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清香第一季》蜀川

7、七 小俞十八

　　七小俞十八
　　小胡子蹲满八个月监狱后，没有直接回马鞍，而是给章师傅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在监狱里遇到另一个合伙人，他们出来两个月一直在做“进出口”贸易。章师傅不知道他所谓的进出口贸易是什么？不过听他讲解这个人很有本事，他朝里有人，所以在湛江码头那块他们两人发展得很好，并且给章师傅邮寄回来五万元钱。这么大笔钱，就是思思一直呆到高中毕业也花不掉。章师傅很吃惊小胡子为什么一下子能挣这么多钱，但是周围很多南下回来后都成了有钱人，他也就不再怎么怀疑。将这个喜讯告诉了思思，思思虽然表面高兴，但是更多还是希望爸爸回来看看她，因为她已经在章师傅家呆了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来，仅仅是每个月收到父亲的来信，父亲长什么样？她现在不敢想象，记住的还是父亲离开的那会蓬头垢面的样子。

　　女子□□变，小俞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标志女孩。很多人都想讨这个女孩进家门。不知道为什么小俞的父母却不急，反倒是告诉章师傅，让章师傅帮他们寻觅，说章师傅见识广，认识的人多，可以给他女娃寻觅一个好人家。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不胫而走，章师傅家的生意比起以前更好了，女人也喜欢光顾。总是趁着理发的空当打听小俞的事情。章师傅夫妇是应接不暇。寻觅着好好和小俞谈谈，想听听小俞的意思。
　　文清最近也发现了店里的异常，自己莫名憋了一肚子气。只是现在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而是学会了掩饰。已经初二的他已经知道害羞和恋爱是什么事情。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充满对爱的懵懂和好奇。
　　中午，章师傅打发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满足地坐在饭桌上。圆圆耳朵饭桌上，章师傅和章师娘坐在一起，文清左边坐着小俞姐姐，小俞靠近师娘坐着，文清右边坐着思思，彬彬靠近爸爸坐着，俊生就坐在彬彬旁边。
　　“文清、思思，你们这学期要结束了吧。”
　　“嗯，我们还有一个月左右，干爸。前面月考，文清又考了第一，我考了第三。”
　　章师傅高兴地点头：“好哇，好。你们好好努力，现在思思爸爸又那么能干，你们不缺钱上好学校，只要你们努力，再远再贵我们都送你们去。”
　　文清和思思听完一边拔饭一边点头。
　　“彬彬，你也进毕业班了，最近有没有考试呀？”
　　彬彬像做贼似地说道：“爸，我……”
　　“别扯东扯西，考了没？”
　　“考了，全班第十二名。”
　　“啊，前十都没有进，你明年怎么考马鞍中学火箭班呀？文清、思思，你们分工一下，每天指导弟弟一下，争取最后一学期冲刺上去。”
　　“嗯，好。”
　　彬彬看了看哥哥、姐姐，吐了吐舌头。
　　吃完饭，章师傅祝福三个孩子快去上学，留下小俞要和他谈谈。小俞知道师傅要谈什么？父母已经全部告诉她了。
　　文清听说父亲要和小俞谈话，就借故问俊生他们谈什么？俊生将自己知道的一些告诉了他，其实就那么些事。
　　文清有些不如往常积极地那样想早些去学校，蹲在内厅门口看着里面的父亲和小俞姐姐。
　　“你怎么还不去上学，思思他们还等着你呢？”
　　文清才不管父亲，走到小俞姐姐跟前说道：“我知道我爸要和你谈什么？你答应过我要在这里至少呆满三年的。”
　　章师傅有些生气地对儿子说道：“关你什么事情，管的多，还不去上学。”
　　文清一溜烟跑了。思思和彬彬怎么追都追不上。
　　小俞有些沉思，有些走神，师傅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师傅一本正经地说道：“小俞呀，你今年满十八了。你父母已经给我说了那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小俞点点头，说道：“师傅，我还没有完全学会，请让我学满三年再说这件事好吗？我还不想。”
