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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表哥表妹 ...

  •   云锦拉着来不及遁走的乔木,如此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游说了半天,使出了当年跟客户谈判时的浑身解数,乔木都不为所动,结果云锦又轻飘飘地来了句:“听说五香楼的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都是一绝,看来无缘品尝了。”
      听到这,乔木立马狗腿地表了忠心,“小姐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交代完事情,云锦又懒懒地躺在藤椅里纳凉,已是六月,这古代的夏天倒是没有那么暑气逼人,空气也清新许多,惬意地躺在这榆阴下,穿堂风丝丝缕缕地萦绕而过,驱了燥热,云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来已不知是何时,睡眼朦胧的云锦只看到院子里站着个白衣少年,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便试探地叫了句,“表哥?”
      少年转过身,笑得温和,“你醒了。”
      这好看的笑容,这温和的嗓音,吓得云锦虎躯一震。

      说到这位表哥苏棠,云锦是欲哭无泪。
      云锦的生母王氏,云府的当家主母,出身虞州,这别庄还是王氏当年的嫁妆,虽说王家在虞州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可王氏嫁给云锦她爹也算是高攀,因着底气不足,王氏只能依着在云府里的贤惠主母形象,来站住脚跟。
      苏棠的生母与王氏便是姐妹。

      当日原身摔伤的第一天,云锦刚穿过来,还躺在床上养伤,这位表哥便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探望了,第一眼,云锦对这位突如其来的表哥很满意,长得斯斯文文,举止儒雅,一身白衣也算出尘,温润之余,还很体贴,云锦表示,看这焦急的小模样,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什么的最有爱了。

      苏棠先是替她掖好被角,然后搬了把凳子一脸担忧的坐在床边,云锦已经准备好享受表哥表妹的温情时刻了,然而这厮开启了他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模式,“小锦,怎的如此不小心呢,你不知道,我一听说你摔着了,便立马想来看你,可惜学堂的陈夫子硬是不下学,陈夫子这个人,固执认死理儿,想当初张同窗摔断了腿,在陈夫子的逼迫下,硬是没落过一天课,拄着根拐杖,风雨无阻三个月,不过说到张同窗,也怪他自己太大意,几尺高的大树,为了淘个鸟窝,上的去下不来,说到掏鸟窝,你见过鸟蛋吗,绿色有斑点的是喜鹊蛋,纯蓝如洗的是画眉蛋……”

      苏棠滔滔不绝地喷了两个时辰的唾沫星子,云锦没来得及插一句口,从学堂夫子说到街口卖艺的中年汉子,看看这话题的跨度之大,却被他衔接的天衣无缝,这期间连口茶都没喝,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表示,“表妹你好好养伤,我明天还来。”
      云锦小姑娘委婉地表示了拒绝,于是他又花了一个时辰来说明这拒绝的错误性,大意就是你的外祖母是我的外祖母,外祖父是我的外祖父,你娘是我娘的妹妹,咱俩这么亲,你受伤了我怎么能不来看你呢。
      一番话说得云锦连连称是,只在心里怄自己,让你丫多嘴,让你丫嘴贱。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在云锦这个病患躺床养伤期间,苏棠每天必来探病,一探就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里,云锦就看着他的上下两片嘴唇分分合合,再让自己的上下眼皮保持打架状态。

      话说苏棠不过是话唠了一点儿,何以如此遭到云锦的嫌弃?
      云锦表示,作为多说一句话会死星人,对于一个话唠实在是忍受无能,问为何不把他轰出去,实在是因为,这厮长了个暖男的外表,架不住人家有一颗玻璃心呐,每次忍无可忍,想要发飙之时,看着这纯良无害的外表,看着这软糯无辜的眼神,云锦都有种自己是恶毒后母的即视感。

      此时,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乔木带着良辰几个丫鬟已经默默地搬好了小板凳,顺带连瓜子都嗑上了,每次表少爷一来,小姐都会摆出一张生无可恋脸,相比于她平常安静呆呆的模样,这反差可有趣多了。
      云锦心里在泪奔,难道正常的画风不应该是这样的吗:那是六月的午后,记得当时年纪小,满树榆阴里,少年一袭白衣翩然,浅笑温润,回首间眸光清和,他轻启双唇,榻上的少女便眼含清愁,皓首轻抬,匆匆一瞥间,红了谁的俏颜。

      云锦思绪拉回,苏棠这身装x的白衣都掩盖不了他话唠的本质,此时这人畜无害的笑容可没让她有丝毫松懈,这个话唠随时随地都能发病,作为一个成长中的十二岁少年,你这样有病不治真的好吗?

