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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毒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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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子
若要问我,这世上有什么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话,我会说,绝情丹!
第一章毒针
柳府有一位公子,世称谁能窥其容颜,乃不枉此生也。
那位公子名叫柳襄庭,是当今柳全教教主柳世清的三公子,自小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可惜的是容颜太过秀美,父亲不舍让其学武,便让其从文。因此柳襄庭长到15岁,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事实上那只是世人眼中的印象而已。柳襄庭,这个自小就被母亲放到蜀中秘密培养的少年,绝对有不亚于江湖老油条的深厚内力以及出色的轻功。文质彬彬不过是他摆在众人面前的形象而已,甚至于他父亲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被其母亲训练成为了柳府内少有的高手。
柳襄庭的母亲名为林定梦,20年前还是当朝林大将军林峰的独女,武功自是不得了,但自从林定梦嫁于柳世清,两父女就断绝了关系。如今林定梦仍保留父亲之姓,道明自己对父亲保有的那份尊敬。
柳襄庭自从过了15岁的生日,母亲便不让其再赴蜀中练武,而是将他留在自己身边,每日吟诗作画,日子倒是过得舒适。柳襄庭自小与母亲待在一起,母子感情是不用说的。只是近日烦于兄弟们的唠叨与干扰,心里倒是情愿回到练武地清闲。
一日,柳襄庭正凝神作画的时候,大哥柳永胜推门而入,笑道:“三弟每日琴棋书画,甚是空闲。”
柳襄庭抬头看了他一眼,美珠光彩无限,柳永胜看得直瞪眼。柳襄庭回笑道:“大哥这是什么话------三弟我不像大哥二哥一般继承父亲衣体,自不能像你们一样天天忙于教中事务,只好留在书房写写字,看看书。烦大哥留心了!”
柳永胜走到他跟前,道:“写字看书自是无所谓,可三弟,你年纪甚小,不适于委身于红尘烟云之中吧。”
柳襄庭皱皱眉头,当即理解柳永胜的来意。他莞尔,道:“大哥,小弟绝无委身于红尘烟云之意,只是那天凑巧遇见朋友,于是多陪他喝了几杯而已。”
柳永胜伸手捧起柳襄庭的一缕秀发,叹道:“襄庭,不是大哥不相信你,只是江湖险恶无穷,你若卷于江湖烟云之中,自是无法脱身!”
柳襄庭暗地里吐了吐舌头,答道:“三弟明白!多谢大哥教诲!”
柳永胜宠溺地拍拍他的头,点头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明日是你二哥的生日,酒席宴会是少不了的。你纵是不喜欢,也得卖二哥一个面子,懂吗?”
柳襄庭点点头,指着书桌上放着的宣纸,道:“我正给二哥准备礼物呢!襄庭怎敢不去?”
柳永胜低头,只见宣纸正中画着一只孔雀,羽毛丰润美丽,色彩是精心搭配的翡翠。题字尚未完成,只有两字“若雪”。柳永胜大赞,拍手道:“三弟的画功是愈加出色了!父亲真不该把你困在府里,白白浪费了如此人才!”
柳襄庭莞尔笑道:“大哥是太看得起小弟了!我有一朋友,家住中原,其祖上是宫廷御用的画师,画功可用鬼斧神工来形容。三弟若与之相比,还不及其皮毛!”
柳永胜大笑:“真有这一朋友,我倒想瞧瞧!”
柳襄庭道:“正是那天与我饮酒之人。他目前身处扬州,大哥若是想见他,三弟倒是乐意引见!”
柳永胜皱皱眉头,不再说话。
两兄弟在书房里待了一会,便有下人前来呼唤,说是夫人有请三公子前往后院。柳襄庭欣然离开书房。柳永胜见状,也就不再久留,回前堂去处理大小事务了。
柳襄庭每日被柳永胜以各种理由缠得无法脱身,自是苦恼不已。偏偏柳永胜认为那是疼爱弟弟的表现,不但不收敛,反而愈演愈烈。
林定梦坐在亭中,看见自己儿子苦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走向自己。
她掩面笑道:“永胜和均德又来烦你了?”
柳襄庭皱皱眉,说:“是你的乖儿子永胜。我计算过了,这个星期他比均德多来了两次。”
林定梦向他挥挥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道:“乖乖,哥哥们疼爱你,那是好事啊!”
柳襄庭摇摇头,用牙齿咬住衣袖,不满道:“他们烦我,我还不如回去呢!”
林定梦敲敲他的头,怒道:“再说!这里才是你的家!”
柳襄庭蹭过去,抱住林定梦的头,委屈的说道:“我就是想回去!在这里父亲哥哥都管着我,连我和朋友到青楼喝酒也要管-----娘,我快闷死了!”
林定梦愣了愣,问道:“你和朋友去青楼喝酒?是甚么时候的事?”
柳襄庭努努嘴,答道:“就是昨天。寒水来扬州玩,我便带他去青楼,算是见见世面。”
林定梦大怒:“你在蜀中也是这么回事吗?”
柳襄庭闭上嘴,不敢回答。林定梦气上心头,用右手使劲打着柳襄庭的臀部,柳襄庭不敢吭声,只好由着母亲发怒。
林定梦打累了,柳襄庭的屁股已经肿了一大圈。柳襄庭红着眼睛,不敢坐下。
林定梦气道:“早知道不放你到蜀中习武了,让你当一介文弱书生看看!你才多大点年纪,就老想那事----真想娘给你安排亲事?”