　　章师傅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你的手艺已经很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师了。”
　　小俞有些紧张不知如何是好地回答：“没有，师傅，请让我学满三年再说这个事情好吗？我现在真的不怎么想。”
　　章师傅点头应允，出门碰见门口的妻子，摇摇头。他们心灵相通，知道对方纠结着什么？
　　晚上，被窝里，章师娘对丈夫说道：“老鬼儿，你说，小俞不是在等我们家文清吧。”
　　章师傅看着妻子，没有言语。
　　章师娘说道：“小俞不错，就是和文清年龄差距大了些。”
　　章师傅有些生气地对妻子说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文清多大，十四岁的小娃娃懂个屁爱情。以后他肯定会考出去，难道外面没有好女孩吗？”
　　章师娘暗笑：“也不知道文清遗传了我们谁，这点好像和谁都不像呀。”
　　章师傅也笑道：“你不知道吧，我的爷爷，那个时候是个地主公子，听老汉儿说过，爷爷小时候很早就娶了童养媳，但是不是我奶奶，奶奶是后面他看上的。”
　　章师娘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你爷爷娶你奶奶多大？”
　　“大奶奶是十四岁嫁进来的，当时爷爷才八岁，爷爷娶奶奶的时候只有十四岁，奶奶比他大三岁。”
　　章师娘一个拍退：“对，找到根了，就遗传了你们家爷爷的，隔代遗传呀。”
　　章师傅没好气地笑道：“胡言乱语，我们家文清注定以后会去外面闯荡，这档子事，还是不要想哈。”
　　章师傅夫妇停止了对话，两个人都在思考同样的事情，思考着那件忽隐忽现的事情。

　　文清在课堂上这些天总是走神，思思似乎发现了文清心里有事，这些年的积淀让她锻炼出异常的敏感。
　　终于，这天上历史课，历史老师将文清点名批评了一次，这是文清第一次因为上课走神挨批评。这件小事，对于别的同学来说不会有什么，可是一下课，历史老师就将文清叫去了办公室。王娇和徐强问思思怎么回事？思思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她直觉能感觉到什么，其实，她知道这件事心里也有一丝不好受，因为文清不好受。王娇和思思一样的感觉，所以一定要刨根问底问个究竟。罗强等着看文清笑话也想知道，就你一句，我一句使劲问思思。思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将手捂着耳朵出去了。剩下王娇、徐强、罗强傻瞪眼。
　　文清在办公室被老师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对于文清这样的苗子，老师们的主张是将一切不好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文清挨了批评回来似乎没有受多大影响，依然有些走神，思思只好上课动不动分心看文清，只要他一走神，就碰一下他，将他拉回来。
　　小俞虽然没有答应师傅相亲的请求，但是每天仍然有很多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过来看她，有的甚至借机和她说一会话。小俞似乎没有以往那样的热情，干起活来冷淡了许多。章师傅见没有办法也就不再那么热情的张罗，甚至干脆放话，小俞还要学习一年，一年后大家再来。
　　这办法将陌生的人也许很容易挡住，可是熟人就不同了。每天依然有熟人来打听，章师傅只要笑着推却。他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在家里，甚至孩子，他都先会征求他们的意见。
　　这一天，刚下了阵雨。夏天这里阵雨很平常。一个顶着斗笠，穿着蓑衣的人，手里拎着两条大大的乌鱼。这个人是俊生的父亲。
　　章师傅见俊生父亲进来，连忙让俊生让父亲坐下。俊生父亲也绕着弯子说特意给他们送两条乌鱼来，昨天家里鱼塘刚放水捞了鱼，摸了好几条乌鱼，给师傅送两条来。这东西可不好买，贵不说，也少，这鱼有个习性，喜欢钻淤泥，靠吃小鱼为生，所以难弄。
　　章师傅爱吃鱼，高兴让妻子拿进去收拾，并交代小俞去打些酒，要和老哥好好喝一盅。俊生父亲也不客气地留下了，因为他今天来了还有另外的目的。小俞离开后，俊生父亲就去后堂追着章师娘说帮她收拾。章师娘连声不用，可是，他就是不走。
