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奇缘之君懿》洛汐虞

11、第十一章 大闹琉光殿

　　皇后多年盘居深宫，自然知道自家女儿容貌已毁，虽然得了这个婚约，去不代表可以无所畏惧，如今清雪虚岁十岁，离冬至还有好几月个，那就还有六年多的时间，将她教养成一个深宅当家主亩。
　　在君懿脸上伤口癒合之后，皇后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这天一大早，君懿是被皇后派来的李姑姑和季姑姑，从被窝里请出来的，梳洗完毕，带上面纱坐在大厅，看着一板一眼的两位训导姑姑。
　　两个上了年纪的姑姑，都是宫里宗人府面数一数二的训导姑姑，教育过的待嫁贵女、公主、新入宫的秀女、小主无数，对于见着金贵的公主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自然没有特别的看待君懿，说“公主，奴婢奉命来教导公主，若是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还望公主见谅，比较奴婢也是奉着皇后之命。”
　　这一句话说的，简直就是一个下马威，告诉君懿得罪了你，也是你母后让我们来的。
　　君懿面纱之下的嘴角，弯起一个嘲弄的幅度，劲直走上主位，广袖一掀落座，眉眼之间的温和不在说“是吗？那敬和就先谢过两位姑姑了。”
　　虽是平常无过的话语，在君懿徒然高涨的气势下，却有着一副冷峻、不可亵渎的意味。
　　两个姑姑微微错愕，都默不作声，待到君懿再次开口说，请姑姑赐教，两人才开始将说。
　　君懿听着也就是一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夫为妻纲、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段子，无一不是贬低女性地位的话语，君懿听着打瞌睡，两个姑姑却还在自顾自的将说。
　　就在君懿觉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一个戒尺拍到君懿身前的椅子上，君懿瞬间清醒，看着眼前板着脸的李姑姑，李姑姑见君懿醒了，毫无表情的说“公主，请伸出手。”
　　君懿打着哈欠，看着这个古板的深宫老人，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却还是伸出手，啪的一声，君懿只觉得手掌火辣辣的疼，君懿疼的立即缩回手，揉着，看着被打的发红的手掌，君懿一双水灵的杏眼瞪着李姑姑。
　　李姑姑依旧还是刻板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这便是规矩，皇后给了奴婢使命，奴婢就一定要做好，若公主觉得奴婢下手恨了，待到日后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公主好。”
　　君懿活了那么多年，不管闯什么祸，连君父、母亲都没舍得动自己一个手指头，如今被打了手心，哪里肯罢休，冷笑说“不用待到日后，本公主今日便知道什么是好与不好！”
　　说完一把推翻身前的桌子，李姑姑站在桌子前面自然受到了波及，结实的摔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君懿带着一肚子的火，走到小几上，粗暴的抓起《女则》、《女戒》说“我便来教教你们，什么叫尊卑有别、什么叫君臣有别、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狗仗人势！”
　　小小的一双手，刷刷刷、便将这些书撕碎，狠狠的扔到了两个姑姑的身上，君懿抬脚走上前一步，眼里的傲气不于言表说“我为尊、你为卑、我为君、你为婢，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君懿说完，两个姑姑表情都僵了僵，随即黑了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训导了几十年的贵女公主，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主子，当年皇后入宫也没见着这样大的气势。
　　两人搀扶着站了起来，身上的衣饰均有些凌乱了，虽没有明说却有了怒气，敢怒不敢言，这就是奴才和公主的区别，微微躬身说“公主教训的是，那我们可以继续了，既然公主已经定了顾将军家的亲事，自然涉及到敬茶礼节，虽说还有六年，但为人媳妇还是先学学的好，还请公主练习。”
　　君懿又不傻，明知道有的人假公济私报复，还傻傻的往坑里跳？
　　两个深宫老人见君懿还小，以为吃定她了，却不想君懿直接转身说“不学了，你们哪里来的，给我圆润的回哪里去。”
　　李姑姑站起身子，眯着眼睛看着君懿朝外面走，说“来人拦住公主。”
　　门口一下子就被她们宫女、太监围住，琉光殿的众人见这还得了，都放下手里的活，跑了过去。
　　涟漪不愧是琉光殿大宫女，呵斥到“反了你们了，还相对敬和公主动手不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宫女太监们皱着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季姑姑站出来说“涟漪姑娘好大的气势，连皇后娘娘的旨意都敢违抗了，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开。”
　　一下子两拨的宫女太监扭打在一起，君懿个子还小，在她们中间一下被这边撞一下，一会被那边碰一下，一头的珠钗零落，显得狼狈不已。
　　顾长歌自从那日被赶出来之后，依旧每日会到琉光殿报道，默默的看着太医每日来换药，才再去巡逻。
