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第 3 章 ...
-
学习是一种虔诚的事!
上课是一种严肃的事!
卓砾开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教学,也开始了她多苦多难的漫漫生涯之路。
卓砾第一天什么也没有教,只制定了三条规矩:第一,不准在上课时间大声喧哗,否则,打十下藤条;第二,不准拉帮结派欺负人,否则,打二十下藤条;第三,不准作奸犯科,否则,打五十下藤条!为此,卓砾还专门请小寡妇为她制作了一根细长的既可以当教鞭也可以打人的藤条。在开始的一些日子里,那群猴崽子们对卓砾定下的铁律颇为忌惮,可是后来,这些小捣蛋们发现这个年轻老师对他们的一哭二闹三撒泼毫无办法,便肆无忌惮的嬉戏玩闹,在课堂上也不再拘着性子,成天呼朋引伴咧嘴笑个不停,而卓砾对此也颇为头疼,偶尔有一两个犯错,小惩大诫一番也就了事了,可是现在,这些小孩子们竟然不怕她,常常在课堂上游戏打闹。由于卓砾从未接触过小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沟通,就只能天天板着脸,手拿藤条见一个抽一个,不到几天,所有的孩子都被她给抽了个遍。就此,有的孩子受不了卓砾的抽打,便哭哭啼啼的向自家大人告状,起先,大人们不相信,还呵斥自家的孩子皮,应该让老师多收拾收拾。但是一个星期都不到,有的大人就对孩子身上的鞭伤表示忧心忡忡,这老师下手也忒重了,也不看看孩子们都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这么打?看看,看一眼呦,都打的皮开肉绽咧,真是苦了我的宝贝子啊!
卓砾仍旧我行我素,根本不管那些大人们不满的情绪,只要那些孩子们不听话,她照样还是抽,抽的比以前更是厉害,你们不是喜欢告状吗,那就去告,使劲去告。卓砾的心情很烦躁,也很郁闷,她从来不知道教授小孩子们学业是如此的困难,她刚开始的时候充满了很浓郁的兴趣,认为自己将来肯定能造出一番惊天大业来,可是没想到,这些孩子们让她吃了人生中第一次的苦头。
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小孩子一哭起来那可是惊天地泣鬼神,卓砾对此是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青着脸等他们自己哭累了自动消声,而这又以飓风般的速度传到了那些村民耳中,十传百,百传千,卓砾很快就成为村民口中虐待儿童的老师,还被扣了个十恶不赦的凶名。当然了,卓砾也在这些儿童眼中成了个凶神。
小寡妇自也是听说了这些个事,便对卓砾说道,他们都是些小孩子,你干什么跟他们那么较真?小寡妇天天下地,耳朵根子旁少不了那些闲言碎语,一些污言秽语是难免的。小寡妇虽也是妇人,但也见不得那些喜爱嚼舌根的人。村里的妇人说话最是难听,就连小寡妇听了也难免面红耳赤,更遑论跟她们凑作一堆躲在别人背后专论旁人是非。
卓砾下巴一抬,满脸倨傲的道,怕什么,有什么,让他们冲我来,谅他们也没那狗胆。
小寡妇盛好饭,放在卓砾面前,轻声劝慰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万一闹起了,平时见面要尴尬的。
卓砾端起碗,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随意嚼了嚼咽下去后,轻蔑的道,看你那畏首畏尾的胆子,连只蚂蚁都不如。卓砾拍着胸脯道,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呢吗?
