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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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晻霭寒氛万里凝，阑干阴崖千丈冰
式洞机不可能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返回去找琼兰。他与琼兰是私下交情，整个道真除了哑巴小哥就没人知道了。
所以他选择不去相问，以免撕破脸，这是他不愿意的，而且这条关系说不定日后能够用上。
把盏言欢过后，式洞机辞别众位同门，出门游历。
而另一边，毫无知觉已经当了一把茶饭闲谈的琼兰，向葛仙川提出了要寻一处合心的地方闭关。
葛仙川满口答应，但是趁机提出，请琼兰帮忙收徒，挂在长老名下即可。这样可以进一步加深琼兰与北宗联系，反正琼兰这个位子没有权利声望，不同于北宗内部真正辈分颇高，具有能干涉他话语权的长老。
琼兰没威胁，更提不上对方弟子能和自己这个掌教平起平坐，威胁不到他，而且若能插入自己人靠近琼兰，更是锦上添花。
结果，事实证明葛仙川想错了。琼兰对他没威胁，可他的弟子，后来却让他越来越不安。
坐在书桌前的琼兰还是那一身凛冽气质，寒眸深邃，睨了葛仙川一眼，点了点头答应了。
葛仙川算盘打得响，他又怎么可能没看见葛仙川眼里那些小算计，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也无意争名夺利。
但是琼兰就是不想顺着葛仙川的意。
因为北极魁斗，芳华隽永，秀绝天下名剑，北芳秀这个名号，满肚子算计的葛仙川承担不起。不是什么北芳秀这个名号在他心中有多么崇高，而是久闻于耳，终归是有那么点失望。
但是道真整体的武道氛围是好的，琼兰也没有转投其它的想法。
琼兰郁着一张脸，身边的葛仙川是半点都没看出来的。葛仙川只觉得这个人性子太冷了些，至于脸上产生了一些细微情绪波动，他是看不出差别的。
两人到达练武场，这里十分广阔但。有的地方山石遮掩，有的地方树木丛生，分为了多个空地，布满了大半个山头。数多弟子喜欢流连此处，有人独练，也有三三两两各自成团在一起，还有弟子们坐在树下交流心得。
葛仙川有意将琼兰引到树下。树下七八个道真弟子，正在听为首的一名弟子说剑阵要诀，葛仙川看了眼为首的李公烈，穿着一身素袍，言谈从容，面对其他同门相问，也有理有据提出自己看法。
倦收天，原无乡坐在一块，在靠近树荫处正在讨论李公烈的看法。今天还是原无乡拉着倦收天出来，他才出来的，不然倦收天又要埋头练武一天。
突然身后来了人，弟子们回头停止讨论，竟然是北宗掌教葛仙川和一个极美的陌生道人。葛仙川在道真中也是赫赫威名，这会弟子们近处见到更是兴奋。
虽然树下弟子有南宗弟子也有北宗弟子，但是都是极为有礼的，而且葛仙川也是微笑着，脾气极宽和。
“你看，我今天叫你出来，没有错吧。”原无乡跟倦收天说起来悄悄话。
“嗯。”倦收天想得却是，鼎鼎大名的掌教，竟然如此随和，心中不免好感更甚。
“不知身后的那位是谁，好大的气势。”原无乡碰了碰倦收天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只注意葛仙川，让他也看看后面的琼兰。
然后倦收天就将目光投向葛仙川身边的人。
那个人一身道袍考究至极，一举一动，随意成画，但是一身冰冷的气息无法忽视。
倦收天不喜欢十分孤傲的人，他认为骄而不傲，谦而不虚，才是最好的，所以没有回答原无乡。
琼兰正一脸漠然听着李公烈跟葛仙川互捧，不耐烦的打断，用手轻轻朝一个方向一指：“就他吧。”
正好看见这个一头金发的少年正看向自己，那就他吧。
葛仙川一愣，看了眼倦收天，眼中情绪复杂一瞬过后，停止了与李公烈及其他弟子的交流。
方才一路行来，他总觉得一路上大家的目光都放在了琼兰身上，衬得一身褐衣，已现老态的他莫名矮了一等。
这会和李公烈交谈间，想无形间树立回掌教的威信，顺便让琼兰看到对方的优秀之处，等会举荐也能顺理成章，谁知道琼兰不按套路走，直接拟定了弟子中的一个少年。
葛仙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叫出倦收天，同琼兰一起，到无人的山道上边行边交流起来。
琼兰施施然的收回指人的手，仿佛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却打乱了葛仙川的计划。原无乡拍了拍正在看向琼兰的倦收天肩膀，表示要倦收天放心，他会等他回来。
