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ceived Nemesis》绮丽雪

13、第 13 章

　　才被女王撩拨几句，艾瑟尔便开始激动得双手发抖。艾瑟尔的样子，自然是女王最愿意看到的。
　　然而，这还不够。仅仅是一味的仇恨，根本不能成为可以利用的力量。

　　假如不将它发泄出来的话。

　　“所以我想知道，你愿意再回到你的国家吗？”

　　“当然。”

　　“既然如此，就当是作为女王的命令，我有一件事要你完成。”

　　偌大的图书室内，两人一坐一站，四目相对。

　　为了活下去，从小便要懂得看人脸色行事。艾瑟尔的眼中只有女王写满心机字样的脸，却读不懂她的心中到底有何盘算。

　　不用说，那一定是条件吧。
　　白白放走自己这样愚蠢的买卖，不合算。

　　“怎么了？我的话让你为难了？你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

　　女王正用右手撑着下巴，斜着头笑嘻嘻的样子看得艾瑟尔有些发毛。

　　“我不会强人所难。虽然只是一件小事，假如你不愿意，那便只当我不曾说过好了。不过，”

　　“你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表情骤变的女王，言语间只有作为女王的威严。这样不给人任何余地的选择，想必只是女王让自己钻入圈套的小小手段而已。

　　“女王陛下，您说的事情，究竟是...”

　　“你愿意吗？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愿意替我完成吗？”

　　假如自己有本事离开这里，自然不会理会她的话。然而事到如今，除了受制于她，别无他法。

　　艾瑟尔无奈点点头，等待女王的命令。

　　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氛围。知道了艾瑟尔的心意，女王似乎不着急开口，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厚重的门扉在一声沉重的声音中被打开。来人，便是从刚才起便消失的辛西娅。

　　正如被女王所吩咐的那样，辛西娅端着托盘回来。上面摆满着喝下午茶的精致茶具，与一些简单的茶点。

　　“久等了，女王陛下。这些都是利瓦尔子爵特意吩咐准备。他还说招待不周，请您多为体量呢。”

　　一边说着，辛西娅将格雷尼奉上的茶叶放入茶壶中，倒入热水。

　　“他如此客气，即便再如何招待不周，我又怎会为如此小事置气。”

　　在女王眼中，这些东西只能算作与其身份颇为不符的寒酸茶点。可是，艾瑟尔却明白。能让平时最爱搜刮利瓦尔子民的子爵拿出这些东西，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当然，女王应该并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辛西娅小心地将壶嘴对准女王的茶杯，茶水缓缓注入茶杯中。不一会儿，热气从平静的茶水表面上升起，就连女王的表情也在白色气体的遮掩下显得神秘而不可测。

　　然而就在同时，自己面前也摆上了相同的茶杯。辛西娅正向自己的茶杯中倒入茶水。

　　陶瓷茶杯触碰桌面的清脆声，茶水落入杯中散发的茶香让艾瑟尔疑惑地转头看向旁边的辛西娅。
　　只见她微微欠身，面带微笑，全身上下散发着在宫廷便养成的女仆气质。

　　不过，她定是因为女王才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吧。想来想去，艾瑟尔只能在心中对她的行为作如此解释。

　　“辛西娅，把它们拿出来吧。”

　　“是的，女王陛下。”

　　辛西娅从裙边的口袋中拿出一只牛皮袋。以黑丝带系住袋口，从外表看去，里面装着什么根本无法得知。

　　“这些是给你，打开看看。”

　　“给我的？”

　　是毒药？武器？还是什么？

　　就在左手边，只要一伸手就能得到。神秘的棕色袋子里，难道会有自己无法想象的东西吗？

　　艾瑟尔用警惕的目光直视着手边那只令人不安的口袋。那就是女王的陷阱，如果可以，自己根本不想就这么中了她的圈套。

　　黑丝带的结很容易便能被解开。袋口随着丝带结的解开而变大，当金币的光芒在眼前闪烁时，艾瑟尔不禁暗自皱眉。
　　那并不是诺德王国所发行的货币。其上刻有的文字所显示的意义，竟是代表自己的祖国。

　　出于好奇，艾瑟尔拿起一枚金币仔细查看着。

　　不说现在，即便是出生于在弗雷兹伯爵家的自己也没有机会接触本国的金币。作为流通率最大的铜币与银币，金币一般并不为平民所拥有。

　　天下的金币都属于女王，这是父亲告诉自己的话。

　　可是现在的情形可不在自己的理解范围内。
　　重重叠叠的金币，少说也有十多个。这么多金币，难道都是给自己的吗？

　　“您的意思，很抱歉，我不明白。”