小寡妇笑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再怎么浑,他们也会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不予你计较。更可况,你还是这二十年来来这里的唯一一个老师。他们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自己家的娃子考虑。
小村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长舌妇。那天卓砾跟老村长之间的谈话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村里的人给知道了,这下子好了,不出半个小时,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新来的老师跟老村长是老相识。正因为如此,即使卓砾将他们家的娃子打的狠了,也没人上门找卓砾的麻烦。
卓砾呼噜呼噜将碗里的饭一口气吃光,随手一抹嘴,道,我是我,他是他,谁要跟他牵扯在一起?我卓砾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劳心费力的事,临了儿,还不得好。卓砾虽然嚣张跋扈,但也是个讲究随遇而安的主儿。不到三个月,卓砾就熟识了乡村生活,行动上,她不再端着她小姐的架子,给啥吃啥,尽管她眉目间还是有些不乐意,但她也不会再拂小寡妇的好意。她知道,这是小寡妇能拿出来的最好的诚意。
小寡妇忙,她是知道的,不仅要下地,家里的一切还都得她操持。院里院外,田里地头都得她自己忙活,卓砾虽然不再排斥乡村的吃食穿衣喝水这些琐事,但是她自小就活的随意,没人跟她说过这些,因此,即使她偶尔心软,想要帮小寡妇分担一些家务,但她往往不是搞砸了,要不就是弄的一团糟。最后,还得小寡妇收拾残局,所以,卓砾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照顾好,不要小寡妇除了操心家里地头,还得处处操心她。
小寡妇快速的收拾了碗筷,动作利落的刷洗干净后,走到树荫下,挨着卓砾坐下,轻轻捶着肩膀,道,他们就是一些粗人,你何苦跟他们一般计较?
卓砾坐起身,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的道,说什么计较不计较,平白坏了我的心情。她这么一说,小寡妇担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她随便跟卓砾扯了几句学堂的状况,便转了话题,道,家里的水不多了,我歇会儿脚,要去大清渠取水。
大清渠?卓砾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为了这么点事儿就翻脸不认人不是她的作风。她想了想,略带迟疑的看向了小寡妇,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啊。小寡妇显的很开心,她就知道卓砾对这事不怎么上心,也可免了村里人的那些瞎担忧,见卓砾主动问起了大清渠,她很欢快的给卓砾介绍起了她所看到的大清渠。稍显聒噪的道,大清渠是条清水河,没开头没尽头,村里吃水都是去大清渠取的。河里还有许多鱼和虾,到时逮上一些,给你炖了吃。在大清渠旁边,还有许多漂漂亮亮的花花草草,开的五颜六色好看极了。对了,对了,大清渠旁边还有一棵大榕树,好大好粗壮,尤其是树顶漂亮极了,上面还有许多鸟窝,每天都可以听见叽叽喳喳的声音,鸟儿的羽毛也都不一样,有绿的有黄的有白的有灰的有黑的,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大清渠可热闹了。
卓砾嘴角含笑,心之向往的道,那可要看看去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呢?
那行,小寡妇利索的起身,道,那我先去准备一些东西,还得去隔壁的老王婶家借牛车。
卓砾没有应声,只是视线一直粘着小寡妇,对她手里的东西好奇极了。
大清渠,坐落在离村子三里之外的小脚山里,绵延数里,弯曲迂回。大清渠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去,它很长,且水流的速度很平稳,没有大海的波澜壮阔,也没有黄河的波涛汹涌,更没有长江的温婉柔情。大清渠,有的只是小家碧玉,它不争功,不诉苦,只是默默的养育着这一方水土的百姓。大清渠的水面很清澈,可以清楚的看到水底的小鹅卵石和不时游动的鱼儿。水也不深,只到成人的腰腹处。小寡妇平时无事的时候,也极喜欢来这里。大清渠附近没有农田,周围环境很是静谧,空气中飘着一缕缕的花香,顺便携带着鸟儿清脆的啼叫声。
婉转悠扬,芳香馥郁。
卓砾随着小寡妇到的时候,眼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小寡妇熟练的把牛车赶到一旁,拴好牛缰,给辕车上的大木桶上汲上水,便将放置在一旁的简单的渔网拿下来打了几个结,随意找了处地方撒了下去。
卓砾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寡妇一气呵成的把这些事都做完,便真心实意的夸奖道,你这双手真巧!
