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经年》苏荷乡

13、第 13 章

　　段昭衍离开三天唯一的变化就是电话多了，她的老人机第一次有这么繁忙的业务过一个小时一个电话，非常准时。要是没有那就是有事开会。段昭行来接她看见她一直不停讲电话觉得口干，晚上阿姨做饭的时候说“先生提醒她让她不要太晚睡”
　　秦扬舲她现在很少晚睡的如果他不折腾
　　但她晚上到画室睡不着后，她又觉得段昭衍真是什么都能想到，阿姨提醒了都没用，她依旧练习到了将近凌晨，看不见的一个人的夜她很少早睡，不失眠已经很不错。后来就在画室睡着了，还好段昭衍在画室给她放了大沙发，她直接窝在上面睡了。早上起来比平时还早，阿姨在做早餐时看到她还吃了一惊“怎么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了”
　　她吃完早饭一会儿段昭行就过来了，今天他大概没课不像昨天下午那样风驰电掣，悠悠闲闲的看着车，遇见堵车也不着急还放了一首音乐。当然提前说了一句“你别开口”
　　秦扬舲没理他
　　过了一会儿车还堵着她问“多久了”
　　“半个小时吧”段昭行“这情况，二我哥每天得起多早啊，又要做早餐又要送你，然后再去公司关键是还没遇上过堵车。秦扬舲想了想确实没遇见过堵车，她每天都到的很早，段昭衍每天起得更早。
　　”你们还是请个阿姨好了，以后要是勋礼过去几天他还多了一个送儿子上学，就那地到勋礼学校他要蹬自行车就跟参加奥运会一样”他说着嘿嘿笑
　　说起勋礼秦扬舲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她有点儿不敢见他，见他了要说些什么她都不知道。秦扬舲脑海里的勋礼是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样子，干净清朗。长大了大概又是跟她父亲一样的长相，说来他们段家人的长相是真的很好，她以前看老照片上段宏章老爷子起就是美男子。一一排灰不溜秋的军人中就他最显眼。那时候军中还拿他容貌说笑。说他像少爷，不过这少爷打起仗来可一点儿不含糊。这一路强大的基因没有被岁月稀释反而愈加强大。这一代比一代俊。更别说老爷子眼光毒，妻子又都是美人。这一强强联合基因想不逆天都难。到了段昭衍他们之一代简直是大爆发，哥几个都精雕玉琢不像真人似的
　　段家这一辈四个小伙子昭喧，昭远，昭衍，昭行，尤其段昭衍长得最为精致。因为他妈妈卫毓珵当真是惊艳了时光跨越了时代的美貌。她当初每每见到相片她都会被惊艳到现在为老不尊的老流氓卫毓塍就是活生生的美人。据说少年时代他要不露出下半身没人相信他是个汉子。当初段叶时去见自己未来媳妇的时候以为是他所以两人结下了半辈子的仇。卫毓塍因为这个一直看不起这个妹夫，很是不愿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嫁给这么一个二五眼。当初两人在部队的时候就因为相互膈应互相使绊子，影响严重让上级给踢了，老爷子怎么说话都不行，再多说，人直接撂挑子走人任你老首长的面子也不行，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老爷子只能放弃。出来后，两人又都下了海，而且还是不遗余力的打压对方，一南一北，相互对峙。所以现在提起两位都是什么相爱相杀。
　　段昭衍那时候就经常一张死人脸，但是就是招人喜欢，勋礼长大后也大抵如此吧，可惜她看不见。
　　“勋礼他？”
　　“他呀，刚回来不久。那会儿特黏我三哥，只是后来好些了，现在在二伯那里。”段昭行说“也没啥喜好除了开飞机，说将来要开战机，大概又是个当兵的。可把老爷子给高兴的”他们这一代就只有大哥从军，其他的都没兴趣。二哥喜欢外交现在在外交部，三哥段昭衍当初喜欢建筑结果出国修的事计算机，回来后又是干的投资。基本是跟老爷子的志向差了十万八千里，二哥就不说了，二爷家的，还好有大哥，不然老爷子非得气死。不过他做老师也算做回老本行了，老爷子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书香门第吗，当初为了一本被抢的书投笔从戎，其实他对这个还是很有怨念的。
　　“他喜欢什么菜”
　　“这个，你问了也白问呀，”段昭行打击的毫无顾忌“你又不会做，而且他特别挑，二伯家都换了好几个阿姨了，最近才给他重新配了营养师每天能把人整崩溃，也就他爸能制住他，一天三顿吃土豆都不敢吭声的，一到他爷爷那里就犯贱不过这小子越长越像我哥了除了那双眼睛像你，越大越桃花眼”
　　“那像我妈”秦扬舲说，她的眼睛像她妈妈，但是没她妈妈眼睛明显，她妈妈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特别好看
　　“不过还是我们段家的基因强大啊，鼻子和嘴巴硬是把眼睛的气势压了下去”

