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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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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季然停止了挣扎,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一如既往的冲动。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那只冰凉的手缓缓离开季然的脸颊,季然竟然在手掌离开自己的一瞬间有一丝失望。
“你怎么会来?你不是在。。约会吗?”最后几个字季然说的很小声,就好像是什么不雅的词汇一样。
严飞并没有注意到季然语气上的变化,他一边慌张的看着外面,一边脱掉身上的依装外套扔到一边,然后用力的撕开自己身上剩下的单薄的T恤。
“你。。”季然惊愕的看着严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严飞没抬头,只是用尽全力的撕扯着衣服,衣服的质量很好,严飞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听见布料崩线的声音,然后双手麻利的狠狠一扯,不规则的一块布料就脱离了严飞的身体。
严飞抓过季然受伤的手,布料轻轻包裹住满目苍夷的手,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擦拭一件无价珍宝,季然抬眸看着严飞,紧锁的眉头,双眼紧盯着自己受伤的双手,那里写着说不出的心疼和谨慎,汗珠正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到紧绷的唇上。
“嘶。。”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严飞慌乱的停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咬着下唇的季然。
季然摇了摇头,嘴角扯出角度,“谢谢你,没事了!”
“没事了?手伤成那个样子还说没事了?”严飞突然怒道,“没有消毒的药,连清洗的水也没有,你最好老老实实别再动你那手,到时候万一真的破伤风了,看你还怎么嘚瑟!”
“哪那么容易就破伤风了?我没那么娇贵!”季然刚刚本来被严飞那紧张的样子感动的够呛,现在火气也一下子上来了。
“这跟娇不娇贵有什么关系,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严飞也嘴不闲着。
“你说谁有被迫害妄想症?”季然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他从来对谁都是温温和和,当然除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没谁这么说过他。
“你非得跟我争个高下是不是?”严飞扬着下巴看着季然。
“我才懒得跟你。。唔。。”
“嘘——”
本来还想控诉的身体突然就僵直了,被手掌按住的嘴唇紧张的抿在一起,尽量隔绝与掌心的触碰。
季然乌黑的眼珠瞪着大大的,不时的转向拐角处光亮的地方,是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慢慢走远。
“呼。。”严飞呼了一口气,然后拿下了贴在季然脸上的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季然大口的喘着气,又转头看了看声音消失的方向,才松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向站在对面的严飞。
小声的开口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严飞喉咙动了一下,似乎很不舒服,指了指被扔在一遍的西装,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打晕了一个他们这里的人,然后混进来的。”
季然双目大睁,他不敢相信严飞居然可以打晕这里的人,这里的人不能说都是亡命徒,可身手一定不是混吃等死的水平。
严飞挑了挑嘴角,“你不相信我能徒手打晕他们?”
季然不置可否,此刻严飞大言不惭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有点火大。
严飞也识趣的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而是继续开口,“我知道你跟肖航肯定都来这了,所以不可能不管,这里确实是个狼窝,而且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严飞突然转过头,脸上的神情是季然没有见过的郑重,严肃无比。
“或许,我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刚刚还恐惧的浑身血液都冰河的季然,在遇到严飞后却一下子放松了,现在居然也开起了玩笑,笑着对上严飞严肃的脸,“本来在这就看不见太阳。”
严飞一听,僵硬的脸上又出现那一抹玩世不恭的表情。
季然竟看的有些入了迷,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总感觉好像天快亮了。。”
说罢,季然的神情也恢复了平静,满是寂寥。
“现在应该是凌晨2点了。”严飞伸了个懒腰。
“你怎么知道?”
“我的身体机能告诉我的,我身体的状态随时反映着当下时刻。”严飞挑着眉毛看着正露出一副看怪物神情的季然。
“。。。”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然感觉到肩膀被人摇了摇,睡眼朦胧的坐直身子,严飞坐在自己旁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季然突然就不好意思了,苍白的脸颊上抹上淡淡的红色,像是刚初生的太阳,红的并不刺眼,透着淡淡的柔和。
“我睡着了是吗?”季然有些窘迫的开口。
“你何止是睡着了啊,是睡了一大觉啊,好在咱俩呆的这个地方是个死角,不然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来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吗?”季然站起身,捶了垂腿。
“恩。”严飞也站起身,狠狠的打了一个哈欠,晃着脑袋,脖子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现在应该是6点了。”
季然张着大嘴看着严飞,严飞霁颜相向,然后抓住季然的胳膊,一把将他从地上捞起来,“走吧,咱们得去看看肖航他们。”
季然收回长大的嘴,对了,肖航!!!!如果严飞不说,他都忘了这个人看,昨晚分别后,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哗——”
强大的水流冲击铺面砸在肖航的脸上,肖航从昏迷中睁开双眼,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一盏白炽灯泡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映着对面两个男人的表情隐隐绰绰,肖航努力的眨了眨眼,才看清对面的两个人。
两个男人都不是很壮,却长的很结实,精瘦的腰条,手臂上清晰可见的青筋凸暴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桶,很显然刚刚就是这个人用水桶泼醒了自己。
“醒了?”