小寡妇抬头看着卓砾,腼腆的一笑,道,卓砾,莫要取笑我。
卓砾双手抱肩,在大清渠旁随意走走停停,侧耳听着悦耳的鸟啼声,呼吸着清甜中带着一丝醉人的空气,整个大脑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灵中。
置身于大自然,看着眼前和谐的一切,卓砾才恍然懂得,她内心深处极度渴望着大自然,渴望亲近大自然,渴望与这潺潺流水,鸟语花香结合在一起。她的心灵不再空荡,大自然给予了她最美好的心情,她的脸上也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容。
小寡妇满心欢喜的坐在河沿旁,伸手褪了鞋袜,快速的把脚放进了河水里,哇,舒服极了。小寡妇满足的眯了眼,嘴角的笑满满的。一手托着脸,一手不住的轻撩着河水,双眼不时贼溜溜的偷瞄向卓砾的侧脸。
卓砾弯身采了一把黄花,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脸上极快的闪过了一丝愉悦的神色。她徐步走到小寡妇身边,弯身把手里的花凑到小寡妇身边,道,喏,花寡妇,这花送你了。
小寡妇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埋着头哆嗦着双手接过卓砾递过来的花,有点小结巴的道,卓砾,你……你……我,干嘛要叫我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卓砾直勾勾的瞧着小寡妇的赤脚,坏笑道,怎么,不好听么?
小寡妇的头埋的更低了,嘴里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呦,这是害羞喽!卓砾大笑。
小寡妇的头都快垂到河里了,蚊呐般的声音轻轻传了出来,道,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东西,你是第一个。
卓砾挑眉,脸上挂着一丝痞气,道,那好啊,你快以身相许吧!
小寡妇脸红,羞恼的瞪了眼卓砾,嗔道,莫胡说。
卓砾长腿一弯,直接挨着小寡妇坐下,装摸做样的道,我胡说什么了?
小寡妇的脸还是红扑扑的,道,你心里清楚。
卓砾戏谑的看着小寡妇,道,清楚什么?
你,小寡妇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热意还是没有褪去,双眼亮澄澄的看着河面,恼怒的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鱼。说罢,快速的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擦干脚,穿上鞋袜就跑到了一边。
卓砾笑了笑,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寡妇,有趣极了。
小寡妇手忙脚乱的将渔网拉上来,把网里的鱼都捉到准备好的小木桶里,冲卓砾招了招手,喊道,卓砾,过来看,你有口福了。鲫鱼做汤,再放进去一块鲜鲜嫩嫩的豆腐,味道可美了,还可以健身壮体咧!
卓砾一跃而起,随手拍掉身上的细小草屑,懒洋洋的走过去,瞥了眼小木桶里的鱼,道,哦,那就好。
小寡妇也不计较卓砾冷淡的口气,喜滋滋的将所有东西都搬到牛车上,然后又跳上车,将所有东西都安置好后,琢磨着大木桶快装满水了,便将埋入河里的一截通心竹拿出来,堵了大木桶的出水处,喊道,卓砾,走了。说着,手下动作不停,解了牛缰,便驱赶着牛车向来路返回。
卓砾跟在小寡妇后面,不住的看着周围崎岖不平的有着细细密密裂痕的山包,出声问道,花寡妇,那些小山包上的裂缝是怎么来的?
小寡妇头也不回,恼怒的道,都说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卓砾耸了耸肩膀,道,我喜欢这么叫,你管的着吗?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小寡妇一听卓砾这恶劣的口气,心里是又羞又怒,便闷不吭声的加快了步子,手里的牛鞭挥舞的越来越响。
卓砾见小寡妇别扭的样子,心底不禁一阵窃喜。自顾自的道,来来来,我来看看,卓砾仰头看了看四周,摇头晃脑的道,看这东面有缺,西面有尖峰,东南山头寸草不生,故,东面来风,风势猛烈,这山中小山包该是被风吹所致。喂,花寡妇,别闷头走,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小寡妇理也不理,继续闷头向前走着。
卓砾几步追上,伸手搭上小寡妇的肩,使力按着,嚷道,喂,花寡妇,我在跟你说话呐。你听不见还是聋了,怎么不回答?花寡妇,说话,快说话。再不说话,我掐你了。卓砾作势伸出两指,放在了小寡妇细嫩的脖子上。卓砾蹭了蹭,又蹭了蹭,这手感真好!
小寡妇扭身欲躲掉卓砾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奈何卓砾手劲极大,根本躲不掉。小寡妇咬着唇,口气不快的道,你要干嘛?
卓砾加大手上的力度,抿着嘴,道,要你说话,不准敷衍我。
小寡妇疼痛难当,心里盈满了泪水,欲掉不掉,挂在眼眶上,带着丝哭腔,道,对,你说的都对,快放开我。
卓砾拿开手,上前抢过小寡妇手里的牛鞭,面色不愉的道,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