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同人归（cp：艾丝蒂尔&约修亚）》relief

5、第四章 新人笑

　　（一）

　　抛却那看似光鲜美好的外在，撕破那层勉力支撑的伪装，掏出来心肝肠肺看一看的话……
　　哼~早就全部坏掉了嘛！

　　因为，这并非精心制作的完美复制品吗？

　　虽然没有肯帕雷拉制作人偶的熟练，玲还是以天才般的学习能力将大致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哪怕做不出多么栩栩如生的“人类”，操纵着人偶骗过粗心大意的游击士这种小事，玲还是能够手到擒来的。

　　只可惜——人偶，终究只是没有心的人偶呀。
　　只要不去操纵，人偶就不会动，不会哭不会笑不会说话；玲同样制作过很多人偶，可是作品们却在无一不在完成后便迅速的被她丢到一边。
　　真无聊……
　　只要不去管它摆上一段时间，不中意的玩具就会坏掉了。

　　“……啊~真无聊。”
　　挥舞着巨镰将可悲的人偶一齐腰斩，哪怕只是对于近似人形的不染血杀戮，伫立于视线顶端的紫发少女却露出了只属于恶魔的蔑笑：“没用的人偶就只有这种下场罢了！”
　　在结社生存的数年时间里，玲以常人无法做到的方式快速吸收着所有的知识——就像夹缝中挣扎求生的新生嫩芽渴望阳光与雨露一般，在玲的认知里，世界被她划分为简单的两类。

　　有的东西很有用，有的人却没有用。她只需要将有用的人与事留下，没用的东西尽管杀光烧光破坏殆尽就好，出手狠戾，斩草除根，不需要任何迟疑。
　　所以，这种虚假的爸爸妈妈，这种恶心的玩偶只需一刀斩断就好！
　　所以，这个可悲的艾丝蒂尔，在她和约修亚一起彻底坏掉之前……

　　玲垂眸的望向正手持战棍死死盯着自己的艾丝蒂尔，罕见的产生了一瞬的迟疑。

　　（二）

　　——约修亚不愿意回到结社来的原因……大概就是那个剑圣的女儿吧。
　　对于被自己一手修复了心灵——亦或是操纵摆布玩弄于鼓掌并以此为乐的约修亚，怀斯曼与玲谈及此人时分明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漆黑之牙】的脱离让人觉得可惜，几年不见，玲也一定非常的想念他吧？”
　　“嘿嘿嘿~玲的确是有点怀念和约修亚一起学习的日子了呢……对了，莱维呢？”
　　素来冷漠的剑帝并没有参与两个人的对话，只是伸出手抚了抚她柔顺的留海。那动作很是轻柔，令她陷入了小小的幸福之中：“真是的……就算莱维你不说玲也知道，莱维一定也很想见到约修亚的！”
　　她这样说着，自顾自的做出了决定：“那么，玲这就去找出那个剑圣的女儿，然后杀掉她就好了嘛~”

　　没有了多余的牵绊，约修亚一定会很乐意回到曾经的生活的。
　　玲理所当然的如此认为着，对着各怀鬼胎陷入沉思的白面与剑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把那个碍手碍脚的累赘杀掉，约修亚就会不再犹豫的回到结社来……”
　　教授只沉吟了片刻，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反驳：“玲是执行者，拥有自由行动的权利。如果你想那么做的话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总之，如果有一天见到剑圣的女儿，玲就尽管放手顺应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
　　得到肯定的玲显得非常开心，她抱起小兔子直起身来，转而扯了扯莱维的衣袖：“走吧莱维~我们去喝茶！”

　　“……”
　　习惯了寡言的莱维以沉默作为应答，然而与他相交颇深的玲却能明白这其实是无声的应许。
　　尽管是只有两个人的小小茶会，玲还是将精心炮制的红茶推到了他的面前。剑帝随手放下了金色的长剑，端起那略显可爱的小茶杯轻抿一口便放下了：“玲……”
　　“怎么了莱维？”
　　“……这并非勉强玲，只是我单方面的建议而已。”在进入主题之前便言明立场是莱维的一向作风：“举办茶会时即使邀请到剑圣的女儿，也不要杀了她。”
　　“诶？”

