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月有痕》一块石头

21、第 21 章

　　晗玥知道，阿晴陷得很深，仿佛至于沼泽中，就算曾经试图挣扎拔出，却令她越陷越深，如今的她，是认命的等待沼泽将她淹没。日暮西斜，晗玥不能多留，阿晴也需要多休息。别了阿晴，出了望晴阁，晗玥抬眼便看见不远处，徘徊的管家，看样子像是在等着谁。
　　晗玥没想到，老管家居然是在等自己，管家看见晗玥赶忙上前行了礼，晗玥不敢，忙回了大礼，说：“管家，这是做什么？”
　　老管家像是做了决定，道：“姑娘可有空？老夫想了想，既然姑娘与夫人投缘，此事，怕是只能说与姑娘了。”
　　晗玥一头雾水，可是，看着老管家严肃的表情，也明白事情不小，犹豫道：“管家，我虽不知是何事，可看样子此事十分严重。”
　　管家说：“姑娘可能觉得老夫唐突，可老夫左思右想，怕此事将随老夫深埋黄土，夫人曾说与姑娘一见如故，姑娘也愿意出宫见夫人，老夫相信姑娘是值得信赖的人，便想将老夫知道的事说与姑娘，将来，也好有人知道夫人的委屈。”
　　晗玥咬咬嘴唇，说：“其实管家，我……”晗玥拒绝的的话还在嘴边，却在看见管教祈求似的眼神时，生生憋了回去。转而说：“既然，管家这么信任我，那我，洗耳恭听。”
　　管家恭敬抬手，说：“姑娘，这边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望晴阁右侧的回廊里，鲜少有人走过，其实，在晗玥看来，甚至连整个将军府看起来都只有寥寥几人。
　　管家恭谨的坐在石座上，看着远处，慢慢开口：“五年前，宋、齐于呈苒交战，宋国战败，只是两军交战，齐也损了国力，后宋求和，两国休战，宋国君为示好，将宋国公主嫁于大将军韩策求和，不过此时的将军早已定过了亲，然而王命难为，已故的老将军无法，只好答应让将军娶了宋国公主，就是现在的夫人。”管家呵呵一笑，“想必这些，姑娘也应知道些。”
　　这些，其实晗玥也能猜个大概，只是没想到这个将军府的管家会跟一个小小的宫女讲这些将军府秘事，实在有违常理，晗玥看着老管家，问道：“管家，你怎么……”其实，晗玥是想问管家为什么要同自己将这些。
　　管家却道：“姑娘且听我讲完。三年前夫人为将军诞下一子，只可惜不到一岁便夭折，韩将军也在之后不久娶了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妹林家小姐青姑娘，夫人自此生了场大病，后便长居于此，而将军在他处买了宅子，不经常回将军府。直到一年多前，林姨娘诞下一子，就是谋儿，谋儿出生后，她们搬回了将军府，可是，打那以后，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其中牵扯，老夫难言，可只能赌夫人眼光相信姑娘，不愿种种随老夫长埋地下。”
　　晗玥看着老管家激动的模样，猜测道：“难道说，管家怀疑，阿晴是被人……下了毒？”
　　管家说：“直到前几日，老夫竟然发现留在小厨房里少许的白色粉末。”
　　晗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你是说，真的有人下毒？那是何人竟敢如此？竟这样狠毒？”
　　管家低头，说：“怕是这将军府，没有第二个人更希望夫人离开了。”
　　晗玥蹙着眉，想了想，说：“你，你是说？”
　　老管家竖起手指，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没有回答，却用神情告诉晗玥，‘就是你想的那样’随即默默起身，又像是想起什么，道：“老奴能做的，怕只有这些了，少夫人……曾对我一家有恩，可林家对老奴也是……老奴也是良心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将难题扔给姑娘，实在对不住姑娘了。”对着晗玥深行一礼。
　　晗玥站定看着走远的老管家，心里涌出无数骂街词汇，表示信息量实在太大压得心情更加沉重，望着管家离开的路，苦笑：“这管家凭什么就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呢？现在的她，犹如泥菩萨过江，保住自己已需步步小心，又如何抽出心思去管这些。”直到走出将军府。晗玥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管家那句话：“夫人此病，积攒半年有余，怕是……求姑娘，帮帮我家夫人。”
　　晗玥苦笑，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怕是管家高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