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清香第一季》蜀川

9、九、罗强

　　九、罗强
　　文清和思思进入了初中最后一个学期。学习格外的紧张，全家人都围绕着他们转。吴主任还专门在开校的时候的到章师傅家做了家访，将最后一学期的重要性严重地讲述了一遍。这么一出，全家人更是将他们当宝，就差碰在手心里。
　　文清和思思也是整天埋在书海里，他们俩在班上成绩不相上下，那股拼劲，让家里人都看了喜欢。
　　彬彬也进初中一学期了，虽然他也是火箭班，但是在家里却没有哥哥和姐姐那份荣耀，因为他是爸爸多方疏通关系进去的，成绩一直在班上中下水平。哥哥和姐姐忙着最后的冲刺，也没有以前那样负责地对他进行辅导。彬彬好玩，学习不如哥哥和姐姐自觉，自己上了初中感觉自己也大了，动不动不听家人的话，有了些自己的小思想，动不动放学就去游戏厅玩耍。
　　游戏厅是闲人最愿意去的地方，彬彬偶尔也会遇到一些罗强那些兄弟，因为孟六放话的缘故，那些混混每次见了彬彬，最多也就瞪几眼，也没有什么冲突。因为这么样，彬彬反倒有些自我膨胀，慢慢地学校里有人叫他彬哥了。
　　彬哥喜欢玩游戏，那些小弟就瞅着机会跟他一起玩，有时也帮他买一两个游戏币，算是孝敬。
　　慢慢地，彬哥在学校有了一些小名气，连以前那帮结怨的家伙每次见他都让他三分，因为每次他出现也总是带着一帮子学校里的小混混。
　　这个周末理发店格外热闹，因为，孟六赢了很多钱，过来理发，高兴就直接送了章师傅一条烟，这烟是一个赌徒输得没钱了送给他抵账的。他就顺水人情送了章师傅。
　　临走时，孟六拉住章师傅到门口：“表叔，最近彬彬可是有些不落教，你得管严点。”
　　章师傅听完点点头，满脸沉思。
　　晌午，文清和思思上完课（初三周末补课）回来，戴着疲惫上楼去了。
　　“这个龟儿子还没有回来？”章师娘有些着急地骂道。她在骂彬彬，章师傅没有说话，在空的理发椅上抽烟。小俞忙完就上楼找文清他们聊天去了。章师傅站起身出门去了。
　　章师傅一路抽着烟在街上走着，旁人打招呼，他听见了就应答，没听见就过去了。这条街他太熟悉了，自己当兵离开了三年，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地方。
　　章师傅在一个小巷子口，掐掉烟头，径直进去。游戏厅里热火朝天，全是游戏机的声音还有敲击游戏厅键和遥控杆的声音。满屋子的烟气，一个个半大的学生叼着烟，兴奋地玩着游戏。
　　“哟，章师傅，可第一次到这里来呀。”
　　胖老板娘招呼着，他男人一听章师傅，赶紧出来递烟问候。章师傅用手回了烟，不想说话，而是找寻自己的儿子。彬彬在最里面的机子，嘴里叼着烟，烟灰随着他玩游戏的震动不停的散落。章师傅走进自己的儿子，胖老板娘准备去拉，男人赶紧制止。章师傅伸手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提溜出来，扔在门口，狠狠地踹了一下。
　　彬彬方才从刚才的惊恐反应过来：“嗯……爸——爸。”
　　彬彬想爬起来跑，却被章师傅一脚踩住他的腿。周围彬哥的兄弟都不敢出来，只能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老大这般下场，那几个结仇的望着彬的落魄样幸灾乐祸。
　　“打哦，打！”
　　彬彬听见这么羞辱的叫声，憋了憋气：“给老子的，再喊，再喊老子杀了你。”
　　彬哥的那帮兄弟见自己大哥这样落魄的份上还那么有气节，一个个跳起来就蹦过去找那些人拼命。这样外面人踩人，里面人打人。
　　老板娘夫妇收拾不住，赶紧给他朋友打电话，里面的人一见老板在打电话，也就赶紧跑散了。
　　章师傅抓起彬彬，就往家里拖，彬彬那敌得过父亲那股蛮力，狼狈地被拉了两条街回了理发店。
　　章师傅顺势将儿子往店里一扔，彬彬摔在店里。正在店里的章师娘和俊生吓了一跳，章师娘反应过来又心疼自己的儿子骂章师傅不是东西。彬彬爬起来，赶紧往楼上跑。彬彬将自己关在房间，将门反锁。
　　章师傅生气地上楼，什么话都不说。那阵势将俊生吓得大气不敢出，章师娘也跟着上来。见丈夫从墙角拿出一根斑竹鱼竿，懒腰撇断。
　　“老不死的，你要他的命呀！”
　　“你懂个屁，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文清和思思、小俞在思思房间聊天。他们也被吸引出来，见父亲那绿脸，知道弟弟又闯祸了，不敢吱声。
　　不论章师傅怎么砸门，彬彬就是不开。章师傅退后两步，一个飞腿。门被撞开的那霎啦，彬彬也被撞得倒地。章师傅将彬彬从房间里拉出来，扔在地上。
　　文清赶紧挡住父亲。
　　“滚！文清，爸爸今天不收拾你这个弟弟，他就毁了。”
　　文清死死抱住父亲。
　　“干爸，什么事情等气消了再说！”
　　“师傅，你手这么重，会将彬彬打伤的。”
　　章师娘抱着倒在地上惊恐的彬彬，摸着儿子的头：“儿呀，快跟爸爸说，以后再不犯错了。快呀，你想让你爸爸打死你呀！”
　　彬彬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时候已经不敢哭出声，泪水滑落得厉害。
　　“爸，我不敢了……”
　　章师傅气消了一些，将斑竹扔在地上：“你个龟儿子，为啥子不像你哥哥和姐姐学习，送你进火箭班，给老子越学越差。你以为去年那档子事，你就了不起了，想混了呀。这个社会水深得很，你个龟儿子懂个屁。要不是孟六给我说，我还没有留意，原来你个龟儿子也拉帮结派学小混混了。”说得生气，章师傅伸着脚想踹彬彬。
　　“给老子，以后周末不许出门，放学必须马上回家。滚回房里去读书。”
　　彬彬点点头，连滚带爬回了自己房间，颤抖着将自己的书本打开，开始学习。
　　章师傅看了看房里的儿子，摇摇头下楼去了。章师娘也默默地跟着下楼去了。
　　“彬彬，刚才爸爸说的是不是真的！”文清推门生气地问道。
　　彬彬刚结束父亲的狠揍，内心那份恐惧还没有消除，哥哥又来这一出，生气地摔了书：“你们学习好，成绩好，爸爸妈妈什么都给你们，天天围着你们转，管过我没！”
　　彬彬将一股脑刚才的怨愤爆发出来，文清有些不知所措。思思和小俞静悄悄地望着两弟兄。
　　“那个没管你，只是你不学好，还怪别人。”
　　“滚！”
　　彬彬将门嘭地关上。小俞拉了拉文清，将他带下楼去了。思思透过窗户，想安慰一下彬彬，因为那次彬彬帮她的缘故，她感觉到这个叛逆的小弟和她有一种同样的失落。
　　彬彬开了门让了进去，思思也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看他的作业，给他讲解不懂的方程。
　　彬彬有些感动，说道：“思思姐，你怎么不骂我呀，怎么对我这么好？”
　　“彬彬在姐姐最困难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姐姐，姐姐永远喜欢你，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最近干爸干妈有些疏忽你。”
　　彬彬一阵鼻子酸：“姐，其实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看到你们那么长进，我动不动挨批评，就想着去找点乐子。”
　　思思摸摸彬彬的头说道：“嗯，彬彬知道错就好了呀，以后不要这样。姐姐刚开始进班的成绩也是班上倒数，现在不是和你哥哥齐平了吗？你也可以。”
　　彬彬点点头：“姐姐要多帮我补习。”
　　“嗯，一定。”

