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乱坠》睫傲

4、遇见 下

　　“同学们，运动会开是报名了。另外那个……每个人都要测试一下长跑，跳远和跳高……学校要记入档案的……”老班在讲台上唾沫飞溅，哎，敢情不是她测试啊……
　　奕心仪的下巴要掉地上了，什么啊，从小身体就不好，瘦巴巴的……长跑，我的天！
　　学校体育场。
　　奕心仪扒在栏杆上，看着里面比拼的运动员，怎么可以！跑那么快！跳那么高！跳那么远！啊……
　　奕心仪吞了一口水，突然觉得好渴啊……哎怎么办……
　　时间好快。该奕心仪测试了，奕心仪已经准备好了丢人。
　　站在起跑线上，腿有点微微的颤抖。心跳好快啊……
　　“喂你看那丫,真败,腿还抖呢！哈哈…”一个肥婆说。
　　哎说真的，奕心仪未必跑得过那个肥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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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几圈？应该差不多第五圈了！
　　奕心仪抬头看看天，云彩已经飘过好远了。
　　眼前的景象在晃动，双腿沉重，刷刷刷不断有人从她身边经过。
　　一圈圈的模糊荡漾开来……
　　缓缓的节奏中，还是有一丝傍晚的清凉。
　　“看那闺女，真真活败啊！看她挺瘦的啊，怎么她的腿连这样的身体都支不动？可笑死啦！”
　　“啧啧，她那是头重脚轻！哈哈……”
　　奕心仪不得不停下来，她不愿意晕倒在跑道上。
　　现在，奕心仪是最后一名了。不过，前面的肥婆也停了下来。
　　“不行，我不当最后！”
　　奕心仪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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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大姐，你这样跑，靠，我得等你多久啊？”
　　“那怎样快嘛！”奕心仪嘟起小嘴。
　　“哈哈，我先拜拜了……你就往后面磨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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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在前面的宇，身体好像很轻，像风一样快……
　　而在后面的心仪，停在路边，喘气……
　　干吗呀，和他来晨练，真累！
　　“切，拽你会跑啊，晨练要慢跑！”
　　宇扭过头：
　　“呵呵，像你一样，跑比走还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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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心仪在跑道上回忆着过去，有点辛酸……脚一蹬……
　　她超过了肥婆！不过还是倒数第二。
　　在观望台上有几个恶女喊到：“败类！”
　　在她前面的倒数第三也够肥的……咦？倒数第三好像故意慢了……
　　倒数第三恶狠狠地等着奕心仪有一脚没一脚的跑过来……小声说：
　　“你找死呢吧！”
　　“？”
　　她将腿伸出去，在奕心仪本来就没劲的脚之间一蹬——
　　“砰……啊……”奕心仪倒在地上……
　　她喘着气，看见倒数第三越来越远……在地上呼吸，觉得浑身放松，舒服啊。
　　她放弃了，倒数第一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已经丢过人了……
　　后面的肥婆走过来，装作不小心的：
　　“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嘿嘿……”
　　说完就瞪了她一眼。奕心仪砰地站起来：
　　“你什么意思？！”她走过去揪住那个肥婆。
　　“你说什么意思？！”肥婆恶狠狠地瞪着她。
　　“啪——”奕心仪给了她一巴掌。
　　“啊！”肥婆捂住脸。
　　她的脸红的像猴屁屁，塌鼻梁上的大方眼镜因为刚才那一闪，落到了鼻头上。她的鼻子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连她的寒毛都气得立了起来。
　　“你敢打我！”她指着奕心仪的鼻尖吼到。
　　“打的就是你。”奕心仪平静的说。这次打人，太冲动了。奕心仪的心跳很快。心里还有一丝丝害怕，看样子她好象是个混混。
　　肥婆伸出手，去抓奕心仪的头发。奕心仪闪开了，并抓住肥婆的手，可肥婆的劲太大，一推，把奕心仪推到地上……
　　重重地倒在地上。周围传来了嘲笑声……

