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启示录之教皇》闪闪的红茶君

16、第 16 章

　　所谓血鸟，源于一个关于修女奥利安娜的传说。修女奥利安娜，黑暗时期另那些生物闻风丧胆的人物之一，她对黑暗生物近乎偏执的杀欲使自己为了追求力量不择一切手段，最后堕落成了恶魔，被都灵骑士手持巨剑杀死在圣坛之上，她的灵魂化为血鸟，在尸体上方徘徊不去，发出哀鸣的声音，响彻圣殿。

　　当然，根据教廷现有文献记载，她在黑暗时代过去不久，伤重不愈而死，死后拥有在哈尔特树立雕像的特权。

　　雷欧蹲在石像的脚下摸索好半天，手指在一个凹槽前停住，找到了。他轻轻按下去，地上的石像轰然分开，当石像碎屑的烟雾散开后，雪白色保存完好的石棺露了出来。

　　雷欧吹去棺面上的灰尘，右手放在左肩上，默默行礼。这种源于中世纪的古礼早已不再使用，但它的意义不会为人们轻易忘记。棺上的石板出乎意料得轻，一推便滑开了。棺内干干净净，连个蜘蛛网也找不到，除了一枚青铜戒指什么也没有。

　　干净得好像有人经常来打扫一般。

　　他轻轻拿起指环，指环上暗青色的纹路缓缓流淌着，在中间的黑曜石上缓缓化作一个不显眼的逆十字。倒挂着的十字，象征着对神的亵渎，血族叛神的记号。为什么属于血族的东西会出现在修女的坟墓中？真正的历史总隐藏在各种各样的幻影之下，后世的人们只能尽自己所能还原历史，但永远无法得知所有的真相。

　　雷欧站起身来，一回头，正对上一双血红的大眼睛。鸡蛋大小的眼睛牢牢地锁住他，血红色中泛着漆黑。这是一只猩红色的大鸟，翅膀展开恐怕超过两米，拥有雕的体型却长着热带鸟似得大嘴，全身除了漆黑的爪子外全部泛着红色，仿佛随时会迸发出来一般。

　　血鸟，雷欧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词。

　　那只大鸟扭扭头，好奇地看着他，用巨大的嘴在雷欧身上左碰碰右碰碰，然后似乎对他衬衫上的纽扣产生了兴趣，啄了两下，企图往下拽。

　　它对他没有恶意，鸟类天生的好奇心使然而已。雷欧伸出手，在它的脖子上轻抚两下，温暖的羽毛从手下划过，大鸟舒服地抖抖脖子，猛地展翅拍拍翅膀飞走了，它长着双翼飞向天空，血红的身影消失在暗色的云层中。

　　雷欧给对方剧烈的动作惊得一身冷汗，再回头时，石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原地除了一片荒草什么也没有。戒指呢？雷欧被指上冰冷的感觉吓了一跳，青铜指环不知什么时候戴到了雷欧的无名指上，牢牢地仿佛与手指融为一体般怎么也拿不下来，雷欧使了半天劲，感觉手指都快被扯掉了，指环仍纹丝不动。

　　驱魔人总会见到各种各样无法解释的事情，但在短短几天内发生的怪事也太多了。

　　算了，先回去找菲利克斯吧。

　　与此同时，菲利克斯迈卡维正在悠闲地享用茶点。

　　“要来点吗，刚做好的芒果布丁。”他用勺子扒拉了一下盘内鲜嫩可口的膏状物，懒懒地建议道。

　　“你让他去了哈尔特。”低沉的声音十分冰冷，毫不领情。

　　“啊。。。。。。只是让他去见一个老朋友而已，一个我们都认识的老朋友，亲爱的威廉。”菲利克斯愉快的吃了一口布丁，甜腻与香氛在嘴里不断融化，“这么多年不见了，不先叙叙旧吗？”

　　“雷欧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此时的威廉已把银色的长发放下，头发在肩上随意披着，金黄色的眸子里迸发出冷意。

　　“六百多年不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得冷淡啊。。。。。。明明我们都希望他想起来，怎么做坏人的总是我。”菲利克斯慵懒地躺进沙发中。

　　“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金黄色的眸子隐藏在微微下垂的睫毛下，深处的悲哀被冷硬的语气掩盖住。