　　“师娘呀，我今天有个事情想问问。”
　　章师娘客气狐疑地望着俊生父亲。
　　“师娘，冒昧，我家俊生不怎么会说话，但是踏实能干。”
　　章师娘点点头，猜想他会说什么？
　　“师娘呀，我家俊生今年十九了，也快到讨媳妇的年龄了。（在乡下，这个年龄在那个时候很正常）”
　　章师娘听出了话音：“这个呀，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了。这个还要看娃娃们的缘分，你看呀，俊生和小俞天天在一起，机会很多的呀，关键还是要看俊生和小俞他们自己呀。我们当师傅怎么去说？”
　　俊生父亲听完，客气道是是，说道：“你们看，小俞家里会有意见吗？我听说他们家眼光很高，小俞娃娃又漂亮又能干，在章师傅这里学手艺，名声也好。我害怕他们家看不起我们家。”
　　章师娘笑道：“王大哥呀，你就不要担心这个了。他们天天在一起，如果他们有缘分，父母是不反对的，而且俊生这个孩子我们也喜欢。”
　　俊生父亲放心地说道：“谢谢师娘，如果他们可以成，父母那块劳烦你们多言语。”
　　章师娘听完笑了，一是家里还有一个小人物，让她操心，另外一个小俞似乎心里并没暗示过喜欢俊生。回应俊生父亲道：“这个还是那句老话，看他们缘分哈。机会很多，看他们自己哈。如果没有缘分，我们做师傅的不能硬撮合吧。如果有缘，我们当师傅的说话也方便。”
　　俊生父亲听出了章师娘的话音，知道这个事情不是很好办，但是急切的心情又无法掩饰，他知道天天都有人来理发店打听小俞的事情，感觉自己家俊生虽然表面在优势，其实处在劣势。章师娘没有将话说死，而是活得不能再活了，俊生父亲只好出去看看章师傅怎么说。
　　章师傅收拾完工具，俊生在打扫零碎的头发。这个时候，文清他们也回来了，章师傅招呼孩子们叫“王叔叔”。文清他们知道这是俊生的父亲，礼貌的叫了就跑后面去了。
　　小俞买了酒回来，径直进去找师娘了。俊生父亲在小俞进门的那霎啦自己盯着小俞看了看。俊生发现父亲的异样，脸红地低头打扫。章师傅看出俊生父亲的心思。
　　“老王呀，今天鱼收获大吗？”
　　“嗯，还可以。章师傅，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说”，他拉着章师傅到角落，害怕小俞出门听见。
　　章师傅笑他。俊生父亲也不遮掩一股脑将心思全部告诉了章师傅，哪知章师傅和妻子的口吻一模一样。俊生父亲有些难过，望着自己的孩子摇摇头。
　　吃饭的时候，俊生父亲不自觉地打量小俞。思思在一旁看得清楚好笑。小俞有些脸红的装作如无其事。脸红的还有文清，最红的当数俊生。
　　章师傅不停给俊生父亲夹菜，让他感觉到百般热情。俊生父亲一边感谢一边盯着小俞看，小俞有些不好意思地找话题和思思聊天。
　　文清问道：“叔叔，你怎么老是盯着姐姐看呀？”俊生父亲有些尴尬地不知所云。章师娘连忙制止了文清。俊生只感觉一阵臊得慌。小俞倒是镇定，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最近太多了。
　　最近，文清又莫名其妙的犯病了，回来有些情绪化。俊生每次看到文清总是有些躲闪。文清一直和俊生也只是保持一般的关系，在他心里，他是个大哥，是爸爸的徒弟，那关系和小俞没法比。

　　周末，昨夜下了一夜的雨，格外清爽。文清和思思给彬彬辅导作业。文清对自己的弟弟大声地训斥，弟弟生气地跑出了阳台。思思将文清推出了房门，自己辅导彬彬。
　　文清蹲在阳台上看着自己的那几盆花，长得最茂盛的是那大盆的栀子花。昨夜趁着雨夜，好好地开了好几朵。
　　文清沉浸在栀子花的清香里，那沉醉的心是最近才慢慢悟透的。章师娘在楼下洗衣服，叫小俞给她帮拧被单。哗哗地水被被单挤压出来。文清在楼上看着楼下两个亲近的女人，母亲望着儿子说道：“看什么看，不给弟弟辅导了呀？”
　　“思思在给他辅导呢？那么简单的应用题都不会，气死我了，我懒得给他辅导了。”文清回答母亲的话里还夹杂着自己先前的郁闷。
　　“你的作业做完了吗？”
　　“完了，等会我背英语单词去。”
　　“完了，就下来帮我提衣服上去，这么多，我和你姐提不完。”
　　章师傅家的后院小二楼前有个一大阳台，烟台下有一个敞顶。敞顶下面是一个四方形的排水沟，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排污池，污水、雨水就顺着这个池子边的出水口排外面去了。在池子上面搭着一个巨大的石板，一个装有自来水管的水池。章师娘平日里就在上面洗衣洗菜。
