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审判》卡卡不卡

5、来巴黎吗

　　“才见过几面我怎么知道？你们不要脑洞那么开行不行，就普通朋友吃下饭啊。”
　　“见过几面！！！”这次陈扬也一起诧异了，五个人异口同声！
　　应向晚只好从如何在梁音的午茶派对上碰见他开始说起，把人家给怎么荼毒了，怎么欠了一屁股人情晚上只好正儿八经请人吃饭。
　　听完后，五个人同时：“噢~~~~~~”
　　应向晚：“……”
　　吴熙：“王颢回来了。”
　　所有人：“……”
　　这个人真不能提，作为应向晚的青梅竹马，这个人建立了应向晚的三观，培养了她的喜好，应向晚浑身上下哪里都受过这个人的影响。可是还是分手了。应向晚曾经酩酊大醉一个月，生不如死。
　　气氛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应向晚弯起嘴角，眼睛湿漉漉的，越是提到伤心往事越是要笑的样子，“那又怎么样呢？”她看吴熙，又看看陈扬：“他联系过你们两了？”
　　两人不置可否。
　　应向晚：“他约我干嘛？想和好就别约了啊，只是当朋友大家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还是可以的。”
　　“你放下了？”
　　“废话。活一天少一天，不放下干嘛？带着当护身符啊！”应向晚狠狠插下一块羊肉放嘴里。
　　所以，柏铭涛是真的有戏？应向晚这次来真的了？大家相视一笑，又是挑眉，贼兮兮的样子。
　　陈曼：“那个。有空约柏铭涛来大家一起吃饭。”
　　应向晚：“没那么熟。约不来。”
　　众人：“……”
　　陈曼：“他人怎么样啊？”
　　应向晚：“不知道。总共见过五面。不了解。”
　　众人：“……”
　　吴熙：“条件怎么样啊？”
　　应向晚：“柏氏是他家的。反正比你有钱比你帅比你稳重有气质。”
　　众人：“……”
　　陈扬：“对你好不好？”
　　应向晚：“才见过五面！！！当然很客气啊！”
　　众人：“噢。也是。”
　　格桑桑：“你……真的有动心了？”
　　应向晚皱眉，不耐烦。
　　五双眼睛直直看着她，不说不罢休。
　　应向晚吞下嘴里的羊肉，把手里的盘子丢桌上，不耐烦又不得不认了：“第一次见他有点感觉。然后就很平淡。我不知道。哎你们怎么这么烦！”
　　人多就是讨厌，一人一句没完没了。
　　但她也知道，大家是关心她。跟王颢分手的时候，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管他们两是第一次有感觉后面没感觉，还是接下去真的会有感觉有戏。这至少说明应向晚没惦念着王颢了，彻底走出来了。
　　格桑桑嚎出桑式吼，“大家举杯共饮！庆祝晚晚终于摆脱王颢那个王八蛋！”
　　众人：“庆祝应向晚正式迎来新生！”
　　应向晚笑开来，露出八颗牙齿，表情特别灿烂。
　　所有人碰杯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眼睛会热热的。
　　恩。有他们真好。真好。
　　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大家再醒过来竟然就是年三十了。
　　外面时不时传来鞭炮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空气里全是硫磺的味道，合家欢的氛围从每家每户的门缝、窗口飘出来。街上一路红红火火。
　　应向晚回到家，家里也已经摆开了。对联和打灯笼全挂好了，赵子航在给打盆栽挂小灯笼和红包。梁音在厨房里忙。
　　年夜饭。谁也没有提那天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带着阖家欢乐的面具，把年夜饭吃得规规矩矩，像模像样。
　　应向晚不想梁音太伤神，抱着合作愉快的态度把一顿年夜饭吃得假戏乱真。
　　“向晚。”赵子航举杯，“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些意见和误会，今天当着你妈妈的面，我先跟你说声抱歉，希望我们家以后越来越好。”
　　没有人再提离婚。
