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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五回(上) ...

  •   知道段先生写言情小说的秘密之后,我似乎可以和他正常交流了,他再也不敢要我陪他加班,再也敢威胁我了。每次在他即将发火的时候,我会猥琐地朝他笑笑,他就会黑着脸送我喊我去工作了。
      我时常也能欢快地在聊天软件上调戏他了。
      Part1
      我:段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段先生!给我任务吧!
      我:段先生!您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了吗?
      段:闭嘴!
      我:明白!
      Part2
      我:段先生!做完事快点更小说!
      我:段先生!不要偷懒啊!
      我:段先生!您是不是口渴了?我跟您沏壶茶?
      段:滚去做事!
      我:明白!
      那段时间,总觉得段先生要被我逼疯了,不知道他看到“段先生”三个字的时候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九月上旬的某个周末,我一个人在家。虞知夕又去加班,虞知夕有几个龙套角色出演,只身去了外地。
      我想起来弄点吃的,刷锅的时候不慎弄爆了水管。
      以前出了什么事儿都是顾虞二人顶着,现在他们都不在,我看着水哗哗流,却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都没有。再这样下去,房东的地板会被泡坏,岂不是又要赔钱!
      总闸在哪儿呢?我废了半天劲总算是找到了总闸的位置,拧上,水不再肆意流淌。然后又用墩布拖了地,让地板保持干燥。
      我是金牌助理,可这不代表我会修水管啊。
      这种时候是不是该找房东?
      合同是跟中介签的,我看过房产证,但谁会特意留意房东的名字呢!我记得中介给过我一个房东的电话,但是我随手扔了。
      我跑回房间,掘地三尺,终于找到那个号码,在那一串数字前面,写着“段先生”三个字,房东竟然也姓段,这个号码看着也很熟悉。
      突然,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原来我们从一开始就被命运的红绳牵引在一起,我也真是后知后觉。段润明,他知不知道我是他的房客呢?如果他知道的话......我突然懂了,他知道我是他的租客,也知道我和谁住,他那次不送我回家,送我去酒店,分明是害怕顾盼晨啊。
      可是他那天为什么要灌醉我呢?
      想不出就不要想了。
      以前每次都是我伺候他,这次总算轮我到使唤他一次了。心中莫名地升起一阵快感。
      但当他带着工具箱站在门口,言语冷淡地问我地板有没有泡烂的时候,我心里又莫名地恐惧起来。幸好我有及时关掉了总闸,做了紧急处理,否则又要挨骂了。
      他一身灰色衬衣,外面套了大开襟儿的羊毛衫,下面配的是灰色牛仔裤和咖啡色皮鞋。硕大的墨镜遮去半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当然,即使摘下,也一样如此。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看段先生穿西装以外的其他服饰。虽然不是太正式,但也是时尚范儿十足。我很疑惑,他是来修水管的,还是来走秀的?
      “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了。”他的行为和他的言语嫉妒不符——他不紧不慢地踏进房间,换上自备的拖鞋,摘下眼镜,放进西装口袋。
      段先生四下看看,问道:“就你一个人?”
      “是啊。”他不会还在怕顾盼晨吧,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您不用怕,我朋友不会像那天那么冲动的。”
      “男朋友?”
      “没有——那是为了和中介杀价......”段先生转过头来看我,透过墨镜,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脸色垮塌,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鼓起嘴巴,可怜巴巴,“不过中介大叔太油了,没有砍动。”
      我就这样莫名地带跑了话题。其实段先生根本不知道我和中介大叔说过什么,他是想问我,顾虞二人和我是什么关系,只是我当时会错了意,他也就没再深究。
      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相连。
      他走到水池边,打开工具箱,掏出扳子,挽起袖口,检修水管。
      他认真地摆弄着,一言不发。我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认真做事的男人总是帅得掉渣。我从没想过,像段先生这样男神级的富二代竟然会水管工。我注视着他,忽然心里发痒,偷偷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留念。
      “干什么呢!”段润明突然发出警告,吓了我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就像是背上长了眼睛,我每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去给您沏茶!”结果莫名又变成我伺候他了,果然是习惯成自然么......
      片刻
      “行了。”我沏茶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段润明完工。
      “您的茶。”我笑着说,看到他那全无表情的面孔,心里又有些发憷。
      “今天你该休息。”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拿起茶杯。这时,我听到他肚子里传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饿了吧?”我客气地说道,“赶时间吗?要不,留下吃饭?”
      其实我只是客气一下呀,只是客气一下,但他却竟然厚颜无耻地同意了。就算这里是你家,就算我是你助理,我也没有义务做饭给你吃啊!你不是今天才说过,今天我休息的吗!
      我被自己的虚伪深深折服。
      我系着围裙切菜,手法极其生疏。
      这种事情平时都是顾盼晨在做的,我只负责刷碗。今天突然要我做,糊弄糊弄自己还行,让别人尝,真是死也拿不出手!