　　噔噔……文清欢快地下楼帮母亲提装衣服的水桶：“小俞姐姐，上面昨晚开了好多栀子花，好好看哦。”
　　小俞笑道：“是不是哦，等会我就上来哈。”
　　章师娘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喜欢看这些东西了？给我专心学习。”
　　文清将衣服提上去后，赶快从思思房间找了一盒针线。自从小俞给思思做了一个漂亮的发夹后，思思闲暇的时候喜欢跟小俞姐姐姐学女红。
　　文清挑了几朵没有开的栀子花花苞，用红绳穿起来。在自己手腕比了比，满意地将花苞藏在了水仙花盆后面，又赶忙将针线送回了思思房间。思思听见了自己房间门的动静，跑出来看见文清从自己房门出来：“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进我房间。”
　　文清赶紧道歉道：“好思思，我刚才进你房间找了一下你的针线，借用了一下。”
　　“借我针线干什么，你又不学女红，又不会补衣服？”
　　思思狐疑地看着文清，文清赶紧小声解释：“真的，只借用了一下针线，什么都没有动你的。”
　　母亲听见楼上的动静，大声问道：“文清，你们在做啥子？”
　　文清有些紧张地应道：“没啥子，我只是借了思思一个东西。”
　　章师娘听见后没有多问，继续干她的活。思思狐疑地看着文清，眼神极度不相信他的答案。彬彬在房里大声喊思思：“姐，这个题我不会。”
　　思思指了指文清，想说什么，最后抛出一个“你”，藐视了文清一个劲的赔笑，回彬彬那里去了。
　　章师娘让小俞帮她将衣服挂起来，自己出去买东西去了。文清暗自庆幸好机会。小俞提着两桶重重的衣服，文清噔噔地赶忙去楼梯迎接。
　　小俞笑他：“还知道哈。”
　　“那可不，不想想我是谁呀？”
　　“你不就是文清吗？这里都知道你是个小学状元。”
　　“那才不止，以后还会是初中状元，高中状元，大学状元。”
　　小俞放下手里的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你可要成大人物了，现在学习可一点都不能放松呀。”
　　“恩，给姐姐保证，不让姐姐失望。”
　　小俞麻利地将衣服一件件挂起来，在大阳台上拉着两个粗铁丝。专门挂衣服用的，下雨天，衣服挂在屋檐下，晴天就挂在外面。大阳台正好对着文清的房间，思思正专心地给彬彬讲题。
　　“文清呀，初二快结束了吧，期末考试还有多久呀？”
　　文清也帮着挂衣服：“还有两个星期。”
　　“呵呵，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呵呵。”
　　“你可不要考不过思思哟，我可是见她最近每学期成绩都在上升哟。”
　　文清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她的确厉害得很，下学期有可能担任学习委员。这学期期中考试，我第一，她第三。老师们都好喜欢她，动不动夸她是班上进步最大的人，让其他同学向她学习。”
　　小俞听完大声朝思思喊道：“思思，这学期加油，考过文清，姐姐给你奖品。”
　　思思听见高兴地回答：“好呀，一定要考过他。考过他，我就是全班第一了。”
　　“小俞姐姐，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文清小声对小俞说道。
　　小俞吃惊地望着文清：“什么东西？”
　　文清有些脸红的说道：“你站过来。”
　　小俞听文清的话站在了床单背后，正好挡住思思他们的视线。
　　“闭上眼睛，伸出左手。”
　　小俞有些惊讶地，听他的话做了。
　　文清仔细看了看闭上眼睛的小俞，脸上洋溢一阵红晕。小心地从水仙花后面拿出自己做的栀子花手链，给小俞系上。小俞手一碰到栀子花，睁开眼睛。眼前这个小男孩正仔细地给她系手链。
　　“文清。”小俞轻轻地喊了声。
　　“嗯。”文清抬起头笑笑：“喜欢吗？”
　　小俞点点头，沉思了一阵：“我弟弟给我的，我能不喜欢吗？”
　　“那就好，这些天，天天戴着。”
　　手上的栀子花好美，尤其是依附在手上那道美丽的曲线，小俞有些复杂的表情点点头。
　　午饭的时候，思思感觉饭厅一阵清香，发现了小俞的手链：“姐，什么时候做的，给我也做一个。好好看哟。”
　　小俞有些脸红的笑笑：“上午……（她看了看对面的文清，文清在低着头吃饭）做的，等会给你做哈。”
