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爱》毛妞

4、黎明潜逃

　　接下来的两三天里，曹磊也没来找过陆瑶。或许是曹磊相信了亮子的话：陆瑶从没来过这里。
　　一日三餐均有慧慧亲自送来，陆瑶总是不好意思地说声“谢谢”，慧慧也只是笑笑就出去忙碌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更何况又是这样的一种关系。陆瑶在心里盘算了许久，可她又能去哪呢？
　　陆瑶和曹磊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也同时受资助上大学，没有不良嗜好，在学校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毕业后为了曹磊的工作，她放弃了外企的工作，随着曹磊来到了上海的这座古城里，一待就是七八年，单位上也给曹磊分了房，也可能是曹磊工作的性质，他们分到了古城街道旁的一所平房，这平房虽说貌不惊人却舒适宽敞，并且只需趴在窗口对于外面的世界就一目了然。夫妻两人生活和和美美，唯独美中不足的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孩子，这也是夫妻俩的一块心病。
　　正想着，亮子推门进来了。陆瑶多少有些不自在，低下了头。“怎么没吃呢？”亮子蹲在床前一脸关切。“我想离开这里。”陆瑶看着亮子说。“那你能去哪儿？”亮子有些着急。陆瑶心里一惊，他这话什么意思，许是关心自己吧。
　　“回家——哦，是老家！”陆瑶其实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老家哪儿的？”亮子追问道。陆瑶看着亮子，突然感觉熟悉起来，没错！每当她生病卧床时，曹磊就是这个姿势、这个眼神。陆瑶的眼睛湿润了，“山东。”她回答说。
　　亮子依旧关切地望着陆瑶，陆瑶抬起头又低了下去，“山东菏泽”。这时亮子突然抓起陆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说：“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吱钮”一声，慧慧进来了，“顾客等着呢，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陆瑶迅速抽出双手。亮子的脸色变了一下，“死丫头！”又对着陆瑶说：“你好好想想。”慧慧不动声色地望着亮子离开。笑着对满脸通红的陆瑶说：“这或许是个好办法。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这也许真的是个好办法，陆瑶想。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丈夫，陆瑶就会心痛，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非但帮不上一点儿忙，还在筹划着如何逃跑。不行！她紧咬着下嘴唇，离开归离开，无论如何她不能背叛丈夫！
　　当天晚上陆瑶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慧慧问怎么了。她坐起来，说能不能借点钱，她想一个人离开。慧慧也坐了起来，问她亮子哥哥知道吗？陆瑶摇摇头，说自己准备搭早班车离开，静悄悄地不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曹磊和亮子。还说安顿好了，就把钱寄过来。
　　第二天天还未亮，陆瑶就向慧慧告别了。为了不让亮子迁怒于慧慧，陆瑶特意留了一封信，大意是自己执意要走，谢谢他们这些天的照顾。
　　戴上墨镜，裹着头纱，穿着慧慧的咖啡色长裙，陆瑶就这样出门了。走了几步之后，她还是回过头来深情而又无奈地望了望自己曾经的家。灯还未亮，丈夫是执行任务未归，还是还在酣睡中呢？想到丈夫，陆瑶心里一颤，慌忙四处望望，加快了脚步。
　　刷灰漆似的街道，路面和房屋混为一色，只有远处的启明星亮着。站牌就在前方，陆瑶却不敢靠近，一个瘦小的老人端坐在站牌下的座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不时还咳嗽一声。他的肺八成早就坏掉了，陆瑶想着，丈夫就不抽烟，这才这么彪悍结实。
　　车来了！陆瑶一个箭步窜了上去，差点没被裙子绊倒。早班车人不算多，陆瑶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回过头去老人还在纹丝不动地抽着烟。陆瑶觉得奇怪，大清早的就为了坐在站牌下抽旱烟么？
　　“小姐买票。”售票员是个中年妇女，浓重的上海口音。犀利地撇着陆瑶打开钱包，再掏出钱合上钱包。
　　真的去菏泽吗？陆瑶不知道自己来自哪儿，此时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只是隐约记得孤儿院里有个大哥哥提起过菏泽，他是走丢后被警察送进孤儿院的。陆瑶笑了，大哥哥总是护着她，帮她教训欺负她的男孩子，当然这是小曹磊做不到的。那里会有亲人吗？陆瑶又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