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谣》野歌1988

31、重识魔界

　　曲曜紧紧拉着月姬的手，一路飞回魔界之巅，他们稳稳地停在黑色桂花树下，月姬盯着“桂花居”三个字，凭着三年的修炼，她看出了端倪，她冷笑道：“你还是恢复它本来模样吧！”
　　曲曜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这个曾经自称将军府三小姐的娇弱女子不仅会用意念唤剑，还会御剑，甚至连他施的法都看得出，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抬手一挥，桂花居三个字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魔界之巅”这四个字。
　　月姬沿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路往里走，曾经的小桥流水、小木屋、水池、鲜花全都消失了，这里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骇人的黑色，惊悚的造型，有黑得吓人的洞，有炽热的岩浆，枯树上停着巨大的蝙蝠，这活脱脱就是一个魔窟。
　　脚底一阵冰凉的感觉，湿湿滑滑的，月姬低头一看，吓得一边跺脚一边大叫，“啊！”曲曜从身后抓住她的双手，安慰道：“别怕，它叫铃铛，它不会伤害你的。”
　　月姬赶紧甩开他的双手，从旁边走开，离那条蛇远远的，她倔强地说：“我才不怕呢！”
　　曲曜看着月姬，心里觉得好笑。
　　月姬绕了半天，被这里的东西吓得不轻，她尽量保持冷静，想来觉得讽刺，当初为了利用她，他竟然把这里伪装得像个世外桃源一样，一想到三年前的一幕幕，她心里便隐隐作痛，她抬头看着曲曜，冷漠地说：“这才是你魔界的本来模样吧？”
　　“怎么？不喜欢？”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吗？我最喜欢香气四溢的世界，最喜欢阳光明媚的日子，最喜欢……最喜欢真心待我的朋友。”
　　曲曜瞬间沉默了，这些……他都辜负了。
　　突然，曲曜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拉着她一起飞翔在黑色夜空中，然后停在一座山顶，月姬站稳后，张大了嘴，这里依旧是黑色，但却很美，这是一片黑色花海，各种黑色的花朵，她从未见过，散发出迷人的香味，这里的草都是黑色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像眼睛一样明亮。在花海中有一个秋千，秋千的绳子直入长空，似天上吊下来的一般，她觉得自己就快被神秘而又美丽的画面迷住了，突然她清醒地问：“这不会又是你的法术变出来的吧？”
　　“你不是看得出我的法术吗？你自己仔细看看。”
　　月姬闭上眼睛，集中意念，睁开眼睛时，瞳孔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一切是那么真实，看来这里并不是假的。
　　“放心吧，我不会再用法术骗你了，这里是我母后的花园，这些花都是她亲自种下的，虽然是黑色，却一点儿毒性都没有，你可以放心地观赏，那个秋千是我父王为他挂上的，挂在目不能及的云朵上。”
　　听他这么一说，月姬情不自禁地走向花朵，俯身呼吸，这种香味她从未闻过，浓香四溢，她觉得自己要晕了，曲曜赶紧扶住她，她却十分抗拒，生气地问：“你不是说没有毒性吗？又骗我！”
　　曲曜觉得很冤，又觉得很好笑，“我说了没有毒性，可你也不能离这么近啊，魔界的花不同凡间的花，气味浓烈，如烈酒一般，容易醉人。”
　　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横腰抱起，飞到秋千上，因为线太长的缘故，轻微的动作都让秋千晃得很高，就像要飞起来一样，微醉的月姬竟一点儿也不害怕，也顾不得推开曲曜了，她安静地坐在曲曜身边，也许是秋千的动静太大了，花海里飞出一片蝴蝶，有黄色的、蓝色的、紫色的……
　　“怎么蝴蝶不是黑色的呢？”
　　“魔界以黑色为主，但也不全是黑色。这些蝴蝶不仅颜色丰富，而且还会演奏音乐。”说完，他吹了一声哨子，原本胡乱飞舞的蝴蝶开始聚拢，变幻出各种队形，空中开始飘荡出好听的声音，像女子在唱歌，时而哀怨时而欢快。
　　月光和星光洒在他们身上，月姬突然想起了晷，她清醒了一些，她认真地看着曲曜，这张让她迷恋的脸庞那么近又那么远，她曾经以为这是可以伴她一生的人，可不曾想一切都是阴谋。
　　“曲曜，我不怕痛，三年前换血的痛苦我能承受，可我不喜欢杀人，因为你在我体内注入了你的血，我已经杀过很多人了，有个村子叫百花村，那里的人对我很好，他们救了我，收留我，对我就像对亲人一样，可我却杀了他们，我恨这样的我。所以我更恨让我变成这样的你。”
　　曲曜看着这样的月姬，心痛不已，她竟然因为他而有那样的经历。
　　“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杀人，所有沾血的事我都不会让你做，我要让你做一个最高贵的女人。”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不要做高贵的女人，我只要简简单单就好，如果你对我有过一丝真心，就请你放过我好不好？”
