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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Chapter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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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鹃悻然开门进房间，吴萍笑靥故作神秘地问起来。
“外面有谁来了吗？”
“没……没有啊，哪有……”凌南鹃一脸紧张地回应道。
“那这些？”吴萍指了指她手里的塑料袋。
“这是我丢在外面长椅上的。”
“……”
凌南鹃将还有些温热的粥端到吴萍面前。
“真香，还是女儿懂妈，知道妈喜欢吃粥……”吴萍拿起勺子喝了口，“嗯——还是没有我女儿煮得好，这些粥店煮的，就是看相好，实际味道真不怎么样。”
“那是自然，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女儿。”
“哟，终于领会这个真谛啦，不错，还不迟。”
看着妈妈神清气正的样子，凌南鹃心里的石头总算是完完全全地落了地。
[晚上注意休息。]
是奥利弗发来的。见女儿盯着手机屏幕神色凝重，吴萍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啊……没事啊。”
“谁发的短信？”
“一个……一个垃圾短信而已。”
[嗯。你也是。晚安。]
“垃圾短信你也回？”
“谁让咱心善呢，人家搞推销的也不容易。”
“推销啥的？”吴萍刨根问底，这真让凌南鹃伤了脑筋。
“他……他推销安神香薰。”
“嗯……？”吴萍顿时来了劲。
[晚安。]
凌南鹃将手机扔到一旁。
“没完没了。”
“看吧，好心办坏事。你可怜人家，可是人家却把你对他的可怜当作进一步推销的跳板。既然于己毫无用处，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也别给对方留下奢望。”
“妈，您老是大陆的琼瑶阿姨吧？一个推销短信，都能说出句爱情里的至理名言来，小女真是佩服！”
“你呀——就知道贫嘴。”吴萍嘴里假意埋怨着将一勺薄粥送到凌南鹃嘴边。
房间里一阵欢声笑语。
潮涨潮落，风起风停，云卷云舒，那些被打上[永恒]烙印的痛苦，总会在吃饱肚子后蛰伏，在未来的某个时段，再次觉醒，施加报复。而她，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
承受。
凌南鹃在吴萍强烈的要求下，一早便帮她办了出院手续。
回家经过菜市场，凌南鹃大言不惭，说是今天中午要在妈妈面前好好露一手，吴萍自然也是满心期待。
回到家，凌南鹃便去厨房忙活，吴萍坐在客厅沙发上休息。
“南鹃，今天没上班……”
“妈，我已经让同事帮我请了一天假了，你呀，只管放心等着吃午饭就好了。”
“好。”吴萍笑着朝厨房方向喊了句。
院门被敲响在不久之后，凌南鹃就着围裙揩着手上的水出到客厅，见吴萍起身，忙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复坐了回去。
心里略带紧张地开门来。
见着面，她才缓过气。
“亲爱的。”蓝雨薇面带愧疚。
“哟，公主殿下驾到，真是令小人寒舍蓬荜生辉呀。”凌南鹃欠着身子，摆出副下人样。
“平身——呸，爱卿何必多礼。”
“中间那个‘呸’是修饰词吗？前后有区别吗？”凌南鹃又好气又好笑。
“前面太俗套。”蓝雨薇搞不清状况地侃言。
“你说的哪句话不俗套？”凌南鹃故作生气地说道。
蓝雨薇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走进门挽住凌南鹃的胳膊，“亲爱的对不起嘛，昨晚有事情在。所以……”
“做Bad[Bed]事啊！”
“凌南鹃！”蓝雨薇红着脸高调一声，“我要把你的这些龌龊思想统通告诉阿姨！”
“我说做坏事怎么啦，不对啊？！你不在做坏事，干嘛不接我电话啊？你说？”
“你……”
“南鹃，谁来啦？”吴萍在客厅喊了句。
“贵人。”凌南鹃挖苦着回应。
见蓝雨薇正笑着往房子里走，凌南鹃忙拦住她，举了举她手里的大盒小盒。
“这些是什么？”
“母上大人身体欠安，咱们做女儿的，当然得照顾着。听说没大碍了，可还是得好好补补。”
“哎……”凌南鹃还没说完就见她已上了石阶进了客厅。
“雨薇来啦，这……拿这些来干什么？傻丫头，回去时带回去，阿姨可不能收你这些东西。”