　　已经接近傍晚的太阳，温和地照耀着奕心仪。风吹过都那么轻，竟连将奕心仪的发丝吹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奕心仪倒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死不要脸。跟姑奶奶我横什么横！看你那小筋骨样。等着！姑奶奶是赵许！等我哪天，还要收拾你个小不要脸！”
　　“就是就是，还‘打的就是你’……啧啧。口气不小，力气不大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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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跑完了的女生们聚集到这里。
　　奕心仪心里感到无奈。
　　没用！眼看着自己被人嘲笑，你能怎样，就是躺在这跑道上，闻着她们浓浓的香水，听她们似鬼哭的笑声。
　　“都给我滚！”一个男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带来了一种清凉的风。风吹的很低，将奕心仪的刘海发尖捋动。
　　有种熟悉的感觉轻轻撞在她心上。
　　*** ***
　　奕心仪扭头看见了那个声音充满阳光和高傲的男生。他一身白色。
　　太阳还是暖暖的照着。阳光从黄色恍惚间已变成橙色。
　　蓝得发黑黑的发蓝的发色，稍斜的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高挺的鼻子，有棱角的脸型……呃，用帅这个词已经无法形容了。
　　奕心仪躺着看着他，高高地身影，站在她的身边。而在林亦炫身边依偎着一个圆脸女生，头发像触电了一样。他胸前的号码布：001。
　　这不是刚刚跑第一的男生么？
　　奕心仪似乎脆弱到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小腿传来抽空似的软软的感觉。
　　“炫，你管她干吗？”触电女生婆有嫉妒的说。
　　“你们都走走走！”帅哥不耐烦的说，“后面还有测试。”
　　“哦……我们在小花园等你。”奕心仪看见另一个装淑女的女生娇声说到。
　　不可能吧？同时泡这么多妞？
　　“嗯……你们快走！！！”帅哥很不耐烦的语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奕心仪。
　　“……”奕心仪心想坏了，他不可能看上我了吧？
　　帅哥竟然将手伸给奕心仪，奕心仪望着他，没有伸出手。
　　“靠，你不计划起来了？你快起来，我可不抱你！”声音很轻。
　　奕心仪没有拉住他的手，她自己站了起来。刚站起来，腿就软了，一阵麻痹从小腿荡漾开……
　　帅哥扶住她：“你没事吧？”还是很轻的声音。
　　奕心仪真的站不动了。麻麻的感觉，旋在她的双腿，至全身……她也没像到，一个长跑，就成这样狼狈。她的头低在林亦炫的胸前。看见她乱乱的头发，黑色，长发后半截是一峦峦的卷圈圈。林亦炫很想伸手给她抚平头发，可是手正扶着她。
　　帅哥的手抓着她的胳膊，等她说“我没事”。
　　开是刮起傍晚独特的风，凉凉的，小小的，风只有掀起你发尖的力气……就是这样的风才能伴着傍晚可爱的阳光。
　　他身上有让女生心跳得厉害的清凉……还有香，闭着眼，可以感觉到是洁白色的淡淡的柠檬香。
　　帅哥等不了了，抱起奕心仪，走向场外。奕心仪在被他横着翻倒的一刹那，竟感觉他的身体是如此柔软。
　　隐隐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身上真的有柠檬的清香。
　　风就是这样地吹着……
　　“我把她们轰走……嗯……不是为了救你，后面还有人要测试。”他好象是自言自语。
　　“嗯。”奕心仪轻轻答应。
　　“靠，你这毛丫头，真轻。”
　　“你放下我。”
　　“你当我愿意抱你？我说过了，后面还有测试。”
　　“哼，我是说我可以走了。”倔强的说着。
　　“……”林亦炫的嘴抿得很紧。
　　两人都在想着对方的香气，却没有说出来。
　　林亦炫没有去小花园。