　　在马鞍中学初一火箭班的教室门口，这天放学站着两个特殊的人。一个纹身，留着长头发，一个头上一块头发掉了，那是被硬物砸伤后留下的后遗症。
　　彬彬最近乖了很多，也不去找自己的小喽啰去游戏厅胡闹，而是在思思姐的补习下专心学习。彬彬收拾完书包，准备回家。
　　“彬哥，好久不见了呀。”
　　彬彬抬头仔细看了看，头上有疤的他一眼认出来了。是他的死冤家，他们互相拍过转头。旁边那位似曾熟悉，想了半天。
　　“怎么了，彬哥，不认识强哥了呀。”
　　“罗强。”
　　“哈哈，彬哥也上火箭班了，听说很我以前很像呀。很有本事呀。”
　　彬彬，没有理会，绕过罗强走了。
　　“彬哥，我兄弟头上总共挨了三个板砖，这个帐我要给你要哦。”
　　彬彬没有回话，直接走了。
　　罗强示意自己的小弟头伸过来，摸了摸那块疤痕：“虾子，你哥哥给你把所有帐要回来。”
　　“唉，等你这句话好久了，强哥。”

　　罗强回来的事情马鞍镇不多久就传开了，离开的时候是个落魄的小混混。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什么？回来时，变了样，也不缺钱，在茶馆里连孟六的牌桌也不虚火。那股劲，孟六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呵斥他了。慢慢地强哥的名声在镇上响开了。

