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首天涯》儒独行

15、第十五章 飘渺北辰

　　流云海上帆船来往，各来各去，有说有笑，远处天边不见云涛海浪，唯有温声酒香。

　　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如今在流云海上出没的唯有胥国的战船。胥国战船上的胥国战旗高高飘扬，一个巨大的”胥“字表明了一切。战船上的弓箭手们时刻将弓箭对着流云海边的百姓们，或者说是楚国派来镇守的战士们。

　　惊心动魄，虽未动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在远离海边的客栈处，笑语中也有一番黯然。

　　“来来来，今儿个给大家一个开怀的好日子。”一艘帆船上，一个长得很魁梧的汉子大吼着，让众人的目光随着他而走。

　　“哈哈，老赵今个你又捞着什么好货了？前阵子不是愁眉苦脸的嘛，怎么，好运气回来照顾你了？”旁边有人酸了。

　　老赵就是那个魁梧汉子，他的运气也真是好。老赵本是土生土长的渔民，除了必要的打鱼卖钱养家糊口外，没事时也会跟众人出海捞点海货。

　　海货，意义各有不同，单看你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样的海货。海里的，那就是一些海鲜之类的海产品，还有一种则是国都，屹立于海上后沉没于海里的海货，其中的珍宝数不胜数，然而这一类的海货很少有人可以得到，甚至看到都很少见，最后一种则是海外的海货，如珊瑚、琥珀之类的。端看运气。

　　老赵虽然是个渔夫，但是想来他跟大海很有缘分。初来乍到的第一天，就在出海的船上捞到了一枚婴儿拳头大的珍珠，圆润光滑，白如云玉，闪的眼睛都不敢直视。虽然老赵只是临时加入的，但是他到底在船上吃喝了，所以珍珠的一部分也要上供，但老赵的那份剩余的珍珠还是大的很，可把同行的船夫们羡慕死了。

　　运气嘛，有时也会看人的。

　　第二次老赵就得到了半块的小珊瑚，虽然少，但是聊胜于无；第三次的东西则是海外而来的珍宝，名为“醉留”，是一个钓鱼竿，很小，但是鱼竿是玉做的，不知海外的那些人是怎么制作的，可以把玉变软且有弹性，钓鱼时按一下机关钮，软的鱼竿瞬间僵直起来，钓鱼时方便很多。第四次，第五次...越来越多的好运气跟随着老赵在大海上驰骋，直到半个月前老赵的好运气好像抛弃了他，不但什么都不没有捞到，还差点死在大浪下，这可给他郁闷完了。

　　不过，今个老赵说话眉飞色舞的，显然有好东西了。不然，就会像前几日一样，愁眉苦脸的喝着酒，然后继续去钓鱼。

　　被调侃了，老赵也没有恼羞成怒，“去你的，说正事呢。我前几天的夜里偷摸又去海边溜达，你们也知道，现在流云海上已经很少有帆船出海了，我就想着去捡捡漏呗。”说这些话时，声音非常小，好像怕被胥国的人知道，好一击毙命。

　　的确，最近的流云海很不平静。胥国和楚国要开战了，胥国一直都派战船在流云海海外线处徘徊，仿佛看到一个楚国人就会放箭，一击毙命。弄得最近靠海吃海的老赵和船夫们都不敢出海了。而因为不能出海，大家的心情都很差，也就互相调侃了，其实都知道，打仗了，平稳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这不，有的单身的人已经远走去帝都脚下生活了。

　　所以，老赵也没有和他们真的动怒。相反，这个时候正是需要转移视线的。

　　“知道，知道。哎呀，老赵，你倒是快点讲啊，磨叽死了。”有人催促了。

　　老赵摆手道，“天黑去的海边，不敢打灯笼，抹黑小心翼翼的走到一块战船的背后，那里有一块巨大的石块正好隐藏我的身体。我本想着去海边的边缘摸点鲍鱼和贝壳什么的，养家糊口，毕竟不能出海，这段日子的存货和卖鱼的钱也不多了，再不弄点吃的，这个冬天就没有半分过了。可就要到达那石头的另一边摸点东西时，突然感觉脚底下有什么绊到我了。这条路虽然不长走，但是我敢肯定那里什么都没有，很空旷的。”

　　“那是什么东西？死人？弓箭还是什么好货？”真是急死人了，倒是快讲啊。

　　老赵道，“我也吓了一跳，以为是弓箭被发现了，连忙趴在石头后面等着。可是好一阵没有人来，我再抬头一看，那东西根本就不是弓箭，而是一把剑的剑柄。那剑柄朴素没有光泽，但是那上面还有更黑的颜色，想来是血，也许是驻守在这里的士兵被杀了，他的佩剑遗留在这里了。而我一想到这里可能发生过大战，还死过人，也许自己一抬头就会被胥国的弓箭射穿了脑袋。吓得我都不敢去弄口粮了，连忙要跑回来。但是，我忽然发现那柄剑在震动，很轻但是非常明显的震动......”

　　“怎么？那柄剑下面还有人活着吗？还是你遇见鬼了？”角落处一个胡子拉碴、头发随意披散，身穿的带有补丁灰衣的男人打趣道。

　　“没有人，也不是遇见鬼了。而是，那柄剑就好像有了灵性一样，自己在震动。很神奇也很奇怪。”老赵说起那柄剑，到现在都是一脸的惊讶和神往。

　　“那那柄剑呢？你私吞了还是变卖了？”灰衣的男人又开口了。

　　老赵有些生气道，毕竟被人污蔑的感觉很不好，“胡说八道！我当时连把那柄剑拔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私吞，更不可能变卖啊。”

　　“那这么说，那柄剑还在原位咯。”

　　老赵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虽然高兴遇见了那柄剑，但并不希望有人拥有它......”他的确很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害怕那柄剑。

　　这是一种莫名的害怕，来由他也不知道，但很真实也不会有错的。

　　对于老赵的担心，有的人嗤之以鼻，“切！老赵啊，你的小心思我们都看出来了，你啊，太不够意思了......”

　　“对啊，不能有了好康的东西就忘记我们这群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不就一柄破剑嘛，用得着这么担心吗？再说了，剑，我们有的很多，不要这么看待大家啊......”

　　一大堆的人乱七八糟的说着，角落里的君晔喝着酒，望着窗外人来人往，嘴角的笑容潇洒也淡然。

　　那柄剑，若猜得没错，应该会再次渲染出一场新的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