　　秦扬舲好笑
　　段昭行又说“你看你现在吧，什么都没有，还什么都不能做。我哥可是要啥有啥的，这女人前赴后继的不要太多，家里还有个妻子，外面还有个红颜，哎，你这小四做的不够见光啊”
　　“这跟你有关系吗”秦扬舲白眼
　　“你要以后能别一见我就人身攻击，我还能帮帮你，所以啊，对我好一点别动不动就嘴贱”段昭行说
　　“现在一直是你在攻击我”秦扬舲朗声“能不能别颠倒是非”
　　“所以我不让你以后对我好一点吗，你现在又看不见，以后求着我的指不定多少呢”
　　“比如呢”
　　“比如帮你抓奸”段昭行哈哈笑
　　一丘之貉
　　秦扬舲别过脸
　　“哎，其实你别看那报纸上报道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哥才没有时间去见女人呢，他忙的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天天到处飞”
　　对呀，没有回家的时间却有陪人拍戏的时间一想起这个秦扬舲心里就痛。她从来都忽略这个话题，偏偏今天段昭行还要提，做老师有这样的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故意吧”秦扬舲冷笑
　　“什么叫故意，这是给你说清楚，免得你以后心里留疙瘩，这本身就看不见了，再有什么心病那可不更活不长了，你看你现在脸色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还那么瘦没个二两肉，还有了白头发，哎，简直太糟糕了有没有”段昭行见她脸色不好，越说越有劲儿
　　“滚”秦扬舲伸手就是一巴掌，看不见还能准确的扇在他脸上
　　段昭行哎哟一声“干嘛呢”
　　“你太贱了”秦扬舲忍着怒气说，这三天她铁定被气死
　　段昭行也不再说了，见她脸都气红了，笑了一声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他们老师根据自己的经验说要先熟悉你面前的画布分好区域，找准位置，心里记住那个位置你需要添上的东西是什么它该用什么颜色，这其实跟拼图差不多的。秦扬舲对画布已经很熟悉了，就是每个区域找不准，这事儿说难不难，简单也不简单。就是一个耐心的问题，她在下笔的时候自己有点不确定，段昭行下午过来的很早，看着他的画说不错，秦扬舲还没听完他又接着说道，比鬼画符好那么一点点。秦扬舲气的拿手上的颜料泼他，段昭行连忙让开“这是鼓励你好吗，不识好人心”
　　回去秦扬舲死也不开口说话了，段昭行一个人唠叨一路直到储临带着他女儿过来，段昭行告诉她储临女儿长得像李陌小天仙一个特别漂亮，储临好早就开始操心女儿的终身大事，觉得身边的小子没有谁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一个个都长得要多丑有多丑，跟他女儿站在一起都是侮辱那简直是美女与野兽。秦扬舲摸着小孩的脸五官确实非常标志，皮肤画画嫩嫩的让人想咬一口，不过怕吓到小孩没敢动“她叫什么”
　　“储秀宫”
　　段昭行又犯贱
　　“你儿子特么才叫储秀宫”储临一脚踹过去，段昭行忙躲到秦扬舲身后
　　储临瞪了他一眼看着自己的小天使“储章夏”
　　“章夏”
　　“对，宝贝儿去跟小姨亲香亲香”储临拉说
　　储章夏对这个陌生的阿姨还有些害怕，听爸爸这样说了便小心走过去，在秦扬舲脸上亲了一下。秦扬舲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呆呆的坐在那儿
　　“小姨，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小孩问
　　“阿姨生病了”
　　“那你好了吗”
　　“已经好了”
　　“为什么还看不见”小孩问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
　　“什么是历史遗留问题”
　　“这个呢，就是阿姨以前生病了，但是后来治好了，治好了以后，我的身体为了给我一个提醒，提醒我不要随便亏待自己的身体，要时时刻刻善待它所以蒙上了我的眼睛。这个不是看不见，只是被上帝用手遮住了”秦扬舲说她拉着小孩上楼去画室画画。储临跟段昭衍在外面在门口看着。秦扬舲确实很瘦，而且太憔悴。“勋礼什么时候过来”储临问
　　“过几天吧，我哥还想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李陌爸妈还不会知道，过几天李楠就回来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打击”当初听闻秦扬舲的死讯，李陌的妈妈哭得死去火来，整个人急速消瘦，秦扬舲是她看着长大的，两家人跟一家人没什么分别，秦扬舲爸妈工作调到北方，秦扬舲就是她帮着照看着直到她也离开北上，可是后来秦扬舲父亲去世被接过来，两家人依旧门对门。秦扬舲那时候差不多一天三顿在她家，也是跟李陌一起睡。失去秦扬舲不亚于失去一个女儿，李妈妈怎么也不相信她就这样没了，不到几个月，这一家人就相继去世，打击太大她直接进了医院。好久都没缓过来，家里人一直不敢跟她提起秦家，一提老太太就什么也不说一个人回房间对着照哭，这还是近几年才好。
　　“在总比不在好吧”
　　她现在这样，还不如不在呢，老太太看见了指不定怎样呢，储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