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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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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铃叶楼当丫鬟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吴夜就真的把我当丫鬟一样使唤,除此之外,他也从不多看我一眼。这也情有可原,我长得很随和,比起楼里的那些歌姬,我真是一点看的价值也没有。疏影说,那名歌姬活过来了,离开了王府,临走前说,它日定会报我救命之恩。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今后之事,谁又说得准。人生如浮萍,散去后,相遇的机会何其渺渺。
当他的丫鬟,很轻松,只要服侍他吃饭睡觉,其余时间,不管我只要呆在他身边听候差遣就可以了,而他也从不管我是站还是坐。不过也挺无聊的,就像在笼子里一日复一日的荒芜,我的精神怏怏,一天比一天提不起气来。唯一觉得欣慰的是,看着楼下一片片的铃兰,心里觉得很平静。
是夜,铃叶楼的笙歌停下后,我像往常一样为吴夜去盖被子。看着吴夜入睡的容颜,我有片刻的肿怔。他生得俊美,也很耐看。眼皮阖上,遮住了他墨黑幽深的眼,整个人像孩子一样屈起身子,少了平日的不羁风流,添了一份孩子般的天真。微张的嘴好像低囒着什么,我没有听清,可我觉得他好像觉得很满足,酒窝处微陷。
我走回侧间,简单地洗漱后,爬上床,眼皮很沉,不久就睡得深了。而这次,我做了一个梦,而以前,或许更久之前,我从来不做梦。
梦里,天空下着淅淅细雨,不远处还飘来一阵花香,很熟悉,可我记不起来。有两个身影,我看不贴切,很模糊,只知道是一男一女。男人站在他身后,打着油纸伞,一袭白衣,好像看着前方,又好像望着女孩的背影。女孩好像不知道她身后有人,自己在嘀咕着什么。身后的男人低笑起来,女孩一惊,回过头来时,男人已经打着油纸伞站在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我突然发现,女孩的脸红了红,虽然我并不能看清她们的脸。而自己好像模糊地感觉到脸上被人轻轻地抚摸过,很轻,不真切,这种感觉只有一瞬。
我觉得这就是一场春梦。书里说,春梦,就是女子和男子在行翻云覆雨之事。而这是男子和女子长大的象征。而我觉得自己从不做梦,所以,这种程度就是春梦了。看来,我已经长大了。可这种事,我不好意思和别人提。
而就在我做春梦的第二天,各种传言漫飞。曜王好龙阳,故至今身边没有别的女子;丞相之子不爱穿亵裤;清公主其实不洁……
总而言之,朝上朝下,茶余饭后的话题不断,精彩生动。
而我也解放了,重回我的王妃生活,不用再伺候吴夜。我不得不把这些归结于我那场春梦,我心强大。看来,我的梦,其实能够给世界以千般变化。这样一想,我的心里美滋滋的。
近晌午的时候,我回到小苑,看到疏影和祈墨派给我的那几个下人聚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什么,神采飞扬。走近一听,就是今天早上的各种传言。
一个侍女表情伤泣,“我以前在王府远远见过曜王,身姿伟岸,长得像仙人,就像我们王爷一样美,你们说,他一断袖,不知道多少女子要跳楼自尽了。”说完,她象征性地抹了抹眼泪。
另一个侍卫借口道,“这也没什么,你们女子就是迂腐,要我说,曜王殿下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这点事倒也说得通,也只能说曜王口味独特。那清公主才倒霉,名誉毁了,今后皇家颜面难存。日后娶她的驸马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听了听,也觉得他们说得挺对的,赞同地点点头,发表自己的意见,“要我说,那丞相之子,真是恶趣味。”
众人:“你说得不无道理。”
还是疏影听着我的声音反应过来,叫了我一声“公主”。
然后所有人顿时就跪下,汗泪岑岑。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打发他们散了,越发觉得这当王妃的生活不如当初在凌山有趣。可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就在我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茶杯时,祈墨带来一个消息,让我眼里一亮。
吴夜要去秋山打猎,还准许我陪同。
这消息着实令我欣喜之余又感到震惊。
喜的是,我终于离开这个四方之地,可以开开心心地嬉玩一番,虽然不知道在吴夜身边会不会受限制。但从我做丫鬟的那些日子看来,他并不在意我的行动自由。而我震惊的是,他竟会选在春季去秋山狩猎。春猎为搜,不宜杀生,而且以前我在吴国书籍里看到过,春闱近了,吴国选举人才的朝试也在最近几日。按照规矩,他应该也要参加。虽然,我很好奇。可是,没有什么比我能够出去痛快一番让我觉得新潮涌动得了。
那夜,一夜无梦,我睡得很安心,就像皇兄在身边一样,安心,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