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子说不，黑国王说要》貓二

7、第4章-1

　　「来，这是清理玻璃的刮棒。」陈妈妈指导着初次上工的菲「今天先试着清理这一层楼的玻璃吧。」
　　菲拿着Ｔ型的刮棒和玻璃清洁剂开始王子来到人类社会里的人生第一份工作。
　　首次来到人间，菲对于所有人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从年代久远的旧书里得知其一二，真正看到实体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新奇有趣好玩，尤其有许多事都是书中没提过的东西「首先先喷清洁剂……」
　　噗哧的从孔嘴喷出清洁剂，菲照着陈妈妈的指导一步一步的擦着玻璃，所有在人类眼中简单平凡轻松的小事，在菲而言全都是人生的初体验，他小心翼翼全神贯注地做好每一个交待下来的工作，像是菲不论事情大小这般认真对待每件事情的人在现在的社会里几乎越来越少见了，带他入门的陈妈妈看着菲如此认真的工作态度似乎也很满意，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微笑。
　　「做得很好。」
　　「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边吧，其它的我请我儿子他们来收拾一下就好了…」陈妈妈拍了拍热衷于擦窗户的菲「对了对了，不是听你说家里还有一个狗朋友吗？」
　　「啊、差点就忘了！」菲这才回过神来「再不快点回去阿大又要念我了，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老爱碎碎念的，啊我不吃青豆的，不要给我在便当里选其它菜，要肉！大口吃肉！」
　　「…能和狗狗说话啊，菲真是个奇妙的孩子呢。」
　　「那是因为我…」
　　「喔、不…」差点就把自己是犬神族的事情说溜了嘴，菲停了下声音「阿大是我的朋友啊，朋友的事情就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吗。」陈妈妈不甚理解的微笑着「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衣服换一换就回去吧，这个时间还有车可以坐回家吗？还是我让我儿子送你…」
　　「不了，一直都在麻烦陈妈妈…」菲抬了头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刚过了深夜十一点「我最近学会了坐公车，现在走去公车站还有最后一班车可以搭回家。」
　　「好的，时间也不早了，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啊。」
　　陈妈妈笑得很深很深，这种过分刻意的伪笑。
　　深邃的微笑牵起着皱纹，那笑容里藏着怪异的不祥感。

　　「我回来了！」「阿大！晚餐！」
　　『这么晚才回来、你是存心要饿死我啊？』
　　菲快步回到自己住的破工寮里，快手快脚地拿出便当「庆祝第一天上工我给阿大买了两个便当，一个是鸡腿的…」
　　后头听见了脚步声「……那个、菲……」
　　「…阿财？」菲转过头去，阿财站在工寮门前，不清楚阿财有什么事情，只是那张脸上写满羞窘，望了菲一眼马上别开眼神，接触人类也是最近才刚刚开始，不太清楚这样的表情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喔！」
　　「啊、我听奶奶说了…」不知所措的摸着后脑杓，阿财眼神飘来飘去的没个焦点「那个…最近那个……夏天到了嘛，所以那个……」
　　黑狼低头狼吞虎咽的吃着便当，两只耳朵竖得直直高高的，眼神时不时的瞄了瞄阿财，然后不屑地从鼻子里喷了好大一口气『…魅功发射器。』
　　「发射器是什么啊……」菲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不解的看了看黑狼，再转头看着阿财「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等等我和阿大就睡了…」
　　「夏天…工寮这里只有电风扇，而且…而且还这么老旧，怕说你会不会觉得很热…」阿财的脸上冒出微微的汗气「那个…我房间里有冷气，很凉快…夏天的晚上睡起来也比较舒服…」
　　「嗯？」菲歪了一边的头表示不解。
　　「想说…你要不要……我是说，如果啦，要不要来我房间…」
　　黑狼又鄙视的喷了一口鼻气。
　　菲看了看黑狼「那…阿大也可以一起过去睡吗？」
　　「欸啊？狗？这个…我房间其实没有很大，这么大只狗进去……」瞄眼看了黑狼，短短不过一秒眼神充满鄙视轻蔑的表情「我们家不让狗进房间的…」
　　「那我也不能进…」
　　「欸？为什么啊？只是不让狗进去而已啊，没必要什么时候都跟狗一起吧？」一时急了，阿财抓住准备转身进房子里菲的手「那个、菲！」
　　「怎么了？」
　　清澈的眼神里不带一丝其它任何负面的意味，浅咖啡色的瞳孔有着纯真的魔幻，看一眼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阿财是个平凡的人类，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头一次看到菲的那瞬间就被迷住了心神，一整天都无法好好专心工作，因为这个缘故最近老是被自己奶奶骂得体无完肤，但每每看到菲时，那些不愉快的情绪总是咻的一下就飞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张被菲迷晕的表情…

　　下一秒。
　　从菲身上缓缓慢慢淡淡地散出甜软的奶油味，那是种不自觉。
　　阿财瞬间就被这股香味勾住了神魂，眼神就这么失去了焦点，脑子变得空空的晕晕的……脚步显得有些摇摇晃晃的，抓住菲的手不自觉捉了紧，表情跟最初怕羞略窘的模样好些不一样，菲没遇过人类用这种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知道这在驱魔人的嘴里就叫做──

