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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三)
曹丕最近的心情很好。
因为曹植弟弟的心情很不好。
而曹植弟弟的心情很不好,是因为杨修美人的心情很不好。
近些天来的每个夜晚中,曹三公子的府里上下总是会看到某处一抹寂寞的人影,茕茕孑立…
他的口中,总是在轻声地念着一些听不清晰的字句。一声声,一句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一夜夫妻百日恩,而你…竟然如此不相信我…」
在那半开的窗前,一袭青衫的纤细男子面对着清冷的月光,心如同微风中的衣襟一般轻轻地颤抖着…
这已是不知第几个夜晚,杨修寂寞地站在那里,遥望着丞相大人的大宅…
而就在那不远处,曹家的三公子默默地看着日渐形容消瘦的杨修,内心也是十分的纠结。
「曹…吴季重我要把你剁成十八块!!」
没有人知道曹植这一句话里的第一个字——「曹」,所指的究竟是曹哥哥,还是曹爹。
而至于那远在朝歌正打着喷嚏的吴质,很显然只是这场悲剧□□故中,很无辜的参与者之一而已…
事情,还是要从那句「一夜夫妻百日恩」说起。
「哼…什么百日恩,全都是扯淡!!」
那一天,文学青年丕默默地望着天空的时候,忽然极度悲愤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说到原因,也很简单。
那大约是自那个紫色的人离开了一个多年头的时候。
弥漫在曹家那淡淡的硝化的芬芳正在渐渐地馥郁着…
而这边厢,正夫人甄姬坚决不肯参与文学青年与文学少年间的掐架,准夫人司马仲达更是丢下一堆烂摊子自己跟着曹操溜之大吉。
面对如此的局面,曹丕很是头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那是一种难以理清的繁复心情,愁丝在指尖顽皮地缠绕,收紧,束缚…
所以很自然的,结果无外乎便是越揪越疼。
「子建他有丁氏兄弟还有杨德祖,我有什么?」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人~丢下了我一个,我该怎么办?」
「让我守着这寂寞的空房…形单影只…」
「…你们好狠的心啊…」
路过的丞相大人某夜无意中看到自家儿子凌乱的长发披在肩头、眼神迷离而哀怨地望着看不清的远方碎碎念着的图景,忍不住捂着心脏狂奔而出。
敢情自家的鬼畜帝王攻就这么变成弱受了…?大魏第一总攻的位子啊…怎么可以就这样后继无人…
曹丞相那一颗脆弱的心,在秋风中,微微地颤抖着…
所幸,曹丕没有看到那个一时间比他还要弱受的爹的样子。
他只是依旧整日伏在窗前,任凭窗外日升日落,云卷云舒,还有那一片片簌簌飘零的落叶带来微凉的气息…
而他自己就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景色,手指在长发之间不断地纠结着…纠结着…
在弄断了无数青丝之后,曹丕慢慢地抬起眼,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远方天际那丝丝的流云。
他终于想起来了一个人。
一个远在异地他乡的人,一个因自己之故被流放在外的人…
望向飘渺的远方的曹丕的眼灿若群星。原来,自己也可以思念一个人,到如此的地步……
吴质放下那篇满溢着思念之情的信笺,久久没有言语。
他只是默默地站着,一双眼迷离地望向彼岸的空际,像是在寻觅着一个等候多时的答案。
这副神情,真真的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一旁的使者这样想着,静静地等待着这个目视远方的人,想象着曹府里的某一双目光,也许正穿越那一片片斜飞的屋檐瓦片与它相对。
时间,在不觉之间过了那么久…
仿佛经历了数年,朝歌长大人明朗的目光才静静地落在使者的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一丝笑容。
「那么…子桓公子就是用这辆废货车来接我去他家的吗?」
使者不禁一愣,而迟疑之间,朝歌长大人清秀的脸已近在眼前。
大人的那抹微笑,也在不觉间越发的可亲…
「…我说……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把我扔在这里这么多年现在和人家掐架掐不过了才想到我结果还是用这么个东西来接我的吗——!!」
「大…大人……」面对那劈头盖脸没有停顿的一段话,使者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颤抖地望着前朝歌长现阎罗王的那个男人,「小的…小的不知…」
「小的只听说…公子想与大人议事…小的真的什么都不…不知道……大人如果有…有…有疑问的话…大人…大人……
…咦,大人…?」
使者忍不住瞪大了一双眼睛张开了一张嘴。
目光中,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车前,随手翻开了个竹筐便进了去,随后是一派随遇而安的怡然自得。
仿佛他所处的并不是废弃的竹筐,而是油壁香车。
又或者,那仅仅是一路引领长年漂泊在外的游子回到家乡的平凡却真挚的归途。
「那个麻烦的子桓啊~唉,怎么就自南皮一游以后都没有怎么变过呢?真是的~喂,那个人,说你呢,快来驾车啊~」