说话的并不是这两个人,而是隐没在黑暗中的一隅,透着丝丝凉意。
肖航顿时紧张起来,感觉心脏的某一处正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吞噬着,疼痛感一点一点在放大,直到窒息。
肖航大气都不敢喘,眼珠盯着那一抹黑暗,就像是一个魔鬼,正张着血盆大口,诱惑似的让人不可控制的却向虎口迈进。
“你们很厉害嘛,小小年纪胆子却不小,现在的年轻人啊。。。”说着突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黑暗里,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把我的朋友交出来!”肖航感觉自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朋友?”黑暗里声音发出一阵嗤笑,“你说的是他吗?”
肖航看不见那人的表情和动作,只看见那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忽然转身,打开门,一个人就被推了进来。
“方志华???!!”肖航失声尖叫。
方志华同样错愕,张着嘴却半天崩不出一个字。
“看来是了,你们这朋友做的还真的够意思啊,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男人突然笑起来,声音浑厚却也带着尖刻。
“和他们没有关系,求你放过他们。”方志华声音里全是恐惧的颤抖。
“你说的轻巧,年亲人,我的老窝都被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发现了,我放了你们?你觉得有道理可言吗?”男人把玩着核桃,发出咯咯啦啦的声响。
“欠你们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们,可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何况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方志华声音里有了一些激动。
“你的小情儿出卖我,从我这骗了大笔的钱,还和条子勾结,让那帮条子盯上我,现在他人得了钱却不知踪影,这笔账就你来还吧,我倒要看看折磨死你,你的小情人儿是不是能出现!”男人笑的狡黠,“出卖了我的人,活要见尸,死!要见尸!“男人声音突然冷却下来,让人身体泛起阵阵寒栗。“啊,现在不是你一个人来还了,又多了几个,你们还真是体恤我啊,知道我现在做的买卖正需要你们这些阳气十足的年轻人?”男人充满邪魅的笑声回荡在黑暗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他。。什么意思?”肖航颤抖着双唇,看向方志华。
方志华垂着眸,声音低沉的好像是上了锈的老铁门,“器官交易,人体器官交易。”
季然和严飞穿梭在这诡异的地下建筑里。
“快,去把这层的电源关了,这样他们在监视器里就看不到我们了。”
季然点了点头,找到开关,利落的按了下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背靠着背,季然能感觉到严飞战栗的肩膀靠着自己,他转过身,鬼使神差的伸出自己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轻轻捏了捏严飞的肩膀。
严飞回过头,完全漆黑的地下室没有一丝光明的来源,可他还是准确的找到了季然的位置,伸出手也拍了拍季然的肩膀,然后轻轻握住了季然的手,并不敢太用力,生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季然在惊愕的一瞬间,加重了两只手之间的力量。
两个人在黑暗里亦步亦趋。
“我们的手机没有电了,现在想求救都没有办法。”季然凑到严飞耳边。
“我走之前和郑彬说过,如果我们两天还没有回去,就。。”严飞突然停顿了一下,季然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用力的捏了一下严飞的手。
轻声的开口道,“我明白,别说了,我们不会有事的!”
满脸憔悴的严飞在听到季然的这番话后,似乎就真的觉得没事了一样,好像已经忘记了现在他们的处境,心情也好了许多。
“我猜他们一定把离开地下室的那个出口封住了,现在就是要瓮中捉鳖了。”季然小声的说道。
两个人不再说话,不知道走了多久,季然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子突然矮了下去,严飞回头看他。
“你看,这里是赌场的入口,”季然在黑暗里开口。
“你怎么知道,这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你摸这个。”季然把从地上接起来的一个圆圆的东西递到严飞面前,“我虽然没赌博过,可是电视上还是见过的,这是赌场用的筹码对吗?还有这个,这是骰子吧?”
严飞凑上前,用手摸了摸,会心一笑,“筹码是不是我摸不出来,不过这个确实是骰子。”接着又开口道,“你能摸出上方是几点吗?”
紧张的气氛瞬间被严飞的一句话给带的欢乐了起来,季然没好气的躲过严飞手里的骰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有。”
“诶,什么时候啊,你不是说我们会没事吗,我可是认真贯彻团支书你的指令啊,”严飞黑暗中发出阵阵嗤笑。
“你。。”季然懒得理他,有时候他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人格分裂,怎么一会正经的要命,一会又不着调的没边儿。
两个人牵着手,在黑暗里摸索着,这时候的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耳朵的灵敏让两个人时刻紧绷神经。
“等等。”
“恩?”
季然定在一处黑暗,伸出手摸了摸阻挡了自己路的障碍物,是一道门,而且是开着的一道门。
严飞大惊,“这是。。”
“这是我和肖航被关起来的那间房,快进来!”季然一个闪身,严飞回头看了看无尽黑暗的走廊,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快速的闪身隐没在了门后。
屋子里很黑,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开灯。
“你不觉得奇怪吗?”季然的声音从黑暗处传出来。
“什么?”
“我们把灯全部都关掉了,监视器看不到我们,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居然不来找我们?”季然的语气里透着不安,“还有这道门,为什么会开着?这分明就是。。”话音未落,黑暗的屋子瞬间灯火通明。
啪啪啪的鼓掌声从办公桌的一角响起
“分明就是。。入吾彀中。”男人从办公桌后的转椅上站起身,面对着季然和严飞,笑的和善慈祥。
“终于见面了,两个小娃娃,不容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