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穿越之夷望》东风喵

9、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燕啼红受罚，在后山的小屋里面壁思过。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吃，饥饿感使他领悟，肯定是画作不佳触怒了太阳之子。他摸出怀里的纸笔，仔细看了看，这套纸笔是自己在书铺里以很实惠的价格购得，唉，便宜没好货。燕啼红站起身将手中的纸笔丢出了窗外……

　　片刻后有人从外面推开了小屋的门，进来的是万古长空，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内中包着两个馒头。

　　“饿了吧……”说着，万古长空将馒头递给燕啼红。

　　燕啼红摇了摇头，“触怒太阳之子，我甘愿受罚。”

　　“不怪你。”长空将馒头放到了桌上，“也许是对方太狡猾使你摸不清她的路数……”

　　燕啼红仍是摇头，万古长空说得不对，以自己在万缘村的观察。织语长心真的只是过着很简单的乡民生活。如果说她有野心或是什么想法，那么她肯定会有联络人，会有一系列的安排与动作，可在半个月的监视时间里，自己发现她根本没有与任何外人联络。除了在村外的小溪里洗衣裳时与本村的大妈大婶聊聊天……

　　“万古长空，太阳之子智慧高深莫测……我，我不知道能不能想出来我的错误。”这是燕啼红的实话，他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

　　“想不出来就按照他说的去做。

　　“可我正是按照太阳之子的吩咐办事呀。”燕啼红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派燕啼红去监视织语长心，可以说这桩任务对他而言绰绰有余，况且他完成的很出色……观察入微不放过每一天的日常生活里的细节，如果说有问题，无非是漏掉了江宛陵练字这件事情。

　　“太阳之子若是不放心，老身可以单独联系不见荷……”大祭司开口提议道。

　　千叶传奇将打了大红叉的情报又看了看，这份情报丢在哪里都不会引人注意，描述的都是画中人平凡简朴的生活轨迹罢了。这个织语长心有问题。从东风怒雪开始有自己的主张起，千叶传奇就该有所察觉……除非死神的术法减弱，否则对织语长心死心塌地的东风怒雪怎么会被小小的计谋策反？

　　是他大意失察了，对东武殿的监视工作没有做好。他不得不承认，因为织语长心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所以对东武殿的监视做的比较粗糙，许多细节，自己无法掌握。由此自己失去了第一手的资料。

　　可是这也不会对自己的排布造成困难，因为千叶传奇自信自己拥有非比寻常的观察力。

　　在与自己和长空对战的生死境地下，织语长心居然会一心一意的想要保全不见荷。从她开口向万古长空有所请求时自己就已然感到了异样。结合燕啼红传来的有关她在万缘村的情报来看，这位织语长心的身上发生了巨变。

　　“暂且不必管她……”千叶传奇下了定论，终止了日盲族对江宛陵的监视。

　　月底了，朱大哥和朱大嫂的儿子从学堂放假回家。出于对两姐妹的照顾，朱大嫂邀请江宛陵与不见荷到家中做客吃饭。邻里的热情有时候很难让人拒绝。

　　堂屋里摆了一张八仙桌，桌案上涂的红漆已经脱落了不少，可是桌面擦拭的非常干净。朱大嫂已经将上面摆满了各色菜肴，有自家园子里种的蔬菜，养的鸡鸭，还有朱大哥出门打的猎物。在这样僻静的乡村里，这是很丰盛的大餐了。

　　“朱行，不要写字了……再写一会儿要费不少的灯油啦！”朱大婶洪亮的嗓门直透墙壁。

　　朱行怏怏不乐的出了房门。他今年十二岁，因为在学堂读书，所以穿了一身青色的直裰。由于开蒙没多久，学习的无非是千字文，三字经，笠翁对韵等初级课程。他背书很认真，学习也极用功，只是入学的时日不长，所以他的字总也写不好……在学堂受了批评，于是发奋要练好字。

　　“来来来，快过来坐啦。你的两位姐姐等你，等的肚子都要饿坏了。”朱大婶一面牵住朱行入座一面与他介绍着不见荷与江宛陵。

　　“荷姐姐，江姐姐，你们好。”朱行很懂礼貌，他坐在背靠门的位置，瞅了瞅江宛陵又看了看不见荷，不见荷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朦胧柔美，着实惹人喜欢。朱行忍不住说道，“荷姐姐长得真水。”

　　“欸……”朱大婶怕江宛陵听了伤心，刻意拦住了朱行的话。可是朱行到底是小孩子，毫无心机的说道，“江姐姐，你怎么裹着头巾，你怎么了？”

　　江宛陵一笑道，“我的脸长了风麻疹……”

　　“呃，那你肯定很丑了。”朱行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都是读书人了，哪能这么说话！”朱大婶狠狠的拉了朱行一把。

