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的年少轻狂》左岸江安

6、没有你的时光不能称作日子1

　　两个月过去了。
　　除了端午节打了个问候电话外，□□没有再主动联系江小白，原因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怕打多了被江小白误以为他别有用心，给单纯的友谊蒙上阴影，尽管他经常梦见江小白，经常在夜里呼唤江小白的名字。
　　这天是礼拜五。□□下班后急匆匆回到宿舍，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准备出门。他得在6：40之前赶到长途车站，往苏州的末班车7点发车。午后接到许少卿的电话，说梁上燕回国了，中午两人在一家湘菜馆吃了散伙饭。四年的爱情戛然而止，许少卿的心情非常糟糕，□□决定过去陪陪他。
　　其实，少卿和梁上燕分手是早晚的事，只是他一直不愿正视罢了。少卿大学毕业那年，梁上燕出国留学了。□□听说后心想，两人的关系悬了。梁上燕出国后，刚开始还有电话、邮件来。一年过后，电话没有了，邮件渐少，内容三言两语、干干巴巴的，如小学生写得说明文。少卿问她怎么啦，梁上燕总推说累呀忙啦。□□不理解，再累再忙，发个电邮能需要多少时间？
　　□□清楚，少卿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只是不愿或者说不敢直面现实而已。他也能理解，少卿爱梁上燕爱得太深付出得太多也太娇惯她了。这么深的感情岂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好几次，他劝少卿多留个心眼，少卿嗤之以鼻，言之凿凿地说：“励之你没有谈过恋爱，你不会明白的，什么是爱情？这就是爱情。真爱是不需要留有余地的。猜疑、不信任只能亵渎爱情。”
　　他是没谈过恋爱，是没有切身体会，但他不苟同少卿的观点。没错，真爱是纯粹的，像九寨沟五彩池的水，清澈见底、无遮无掩，但是真爱也是世俗的，真爱离不开空气和水分，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最起码不能以一方受到伤害为代价。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梁上燕提出分手的理由，说什么少卿毕业两年了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屁话？什么叫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钱要权没权没钱？哪个男人大学毕业不是事业才起步？你要求他有车有房有钱有权，不是扯淡吗？你梁上燕跟许少卿好也不是三天两天，你不知道许少卿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钱要钱没权没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的拜金女视金钱如爹娘当感情如粪土，她要走就让她走吧，有何值得留恋的？□□此去就是要让许少卿直面现实，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前脚还没迈出宿舍大门，□□就听宿管阿姨在楼下喊：“□□，电话！”他放下包袱匆匆跑下楼，接过宿管阿姨递过来的电话听筒。是江小白打来的：“哎，方老师，你好，你不是说过你要请我吃饭吗？”
　　嗲嗲的女声让□□心里酥酥的，心里的氤氲顷刻消散。他笑起来，“我天天都想着请你吃大餐，就怕你不赏脸。” 江小白在电话里嗤了一声，说：“油腔滑调、假情假意，你请我吃饭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没听明白江小白是在生气还是在开玩笑，不敢大意，说：“你不是说让我等你电话吗？你哪天嘴馋想吃大餐了，你就告诉我。我一直宿舍等着呢。未经江美女准许，我哪敢造次，我怕你……”
　　“你怕我什么？我又不是母老虎，我能吃了你吗？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蠢蛋一个！好了，甭废话了，本小姐今天心情不爽，想喝大酒了，你乐不乐意请客？要是不乐意就直说，我另找他人。”
　　□□慌忙应道：“当然乐意，打心眼里乐意？什么时间你尽管说！”
　　江小白在电话里说：“Tonight（今晚上）！”
　　□□发愁犯难了：“江小白，我今天凑巧有点事，得出门到苏州去一趟，你看我们能不能改天，比如明晚？”
　　“不，就今晚！”江小白提高音量，气冲冲地说，“你请不请吧？不请拉倒！你们男人没有一个人是诚心的！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什么‘天天都想着请你吃大餐’、‘一直在等你电话’，我呸，我呸呸呸，虚情假意！你们男人个个都虚情假意！虚情假意！”
　　接连听到三次虚情假意，□□急了：“谁说我虚情假意？我是真有事！我骗你不是人！”
　　“你本来就不是人！满嘴跑火车，言而无信，你还是人吗？”
　　□□被自己的承诺堵了嘴，无言以对。狠了狠心，对江小白笑道：“大美女，你别生气嘛，好，就依你，今晚我们一起Happy。”说完此话，心底不得不对许少卿说抱歉了，兄弟，实在对不住了。
　　“当真？”
　　“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你没事了？”
　　“没事了！”
　　“晚上7点钟天涯石酒吧门口，咱们不见不散！”
　　“美女，不去酒吧行不？我知道有个地方新开了一家川菜馆，听说味道不错，我们要不要去尝尝？”□□倒不是心痛钱，他不喜欢天涯石酒吧这样声色犬马之地，满屋子都是发泄情欲、寻求刺激的男女，音乐昭聋发聩，酒鬼恶心欲吐，没情调、没品味，上这样的地方幽会有什么意思？
　　“废什么话呀你！让你花钱是瞧得起你，不乐意是吧？不乐意拉倒！”
　　江小白说话吃了枪药似的。□□只得依她，嘴上说“好好好，乐意乐意，我没说不乐意呀，你别生气！”心里却在骂：什么女人，说翻脸就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