　　“这些都是给你的。既然要替我做事，不事先表达诚意，就算是身为女王的我，也说不过去。”
　　说着，女王拿起面前茶杯，细细品下一口正在散发着热气的茶水。

　　“你懂不懂买卖？”

　　“买卖？您是指从商吗？”

　　“正是如此。假如你懂得一些，那最好不过。”

　　“假如只是一般的买卖，的确，我知道一些。”

　　“我要你做的非常简单。你用这些金币，为我买下尽可能多的土地。城堡也好，农田也罢，只要价钱合适，买下便可。”

　　“买地？您是指，让我去买亚罗森王国的...”

　　艾瑟尔没有再说下去。假如仔细想，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虽然自己来到诺德王国后以商人自居，可是经手的钱财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大宗。不图发财，只求温饱，那便是自己的作为商人的准则。

　　然而现在面对如此要求，即便再过几年，自己成为成年人，去用如此大笔钱财买地，也是猴年马月之事。

　　“亚罗森的贵族喜欢赛马。不仅如此，他们还喜欢为自己喜爱的马下赌注进行贵族间的跑马竞技。胜者能获得大笔赌金，就算输了，有人也愿意卖出全部家当继续这样的刺激比赛。”

　　“他们没有赌金，就会出卖地产，这样一来我正好买下。是这样吧？”

　　“没错，你理解得很快。”

　　女王欣慰得笑了。她的笑容从来始终都让人感受到一股不明的压力，而不得不努力拼尽一切。

　　“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在你的祖国能够赛马的场地并不多，而最大的场地便是在亚罗森城。你不用去那里，只需要去另外几个城镇便可。稍后我会让辛西娅给你地图。”

　　“还有，”女王继续说道，“我只能给你半年时间。”

　　“半年以后，会怎样？”

　　只见女王一改刚才的轻松，似乎想到了什么而显得有些烦恼。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无论如何，这件事你不能告诉其他人。半年后，希望那时你还能像今天这样，好好活着。”

　　难道自己会在半年内就死于非命吗？不过，即便有人觊觎自己的生命，或许那人也不会是面前之人。

　　“女王陛下，我有一件事尚不明白。”

　　女王直视着艾瑟尔的双眼，没有说话。

　　“我以谁的名义买下土地？”

　　“用你的名字便可。土地转让书上写你的名字，半年后你带着它们回到巴勒沃的王宫便可。”

　　“以我亚罗森子民的身份买下土地，在我给您所有土地转让书后，它们就成了您的土地，而我，就成了亚罗森王国的卖国贼。”

　　“您就是这么盘算的吧？”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买卖。牵扯到了王国的利益，那便成为了政治问题。

　　她如此处心积虑引自己上钩，就是想得到这样的效果吧。

　　“我说过，你可以不接受。当然，后果是什么，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假如让我回去的代价便是卖国，我宁愿不回去。”

　　“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忘记你死去的父亲？”

　　父亲...

　　艾瑟尔不禁想起父亲死前自己见到的最后一面。

　　那时的自己并不知道父亲即将带领骑士与敌国对抗，只是一心盼着父亲早些回来。可惜，他却死在了战场上。

　　她提起自己死去的父亲，难道是想提醒自己，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吗。

　　“那是被你...”

　　“你认为你父亲的死与我有关。不错，战争之下，哀鸿遍野。因为你们那位愚蠢的女王发动了那场愚蠢的战争，无数人都失去了自己的性命。难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我说过，我的父王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也因伤势过重去世了。难道我就没有一点恨吗？”

　　女王的话在艾瑟尔的耳中都是为自己开脱的辩解。

　　没有战争就没有流血。假如谁都没有错，那么父亲又怎会惨死。

　　“既然我们都痛恨着那场错误的战争，为什么不能联手，向战争的始作俑者复仇呢？”

　　艾瑟尔没有说话。说到底，她的仇恨便需要通过自己来发泄。

　　父亲...

　　“你也不用担心。自始至终，梅莉才是我要复仇的对象。如今在位的多琳，放过也罢。以她的智商，再难起风浪。”

　　女王冷笑一声，言语间根本不把在位已有三年的亚罗森女王摆在眼中。

　　艾瑟尔所说的计划，并非全部。要读懂自己的手段，她还是太过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