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巢》补考小能手

12、第十二章

　　在确定谢家泽身体以及心理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活蹦乱跳，谢爸爸谢妈妈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出门。
　　秋意习习，草长鱼肥，天稍阴，山里头水库旁，竟然出人意料地凉爽。
　　一家四口来到山上，支起从隔壁开店的王大叔家里借来的大伞，在底下垫了点报纸，就摊出了烧烤家伙。
　　谢妈妈抬起头，想要支使着谢爸爸到旁边去捞几块石头好平衡烧烤架，却看见他已经捡了两块石头，一手一个地走了过来。
　　谢妈妈正想调笑说，今天怎么那么自觉，但谢爸爸竟然直接绕过了她，一直走到水库边上坐了下来，把那两块石头搁在不住向下滑的水桶前面。看着稳固了的水桶，谢爸爸露出了“bingo”般的微笑。谢妈妈见状便面无表情把头转了回去，还是站起来自己去找石头。
　　而谢家俩兄弟正在四处找枯枝。
　　谢家泽做什么都像伺候娘一样认真，这时候捡点枯枝也按着严格的要求来，捡起根枝儿也要先掰掰看，没干透的不要，要就要那种“咔吱”一声能被掰成两端的，那样放火里烧噼里啪啦的火不会熄。山里道窄，且多是前人踩出来的，捡不到什么枯枝，他就跑到林子里去，也不往里走，就在边缘处的地面上捡，很是能干又让人省心。
　　反观其兄长，懒散着一张脸，看见跟枝就捡过来拿在手里，只在平坦的地面上找，找不到了竟直接从树上折下来，枝儿的中间还葱绿鲜活的，他却看也不看也当着枯枝烂叶集了起来，捡得累了就瘫坐在地上，不再动作。
　　谢家泽见捡得差不多了就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懒得不行的哥哥坐在地上，就喊道：“哥！”
　　谢家光听到了，回过头来，等着弟弟说话，一句“怎么”都懒得说。
　　谢家泽从上头了跳下来，谢家光见着了慌忙站起来，怕弟弟摔着了。可等他这尊老佛反应过来站起来了，谢家泽早就站在他旁边笑了。
　　谢家泽说：“哥，你捡了多少？”
　　谢家光把手里头的枝条都摆出来给弟弟看。
　　谢家泽皱眉：“这能用么……还有这根，哥你是从树上直接折下来的吧……”
　　“能烧就行了，不用捡那么多，引个燃就好了，我们还带了碳呢。”
　　“可是……”
　　谢家光笑着拧了拧谢家泽的脸蛋，说：“啰嗦死了，以后打算给谁做小媳妇儿啊。”
　　“给哥啊，哥那么懒，别的人肯定受不了的。”弟弟开着玩笑。
　　“行啊，我告诉你，女孩子都喜欢哥这样有肌肉的，你这种小白脸她们才看不上呢，不信你去问问你班里的同学，问问他们……”
　　兄弟俩两手各自抓着一堆枯枝叶子，慢慢往回走，底下的石子泥土被踩得“梭梭”响。
　　回去的时候，谢爸爸板着一张脸极不情愿地坐在谢妈妈边上，谢妈妈还不停地数落他，于是谢爸爸的脸色越来越沉。
　　兄弟俩见着了，暗暗地观察着情况，谢妈妈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转过头对他们说：“就等着你们的树枝了，怎么那么慢！”
　　谢家俩兄弟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把树枝都堆在谢妈妈旁边，围着烧烤架坐下来。
　　谢妈妈喋喋道：“你们爸爸也真是，都说是出来烧烤的了，还一直念着他的破鱼竿，迟点钓怎么了，钓上来还能现在就烤着吃啊？再说了，你一下午能钓上来几条，等你钓到了，我们饿也饿死了……”
　　谢妈妈其实为人很是温柔，但基本都是对外人比较温柔。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她也控制不住地像寻常的中年妇女一样，慢慢地变成了急性子，身上开始沾满了柴米油盐的气息。
　　烧烤架里烧起了火，谢妈妈掏出一串串在超市冰柜里买的里脊肉，不满意自己一个人忙活，便往大宝贝、小宝贝、老宝贝的手里分别塞了几串，热情十足地放在架子上烤。
　　谢家泽没什么感觉，只是顺着谢妈妈，把一串串肉一颗颗菜不断烤了吃，而谢家光出发前开心得很，到这里却又觉得玩得干巴巴的。
　　谢家光吃得半饱之后觉得有力气玩了，眼睛就往四处瞟了瞟，看见了爸爸带来的抄网。
　　“阿泽，我们去那这个抓鱼吧！”谢家光跑上去，左手抓起一根抄网，右手拿起一根鱼竿，兴致冲冲地吵弟弟喊。
　　谢家泽到底也是爱玩的，闻言眼睛里便绽出了光，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了一眼谢妈妈。
