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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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雪霜凌厉而见杀，来岁不改其性也
等琼兰把右下角第一个小黑点里，人物周身空格弄懂的时候，他也学会如何穿上装备了，而张伯也撑不住了，得了重病。由于常年积劳亏损，身体早就败坏了。这会得了病，大夫看了也直摇头，吃了多少帖药也不管用。
琼兰倒是暗中往张伯的吃食里加了点背包中的药散，也只能让病中的人能精神一会，实在是治标不治本。无法挽救，他也没有放弃，今天琼兰打算试试护心散。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做，琼兰仍然坚持自己不是因为舍不得，他不过是给予回报罢了。
屋里张伯不愿意吃琼兰加了护心散的粥，叫琼兰进来，琼兰看了眼在屋外好像很为张伯忧心的式洞机，顿了顿步子，没有赶方走。
式洞机与他偶遇的机会多了起来，琼兰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喜欢粘着自己。但是他感觉得到，式洞机渐渐的变成了一种他不喜欢的那类人，还有野心。
有野心不是坏事，但是被打到自己头上就不太舒服了。
“我知道当初是我看走了眼，咳咳，你不用再为我浪费这些上好的药了，没用了。小哑巴也能独当一面了，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是我这个老头子拘束你了。”这些话是他藏在心里很久了的，只是琼兰总是一个人，与周遭显得格格不入。他也不好如长辈一样开口劝导他，直到了病中，有时身体会突然好受一阵，才猜测到琼兰对他是亲近的，但他也没有时间了。
琼兰没有表情，但是目光却柔和下来。
“不是，你没有拘束我。至于药，我没用过这些药，拿你试试罢了。”口气有些硬，琼兰以前就是如此，明明是想掩盖好意，讲话却极不中听，冷着一张脸，几乎人人都误会他，到最后，连个相信他的人都没有。
当年入了恶人谷之后，虽然没朋友，但他这不爱说话，甚至说话难听的毛病倒是没人不顺眼，得了很好的舒张。
“吃下吧。”琼兰没有刻意装过傻，所以对方知道自己是个正常人也不稀奇。
琼兰厌烦那种手脚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觉得糟糕极了。所以每日只有有多余力气都会出门走动，加强身体协调。没有自保能力，担心身为妖物被发现，更是避着众人，再闲得日子，也过得难受。
但是张伯日日相处，又极为关心他，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改变，只不过闭口不说罢了。
在开始听到有道真有那么两个见过他的弟子，说他是傻的，琼兰也感到奇怪，他那时身体不便，也无意同这些陌生人计较，就造就了这样的误会。
张伯摇头坚决不肯用粥，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叫了小哑巴过了吩咐身后事。
琼兰退了出去。
式洞机趁机开口，道明来意：“张伯此去，无人能照拂你了，加入南宗如何？”若能为宗门拉回这样一个助力是再好不过了。
道真南北两宗虽然同为道真，但是却是各自发展的，他近来在门派中也小有名声，颇受重视。
式洞机于人前，为人温和，加上武学进境也不差，脾气也好说话，极受同门亲近，宗门信任。
听到式洞机好意，琼兰连嘴皮子都不想动，摇头拒绝了。
琼兰知道自己与这具身体尚未全部融合，他需要一个更好的环境。纯阳武学似乎正在发生质变，境界也在向更高一层度过，这个世界有灵气，对武人的局限更小，他还有进步的空间。
从式洞机口中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的认识，简直比描写话本子里的世界还复杂，神佛妖鬼俱全，世道更加杂乱。
他在意的妖物身份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正好他原本就是一名道人，对道门比较亲近。而道门中，道真道玄道灵，只有道真与剑最为贴切，他又在道真呆了这么久，早已有了入道真之心。
但是式洞机的招揽让他反感，或者说他不认同对方。