　　“哎哟，娘……好痛啊。江姐姐又不在意，你看她都笑着了嘛。”

　　“乱说。脸都遮住了，你哪里看得到……”

　　“看她的眼睛啊……”

　　“你这臭小子！”

　　一顿饭吃的很欢快，朱大婶烧菜很有一手，儿子回家了，心情高兴之下，炒的菜又油又辣。不见荷吃不惯，伸了几筷子后，就停箸了。江宛陵倒是吃了两碗饭，还直言要向朱大婶学手艺。

　　“荷姐姐，我给你添饭。”

　　“多谢，我已经吃饱了。”不见荷笑着拒绝了朱行。

　　朱行转头一看，江宛陵第二碗饭已经见底了，不由摇头叹气，“江姐姐吃得好开心。”

　　“因为朱大嫂的菜烧的好吃呀。”江宛陵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我也吃饱了。你在家休息几天？”

　　“休息三天。”

　　“那我明天请你吃饭……”

　　“你会做饭？”朱行表示疑问。

　　“当然咯。”江宛陵肯定的说道，“我做的饭也很好吃。而且我会做芸豆糕……”

　　不见荷看江宛陵与朱行一个小孩子聊的火热不免笑她童心未泯。

　　从朱家告辞离开后，两姐妹手挽着手在村旁的小溪边散步。溪水潺缓，月明如镜，夜空中布满了点点星子，朝远看，越看越有出尘之想。

　　“真安静！”这是江宛陵自来了万缘村经常有的感概。

　　“倒像是你从前所在的地方很吵闹……”

　　“这种安静夹杂着清新的空气，与别处的安静完全不同。”

　　“又在卖关子……”不见荷叹道，“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千叶传奇到底为什么放过了我们吗？”

　　提到这件事情，江宛陵就会想到千叶传奇那张特别可恶的大脸盘，假如她有盖世武功，一定会先暴打他一顿……

　　“怎么又不说话了，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你总是沉默不语。我，很担心你。”不见荷叹了一口气，“都怪荷姐学艺不精，不能帮你……”

　　“这件事只能靠我自己。”江宛陵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还有我。”不见荷拍了拍她挽住自己的手。

　　江宛陵一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日，朱行拿着纸笔跑了过来，他想与不见荷多多相处，于是特地借口是为了等江宛陵做芸豆糕。

　　“荷姐姐，你能教我写字吗？”朱行期盼的问道。

　　“朱行，我的眼睛在白天会看不清，恐怕无法教你写字哦。”不见荷柔声说道。

　　“天妒红颜啊！”朱行重重的感叹了一句，惹得江宛陵与不见荷都露出了笑意。

　　“你呢？会写字吗？”朱行转而又问江宛陵。

　　“会啊，不过写的不好而已。”江宛陵如实回答道。

　　朱行点了点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把你写的字给我看看吧。我可以指导你，我们夫子的字写的可好了。他不仅字写的好，画也画的好。”提到书院里的夫子，朱行的小嘴巴一张一合叭叭地说个不停……

　　江宛陵信以为真的拿出了自己平时写的大字。

　　“这么丑！”朱行直接说道，心想这字比我写的差远了。

　　“有吗？”江宛陵颇不服气，“那你的字呢？名师出高徒，让我看看你写的吧。”

　　不见荷在一旁笑个不停，她凑到两人跟前仔细一瞅，凭良心说，两个人的字都不算合格，可谓半斤八两。

　　“荷姐，你笑什么……”江宛陵着急了。

　　不见荷笑得更起劲了。

　　“肯定是笑你的字写的丑啊。”朱行肯定的说道。

　　江宛陵皱起了鼻子，不甘心的说道，“你的字也很丑……你看这个春字，上面部分的最后一横应当是微微的斜着向上，你的字形不过关。”

　　“喔，那我要直言了。你看你这张上面，哪个字形是对的？”朱行也摆出了较真的做派。

　　不见荷看两个人争的你来我往，不禁会心发笑，这时候的江宛陵才让她感觉到眼前的小妹还是那个身在缘荷来境永远长不大的小妹。

　　朱行把江宛陵做的芸豆糕全部吃完了，又偷偷藏了一张她写的大字在自己的书包里，嘴巴一抹，拱手告辞回家了。

　　“哈，这个朱小胖真能吃……”

　　“宛陵的手艺连我也喜欢啊。朱行当然要饱口服了。”不见荷笑着说道。

　　朱行回了学院，从书包里掏出一卷写好的大字交了作业。

　　“朱行，你的字是写的真不行。”夫子说话很直接，一点也不顾及小朋友的自尊心。

　　朱行低下了头。

　　“尤其是这一张……”顾瑛扬起了江宛陵写的那一张大字，“很丑。”

　　“我也说她写的丑。”朱行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找枪手，还找了个不如你的。”顾瑛抚额，自己怎么收了个这么笨的小孩儿。