　　雷欧打开来时的门，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大厅中，喷泉上的黑色天使张开双翼，灰白色的雕塑脸微微下倾，好像注视着他一般。跳舞的人群已然散去，只剩下几个夹着扫把滚来滚去的不明生物，黑不溜秋的好像海胆。雷欧在墙上东摸摸西摸摸，通往菲利克斯房间的暗格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这下找不回去了。

　　“威廉——”雷欧喊了一声，声音在大厅中震荡着，传入回廊消失不见了。

　　难道威廉已经被处死了？雷欧心中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刚才觉得不管怎样都会保护威廉的自信一下都从胸腔中溜走，恐惧感像巨浪一般袭来，他太自负了，总以为自己是天生具有光明力量的天才，他的存在让黑暗生物感到恐惧，他所向披靡，他无所畏惧，他还肯定自己能像当年一样保护威廉。实际上，未知的东西太多了，他可能像现在这样不堪一击，什么都做不了。

　　你害死了威廉，一个带着嘲笑的声音从心底冒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找他，威廉根本不会以身犯险，跑到这个鬼地方来。

　　他疯了一样跑出大厅，速度快的在身边带起一阵风，每一步都是一种折磨，每一次呼吸都让肺部感到刺痛，他打开回廊上每一扇门呼喊着威廉，颤抖的声音消失在空旷的房间中。黑色的石门成为绝望与希望的临界线，他生怕打开后便看到威廉苍白的，毫无温度的身体。

　　这是走廊深处最后一个房间，“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银色长发的年轻男人？”他对眼前的吸血鬼这样问。迈卡维们皱皱眉，似乎对被粗暴地打扰到很不满，随即又疑惑地挑挑眉“人类？”

　　“银色长发的没看到，年轻男人倒有一只。”一个吸血鬼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后，双臂从腋下穿过，猛然勒住他。黑色的气息不断钻入他的鼻腔，巨大的恶心感一阵阵袭来。

　　“别这样，卢卡斯，你吓到他了。”黑色头发的女人从座位上徐徐站起，整个人贴到雷欧身上，“我倒有看到他哦，黄色眼睛的那个。”

　　“在哪里？”雷欧急切地问，身后吸血鬼嘴已贴上脖子，缓缓舔舐着。

　　SHIT,雷欧暗骂，居然给吸血鬼近身了，他在空气中画起法阵，手却被对方猛然抓住。

　　“卢卡斯，你太性急了，好歹给我们留个位置。”女人身旁的一个吸血鬼也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教廷来的，这样也好，不用遵守什么不得杀死人类的戒律了。”

　　轻微的刺痛从皮肤上传来，雷欧猛地偏头，脖子上给锋利的犬齿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扣子，当鲜血流出的一瞬间，四个吸血鬼眼睛猛然变红，瞳孔变成细细的一条，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我还从来没见过呢，纯光明体质，太吸引人了。”

　　黑暗与光明像一对孪生兄弟，关系十分奇怪，当黑暗弱于光明时，光明力量会成为极致的毒药，能够杀死黑暗，但当黑暗变强，能够与光明比肩甚至超过光明时，光明便是极致的美味，可以滋润黑暗。但不论何种情况下，黑暗对光明来说，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另人恶心。光明就是这样一种无法容忍一点瑕疵的神奇力量。

　　光明者鲜血的味道一瞬间随着空气传到了卡拉迪亚的各个角落，血液中的芬芳散开，无数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打开。

　　“哎呀，这下麻烦了，小雷欧总这样不当心。”感觉到吸血鬼们骚动的菲利克斯站起身来，“该去安抚一下我的子嗣们了。”

　　身后的银发男人神色冷冷，手已按在刀柄上蓄势待发，“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我可不想看到他们被切成碎片。”菲利克斯眼睛刹那间变红，“别这么暴躁，在力量还未恢复的情况下和我对上，相信你自己也知道结果，教皇阁下。”

　　“那又如何？东方有句老话，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点还是做的到的。”杀气从金黄色的眼睛中迸发出来，“管好你那些愚蠢的后代。”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倒是你，这么快就把温和的表皮撕下来，他看到也没关系吗？”菲利克斯卸下慵懒神色的伪装，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我知道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但你确定，雷欧文森特就是他吗？或者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们实在太像了，像得几乎我以为他又回来了。”男人靠在沙发上，眼神中隐藏着无法言喻的悲哀。

　　“但你只是个已死之人，已死之人没有爱人的权利，他们只有夙愿和执念。”

　　“而你连灵魂也没有。”

　　“我没有灵魂，只有黑暗中无尽无法被满足的欲望。”菲利克斯站起身来，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