　　曲曜突然没来由的生气，他抓住她的手，“我不会放开你的，这一辈子你都休想。”
　　月姬觉得这样的曲曜和殇离有几分相似，她突然有些害怕，她挣开他的手，说：“算了，我不想和你争辩，我只希望你不要勉强我做任何事，也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不要让我再次恨你！”
　　“我答应你，不过有一点我做不到，我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那你能不能把念珠放了，她是无辜的。”
　　“不可能，等有一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了，我自然会放她离开。”
　　月姬叹了口气，她发现和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她飞身下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飞在半空中，月姬突然说：“让我去见见念珠吧！”
　　“嗯。”曲曜带着她飞向魔宫殿，四大护法和所有的魔界之兵都跪在地上，声势如虹地说：“参见魔王！”
　　曲曜挥挥手，让漠鹰把念珠带上来，月姬却制止了他，“她在哪里？我去见她就好。”
　　曲曜让漠鹰将月姬带到念珠的住所。念珠住在魔宫殿的一间普通屋子里，因受了魔牢的魔气侵袭，她还很虚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月姬的那一刻，她激动地爬起来，哽咽地说：“小姐……”
　　月姬跑上前抱住她，“念珠，我的好念珠，我想死你了。”
　　“亏您还说呢！要不是因为小姐您我怎么会落到这番田地呀？”
　　“对不起，念珠，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听到月姬要救自己离开，她突然想起了那张王者的脸庞，心跳又忍不住加快了，“小姐，我不用你救，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月姬看了看黑压压的一切，她诧异地说：“挺好？哪里挺好了？”
　　念珠推开她的手，“哎呀，小姐，我在将军府也是个丫鬟，因为您的缘故还总是被大小姐和二少爷欺负，在这里还自在些！”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你知不知道将你抓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知道啊，这里是魔界，抓我的那个人是魔界的王，那又怎么样？他们又不会吃了我！”
　　月姬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念珠似乎有些陌生。念珠抓起她的手，“小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念珠的执着让月姬无可奈何，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个人走，因为曲曜绝不会放过念珠的。为了念珠，她决定暂时留在这里。
　　从念珠的住处离开后，月姬一直心神不宁，身后的漠鹰似乎看出了什么，他低声说：“月姬小姐，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念珠的，魔王并不是真的要伤害念珠，以前他只是每天让念珠给他讲讲您的事情，后来当您来了之后，魔王才用她的生死来要挟您，但我想只要您不离开魔王，他是不会伤害念珠的。”
　　“他让念珠讲我的事情？”
　　“是啊，魔王每次听完你的事情就会回到魔界之巅吹笛子，心情时而哀伤时而快乐。”
　　远远的看见坐在魔宫殿的曲曜，月姬陷入了沉思，时隔三年，当年的少年气息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男子的阳刚之气，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月姬原本沉寂的心又有了一丝涟漪，她止不住想为什么他要念珠给他讲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宠溺，难道三年前他对自己……
　　曲曜突然无声无息地从王座上飞到月姬面前，与月姬只隔一掌的距离，月姬被吓得往后退，曲曜伸出手搂住她的腰，禁止她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
　　他嘴角上扬，露出隐忍的笑，“别那样看我，我怕我忍不住。”
　　月姬赶紧推开他往后退，“我为了念珠，可以暂时留在这里，但总有一天我还是要走的，希望你能放了我和念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说罢，曲曜心想，以后我一定要你死心塌地待在我身边，待在魔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