　　完全不符合剑帝作风的话语，委实感到意外的玲疑惑的抬起头来；与她对坐的莱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一贯冷冰冰的言语里也并未流露出任何迟疑的情绪。想来是察觉了她的疑惑，他主动为先前的建议做出了解释：“我尊重玲的想法，可是必须提前说一句——剑圣的女儿的确是约修亚逃避结社的原因，可也并不是全部。”
　　“为什么……”
　　“从约修亚的立场来考虑，玲出手杀死剑圣的女儿只会引起他的愤怒与抵触而已；如果玲是以希望约修亚回到结社为第一目的的话，做出过激的举动去刺激他只会适得其反。”莱维绝非危言耸听之人，因此玲也跟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啊……莱维你说得对。约修亚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呢……比起直接杀掉剑圣的女儿，还不如邀请她加入结社，这样约修亚就没有再离开我们的理由了~”
　　“……”尽管还存留着些许迟疑，得不到更好结论的剑帝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就这么办吧。”

　　（三）

　　杀掉，还是干脆放走？
　　教授的模糊态度且不提……莱维的嘱咐也并非毫无道理。可即使如此，与艾丝蒂尔遥遥对峙的玲还是没能得出答案来。
　　不想随便违背莱维的意愿。
　　不想将逃走的约修亚逼上绝路。
　　就连玲自己也不想，就这样杀死可怜的艾丝蒂尔。
　　然而……

　　放任她一点点的腐朽崩坏下去真的好吗？
　　善于戏弄人心的歼灭天使陷入了小小的困惑之中。
　　“讷，艾丝蒂尔。”
　　收起了戏谑的眼神，玲再次自顾自的许下了强硬的约定：“玲决定了——暂且就相信你一次吧。”
　　在你的心彻底崩溃之前……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到来的话，出于最基本的怜悯，玲一定会亲手杀掉你的。
　　所以在那之前……
　　她重新展露出微笑，向着黑夜的最深处高举小手：“既然是难得的机会，就介绍给艾丝蒂尔你也认识一下好了。玲真正的爸爸和妈妈——来吧！帕蒂尔.玛蒂尔！”

　　（四）

　　——所谓【真实】，是会随着观测者与视角的不同而改变形状的东西。

　　比如与她朝夕相伴了五年之久，如家人一般的少年；另一重身份却是结社的前执行者，拥有【漆黑之牙】之名的可怕杀手。
　　比如那个在艾尔.雷登笑着唤她姐姐的少女，却是天使与恶魔的奇妙结合体；能够操纵着巨大机器人将王都搅得天翻地覆，几乎将所有的“大人”一齐玩弄于鼓掌之间。

　　再比如，此刻被朵洛希谨慎的递交到她手中的照片……

　　“小艾……”
　　“……”
　　“艾丝蒂尔？”
　　“——”意识终于回归现实的她几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朵洛希，这张照片有几个人看到过？”

　　维护约修亚的举动几乎是她的本能反应。
　　面对着面色苍白的少女，朵洛希当即抬首与奈尔对视一眼。后者轻轻摇了摇头，主动替她解除了危机感：“我们不会把这张照片交给军队，当然也不会将刊登在杂志上——这已经是这张照片全部的底片了。究竟该怎么办，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果然，艾丝蒂尔如释重负的低下头去，以手抚心长长的抒了一口气。
　　“……奈尔，朵洛希……谢谢你们。”

　　“嗯……那个，小艾啊，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严重哦？照片这东西，所拍到的也并不完全都是真实呢……”
　　许是因为她的眼眸低垂了太久，朵洛希有些不安的抱紧了手中的导力相机，想要安慰却又担心口无遮拦的自己再度弄巧成拙。对着沉默的奈尔挤眉弄眼示意他开口加以开导，无奈一向说话做事比自己更有主张的前辈却罕见采取了比自己更加尖锐直接的方式：“讷，艾丝蒂尔，我就实话同你说了吧。”