曹二公子家的小厮兼使者登时领悟到「男人心,海底针」的真谛。
「…这绝对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抽搐…」
翻飞的马蹄声中,使者的心里笃定地说。
其实,那是一个平和而安逸的夜晚。
曹二公子的府上,那个有着漆黑的长发的男子躺在爱妻的怀中,带着温柔笑意的好看的嘴角还带着半点酸甜的葡萄汁液。
男人微微地仰起额头,爱人的脸庞便映入了眼中。那双半眯着的眼里充满的是平日决计无法捕捉到的水一般的柔情。
「甄,没有什么,比你亲手剥的葡萄更好吃了。」
那是天下难寻的温情,每一个字里,都仿佛倾注着几世的温柔。
甄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那个倚在自己怀中的她的夫君。
「甄,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来,夫君,张嘴哦~」
「甄…是葡萄皮啊!!甄!…」
甄姬却只是目视着渺茫的远方,那垂满繁星的夜的帷幕。
她只是在认真地想着一些事情而已。真的。
确切地说,她只是在暗数着七段前的那句话她的夫君究竟对多少人说过而已,以至于那个英俊潇洒的男子在自己的怀中被葡萄皮噎到瞪眼她都没有察觉。
从那后宫性质的「四友」,一直想到仅有数面之缘的路人…
甄姬无法确定,在那个长长的名单中,甚至是否有曹弟弟和曹爹的名字…
在曹丕捏着嗓子不断的咳嗽声中,甄姬只是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远方,直到视线的尽头腾起一路的征烟…
迫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每一个音节,都是来自他心底深处,那埋藏多年的心情…
「……曹子桓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扑通。」
捏着嗓子纠结中的文学青年丕滚到了地板上。
而甄姬则是站起来理了理仪容,淡淡地微笑着。
美艳不可方物,只惊碎了院内一片繁花。
「是吴质大人啊~」
那边厢的来人闻言猛地一愣,随即便想到,当初那自己和刘桢刘公干大人只因瞄了眼前的貌美女子一眼就被丞相大人丢到异乡的光荣历史…
吴质可以非常确认地说,使自己发配朝歌的所谓「不敬罪」,不过是文学中年突发的间歇性抽搐而已。
但也说不定,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太「大方」。
又或者,这只不过是自己少时行迹不佳所积累下来的人品问题突然爆发了罢了…
不管是何种假设,总之,一切的冤屈与不平,都离不开「可巧」二字。
如果曹丕那天没有举行宴会,如果曹丕没有喝高,如果曹丕没有喝高了以后还招呼了自己的爱妻甄氏来到席间,如果刘桢那家伙没有盯着老板的女人眼睛转都不转,如果自己没有一同凑热闹瞄过去那么几眼…
以上所有「如果」,同时发生的概率是多么微乎其微…
但可惜,可巧儿的就是,就在那个好死不死的晚上,可能性堪比文学中年坚持一天不爆发文学气息的几率般的渺茫的悲剧性事件,就这样降临了…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与垂怜,不仅这样「大不敬」的事件传到了曹操的耳朵里,连带过去的小道消息也一并有着后来甄姬的评论:
「何必那么认真呢…夫君说的没错,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的呢?~」
大家都是自己人啊~
意味深长。
于是,吴质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丢到了朝歌…
——也许是明明白白地被丢过去也说不定。
总之,就是鉴于这样一段难以回首的过往,如今的朝歌长大人原本打算横冲而入直奔负心汉的步伐也不禁一滞。
这次再被抓,不晓得会再被丢到哪里去…
而那边的大美女却丝毫不了解状况般地笑容开得愈发艳丽动人。
「大人不要拘谨嘛,进来进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这场景还真是眼熟啊…
心里颤抖着飘过上面那句话,吴质很小心地咽了一口口水,向后微微挪了一小步。
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看着一旁笑得艳若半开桃花的甄姬,以及终于将噎在喉咙里的葡萄皮咽下肚里随即迅速飞扑过来的曹家二公子,吴质怅然地总结着。
那本该是一个平和而安逸的夜晚。
可惜,一切平安的假象,都在那辆载着朝歌长大人的破车驶入曹二公子的府内的时候,破碎了…
半晌,只听得屋里只有了开始那么一会子的怒骂声…很快,就变成了「季重」来「子桓」去的情形…
隔了窗的剪影,暧昧地分离着,接近着…
而一直趴在二公子房窗外的杨修则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房内的对话似乎一直没有间断…
「季重,自君别后,丕日日难忘昔日…」
「子桓,质亦如此啊…你可知质迁至朝歌后日日思念之苦…」
深深地吸气,平缓地吐出,终于暂时性压制了抽搐起来的冲动。
杨修实在不知道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在出门散步的时候刚好撞到曹丕与情人私会的情景…
或许把约会称作是文学青年夫妻学术研讨会更为合适?
