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随笔（合集）》半世浮沉

12、仰望星空

　　常仰望天空，思绪无际之时仿佛只有这个眼前的宇宙让我觉得踏实，巨大的黑暗下，盖着的都是同样渺小的人。各有各的生活，在茫茫巨幕下都像是蚂蚁搬家般的平常，末了，都无痕迹。这又使我觉得平凡或许无罪，千千万万人中，我被生又被死，平凡于我总有些亲切、不可割离之感。

　　能看见的世界极其有限，就好比门缝外的视角，不免有些偷窥的意味。我从未感觉这生命独属于我，躲在门缝外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看到门内的一切都是他的。匆匆过客，无心多顾。

　　我走过的路，遇到的人，碰见的事都很稀疏平常。学习，睡觉，瞎想，无聊，以及交往，以前的人生就如此反复。遇见的人面孔都鲜活着，事情却不记得多少了，大段大段的细节都被睡眠给摧毁了。偶尔还能在翻来覆去的梦里找到故事的另一种结尾，可惜愿望太过强烈常使自己忘了虚无与现实的距离，一脚踩空了，然后就大汗淋漓的醒了。至于声音，我说过的话总带着轻浮与低俗，幸而都不记得了。记忆里都是别人与我说过的话语，有别人爱听的歌，生日以及喜好，还有一些碎碎念，全都被刻在脑海里了。以至于不愉快的话语都不晓得怎么说了，却仍留着过去的只言片语。

　　去过的地方甚少，缺钱，不能游四方，；没结伴的人，连游四方的冲动都没有。我生活在小小的圈子里，四处都是栅栏。与巨大的标语恰恰相反，我所生活的地方并不如那些标语所描述的那样。有人经常埋怨，絮絮叨叨；有人选择离开，背着包出去，又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这里的人，生是肉，死是土，一生都没跳出这小小村落里的爱恨情仇。表面看起来仿佛都很好，其实都不好。有疯掉的人，有残疾的人，也有心理已经变态的人，都在苟且活着，努力使自己的这团肉不至于在别人眼里沦为一堆土。可如何呢？疯掉的人要死了，残疾的受着怪异的目光，变态的人要疯了。在这里，愚昧和善良怪异的结合在一起，生下一个又一个怪胎。

　　我眼里只有平凡、偶然以及苍凉。

　　在天空这一张巨大的底片上，星云的鬼魂以及还没死去的星球用各自的光显出各自的形来。每个人都如星，有他要做的事，要遇到的人。事有让你后悔的，人有让你恼恨的，都是免不了的。我曾经想留住一个人，改变一件事，可都徒劳。喋喋不休的终日狂语，肆无忌惮的大笑，许下永远都实现不了的理想，都被别人或自己一一否认了。花了这几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什么。汗颜，顿首，我又回到了原点。

　　还能多说什么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