　　着魔。

　　「那个…阿财、手好痛…」菲皱了下眉头，想把手抽回来但这只让阿财抓得更紧，
　　「菲…」
　　阿财冷不防的强硬抱住了菲，双臂把眼前这个惊呆的漂亮人儿揽的快不能呼吸，如此靠近菲对来阿财说是第一次，这种就连在脑子都不好意思妄想的事情现在却无法控制自己。一近菲脖子附近，那种甜得让人胸口一紧的香味一直一直地直冲进脑门，冲破自己的防卫意识。这种感觉不断不断地升高又升高，现在阿财整个细胞、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只想着一件事。

　　菲！菲！！菲！！！

　　阿财一个使劲推着菲的肩膀压他靠着墙边「我、我知道你是男生，可是…」
　　「阿财、你弄痛我了…」菲这下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只是不太清楚为何阿财突然会有这样的粗暴举动，就连眼神就跟平常的他很不一样，彷佛不是阿财自己。
　　「我喜欢…」
　　碰！
　　猛地，阿财被黑狼撞倒在地，黑狼看似缓慢走过来却相当猛力的一推撞，跟着「吼呜」黑狼喉咙里发出示警的低吼声，巨大痛沉的声音让阿财耳鸣了起来，
　　阿财这才从着了魔的自己醒了过来，一时之间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恍恍惚惚乎昏昏沉沉，阿财用力甩了甩头，抬头看着表情有些惊慌的菲，但是却不知道为何菲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
　　看起来阿财似乎不记得自己刚刚着魔时做的事情了。
　　「咦？我为什么倒在地上？为什么…」
　　「嘎吼！！」黑狼抬起一边嘴角露出尖锐的犬齿对阿财低吼着，阿财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型巨大又浑身漆黑，自己倒在地上这个视角看起来黑狼又比平常的牠看起来更加巨大，恐怖感也倍增，阿财狼狈着急得往后退爬逃去。
　　「呜啊啊！对、对不起！！」

　　『你是笨蛋吗？』看着阿财连滚带爬的逃出破工寮，黑狼转头斜眼盯着一副置身事外的菲，他还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阿财逃走的背影『还是你的兴趣是勾引人？』
　　「勾引…什么意思？」
　　『还是你有狐狸的血统？』
　　「阿大你在说什么啊，每次都说一些我不懂的事情…」菲轻皱了好看的表情，随即把门关上。今天工厂刚刚清理完仓库所以黑狼不用在外头守夜「我学过的法力光是打开锁和治疗伤口就已经够让我累的，超过这些…我大概一用就会晕倒吧。凭我的道行，恐怕连这些法力的咒语都念不出来…」
　　『跟我无关。』黑狼别过脸去『纯粹讨厌你那些无意识的媚功。』
　　『一个男人的少来这一套。』
　　「就说了我不懂啊，什么叫做无意识啊…」菲在黑狼面前蹲了下来，眼神相当用力的看着黑狼，没直接对到眼就算了，在耳朵边可以感觉到有股刺刺的视线感，菲两手捧着黑狼的脸让牠转头看着自己，对到眼的瞬间真的可以感受到什么真挚的灼热「好！从现在开始我要很有意识的发射电波！哔哔哔～」
　　骤然，菲身上飘散出又甜又软的奶油面包味，闻起来热腾腾又松绵绵的…
　　『…你这招对狗没用，放弃吧。』
　　「欸？是喔～」菲有点闹着孩子性子，摸着黑狼的头顶拍啊拍的「哔哔哔！再多来一点！」「中了我电波就会变成兔子、变成小狸猫、变成我的属下吧！」
　　黑狼用头狠狠撞了菲的脸『你这是什么儿歌游戏啊？』
　　「好痛！」菲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脸，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接着闻了闻自己的手「阿大、你闻起来有点臭！夏天到了嘛，所以会流很多汗…」
　　『啥？臭？』黑狼歪着头瞪着菲看『是说狗有汗腺吗，有点常识…』
　　「星期天我不用工作，然后工厂也会出货完毕…」菲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我来帮你洗澡！洗得香喷喷的！」
　　黑狼露出尖牙凶狠狠的低吼着『你敢动我、我就』
　　「咬断我脖子嘛，我听好多次了～」菲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然后扑向黑狼身上「好了，洗完澡就一起睡吧阿大～」
　　『不要突然抱住我！不然』
　　「好好好，就会咬断我脖子嘛。」菲根本就没把黑狼的话听进耳里去，我行我素的「给你咬给你咬～」

　　菲的甜甜奶油香味又钻进了黑狼鼻子里，虽然不会像阿财那样迷失自己心志，但是一闻……就觉得一片舒服在自己身体里倘佯开来，像是陷入温润的水里一般，忍不住就觉得困了起来……

　　果然，这种味道不能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