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来到之前》蘑菇鲜森

6、悲剧开始（二）

　　钱爸爸仿佛睡了很长一觉，在梦中不断浮沉着，耳边一直有女人的啜泣声。随着麻药的褪去，痛感越来越清晰，钱爸爸也开始慢慢清醒。脑袋上的伤一抽一抽的疼，钱爸爸闭着眼伸手去摸，却被人挡住了。钱爸爸用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那个年轻的男性面孔。
　　“你。。。咳咳。。。”钱爸爸发现自己的喉咙十分干涩，连说话都痛。“给他喂点水吧！”男人对着坐在床尾哭泣的女人说。钱黎明妈妈听到他的话，才急忙从床边的热水壶里倒了点温水。男人也从床边退后侧身让钱黎明妈妈给钱爸爸喂水。
　　钱爷爷和钱奶奶刚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脸色十分不好，但为了不想让儿子儿媳妇有更大的压力，就在病房外站了一会。等情绪稳定下来，钱爷爷推开病房门进去，发现儿子已经醒了，心里也好受一点。钱奶奶则红了眼眶，快步走到儿子身边，摸着儿子的手，又摸了儿子的脸。
　　“您们都在了，我就回去了。”一个男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男人朝钱爷爷弯了弯腰，就抬脚往外走了。
　　“哎！小伙子！”钱爷爷想叫住他，可是男人走得太快了，没叫住。“咳咳。。爸？”钱爸爸喝完水，嗓子也好点了，”你叫他做什么？让他走啊。“钱爷爷一听自己儿子的话，不满地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就出去追人了。
　　钱爸爸出了门，却已经见不到人了，便问了一个路过的护士。护士指了指转弯走廊，钱爷爷就走过去了。钱爷爷看到男人时，他正坐在走廊的连排座椅上。男人弯着身子，用手掌遮着眼睛，细碎的头发散落下来，看不清表情，浑身散发着很痛苦的情绪。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到了身边，男人抬起了头，隐藏起自身的情感。”哦，是叔叔啊！怎么，是钱康又怎么了吗？“男人看似平静，但声音里又有一丝压抑。
　　”啊！没有，我就是想来谢谢你。我听他们说，都是你送来医院，连手术都是你找的医生教的药费。“钱爷爷打心底里感谢这个男人。
　　”这是应该的，他毕竟在我们工地上出的事，我们会负责的。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男人跟钱爷爷说了再见后，就站起来走向出口。钱爷爷在男人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他深蓝色的衣服胸口上，明显有块深色的干涸。但是钱爷爷也没深想，转身回病房。
　　而在病房那边，钱爸爸对他爹出去追男人的行为很不满，这些事就是因他而起，不太愿意看到他。钱奶奶和钱黎明妈妈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觉得钱爸爸有点忘恩负义。
　　”儿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啊！你知道吗？是人家送你来的医院。你知不知道。。。。。“钱奶奶的眼泪说着说着就流下了，”你来的中间还吐血了。。。我们听到都要吓死了。“”是啊！我们来的时候你已经到手术室了，听阿郎他们说，就是那个男人给你付的医药费，也是他让人接我们来医院的，他是好人啊！“钱黎明妈妈说话带着点哭腔。
　　钱爸爸听完，头有点痛，可是也是那个男人害了自己，又不好说，只能忍着。钱爷爷这时也回病房了，钱奶奶问了情况，钱爷爷说那人回去了，一家人也就不再讨论了。
　　钱爸爸醒了之后又累的睡了，睡到半夜，麻药和止痛剂的药效都过了，疼痛不停涌了出来。不止是脑袋，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着，就连内脏也抽痛着。钱爸爸痛的抽搐，大声地呻吟着。钱黎明妈妈本来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声音马上醒了。她看到钱爸爸蜷缩在被子里，发出痛苦的声音，等她掀开被子，钱爸爸已经痛的满头满身的冷汗了。
　　钱黎明妈妈被自己丈夫的样子吓到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去值班室叫医生。医生来到后，检查了一下，给钱爸爸打了止痛针，钱黎明妈妈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止痛剂里含有安定成分，钱爸爸的状况渐渐稳定下来，人也昏昏沉沉起来。他睡着之前看到医生把钱黎明妈妈叫到了门外。
　　“钱康家属，虽然他现在状况稳定，但你们还是要十分注意。我听送他来的小伙子说，他在路上吐血了，我们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内出血，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尽量给他吃流食，减轻他的一点负担。哦,还有，这痛起来的话，让他能忍就忍吧，多打止痛剂对人也不好。”医生对着钱黎明妈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回去了。钱黎明妈妈听完后牢牢地记在心里了，回到病房，看到自己的丈夫已经睡着了，心里也送了口气。
　　钱爸爸这几天还是会从梦中痛醒，他会自己先忍着，实在忍不住才叫来护士打止痛针。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伤口也渐渐愈合，身上的痛感减轻了很多，钱爸爸也轻松了许多。钱爷爷和钱奶奶在家里费尽心思给钱爸爸做吃的，要考虑营养全还要好吸收的，尽力把钱爸爸伺候好。钱宝宝也每天跟着爷爷奶奶来看爸爸，他很奇怪爸爸为什么不回家，总是吵着让爸爸回家。钱黎明妈妈把吵闹的孩子教训了一顿，钱宝宝这才安静下来。后来钱宝宝听爷爷奶奶说爸爸是生病了，每天都会很痛，钱宝宝到也懂事，以后去的时候不闹了，还会逗爸爸开心，还陪着爸爸吃饭，在钱爸爸住院期间，钱宝宝重了很多。
　　那个男人也每天都来，只是坐在病房里，和钱家人说会话，但一直没和钱爸爸有任何交流，坐满半小时就回去了。
　　钱爸爸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终于出院了，回家的时候那个男人没有出现，钱爸爸在心里松了口气。回到家，钱爷爷把钱爸爸扶到了床上，让他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钱黎明妈妈们把饭菜端到房间，钱宝宝也硬要跟着和爸爸一起吃。
　　“你睡着的时候，崔先生来过，他给了我一个纸袋说给你的。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没打开，你看看。”钱黎明妈妈边说边拿起一个纸袋，“公公说，摸着看来应该是钱。他让你看着办。”
　　钱爸爸看着那个纸袋，想到了一个月前那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双眼通红地盯着。钱宝宝不理解大人之间的事情，他只是单纯地想看看纸袋里有什么，便伸手去够。这时，钱爸爸抬手一把打掉了钱黎明妈妈手上的纸袋，然后不停喘着粗气。
　　“你。。。”钱黎明妈妈被这一下弄蒙了。“我们不要他的钱！不要！”钱爸爸嘶吼着。钱宝宝从来被看过爸爸这样子，立马就被吓哭了。钱黎明妈妈赶紧抱起孩子安抚，同时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而被拍落的袋子已经散开了，里面掉出了几叠一百块还有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