　　朱行连忙摆了摆手，“夫子误会了。这张大字是我隔壁的姐姐写的，她也在学习写字，可是没有门路。我来学院之前她给我做了很好吃的芸豆糕。所以我就想将她的大字带来请夫子指正。下次书院放假，我给她带回去，好让她晓得该从哪个方向努力。”

　　原来如此。顾瑛露出了嘉许的笑意，“读书明理当如是而已。”

　　得了夫子的夸奖，朱行高兴极了。

　　“你可以同她讲，书院也收女学生，并不拘于世俗陋见。”顾瑛说道，便动手批改起了江宛陵书写的大字。

　　待到朱行自学院回来后便献宝似的跑到江宛陵与不见荷面前，“江姐姐，我给你带了一份你绝对意想不到的礼物。这次你有什么好吃的犒劳我？”

　　“礼物？”不见荷诧异的看向朱行。

　　朱行煞有介事的点头。

　　“嗯……山楂糕，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成交！”说着，朱行就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江宛陵的大字，两手一抖……赫然见得上面每个字都有朱红色的修改印记。江宛陵瞪大了眼睛，挽过纸张一看，“这是……老师批改的吗？”

　　“我们夫子替你改的。他还说学院也收女学生，你想学习写字可以报名进学堂。”朱行兴奋的回答道。

　　以江宛陵此时十六岁的年纪来说去上学到底显得年纪有些大了。不仅如此，她还有一重顾虑，织语长心那张脸是一个麻烦。而自己总不能戴着头巾不伦不类的在学院里进进出出，时日久了不说会露出破绽，也会惹得同学间有流言蜚语。虽然她心里极想回到课堂……可是身不由己，想了想也只能把这份梦想保留在心里。

　　于是江宛陵既开心又失落的说道，“朱行，你们学院的夫子真好，很开明。这张大字我要好好收着，按照老师的批改，我会尽力纠正自己书写的问题。”

　　“孺子可教也！”朱行摇头晃脑的说道，“那么江姐姐什么时候去学堂报到呢？”

　　江宛陵苦笑着叹了一口气，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去学院上课。

　　起先，朱行有些不理解。她明明很渴望进学堂呀，忽而他看到了她面上的头巾，才想到她脸上有风麻疹。恐怕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不愿意进学堂。

　　“江姐姐，你不方便去学堂，你可以把你写的大字交给我。我会帮你带到学堂交给夫子，等夫子批改好以后，我再替你带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朱行出了个主意。

　　不见荷忍不住点头，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谢谢你，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面对朱行的善意帮忙，江宛陵感动之余还有些开心，她抚了抚他的头顶，亲切的说道，“我不能让你白跑路。我给你多准备几样点心……再单独给夫子也备一份吧。”

　　“好！”朱行痛快的答应了，说实话，他上次吃芸豆糕都没有吃够呢。

　　说到此处，江宛陵又细心的询问道，“夫子今年多大年纪了，牙口好吗？”

　　朱行眨了眨眼，接着嘻嘻一笑道，“姐姐以为夫子是老夫子咯……”

　　“嗯？夫子他……”

　　“他很年轻啊，少年人模样，牙口是没问题啦。不过，我看口味上是有些挑剔。”朱行思考了一番顾瑛的口味做了答复。

　　上午的课教授完了以后，顾瑛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当他在调琴的时候，有人在门外敲门。打开门一看是自己的学生朱行，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盒。

　　“这是……”顾瑛挑了挑眉。

　　“学生孝敬您的。”说罢，朱行嘿嘿一笑，“很好吃，夫子尝尝吧。肯定……不会失望。”

　　顾瑛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朱行趁机溜进了他的院子里，准备开开眼界。只见一片浓荫下有一方矮桌，上面有一支正冒着香气的铜炉与一张待调试琴弦的素琴。

　　“我去帮夫子煮茶……”朱行机灵的说道。

　　顾瑛盘腿坐倒在软垫上，目光看向那个食盒，随手拨开盖子。歪着头瞥了一眼，三种糕点呈品字型摆放着，有乳白色的芸豆糕，缃红色的山楂糕，还有新绿色的菉豆糕。

　　“夫子，喝茶……”朱行也不知道自己泡茶的手艺怎样，反正恭恭敬敬的端到了顾瑛的面前，一抬头，发现顾瑛并没有吃糕点，他连忙开口劝，“夫子，可好吃了……”

　　顾瑛看他馋的流口水的模样，好笑的推了推食盒，食盒到了朱行的面前，他也不等顾瑛伸手拿茶盏，顺手就将茶盏一放，赶紧先夹了一块菉豆糕放到了嘴里，紧接着又塞了一块芸豆糕……

　　“欸，欸欸欸……”顾瑛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纳闷，哪有这么好吃呀，他不信的拈了一块放到自己的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