　　今日刚刚巡逻到一半就见着小辛子，一路边跑边摔的跑了过来，说“小将军，公主、公主。”
　　顾长歌一听是赵清雪，睁大了眼睛说“敬和公主怎么了？”
　　“她们在欺负公主，还打了公主的手。”
　　顾长歌额头紧皱，剑眉拧成了一个川字，我顾长歌要发誓要守护的人，岂是别人可以随意欺负的！
　　一脚踢开琉光殿的门，顾长歌就看着一群的宫女太监扭打在一起，赵清雪矮矮娇弱的身子，在其中不时被推拿着。
　　顾长歌身影一闪，快速将小小的君懿抱在怀里，离开那个地方，然后看着依旧还扭打在一起的人说“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蕴含着内里，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纷纷停手。
　　顾长歌将君懿放在主位上，拉过君懿的手，看着被打的发红的手心，心里莫名一疼，十三四岁的少年不懂什么，也不懂什么是爱，只是本能的想要保护被自己纳入保护领域的东西。
　　“顾长歌看着为首的两个老宫女，说“真是好大的狗胆，公主敬你们年长，叫你们一生姑姑，你们就真把自己当成公主的长辈了，便是皇后和陛下这么多年也没责罚过公主，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欺上瞒下，竟敢在琉光殿撒野。”
　　两个姑姑已经被顾长歌暴虐的震慑住了，大气都不敢出，脸色刹白刹白的。
　　君懿不领情的说“装什么装，我今日便是拜你所赐，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顾长歌不在乎君懿怎么说，继续说“是谁动的手。”
　　李姑姑双膝一软，跪下磕头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顾长歌走下台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姑姑，说“哪只手打的！”
　　虽是寻常至极的一句话，却带着丝毫不容拒绝的语气，李姑姑颤抖的伸出右手，顾长歌眼神一暗，迅速出手，手起剑落，众人都还没有看得清顾长歌是怎么出手的，就只听见李姑姑一声哀嚎，握着断手在琉光殿疼的大转。
　　季姑姑在一旁吓得全身颤抖，自己和李姑姑训导多年，对于这些贵女公主也早已不客气，或者说不看在眼里了，没想到今日碰到了这样一个主，什么都不问就直接动手的，简直就是一个煞星。
　　君懿虽然骄横，却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身子一掺，死死的盯着地上疼的打滚的人，顾长歌收起霜华剑，走到君懿身边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对季姑姑说“滚，”
　　季姑姑如蒙大赦，带着一众人扶着李姑姑，连滚带怕的跑出琉光殿。
　　顾长歌松开手，手心里痒痒的感觉便消失了，细细一看原来刮着自己手心的是君懿长长的睫毛，那一刻顾长歌觉得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心里。
　　而君懿看着地上的血红，和刚才顾长歌暴虐的眼神，那日那种空洞、未知，心慌的感觉再次出现，那样血红的颜色确实如此熟悉，可是自己笃定自己不可能见过。
　　头微微疼痛，君懿扶着头，顾长歌刚想说什么，就听着有人喊道皇后和七皇子来了。
　　小辛子通知了顾长歌便跑去了弄璋宫，而皇后也得到了消息，君懿大闹了琉光殿，跟着赶了过来。
　　涟漪已经将血迹全部收拾干净，皇后和赵清彦走进来，就看着顾长歌半搂着君懿，皇后在后宫这么多年，在无子的情况下还能稳坐后位，既是皇帝的宠爱，也不失自身的聪慧，这样的女子何等精明，一见到顾长歌便明白大闹琉光殿的是谁，自己女儿顶多算是任性胡为，而真正动手的怕是这位小将军了，虽说没让清雪好好学，却再次确认了自己女儿在顾长歌心中的地位，也算收获。
　　皇后自然责罚了一番君懿，却被赵清彦拦住说“母后，清雪身子弱，如今好不容易好了，受不得责罚，儿子愿替清雪受罚。”
　　皇后也不是不疼赵清彦，毕竟也是自己带大的，凤目一拧说“就是被你们娇惯的，如今在宫里还好，若是几年之后嫁人，别人可不一定如我们这般，现在不教好，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她。”
　　说完皇后有意无意的看了顾长歌一眼。
　　顾长歌这时抬头，上前跪下说“皇后放心，臣绝不会让公主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皇后满意一笑，扶起跪在地上的人，说“这两个孩子，怎么说跪就跪，快起来，母后知道你们疼清雪。”
　　君懿全程都看在眼里，自己现在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她疼自己为自己铺路，她知道；赵清彦把自己当赵清雪来疼了，自己也知道；但是她没想到顾长歌居然会如此，这一点让她怎么也猜不透，就为了那一剑吗？
　　皇后看了一眼君懿，再看了看顾长歌，说“敬和身体不好，性子最近由刁蛮，让她去城郊行宫静养，也磨磨性子，长歌，你也去，好好保护她。”
　　顾长歌知道赵清雪讨厌自己，皇后这是再给自己创造相处的机会，一拱手说“多谢皇后，臣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公主。”
　　赵清彦转头看了一眼君懿，母后在想什么自己在清楚不过。
　　交代完一切，皇后嘱咐君懿不可以任性，便回了自己的朝凤宫。
　　涟漪给君懿上药，皱眉说“公主真的要去吗？”
　　君懿说“我能不去么？”
　　自然是不能的，只是君懿想的是找一个机会，和顾长歌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