　　应向晚微微低头，无谓落拓地笑，因为酒精而绯红的脸露出闪烁的笑容喷薄着青春迷人的气息。她伸手举杯，“好。”然后，一饮而尽。她低垂的眼帘遮住了眼睛里最真实的情绪。
　　赵子航还给她夹菜，她没有再冷冷地拒绝，更没有出言不逊，而是礼貌地说：“谢谢。”然后把东西隔在盘子里，直到晚餐结束食物还完好无损。
　　饭后，梁音跟赵子航坐在客厅等着看春晚。应向晚坐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样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却哪里都不属于自己。
　　起身回卧室，正听到外面礼花的声音陆续响起。她走到窗前，看着漆黑的夜空中五彩斑斓的礼花用尽生命绽放刹那芳华，然后跌得粉身碎骨。
　　不知道大家都在做什么？团圆饭？全家人热热闹闹的放烟火？还是一起看俗气的春晚？
　　应向晚苦笑。
　　手机放在床上，任凭它不断闪烁，她也不想去理。除了朋友真心编的信息，其他群发短信，应向晚一般都是看都没看就统一勾到了垃圾箱。
　　只有柏铭涛别出心裁，说一声新年好都要打国际长途。
　　“新年好。晚晚。”他低沉的嗓音在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中格外清晰。
　　“你也是。”淡淡的回应。应向晚看着窗外，五颜六色的火光映到她的眸里，脸上，一刹那间照亮了没有笑意的清冷面庞，然而很快又暗下去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那么好。”他低低的声音，温柔绵长，委婉的问话里是他细腻敏感的洞察和不经意的安慰。
　　“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过年了，我还没有吃到马卡龙。”应向晚扯开话题。她不想接为什么不好的话题，她怕自己说出来就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好，很难受。她怕自己会抱怨会诉苦。
　　“你什么时候开学？”
　　“农历十六。”
　　“你等一天，我就多买一个。到农历十六都凑够一大盒了。我送到学校给你。”
　　“哎。看来新年是没什么口福。吃个甜品都这么周折。”
　　“是我的心意。”柏铭涛低沉的嗓音毛茸茸的，让应向晚心里像有一根筋被拉住了一样，发酸发胀，偏偏欲罢不能地缩紧。
　　她沉默半晌，才应道：“好。”
　　柏铭涛突发奇想，出言邀请，“来巴黎吗？我带你玩，大雪过后的巴黎美得让人不可思。你可以边看美景边吃马卡龙到过瘾。”
　　“大过年怎么办签证？”
　　“也是……”柏铭涛眼神暗了暗，有些低落，随即又道：“也没关系。今年找一个假期来巴黎，我全程招待你，算是新年礼物好吗？”
　　应向晚的脸上是别人从未见过的寂静，莞尔的表情怎么都抵达不了眼底，她的嚣张狂妄全数褪去。多诱人的新年礼物，竟然还有人不经意间雪中送炭，给了她一点不敢盼望的感动。
　　“恩？好吗？晚晚。”柏铭涛又问。
　　“你有假期吗？”应向晚问的问题是关键。柏铭涛很忙，忙到肠胃炎没好都必须赶飞机回去处理堆积如山的事情。
　　“只要你来。”短短五个字，是一个承诺。
　　“好啊。”应向晚的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
　　或许是两个人的心绪都不佳，又都盼望有人陪伴，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对方的呼吸声，都觉得是一种依靠。
　　柏铭涛开始知道开朗如应向晚也有跨不过去的坎，也有不能跟人说的苦恼。
　　应向晚却不知道，柏铭涛孓然一身在巴黎。五十三楼的办公室，二百七十度全景落地窗，俯瞰外面，除了川流不息的人和繁华奢靡的灯海，什么也没有。连一刹那的火树银花，都没有人给他。他的世界就像他自己，是一汪从冰河世纪遗留至今的泉，看似温和，实则清冽沁骨。
　　多半大家看到的都只能是别人光彩耀人的人生，没有人愿意相信光鲜亮丽的面具背后有千疮百孔的心，也没有人在意。
　　因而，当你碰到一个人能和面具背后的你心性相通，呼吸相近，便不可自拔地怦然心动，感动忘怀。因为一个相同频率的呼吸，距离便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