　　谢妈妈见孩子的心思已经不在吃上了，心下也只能感叹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个安安静静的女儿，说：“玩可以，别跑远了啊！”
　　“知道啦！”谢家光朝弟弟使了个眉飞色舞的眼色，就扛着鱼竿提着抄网跑走了，谢家泽站起身来忙赶上去，跑起来也是风一样。
　　谢爸爸后知后觉地大声嘱咐：“鱼竿你们会用嘛……哎！别把我鱼竿弄坏了！”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听到。
　　水质碧绿，颜色像是盛夏的草地，褪去春季时候稚嫩的翠色，生长出一番成熟风味。
　　两个小家伙扛着竿子跑得远远的，偏要找爸爸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好放肆闹。
　　谢家光回过头，见看不到那两个喜欢管着自己的人了，心情就一下子好像乘了氢气球一样飞了起来，他对弟弟说：“我去捞鱼，你坐在这里钓，看谁捉到的鱼多！”
　　谢家泽手里抓着手里的鱼竿，说：“可是我不会用鱼竿……”
　　谢家光低头看了看，鱼竿一层层缩在最末端的管子里还没有伸长，那一卷尼龙线也松松垮垮地很难装好的样子，还有鱼钩、鱼饵他们甚至没有拿过来。
　　他为难了许久，说：“算了，鱼竿放边上，你跟在我后面看我捞鱼吧。”
　　谢家泽点点头。
　　水库不是农家乐，不像里头自备的专门供来者钓鱼的小池子那般，农家乐是为了吸引客人，所以故意让客人尝到钓鱼的乐趣和甜头，活像个欲迎还拒的青楼红牌，但水库则是大家闺秀，轻易不露面，若在屏风后边儿让你瞧一两眼那朦胧的倩影，便已是仁至义尽了。
　　谢爸爸尚且无法征服的水库，又企容谢家光这样的小鬼头撒野，在其中捞着好处？
　　水库边缘水还挺浅，能看到水底，再往前走几步就只剩下一片绿油油映着天光，拒绝了外界的透视，仿佛藏了一条龙。谢家光再胆大也知道不能往前走了，便只在靠近地面的那一条直线来回走。那些个鱼也偶尔游出水面挑衅似的吐个泡泡，可也只在深水里头活动，他们俩只能在陆地上眼巴巴看着，半点也捞不着。
　　谢家光恨得牙痒痒，浸在水中的赤裸的脚也痒痒，他突然觉得不对劲，低头看自己的脚，竟看见一条小鱼苗正欢快地啃着自己的脚，嘴巴一触一触的，丁点儿不怕生，果真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鱼苗虽小，尚有牙缝可塞！
　　谢家光喜不自禁，忙示意后头正要跟上来的弟弟不要乱动，谢家泽见哥哥摆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立刻直挺挺地定在原地，瞪圆两个大眼睛，注意哥哥的动向。
　　谢家光屏住呼吸，两只脚僵立在水里边，水面没过他的脚踝，泛出微弱的波光。
　　他持着手里的抄网，一点一点靠近水面，小心注视着那条象征着希望的小鱼苗，唯恐自己一个不注意它就游走了。
　　时机快到了，可那鱼苗竟未卜先知一般，突然掉了个头，不再像棒糖一样啃谢家光的臭脚丫子了。
　　谢家光急了，立刻把抄网扑进水里头，水本就浅，水底的泥沙被这么突然地一搅和也充当起了自然界的烟雾弹，护送着小鱼一般泛滥起来。谢家光看不清水里头的情况，只得自己想着那鱼大概会往哪头游，就朝着那里猛捞，可当他再把网提起来看的时候，却发现除了几块大得掉不出网洞的石头，里头什么也没有。
　　狭路相逢，机智的小鱼苗胜。
　　谢家光不服气，对弟弟说：“不是我们太愚蠢，只怪敌人太狡猾。”
　　谢家泽点点头。
　　当谢家光一会儿这头，一会儿那头地跑了半天，一条鱼没捞着的时候，他的气也泻了一大半。而自己还反倒因为地滑不小心栽下去一回，吓得后头的谢家泽顾不着别的，只想冲上来拉哥哥一把，不想自己也跌了下去，恰好趴在哥哥的背上。
　　饶是谢家泽的体重不重，谢家光还是被弟弟差点压吐血，等到两个人终于爬起来，谢家光的T-恤已是一片狼藉，而谢家泽因为摔在哥哥身上，只有衣角沾了点水，并没有什么大碍。
　　虽说平时谢妈妈出门总是想七想八，总觉得什么都要带，总是一副有备无患的样子，这一次谢妈妈不顾谢爸爸的反对带了几件衣服的行为，还是很明智，很值得称赞的。
　　谢家光仰天长啸一番，把抄网塞给了弟弟，对他说：“我去换件衣服，顺便让老爸把鱼竿搞好，等一下咱们钓鱼。”
　　谢家泽接过抄网，答应了一声。
　　“别乱跑啊，自己先网会儿鱼，哥就回来。”
　　谢家泽又答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以后都晚上八点更怎么样？黄金时段不要钱不用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