      眼看着土豆被切成块而不是丝,我的心在滴血。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菜到吃前不会切。
      “你平时不开火吧?”段先生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他本来应该在沙发上品茶看电视的。
      我吓得拿起菜刀转身,差点伤到段先生,段先生也受到惊吓,下意识向后方闪躲。
      “对不起!”我尴尬地笑笑,摆脱他的视线,低下头,说了实话:“是啊,不常做。”
      他看着我,也觉得好笑,竟忍俊不禁:“平时你朋友做?”
      “是啊。”我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继续切菜,段先生就站我旁边看着,我努力尝试无视他的存在,但臣妾做不到啊!他浑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氛,干扰着我的心情。这样下去,非得切着手不可!
      “这样切不行。”他说着,环在我身后,双手分别压在我切菜和按菜的手上,说,“左手要按住食材,用手指第一关节挡住刀背,右手持刀要垂直案板,直上直下......”
      不等他说完,我甩开他,浑身发冷,却依旧陪着笑。
      他这算什么,玩暧昧?我不想玩也玩不起,人家可是要正经谈恋爱结婚的。
      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找什么样的人玩儿不行,偏偏找我,就因为我是他助理,就因为我是他房客?有什么目的就老老实实说嘛,还要我猜来猜去,真是麻烦。
      “要不您来?”我把菜刀递给他。
      段先生瞥了我一眼,接过菜刀,说道:“围裙给我。”
      我倒要看看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能做出什么名堂!我真后悔我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在接下来的时间,我彻底被他娴熟的刀工和烹饪技巧所折服。
      我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越来越觉得自己看到的全部是幻觉。
      新鲜菜品出炉。他拿筷子来给我尝,我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真的不错。虽然只是个土豆丝,但是酸酸甜甜,下饭,至少比我强。
      “我很久以前就搬出去住了,万事都要靠自己。后来又要照顾弟弟妹妹,不是你想象中的富二代公子呢。”段润明微微一笑,暖心,随即又冷下脸来,“写小说,是我妈的梦想。不过,她现在做不到了,所以,由我来继承她的梦想。”
      “段太太,周琪?”我端着碗筷,轻声问道。
      “周琪是段东建的第二任妻子。”段先生看着我,冷静地说,“我妈在我十八岁那年跳楼了。”
      “啊——不会是因为沾染毒瘾吧?”我脑海里反映出了小说情节。
      段先生点点头,接着说道:“因为我爸外遇,妈受到了冷落,沾染毒瘾,最后神志不清坠楼。”
      “对不起啊。”我垂下双眼,似乎在为自己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来谢罪。
      “别说出去。”段先生言语温柔,完全不像是先前冷言冷语的上司,“算我求你。”
      “我不会说的。”我举起右手,“说到做到。”
      段先生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看来他妈妈在他心中占有跟高的地位。
      段先生又一次向我解释他自己的事情了,这让我觉得,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一点,至少他不再那么神秘,不再遥不可及,有一点凡人的感觉了。
      我曾经以为段先生是台工作机器,是一个无坚不摧的铁人,封印了脆弱,封印了情感。但原来,他也会烦恼,也会难过,只是他藏在心里,不愿意和别人分享。
      他人为地在自己面前划了一道鸿沟,竖起了警戒线,仿佛在告诉世人,越过此线的都是三八。所以你害怕他,不敢接近他,只能远远地观望,猜测,传故事。
      “生日快乐。”段先生看着我,眼眸清澈,目光柔和。他那天特别温柔,特别迷人,要是平时都这样多好,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今天我生日?”我从来不记这种又老一岁的节日,9月10日,教师节啊,我愣了几秒,说道,“您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的简历。”段先生笑着对我残弱的记性表示同情,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丢给我,“送你的。”
      我打开盒子,心里像是中了一剑。
      那是一对银白色的T&Co珍珠耳环,价值不菲。
      段先生这是不怀好意啊,他又想搞什么鬼——刚对他有点好感,这一盆冷水又泼下来。
      “这么贵重,我不能收!”我连忙关上盒子,陪上笑脸,把东西塞回他手里,“您这不是逼着我还礼嘛!”
      我从来不记顾虞二人的生日,印象中是不怎么特别的日子,完全记不住就是了。生日这种东西就是讨厌,反正送了礼还是要还的,整那些没用的干啥!
      “不用你还。”段先生又把盒子塞进我手里,“之后有个事情要你帮忙,到时候你就知道,这礼物可不是白收的!”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每次都是这样,打一巴掌之前,给颗甜枣——虽然你不知道这一巴掌会打在哪里,也不知道它值不值这颗甜枣,可你却必须挨着。
      阴险。
      “可是......”我眨了眨眼睛,“我没有耳洞诶。”
      段先生瞪着我看,看得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暗暗吞了吞口水。
      “现在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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