柳襄庭忙摇摇头,低声道:“孩儿错了。娘,您别生气。那天孩儿是昏了头才带寒水到青楼去的。我们俩什么都没做,真的只是喝酒------”
林定梦道:“到了青楼会什么都没做?”
柳襄庭压低头:“只稍微摸了摸雨燕姐姐的手……”
林定梦捂头道:“我去和你爹商量商量,看来近来柳府有喜事办了。”
柳襄庭惊道:“娘!千万别----你知道我和圆儿的事----------”
“那你还去青楼!?”
柳襄庭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定梦叹口气,说:“留你在这是好的,让父母兄弟们好好管你。若是放你回蜀中,你又给我惹什么事出来----唉……什么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书生才子,他们都看错你了!”
柳襄庭点头称是,暗喜母亲已经不提那青楼之事了,心想哪天碰到寒水了再去。
林定梦让柳襄庭坐下,唤下人给儿子倒上香茶,两人便扯起家常。
“你说二哥十八了,会不会娶亲?”
“管好你自己吧----你若是想娶,娘随时都可以为你安排。”
柳襄庭嘴角抽了抽,苦笑道:“圆儿会把我杀了的-------”
“那你去青楼她就不会杀过去吗?”
柳襄庭放下手中的香茶,仔细想了想,以他对圆儿的认识,圆儿是绝对能做出谋杀亲夫之类事宜的。他挑挑眉,叹了口气:“完了---栽在那暴力女人的手里了-----------”
林定梦心里暗笑,总算有个女人能管住儿子的行动。不过一想到那个女人不是自己,难免有些伤心难过。
两人喝茶正到开心处,突然一支暗针从远处飞来,速度快得吓人。林定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刺,当即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柳襄庭大惊,一时慌了手脚。身边的丫头是从小跟在林定梦身边的,平时训练有素,见此情景忙俯身扶起林定梦,其中两三个奔向暗针发出之处,寻找凶手。
林定梦身中毒针,昏迷不醒,嘴角溢出白沫。柳襄庭靠近母亲,双手颤抖抚摸着母亲那苍白的脸庞。那几个追击的丫头不一会就回来了,脸上尽是愧意。
柳襄庭怒道:“怎么回事!?”
丫头们摇摇头,伸手递给柳襄庭一个香囊。
柳襄庭接过香囊,发现上面绣着几个字------------------------致爱妻林慧梦,顿时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丫头问道:“公子,要不要叫老爷来?”
柳襄庭摇摇头,脸色甚是苍白。他低声道:“把我娘扶进书房,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了!”
众丫头点头,忙将林定梦扶起,走向书房。书房离这不远,只要过了院门就到。林定梦口吐白沫,怕是受不了了。
柳襄庭心一急,吐出一口血来。众丫头神色惊慌地望着他,有些乱了手脚。柳襄庭急道:“快!快把她扶到我书房里!”丫头们运起内力,跑向书房。
一入书房,柳襄庭便喝退众人,闩上房门,扶起母亲走到书架处。他运起内功轰开书架,一个暗门出现在眼前。柳襄庭打开暗门,便抱起母亲冲了下去。
一个黑暗的储藏室出现在眼前。柳襄庭摸黑放下母亲,然后从靠墙的架子上取下一根火烛,煽动空气用内力点燃。他顺着火光找到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放满了陈旧的医药书,上面积了不少的灰尘。
他伸手摸向书架背后,摸了一会总算摸出了个小瓶子。他快速走到母亲身边蹲下,将药丸塞到了母亲嘴里。
林定梦咽下药后不久,脸色便恢复了红润。过了不一会,她便咳出声来。
“娘……”柳襄庭扶起林定梦,担心地望着她。
林定梦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轻轻睁开了双眼。
“庭儿……”她唤道。柳襄庭立即握住她的手,回到:“娘,我在这。”
林定梦虚弱地说道:“果然……他来了……庭儿,千万别让你爹知道,懂吗?”
柳襄庭含泪,答道:“我知道了,娘。您放心,就是打死孩儿孩儿也不说!”
林定梦微笑着点点头,叹道:“何必呢……他何必再给我加上一针……即使没有这一针我也活不久了。看来……他真的很恨我……”
柳襄庭抱着林定梦,摇头。
林定梦有气无力地抚摸着儿子埋在她胸口的头,说道:“若娘死了,你千万不能去寻仇,懂吗?”
柳襄庭仍是摇头。
林定梦叹道:“你不听母亲的话吗?”
柳襄庭流着泪,说道:“您若死了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林定梦苦笑,道:“傻孩子,你打不过他的-------而且当年也是我负他在先,怎能怪他对我下毒呢?”
柳襄庭怒道:“那他就可以夺掉您唯一的幸福吗!?”
林定梦脸色大变,无力说道:“你知道了?”
柳襄庭点点头。
“谁告诉你的?”
“没人,我自己猜的。”
林定梦无奈地望着儿子,说道:“庭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柳襄庭摇头,哭道:“我会杀了他的!!”
林定梦没回答,叹了口气,说道:“送我回屋罢。这个暗室阴气太重,我受不了。”
柳襄庭知道那是借口,没吱声,抱起母亲离开暗室,回到书房。他将书架移回原处,暗门就被挡住了。
林定梦勉强站起身来,对柳襄庭说:“庭儿,记住,千万不能告诉你爹!娘不想生事。”
柳襄庭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林定梦望了望他,离开了。
柳襄庭望着丫头们扶着娘亲离开的身影,暗自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