　　“虽然朵洛希也说了，他们抢夺飞艇的过程中并没有伤人，只是将守备的士兵打昏了而已……不过犯罪就是犯罪，袭（分）击（分）王（分）国（分）军（分）士（分）兵的罪状已经非常严重了。”
　　“你的确可以理解为：与空贼搅合在一起的约修亚没有丧失他那纯良的本性因此没有选择过分强硬的手段——可是这种举动从本质上已经和你所持的道义相违背了吧？”奈尔给人的印象素来是满嘴胡渣挖不到新闻便只能苦逼买醉的可怜记者，却意外的擅长体察和照顾它人，刀子嘴又豆腐心的不良青年。艾丝蒂尔能够明白他本质的善意，可是这样直白的询问还是逼得她不得不再次低下了头。

　　“——虽然不太清楚他当初不告而别的原因，我也并非当事人，无法体会你们两个人的心情；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句……约修亚如果决定站在对立面上的话，你要怎么办？”
　　看似有些过分冷漠无情的语气，他还是没有再留给艾丝蒂尔喘息的余地。
　　“我希望你自己能够不再逃避，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五）

　　从王国军的手下抢夺空贼艇是怎样的罪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艾丝蒂尔便迅速意识到了更为重要的一点：这不仅仅是王国军暂时扣押的空贼艇，更是帝国军军官穆拉前往柏斯执行的回收公务；涉及到国家之间的政（分）治（分）交（分）涉，帝国方面能够就这样不了了之吗？

　　如果是曾经那个天真的艾丝蒂尔，此时她的想法应该是单纯到可笑的“必须抓到约修亚，带着他好好去道歉再将飞艇物归原主”。
　　想到这里，艾丝蒂尔也不得不露出一丝苦笑。成长的过程是心酸而痛苦的，她支付了勇气与天真，终于收获了思考与取舍——游击士的理念固然重要，可是当年那个大喊着“爱与正义的使者堂堂登场”，抡起棒子冲上前去要将空贼一伙人缉拿归案的艾丝蒂尔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优先考虑到约修亚所需要承受的罪责而下意识加以隐瞒的艾丝蒂尔。

　　如果此时此刻空贼那伙人出现在她面前，她还会以利贝尔游击士协会所属正游击士的身份实施抓捕，甚至不惜与约修亚对抗吗？
　　艾丝蒂尔不想回答自己，可是她仍然明白。
　　劝诱无果的情况下，她只能放走约修亚。
　　再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六）

　　“……约修亚他没事，而且还在利贝尔国内。不过有些事情却使你高兴不起来……是这么回事吧？”
　　比起旁敲侧击的雪拉扎德，作为女王候补人选的科洛丝显然更加擅长套话。说来也难怪——朵洛希和奈尔偏偏请求单独“借一步说话”，以及自打登上定期船后便闷闷不乐的自己……同伴们一定都察觉了其中的异常，只是不愿点破而已。
　　如今她能够主动开口询问，倒是反叫艾丝蒂尔松了一口气。

　　挚友之间不会有勉强的逼问，科洛丝维持着一贯的端庄与优雅，语气也温和如昔，将她心底的隔阂略略融化了半分。艾丝蒂尔轻轻点了点头，面对着对于约修亚同样抱有好感的科洛丝，哪怕心底还存在着小小的不安芥蒂，她真的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约修亚他没事。光是知道这点就很令人高兴了。”
　　科洛丝轻轻叹息一声，转而冲着她眨了眨眼：“难道说……艾丝蒂尔还在为我在礼堂的舞台上说的那些话而耿耿于怀吗？”

　　“诶？……才，才没有那种事……”
　　“可是我很在意一件事呢——如果不是因为在意我曾经说过的话，为什么连雪拉姐姐也隐瞒了的艾丝蒂尔却偏偏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呢？”
　　“……”
　　真……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啊。
　　艾丝蒂尔在心底小小的感慨了一句之后，终于决定向着挚友缴械投降：“好吧我说，虽然可能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说，我们这边为他担心得要死，他却在那边和别的女人搅合不清，你会怎么想？”

　　真是有些微妙的形容词呢……
　　温柔的公主殿下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难道说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吗？”
　　“诶？……啊……恩。”
　　艾丝蒂尔表情变化里的奇妙曲折委实让人忍俊不禁。
　　也正是体会到了挚友此刻的心情，科洛丝果断代替她将心头的苦水诉说而出：“突然涌现出一股无法接受的心情呢……”
　　“对吧？果然让人无法接受吧！”
　　“恩恩当然了。约修亚也真是的……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嘛~”
　　见艾丝蒂尔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科洛丝再一次露出了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