不,这些就算了…更重要的是…
那个朝歌长大人似乎还同时是…自家夫君的笔友…?
「…哼…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
心头忽然燃烧起不知名的烈火,杨修信誓旦旦地捏紧了双手,双目中尽是坚定的灼灼…
「偷窥别人夫妻间的夜生活是非常下品的事情哦~」
后来,当两天以后杨修看着眼前那曾经载有朝歌长大人的破车里滚出的几些布匹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朝歌长大人站在他的面前,轻说出上面那句话的同时露出了一抹绝对无害的笑容。
「混蛋!什么『夜生活』啊!!」
杨修美人在意念中不顾形象地拎起一块砖头拍向眼前那人。
「明明是跟那个曹丕在密谋怎么夺太子之位啊!!丞相大人你别走听修解释啊啊!…」
「哎呀哎呀…旧好抛弃你了,新好又被旧好给抛弃了,德祖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呀…」
「…吴季重!!我今儿就跟你掐上了!!」
标准的文学青年掐架在拍砖声中开始。
以上,就是杨修被吴质反咬一口而与曹操决裂以后在意念中想象的情景。
而实际的杨修还在萧瑟的风中流着泪。
「曹孟德!!一夜夫妻百日恩,而你…竟然如此不信我……!!」
小轩窗前,落寞的低语声音越发地悲凉。
曹植轻拍了拍在窗前对月流涕的美人的肩,心中纠结得越发厉害了…
所谓的好心办坏事就是这样的吗…
曹三公子的嘴角微微抖了抖,想说什么终究是无从开口…
府上的空气,也就任这般沉默了下去…
寂静,而哀伤。
而曹二公子府的气氛则…该怎么说呢?
那或许是胜利的喜悦,或许是无畏的自信。
又或者,那只是那么一点带着特殊气味的馨香…
曹丕舒适地躺在吴质的怀中,温柔的微笑中有带着胜利者姿态的无限的满足。
那是一幅无比和谐恬静的画面,只是那两个形容词仅限于在一句特定的话出口之前…
当时,正在给曹丕剥着葡萄的吴质无意地问了一句:
「不就是稳当上太子了么…子桓怎么这么高兴?」
曹丕只但笑不语。
而一旁的小厮却没有沉默。
曾经在此人面前一句完整的话都答不出的那名小厮这一回终于能回答上朝歌长大人的问题,语气自然是毕恭毕敬而又带着些许的急切。
「因为公子之前答应司马大人要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当上太子的承诺兑现了呀,所以…」
没有了下文。
因为小厮再一次看到了阎罗王版本的朝歌长大人…
前厅里似乎传来阵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甄姬在房里悠闲地坐在小几旁,一双水般的眼眸映着天边的明月…
「唉…夫君他啊,情虽不伪,却也不专呢…」
这大概是对曹丕感情方面的最佳写照。
相关资料:
建安十六年,世子为五官中郎将,妙选文学,使桢随侍太子。酒酣,坐欢,乃使夫人甄氏出拜。坐上客多伏,而桢独平视。他日,公闻,乃收桢,减死,输作部。(《世说新语·言语》注引《典略》)
(吴质)才学通博,为五官将(曹丕)及众诸侯所礼爱;吴质亦善处其兄弟之间,有若前世楼君卿之游于五侯。及至河北平定,曹丕为世子,吴质与刘桢等并在坐席。刘桢以不敬罪坐受谴役之时,吴质出为朝歌长,后迁元城令。
太子即王位,又与质书曰:‘南皮之游,存者三人……’初,曹真、曹休亦与质等俱在渤海游处。(《三国志》《吴质传》注引《魏略》)
(杨)修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为太祖所器。与丁仪兄弟,皆欲以植为嗣。太子患之,以车载废簏,内朝歌长吴质与谋。修以白太祖,未及推验。太子惧,告质,质曰:‘何患?明日复以簏受绢车内以惑之,修必复重白,重白必推,而无验,则彼受罪矣。’世子从之,修果白,而无人,太祖由是疑焉。(《魏志·陈思王传》注引《世语》)
修改了一下下,因为对这一章实在是不大满意囧..
但貌似还是不是很好啊...伤心T_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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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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