“阿姨，您就收下吧，昨天没能及时去看您愧疚得要命，要是不让我表表孝心，弥补弥补，我可是过不去心里的坎的。”
“这……”吴萍愣在原地，为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妈，有什么好纠结的，她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我替你收下了啊。”凌南鹃说罢从蓝雨薇手里接过东西，拎到一旁角落里。
“好吧，那雨薇，和阿姨说好了，下次来看阿姨可千万别再破费买这些东西了！”
“嗯，知道了。”
“让她买，反正我们这一块老人家不少呢，大不了每家送点，还能有助于促进邻居关系呢。”
“你这丫头，净瞎说。”
“好啦，你们先聊，我去厨房了。”
“阿姨，我也去帮忙。”蓝雨薇说罢，便跟在凌南鹃身后进了来。
“你干嘛？厨房本来就不大……”
“我也不占地方呐。”蓝雨薇反驳。
两人闷声闷气择着菜，蓝雨薇突然低声开口。
“你和小奥最近联系密切啊！”
“咳嗯，别瞎说啊。”
“还想否认？你现在发生什么事，还得他来告诉我了。是我失宠了对吧？”
“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敢把我的信任当作跟李成枫缠绵的资本，连我主动打过去的电话都不接？要说失宠的，应该是我吧？别忘了，是谁先瞒着不告诉她爸妈不在家消息的！”
“好啦，我错了还不成么？哎，说真的——你是不是和小奥有发展？”
“发你个大头鬼啊，没有，只是普通朋友的联系而已。”
“啧啧啧……好嘞，普通朋友。哼，等被我抓到把柄，看你还怎么赖。”
“请便喽。”
“……”
凌南鹃记不清蓝雨薇已多久没来她家了。遥想起高中时，她真算是整夜整夜待在她家，仿佛她俩就是亲姐妹一般。同吃一盘菜，同用一张书桌，同睡一张床，同讲一个八卦，似是也在做同一个梦。
就像是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夜，窗外下着雪。漆黑的夜里，她们手握着手顶着昏暗的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汩汩滑落，湿了软和的枕头。
——会一直陪着我吗？
——永远。
[爱]字下面还有个[友]字，那么朋友之间不也是存在一种[爱]么？谁说爱是唯一，是种群体专利？
然而，朋友与情人，爱与被爱之间从来就没有一个明确界定的点，它们在纷繁复杂的世界时时变换着，扮演着人们内心里所或缺的情感角色。
奥利弗在周六中午打电话来，凌南鹃慵懒地接起来，听他语气闪躲说是今天李成枫加班，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问过去。想来加班就加班又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这个消息想知道的也应该是蓝雨薇吧，她怀疑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你打错电话了吧？”
“哎？没有啊，你不是凌南鹃吗？”
“我是啊，你是不是想找蓝雨薇啊？”凌南鹃灵光一闪，恍然，“是不是他加班你一个人寂寞
了？”
“是有点无聊，只不过他在时也没什么多大变化。”
“那你是想找个人聊天还是？”凌南鹃清了清嗓子，“要是想找人聊天开社交软件搜附近的人吧，打电话很费电的，辐射又大……”
“不是……不是想找人聊天，是有正事找你。”
凌南鹃一阵暴躁，“那你倒是说啊，磨磨蹭蹭的。”
奥利弗酝酿着出声来。
“成枫临时加班，他本来是想和雨薇一起去吃自助餐的，没去成……所以多出两张会员票。”
“所以呢？”凌南鹃无动于衷地追问。
“所以……所以不能浪费呀。”奥利弗憨笑，“对了，听说很好吃的。”
“我又不是没去过，”凌南鹃厉声回过去，“话说，是好久没去了，乍一想起来还蛮想吃的——”
“那你打算几点去？”
“哎？不是，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个？”奥利弗语气挫败。
凌南鹃一甩头发，揶揄，“就你那点伎俩我还不知道？看在有吃的份上，就陪小人一回。”
“嘁。那好，咱们下午四点半在餐厅见。”
“去早点，别让我等。”凌南鹃别致傲娇。
“知道啦。”
凌南鹃和他挂电话之前从不刻意去说[再见]或是[拜拜]，就像是她喝完一杯柠檬冰茶时，不会刻意去咬嚼杯底的柠檬片一样。她总觉得，那是在向他讨好或是示弱，那不是她的作风。再怎么说，她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必然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