男生。黑色的头发……好熟悉。
　　他不记得她么？怎么不说话？
　　奕心仪扭头看看坤宇，他还是安静的开车。
　　奕心仪想到了初次见面的林亦炫。不知道怎么回事，见到她日夜想念的坤宇，竟说不出话来。
　　嘴很干，泛着血腥味。嘴皮被奕心仪被打是为了忍着不喊而咬了一个口子。
　　天下起了雨。
　　车窗上可以听见“嘭嘭嘭”细小的声音，雨点的坠落充斥这份两人尴尬的寂静。
　　雨点很快的从天而落，打在有弧度的车窗上，放慢速度，长长的滑落下去。越来越多的雨点趴在车窗上，看着车里的两个人。
　　模糊的车窗看不见天。
　　坤宇对奕心仪同样的视而不见。他只是静静地开车。而奕心仪一直扭着头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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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开了个小缝，从外面透露出凉气灌过奕心仪的头顶。奕心仪喜欢让雨飘进来一点。
　　她的心也是凉的。
　　她喜欢雨，因为和“宇”是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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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穴突突的疼,从眼角拉出了一丝丝模糊。奕心仪食指按在太阳穴上，感到“砰砰”的跳动，在个坤宇分开的一年多，心里的创口就像这样的疼，一点一点，只疼在一小片，却足以疼在心里。不能用手抚摩，抚摩也是徒劳，只能等它自己平静下来。
　　太阳穴的动荡也拉出了一阵阵的眩晕。奕心仪闭上眼睛，皱紧眉头，似乎这样拉扯着眉头的皮肤就可以减缓另一端的疼。

　　“砰砰砰……”乱七八糟的雨点坠落声，让奕心仪心烦意乱。眩晕渐渐拉大，向她的脑袋深处传去。拌着太阳穴的节奏，一点一点的。
　　雨刷一摇一摆。到家了。

　　“你到了。”坤宇终于和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应该是熟悉的，但让奕心仪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冰冷。
　　“嗯。谢谢你。”她边说开门。
　　一下车，刮来了一阵风，头像被许多针冰冰的刺入了一样。
　　哗啦一下，在路边吐了起来。鼻腔里充满的是油漆味。
　　车还没有走，但坤宇没有下车，他在车里望着她。他的心里是莫名其妙的心疼
　　雨点不紧不慢的砸在奕心仪头上，加速着奕心仪的头痛。
　　稍稍缓和了一下，去敲门……车子还没有走……
　　看到李妈惊讶的脸后，奕心仪再也支不住了，冲到厕所干呕。
　　坤宇皱着眉头，在车里发呆了好久。
　　车子带着一片模糊的黑色的阴影在雨中缓缓地行驶。

　　上了好长时间的药，头疼已经减缓。
　　在李妈再三的追问一无所获小心离开后，奕心仪陷入她以前不知浪费掉了多少个脑细胞的又一次沉思中。
　　他不记得你了么？
　　答案是，记得。
　　当然记得，不然怎么会救你？不然怎么还记得你家在哪？
　　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记得你啊？
　　答案是：你过去在他的生活里占了太多的分量，你不知道有的记忆是随时间越久越深的么？即使不很深，还不至于忘掉。
　　为什么不和你说话？
　　他没忘记你，但可以不在乎你。
　　他没忘记你，但可以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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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初夏的一切是清凉有可爱的。学校的花廊还泛着昨天留下的湿痕。

　　奕心仪从厕所回来，路过。在这里看趴在架子上的葡萄藤，虽然不会结葡萄，也很可爱。
　　“喂。”
　　奕心仪回头，看见那个帅哥走过来。
　　黑色的休闲服，还带了个银色的大大的骷髅。
　　“呃？你头发颜色换了啊。”奕心仪随意扯了一句。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你哥给我打电话找你。”帅哥说。
　　“……我哥？！”
　　“啊，我姐可以说是你嫂子。”
　　“哦？！”
　　“我叫……”
　　“林亦炫！”奕心仪接了一句。
　　“呵呵，帅哥就是帅啊，你果然知道。”
　　“切，我和你又没怎么，我哥问你干吗？”
　　“我和我姐说我喜欢你啦，应该是我姐说的吧。”
　　“什么？”
　　林亦炫掂起奕心仪的下巴，很仔细的看着她。
　　人类的毛细血管真真是旺盛，奕心仪被这样盯着脸已经红红的了。忙把头从他手里逃出来。
　　“哎呀，我看看。”林亦炫冲她低吼。
　　看见她的脸肿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林亦炫的拇指轻轻盖上奕心仪的下唇，掰开一点。
　　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嘴唇上传到了奕心仪的心里，奇怪的是她想到了接吻的感觉，而恐怖的是她脑袋里闪过邪念的一刹那，她看见是林亦炫的脸。
　　就那么一刹那……
　　奕心仪把头猛地扭向一边，结果是嘴唇上没有那种感觉。
　　“让人看见了！”奕心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亦炫看见唇内侧红红的……
　　林亦炫还之一个超鄙视的眼神：“你想歪的了吧！哈哈……”
　　“神经病呀……”
　　林亦炫好像没有听见：“那你怎么不早点把嘴离开啊？色女！”
　　奕心仪看见他一头奇怪但温暖的栗色头，鄙视的说：“一窝好头发放你的大灯泡上算可惜喽！”
　　林亦炫还是好象没听见：“你被人打了？”很正经的说。
　　这样说很让奕心仪觉得没自尊。但想想昨天她也可以说“我给你跪下”那样的话，就觉得没什么……
　　“嗯。”
　　林亦炫有点惊讶，一般人下意识都会脱口而出：“你才被打了呢！”而这个小女生……
　　他笑了笑：“谁打你的？”
　　“你管？”奕心仪开始朝操场走去，下一节是体育课。
　　“是赵许吧。”
　　“你管？！”奕心仪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奕心仪走快，要甩掉林亦炫。林亦炫果然在原地没动。
　　一走快，膝盖处的传来一丝一丝的疼痛，像被小钉子按顺序密密地扎过来扎过去。
　　她放慢了，尽量表现的没什么事……
　　他挡在奕心仪面前蹲下，卷起她的裤子……
　　一部分同学急急地跑着回教室，一部分急急地到操场集合，但相同的是，都八卦的看着林亦炫和奕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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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来一阵风，胸口是闷闷的感觉。
　　“你看够了么？”
　　奕心仪低头看着林亦炫，他的脊骨微微突出，挺瘦的。裤子又被轻轻的卷下来。
　　“我很惊讶。”林亦炫边说边站起来。
　　“……”
　　“喂！你抬头啊。”
　　“不抬头你不能说么？”
　　“你抬头看着我呀！我不习惯！”
　　“那就别说了。”奕心仪向操场走去。
　　在她背后，林亦炫说：“我很惊讶……”
　　怎样？你至于嘲笑么？！
　　奕心仪脑袋想起了很多……
　　风从后面将林亦炫的头发吹乱，奕心仪听见林亦炫幽幽地说：
　　“你的腿真细……”
　　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