      果不其然,话唠苏棠又开始了,“小锦,最近陈夫子病了,学堂请了侯夫子暂时来教我们,这位夫子可怪的很呢,别的夫子都直接教我们五经六艺,他倒好,不先给我们讲学,反倒问我们:何为成人?这我知道,孔老夫子说过:达于情性之理,通于物类之变,知幽明之故,睹游气之原。若此可谓成人矣。既能成人,而又加之以仁义礼乐,成人之行也。可他偏生又说不对,而且我们向他请教自己的疑问,他也不给我们解惑,只是要我们自己再想想,你说这个夫子怪不怪?”

      对于苏棠说的孔夫子的那段“成人”理论云锦是没听明白,她也不感兴趣,反倒是这个侯夫子的教学理念引起了她的兴趣。
      很明显,侯夫子主张的是启发式教学,要求学生以自己的理解方式来看待和解决问题,而不只是灌输思想,这在封建科举制度的古代绝对算的上是教学理念上的一次创新,这群人不认可的理念,倒是很对云锦的胃口。

      苏棠还在滔滔不绝,云锦逮着机会插了句话,“这位夫子,你可知他的住处?”
      苏棠当然知道,这虞州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当即就很爽快地告诉了云锦。

      其实云锦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虞州地儿小,要论夫子数目,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被她气走的占了半数,以自己目前的水平,就算请到了夫子,这群清高的老学究肯定是待不了几天就会走人的,现在出了这么个特立独行的夫子,云锦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苏棠觉得云锦似乎今天心情特别好,连带着气色都好了许多,以往来看她,她都虚弱的好像立马就会晕倒一样(云锦:这叫昏昏欲睡。),今天还跟他说了会子话,为了有益于小锦的身心健康,看来以后得常来。
      云锦:……

      苏棠一走,许妈妈便笑得春风满面地进了院子,云锦知道往常这时候许妈妈都会来检查她的绣活,示意乔木把一旁的花绷子,拿给许妈妈。
      许妈妈是越看越欢喜,小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看这花样描的活灵活现,针法也是细腻绵密,当初是看虞州这地方偏,找不出个像样的绣娘来,不得已只好自己上阵,还怕因此耽误了小姐,现如今看来这担忧是多余的了。
      许妈妈笑得欢快,云锦便也笑,实在不是她有意欺骗,只是刺绣这种精细的活计,她实在做不来,只有乔木心虚的不敢看许妈妈,借口去看厨房炖的汤,便开溜了。

      当晚,乔木便把云锦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两套男子服饰,一把别庄后门的钥匙。

      换上衣服的云锦不由得打量镜中的自己,说好的眉宇间透着英气,一回眸迷倒万千少女的翩翩少年郎呢?镜中的自己身量矮小,刻意涂黑的肤色那叫一个面黑肌瘦,加上衣服宽大,隐约透出的猥琐气质是肿么回事啊喂,嗯,肯定是装备不够给力,没有金线云纹,没有飘飘玉带,没有洒金小扇,乔木,我要给差评!
      乔木:这衣服还是我跟刘管家的孙子阿南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人家才肯借,还损失了我一盘酱肘子,小姐记得赔我。

      待到子时,睡在外间的许妈妈才打起了呼噜,两人这才敢偷偷摸摸地出了后门,云锦还没出过别院一步,自是不识得路,幸而乔木是土生土长的虞州人,便由她来带路。
      云锦穿来也有好几个月了,早听说古代的夜市热闹,十里花灯如昼,人山人海间,遥遥一回望,又当成就多少良缘。今儿个终于有机会见到了,说不兴奋是假的。

      乔木七拐八拐,终于出了小巷子,来到条大街上,两人才觉出不对劲儿,偌大一条街上,不说人影,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临街的商铺也都关门打烊了,夜风一吹,唯剩两人在风中凌乱。

      云锦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她躲过了许妈妈刘管家这一关,偏偏没料到古人作息如此规律,现在也就十一二点的样子,搁在现代完全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可尼玛人家早就睡觉去了好伐,亏她还在这傻乐。
      云锦很郁闷,也很抓狂,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本想给这闲得蛋疼的别庄生活来点调剂,现在这样不就意味着,她以后也不用出来了吗。

      云锦这人呢,有一个特点,虽说偶尔抽风,但多数正常的时候还是性子比较平和的,用乔木的话说就是呆呆的,但如果一旦怒从心中起,就很容易恶向胆边生。
      比如此时,一番期待化为泡影,云锦很抓狂,云锦很愤怒。
      愤怒的云锦决定干点想干很久了却又不敢干的事儿。
      “走,咱们去鬼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表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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