“最近南宗持有银镖玄解的那位前辈身亡了，当年，联合北宗手持金锋名剑的葛仙川前辈，共战恶龙。如此宝物却十分挑人，无人来继承，我南宗怕是...要不如北宗了。”
这话说得像在朝他撒娇，琼兰心中轻轻一哂。
本是同一脉，却有了南北之分，再亲密，也总是忍不住要比较的。琼兰想起以前的纯阳宫也是如此，剑气两宗之争，也是越演越烈，因此对道真多出来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这小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琼兰觉得式洞机城府越来越深了，他不喜欢对方说一句话，自己就要猜三种意思出来。
让自己加入增加南宗实力，还是去取银镖玄解？
或许都是。
“你想要？”琼兰眉梢一抬，凭着直觉回答了式洞机，有心问得让对方不舒服。
南北两宗有些杂谈他也是听过的，北宗出了个道魁央千澈，式洞机前日说，他马上也要被封为道磐。
有心就能发现，总是要出个齐名的人物，南宗面上才好看。
身为封了名号的主角，式洞机自然也发现了，虽然他的声名越发高了，但是他却不服气。正好银镖玄解若归他所有，不管他能否使用，都掌握了一个极大的资源。
式洞机听见这么直接的质问，也没有生出被冒犯的不适感觉。他也不明白，为何总是想对琼兰这么推心置腹。
那场冬雨过后，他真诚渴望琼兰的认可，却总是换来冷冷的回应。但是他从没有被浇灭过热情。至少在式洞机看来，在整个道真当中，琼兰待他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不然怎么会主动点拨他呢。
此时，被琼兰直言不讳的说破，式洞机反而欣喜，他想，对方果然是懂他的。
“总归是需要人来保管的，而那个人恰好是我，并无不妥，不是吗。你若进南宗，不愿助我拿到它，你想要也无妨。”式洞机直视琼兰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眼中是无法掩盖的野心。
琼兰眉头轻皱，不予回答，但已经很熟悉琼兰细微表情的式洞机，知道对方快到不耐烦的边缘了。
“我可以等你，我将要出宗游历，待我回来，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同门。”式洞机估摸着琼兰不想理他了。这个人总是会不高兴，特别是自己话多的时候。式洞机不想进一步惹的对方不悦，而且他不相信北宗能够捷足先登，所以留下最后的话语就离开了。
屋内突然传来悲切的哀鸣，是小哑巴。小哑巴没办法说话，只能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很痛心。
琼兰心情更不好了，周身寒气四溢。他想，一定是小哑巴的悲恸感染到了他。
为哑伯下葬那天，只有小哑巴和自己两人。琼兰一改往日随意，穿上了定国，一身白衣黑襟的宽松道袍，肩袖处是黑色的飘带，衣领微阔，显得气势十足，飘带尾端左右各烙了三个银纹，顺肩垂下，增添了稳重之感。
肩上，领口，腰间，各个细小处更是打上了银饰。
白发被黑色道冠束起，顶上冠尖细窄方长，微斜向天扬起，银色的发饰从黑色道冠尾端垂下，随着琼兰走动，微微晃动，道骨仙风之余，更是多了一分幽兰玉质之风范。
身上背着黑色的剑，黑色的剑鞘与剑柄上附着精巧的金纹，鞘身边缘缀着水蓝色的绣穗，剑名为洞天九玄。
葬礼结束后，他没有跟小哑巴回去，给小哑巴留下了一套背包里看起来像厨子的装备，便去见了传闻中的北芳秀葛仙川。
其实道真内部，部分高层对道真这名外来人口琼兰，也有注意。但只有少数人将他放在了眼里，觉得他必定不凡，有些拉拢之心。奈何众人意见不统一，琼兰也没表现出过人之处，北宗内部，就没有具体针对动作。
琼兰找上门，正和葛仙川之意。他身为北宗领导者，正需要更多的良才，琼兰的主动出现，让他眼前一亮。既印证了他是正确的，又说明了他有慧眼识人之能，如此一来，也能压倒当初那些不服气的声音，增加他的威信。
等到式洞机出行的那天，师兄师弟摆酒送行，言谈间说起，道真里发生了件大事，或者说是诡闻，传得沸沸扬扬。
你知道吗，后厨里有个傻子，就那个长得怪好看的，竟然当上了北宗的客居长老啦。
此时式洞机正信心满满，打算步入江湖一展拳脚，突闻噩耗，这会真是气到心眼里了，面上微笑不改，抬手却是狠狠的喝下了这杯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