　　“奕心仪，你的成绩很差！”老班唾沫四溅。
　　“是。”
　　“全年级倒数第一！你……你……给班里拖后腿。”
　　“是。”
　　“你要想办法，怎么也得是和别人并列倒数第一。”
　　“是。”
　　“哎你就会‘是是是’啊？”
　　“……”
　　“看来就是光会这个。”
　　“哈哈……”全班都在笑。
　　奕心仪吸了吸鼻子，觉得鼻子真的有点酸……
　　郁闷……
　　风已经变冷了。变得真快。
　　风不算尖厉，但佛在身上总有冷意。
　　变化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的。
　　一个人走在小路上，发现在众高楼里“矗立”的独家小院，那面墙照样是没上漆，因为上面有爬山虎。不经意地，地上已经有落下来的黄色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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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为什么没有改成高楼？”
　　“它的主人是我。”坤宇笑笑轻声说．
　　“呃？”
　　“因为这儿离学校近，你回家路过这儿，因为你喜欢。”
　　“谁说我喜欢？”
　　“我说的。”
　　“你说喜欢我就喜欢？”
　　“嗯！我要你喜欢什么你就得喜欢什么。”
　　“凭什么呀？！”
　　“我是你老公。”
　　正回忆着过去，突然……
　　一只手拽住了奕心仪的胳膊：“你很贱哎！”
　　“嗯？”奕心仪扭过头，看见了肥婆，那个叫赵许的人。
　　“你别装可爱了。贱货！”
　　还有一堆女生，个个穿的半男不女。5个混混模样的男生。
　　奕心仪淡淡的笑：“你要怎么样”
　　“妈的,你当我真不敢动你？！”
　　奕心仪把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冷冷地看着赵许。
　　“啪——”奕心仪脸上印上了红红的五指印。
　　这条小路现在无人问津，独家小院的铁们已经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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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知道被他们带到了什么地方。
　　后备箱穿来的闷热、异味、黑暗，她不知道谁会来救她。
　　透过那一条缝，她看见这条路很陌生，路上最多的是路灯的投影。
　　奕心仪已经不在乎什么下一秒撞车。撞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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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一个废旧仓库的铁门，被一个男生的一条腿“吱呀吱呀”地蹬开了。
　　一种呛人的油漆味。地上散落着残余的油漆桶。
　　“靠，老四，你妈的这是什么地方？！！”
　　“绝对安全。”
　　“把她给我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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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帮男生是绝对的不怜香惜玉。

　　“啪——啪——啪——”
　　“……”
　　奕心仪意识模糊得都不知道挨了几巴掌……
　　不想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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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心仪，你的成绩很差！”老班唾沫四溅。
　　“是。”
　　“全年级倒数第一！你……你……给班里拖后腿。”
　　“是。”
　　“你要想办法，怎么也得是和别人并列倒数第一。”
　　“是。”
　　“哎你就会‘是是是’啊？”
　　“……”
　　“看来就是光会这个。”
　　“哈哈……”全班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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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死不要脸。跟姑奶奶我横什么横！看你那小筋骨样。等着！姑奶奶是赵许！等我哪天，还要收拾你个小不要脸！”
　　“就是就是，还‘打的就是你’……啧啧。口气不小，力气不大啊……”
　　“哈哈……”
　　……
　　她将腿伸出去，在奕心仪本来就没劲的脚之间一蹬——
　　“砰……啊……”奕心仪倒在地上……
　　她喘着气……看见倒数第三越来越远……在地上呼吸……真舒服……
　　她放弃了……倒数第一没什么不好的……
　　反正已经丢过人了……
　　后面的肥婆走过来，装作不小心的……
　　“哎呀不好意思……踩到你了……嘿嘿……”
　　说完就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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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散在脸的周围。
　　这有点想刑架，奕心仪成“大”被绑在上面。赵许有手打她的脸，还有个女生拿着一跟麻绳……只打她的腿……

　　“累死我了！啧啧，我也不想这样。妈的，谁他妈叫你当那么多人犯贱！啧啧，这小脸都肿了！不早了，姑奶奶我要吃饭。你给我脱了裤子跪下，我放你走。哈哈……”
　　脱了裤子跪下。
　　这几个字在奕心仪脑海里转来转去。
　　“不想的话，我把你交给他们。”赵许指了指那五个男生。他们都在一旁吸烟，喝酒。有几个女生和他们坐在一起。剩下的就和赵许打奕心仪。
　　“妈的，呛死我了。”赵许和打她的女生们出去透气。
　　嘴角的血腥，直直地刺进心里。

　　“想好了没？”
　　“我给你跪下。”奕心仪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谁让你任性地不要坐车回家？可是奕心仪不后悔，她看到了爬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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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脱了裤子跪下！”
　　“嗯。”
　　“给她解开！”
　　两个顶着鸡窝一样头发的女生粗野地给奕心仪解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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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腿早就被抽打得没了知觉。
　　大脑也被油漆呛得意志模糊。
　　“扑通——”
　　奕心仪倒在地上。
　　“没人会来救你。”一女生冷冷地说。
　　奕心仪站起来，又倒下。
　　“妈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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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生们都聚集过来，看她的“表演”。一个个发出嘲笑和肮脏的声音……

　　“砰——”大门又被人踢开，带来了一阵风。
　　又有人来参观了吧？奕心仪绝望地想，其实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绝望了。
　　人还不少。橙色的小灯被刚灌进的风吹得晃得猛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