　　这天下午，罗强在在茶馆里打完麻将出来，旁边跟着他的几个小弟。几个人寻觅这没事情做，想找点乐子。
　　“强哥，咱们去找章彬彬算账去。”
　　“嗯，今天心情好，走，新帐老账一起算干净。”
　　几个痞子以罗强为首从街东走到街西，一路上行人见样都让路。在学校门口，他们等着，等着彬彬。
　　彬彬和他的同学从里面出来，罗强一伙人连忙将彬彬他们围住。
　　“你们是不是章彬彬的兄弟呀？”
　　那几个同学吓得立马跑散了。
　　“彬哥，我们今天是不是可以算一算我兄弟的帐了。”
　　彬彬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知道今天来者不善，但是自己经历前面那些事情，也没有表现出胆怯。
　　“我要回家，给我让开！”
　　“有种，不愧小学六年级就敢拿砖拍人。”
　　“不想再被拍，就给我让开。”
　　那叫喧的老熟人纠起彬彬的领子：“不要得意，今天强哥在，老子什么都要拿回来，回你两砖。兄弟，给我将他按倒！老子要报仇！”
　　几个小混混你一手，我一手将彬彬按倒在地上。
　　“住手！”
　　应声而来的是文清和思思。眼前的阵势将文清和思思紧张坏了，罗强跟那群小混混嚣张的气焰邹然升级。
　　“思思，好久没见，越来越漂亮了呀！”
　　“罗强，赶快将我弟弟放了！”
　　“放，给老子，老子等今天很久了！”
　　彬彬在地上拼命地挣扎，但是被死死地摁住。
　　“虾子，给老子打，报你的仇！”
　　那个虾子从地上操起一块砖，朝彬彬走去。文清立马将那虾子扑到，抢掉了他手里的砖。
　　“你们过来试试，那个过来，那个脑袋开花！”
　　“哟，章文清，看不出，你也会凶呀。”
　　“罗强，闹够了没！”思思也着急了。
　　“还没有，等会跟彬哥算完帐，我还要跟你算账！”
　　“你混蛋。”
　　罗强得意地叼了一根烟，走到文清面前，压了压声音：“老子回来最想收拾的就是你。”
　　文清不屑犀利的眼神回敬：“那就冲我来，放了我弟弟。”
　　“哈哈！开玩笑，他和我兄弟的事情是他们的事情，我和你的事情和他们没关系？”
　　“我又没得罪你！”
　　“你是没有得罪我，但是我讨厌你！”
　　校门口越来越多人围观。罗强的小喽啰在维持秩序，让围观的圈子圈大一些。
　　刘校长、吴主任还有学校一些体育老师都跑了出来。几个小痞子一见体育老师往后退了些。罗强却没有让步，用眼睛斜视了一圈这些人。
　　“虾子不要管，地上有的是砖头，给老子打！”
　　几个体育老师上去将虾子按住，将彬彬从小痞子手里拉起来。
　　“给老子的，你们真他妈的没用！”
　　校长拿走文清手里的砖头，扔在一边。
　　“罗强，你也是马鞍中学的学生，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校长俨然不是对学生的训话，而是对一个社会的人。
　　“我已经不是马鞍中学的学生了，我今天来时办点私事。”
　　“私事，什么私事，告诉我可以吗？”
　　“不行。”
　　校长经历接近六十的年龄，经历人生那个大起大落，经历过那段疯狂的年代。
　　啪！校长在罗强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给老子滚，这里是老子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个龟儿子撒野！”
　　罗强摸着自己被扇红的脸，有些心虚地冒出句：“你……你”
　　“我怎么了，你给老子最好马上滚！要不就派出所见，让罗治安（罗强父亲）来，你老汉儿都是老子的学生，他都不敢跟老子跳，你敢！”
　　远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粗斑竹条，一路气喘吁吁地朝这里跑来。不错，是罗强父亲，罗强父亲是个屠夫，靠卖肉为生，一脸横肉。
　　罗治安一上前就给罗强一条子，打得罗强立马倒在地上。
　　“老子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倒了八辈子霉，生了你这个要帐的。”连抽两下，罗强已经在地上打滚。
　　“滚！”
　　周围的几个小混混一见大势已去，各自跑了。
　　“刘老师，真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治安呀，回去好好管管，太不像话了！”
　　“是，是，老师。”
　　“你就是章师傅的儿吧，改天我去登门道歉呀！”
　　文清看了看吴主任，吴主任点点头。文清和思思拉着彬彬冲开人群离去。

　　第二天，罗治安果然提着两斤猪肉上章师傅家道歉来了。章师傅没有给罗治安难看，毕竟都是街坊，一起在镇上做生意，但是也没有给好脸，回绝了罗治安带来的猪头。
　　过来一些日子，罗强像消失了一样，他的那伙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再过了些日子，街上传言，罗强被抓了。原因是在外面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