倦收天点点头，便跟着走了。
琼兰路上没有说话，耳朵却在听。葛仙川看过对方根骨资质，还有为人心性，断定倦收天是个耿直，十分有正义感，且看重情义的人。若能取得信任，倒也好掌握。接下来，葛仙川言谈间更是极好说话，隐隐的像自家师弟一样提点起来。
倦收天通过与掌教的交谈，已经知道自己多了个师父了。见过礼之后，对方也只是冷冷说了句，愿你能勤勉些。
这话说出来意思又有好几重，总是让人觉得有两分嫌弃在里面。但葛仙川巴不得倦收天对琼兰心生间隙，也没有替琼兰圆回些什么，只说是给师徒一个相处空间便告退了。
倦收天也不是说主动说话的性格，两人一路沉默，走到山道的尽头，两人望着山脚下的弟子往来。
半晌过后，琼兰没想到自己不讲话，这人也不说话，就像话语都被葛仙川掏干净了一般，对葛仙川不满更剧。直接从袖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瓶子和一个青花瓷红盖的瓶子，其实是在背包中取出的，给了倦收天，作为拜师礼。
这妖物生前也喜欢制药，包里不少材料，最让他满意的就是那足份的太华露和金冠草，纯阳炼丹符他会制作。如此一来在往后，纯阳含真散这样罕有的丹药也能炼制出来了。
黄色是一瓶纳元丹，他取了一组出来，就自动化出了黄色药瓶，而另一瓶是玄久丸，琼兰用日常制药所需的小药罐装着。
“还是以自身功底扎实为上，这两种丹药，可在你修炼时取用。”琼兰见倦收天老实收了东西，不满减少了一点，全然不知这种在他所处时代很常见的东西，有什么特殊意义。
纳元丹入口即可化为修为，而玄久丸是能够让修炼的人，练武修行之时，感悟到双倍阅历，都是在增强武学进境上，助益极大的丹药。而琼兰也已经不需要这两样东西。
“多谢琼兰长老，倦收天告退。”倦收天郑重收起琼兰赠下的东西，他没有改口叫师父，倒不是不尊敬，而是身为挂名弟子的自觉。
“你退下吧，此物切莫张扬。你，下次记得叫师父。”琼兰转过身子离去，白衣飘动，黑色摆尾被山风吹起，在身后的倦收天眼里却是临风欲仙之感。
道真专注剑阵，丹药符咒不是擅长，没有人练丹用药，所以琼兰不想传扬出去，引人相要，他不会炼制是一回事，觉得麻烦才是重点。
琼兰当上长老都有零星传闻逸散而出，但是这回收下倦收天，却无人得知他是琼兰的弟子，除了原无乡。
这也是葛仙川有心打压琼兰，顺便让倦收天跟他更为亲厚。收徒时的小小设计未能成功，葛仙川也不气馁，但绝不给对方超过自己的机会，如今他已走上辉煌，绝不允许有人有机会来破坏。
而倦收天这边，更是没有在意，本来宗门中收徒之事极为自由，端看个人意愿。这次掌教为他牵线挂在长老名下，身为长老弟子地位提升不说，也能得到更多信重，学到更多。
在倦收天看来，掌教用心，不光是为了他好，更是对他有所期待，所以他必不负所望，今后为宗门做出更多。
这两份丹药，倦收天回去用过一次后，有些吃惊。回想琼兰嘱咐，心道这样珍贵的东西确实不该张扬。
丹药虽好，但以倦收天心性不至于沉迷其中，甚至还分给了原无乡，两人莫逆之交，又将共修剑阵，自然不会藏私。
他却对琼兰同样产生了敬意，连这样的东西都随手给了他，可见对他还是抱有极大希望的，因此更加沉浸于剑道，以自身成绩回报。
接下来的日子，琼兰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徒弟，正好在附近找了座雪峰。背包中有近十万金，苦境富人多，穷人更多，是不是大富，而琼兰算是身家较足了。以此为底气，琼兰修建道观没有半点靠道真帮助。
此峰峰顶开阔，常年风雪交加，一边是悬崖峭壁，有根系盘虬的老松从石中破出，昂扬向天。
山腰背阴处，还有一细瀑垂帘，沿着嶙峋山岩淅淅沥沥落下，积聚出的浅潭清水透澈，寒气蒸腾，潭水入手刺骨，还有冰蓝色的异莲生出。
山顶经过匠人整治后，一座檐牙高啄的小道观很快被建筑起来，观前青石路被雪浅浅淹没，雪地中巨大的阴阳太极八卦石台很是古朴。
道观中立着三清像，座下香坛中烟雾袅袅。门前老松下是悬崖沟壑，远眺望去，雾岚缥缈间，朦胧暗色山形，重重叠叠，落入眼中，叫人心目开阔。道观后方是一方开阔空地，雪松两棵，空地中心有一个石台，药臼，和炼丹炉。
琼兰很喜欢，将此命名为遥玉峰。身为纯阳气宗弟子，他早已感觉所练得紫霞功和纯阳武学已至巅峰，在大唐练出的内力与这个世界灵气交融，加之这身体一身奇穴经脉俱通的情形下，将要突破了。
当倦收天所修的三尊封神剑甚至剑都不能承受其剑道修为，名扬道真时，在外游历的式洞机已经创建了天葬十三刀，小哑巴也成了哑伯，而琼兰还在闭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