　　“嗯，好乖哦，我也要做一个戴着上学。”
　　“你们呀，花开得好好的，干嘛要摘人家。老师都说了要爱护花草。”彬彬像个大人一样说道。
　　大家听完这个小大人的言语都笑不停。
　　这些日子，小俞每次遇到文清，都感觉一阵异样的脸红，难道一个手链就这样了。小俞想，自己上次和师傅谈话，拒绝了师傅介绍对象，文清的话归根还是有一些因素。
　　这天，天下大雨，章师娘让俊生去给孩子送伞。小俞接过伞说自己去送。
　　走在石板路的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擦家而过。有人见小俞就向她打招呼：“小俞妹子，去送伞呀。”
　　小俞见是善意的问候就点点头应答，见是镇上小伙子不良的调侃就没心理会。雨总是让人勾起某些内心深处的东西，复杂，纠结，成长的懵懂。
　　小俞很少到马鞍中学，除了有时给他们送伞。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去学校，因为自己是女孩，父亲没有让她读完初中继续学习，所以她对学校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小俞拿着雨伞，走在空旷的校园里。有些复杂，最近，文清的举动越来越让她注意，她复杂就在这里，这还是个小孩。马鞍中学和小学有一个院墙隔开。小俞直接去了彬彬的小学部。彬彬正在教室里打瞌睡。小俞有些好笑，盯着昏昏欲睡的彬彬，课堂的女老师正在讲美术课，看来彬彬是没有什么美术缘分了。老师在黑板上画了几只简笔画的动物。画完，她扫视了一周，点了张彬彬的名，让他上黑板模仿画一只鸭子。
　　彬彬在睡梦中被拉了回来，不知所措，班上同学都笑话他。老师重复刚才的话，彬彬有些难为地上了黑板，握着粉笔，有些犯难。老师又要求了一遍，彬彬才勉强画了一只像鸡的鸭子。画完，班上的同学又笑他了，那老师也忍不住笑。小俞在一旁看见也忍不住笑他。
　　一下课，彬彬就跑出教室。小俞叫住彬彬，彬彬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找到救星一样，抱住小俞。
　　“姐，不要回去给爸爸说今天的糗事。”
　　小俞摸了摸他头同意。
　　中学部比小学部晚十分钟下课，小俞和彬彬在门口等文清和思思。小俞看着宽敞的教室，那份疏远的感觉又回来了，隐约勾起她那份感伤。他们小心地在窗户边等着，生怕老师发现，彬彬趴在窗台上。思思看见了他，也看见了小俞，高兴地给他们偷偷挥手。思思撞了撞文清，文清听得入迷，没有理会。
　　一下课，文清有些生气对思思说道：“你撞我干什么？我刚才那个物理题还没有搞懂呢？”
　　“小俞姐姐给我们送伞来了。”
　　“啊。”文清有些惊喜，朝窗外看见了小俞。高兴地跑出教室。
　　“给你的。”
　　文清接过伞，那幸福。思思和小俞一起撑着一个大伞。思思挽着小俞的胳臂，文清有些不愿意地说道：“思思，我跟你换哈。”
　　思思就是不同意，小俞也不同意。文清只好悻悻地跟着。
　　校门口边的小卖部，罗强和一帮小混混抽着烟，对着思思和小俞打口哨。
　　“罗强今天第四节课又没去。”文清说道。
　　“文清，别管他，听说他学坏了，不要惹他。”思思对文清说道。
　　小俞看了看几个吊儿郎当的孩子对文清说道：“你可千万不要和他们在一起哈。”
　　思思听完说道：“那才不会，他被老师看得死死的，没机会。”
　　彬彬也在一旁说道：“罗强昨天带着几个人将我们学校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打了一顿，听说在游戏厅里。”
　　“你是不是昨天去游戏厅了？”文清有些生气地问。
　　彬彬有些躲闪地说道：“没。”
　　“真没？”
　　“你没有说谎？”
　　思思和小俞也追问道。
　　“我去了，不过只玩了一个币，罗强他们来打人，我赶忙出来了。”彬彬忏悔地说道。
　　“看回去后，妈妈怎么收拾你。”
　　“你们不要给爸爸妈妈说啊，我以后不去了。”彬彬有些害怕地央求道。
　　“彬彬以后你放学就去哥哥门口等着，不许到别的地方。你答应我们就不说。”小俞说道。
　　“嗯。”彬彬委屈地低下头。
　　一路上，文清训着彬彬，思思找话题和小俞聊天，有说有笑，小俞有时也瞟一下文清，这个家伙这会也像一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