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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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熟悉的人？
萧啸一边推测着，一边继续往下翻。这时，一张和书的颜色已经融为一体的纸片吸引住了萧啸的注意，纸片只有半个手掌的大小，边缘处不是十分规整，似乎被人用剪刀从哪里裁下来的一样。萧啸愣愣的看着，想要翻开，看看背后是否写着什么，就好像脑海中也确实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让他赶紧翻过来，翻过来便什么都知道了。
终于，受着心中声音的蛊惑，萧啸翻开了那张夹在整本书二分之一处的纸片。红色字迹的‘120’闯入眼帘，萧啸挑了挑眉毛，看字迹真像是自己学生时代的老师喜欢打分时的风格啊。
视线眨眼间又移到‘120’下方，那里被人十分潇洒的写着两个字‘萧啸’
这是怎么回事？
萧啸的瞳孔瞬时收缩。这不是自己的名字么？自己什么时候给别人签过这种类似家长签名的东西？
萧啸捏着纸片，凑在自己的眼前，仔细的分辨着字里的横竖撇捺。不管看的多么仔细，萧啸还是否认不了这的确是自己亲手写上去的。毕竟那个撇正如萧啸无数次写的那样，已经撇出天际了。
一个陌生的房间，一本无聊的老马书，一张有着自己签名的纸片。
萧啸想，这或许不是密室逃脱而是悬疑小说吧。
是谁闲的无聊到在马克思主义的书上写批注？是谁会把别人的名字夹在书中？
萧啸重新举起纸片。脑海里里不知为何闪现出一个静静看书的身影。
或许这个人并不是陌生人，而是熟到不能再熟的人呢？
萧啸茫然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门的旁边，一个男人斜靠着，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额……抱歉动了你的书，我这就放回去。”萧啸尴尬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纸片慢慢的塞进书里，慢慢的合上，然后又慢慢的放回原处，动作顺畅，当然要忽略掉那个极其缓慢的速度。
“你看了那片纸吧。”男人低沉的嗓音令萧啸回头的动作愣了一秒。
“如果我说没看清楚，你会信么？”萧啸笑着，一脸轻松。只有自己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紧张。紧张到比高考知道分数前的那一刻还要紧张。
“你猜呢？”男人笑了笑，薄薄的又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因为嘴角的勾起，而艳丽了不少。萧啸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死死的盯着男人的嘴唇。
“好久不见，寒舍。”萧啸最终吐出一句话来。
“是啊，好久没有见面了，大外甥。”寒舍的脸上充满笑意，使得眼睛就好像快要眯成了一条线一样。“要喝水么？你昨天整个晚上都没有喝水。”说着将手中的矿泉水抛向萧啸。萧啸顺手接过，没有丝毫停顿，俩人默契得就好像是左右手一样。寒舍嘴角微勾，似是很满意萧啸的默契。
“昨天发生了什么，我这是在哪里，你家么？”萧啸喝过水，干涩的嗓音终于清润了起来。
“反正不是你家。昨天也不知道谁醉酒后迷路了，竟然跑进别人的包间，还趴在别人身上，跟只死狗一样，动都不动一下，怎么拉都拉不开。”
久违的嘲讽语气，令萧啸有些晃神。此时的情景就好像原先相处时的情景一样。
“所以，那个别人就是你吧。”
“怎么，要赔礼道歉？”
“嗯，抱歉。”萧啸诚恳得道，正想着刚刚一直准备的道歉词，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没想到刚一开头便被无情的打断。
“道歉就免了，直接赔礼吧。” 寒舍眉毛轻挑，看着萧啸。
“……你想要什么礼？”
“嗯……请我吃个饭吧。”
“请吃饭？”萧啸狐疑的看着寒舍，自己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语气，原因就是内疚于当年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寒舍表现的那么正常，正常得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怎么，不行？”寒舍皱着眉，好像是在疑惑为什么萧啸开始到现在，表情都是呆呆的。
“不，不是，只是不知道你想吃什么。”难道是不记得发生过了什么么？不可能的，即使不记得也不应该不知道身上的那个痕迹代表了什么。
莫非……莫非，是他醒来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身上的痕迹，以为是别人做的？萧啸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真相。是啊，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为什么寒舍对自己的态度和原先一样了。但是是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测那般呢？
“那就中餐好了。”
“寒舍。”萧啸打断寒舍的话，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眼睛里终于恢复了些平时的神采。
“怎么，是后悔了么？那可以送别的礼啊，比如我正好缺一个书架。”寒舍淡淡的说道。
“不，我会请你吃饭的，但是咱们好长时间没有见了，不先坐下来好好聊聊么？”萧啸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寒舍皱了下眉头，看了萧啸一眼后，笑了起来“好啊，那我们就聊完了再吃。”说着便坐在了整个书房中唯一的一把软质沙发上。
“上一次，咱们这样坐着聊，还是在八年前呢。那时候，我那帮朋友怎么叫你去聚会，你都不去，非得我亲自叫，你才去。现在的脾气应该没有当时那么倔了吧。”
“你是老大爷么，说话怎么这个口气？该刷牙了吧。”
“……”好吧，他还是那个欠打样儿。
“你别管我语气的问题，我就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竟然一整晚都没有回家？”萧啸看着寒舍，默默的攥紧拳头，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你问这个做什么？”寒舍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双手不自觉得攥在一起，互相摩擦。
“因为那天晚上我等你很久，都没见你回来，本来打算告诉你第二天我要去报到的。没想到你整晚都没有回来。”
“你现在问这个还有什么用？”萧啸终于注意到寒舍的脸色变了，明明就已经很白的肤色，此时就像是快要透明了一般。只有那服帖的黑色短发，和紧咬住的有些泛红的下唇，还有点浓重的颜色。这个令萧啸感觉到熟悉的神态，莫名的有些揪心的痛。
“我……”
“你为什么没有带我回来？”没有崩溃的语调，有的只是极其压抑的声线。从刚刚满脸笑意的男人，到现在悲伤到好像要死的人，原来只需要一句话。
‘我是想要带你回来的，但是察觉到的时候，早就找不到你了。’萧啸本身想要继续撒谎，但是突然觉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真相不就摆在眼前了么？
寒舍，真的以为是别人做的，他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难道这样不是正好么？
萧啸扭曲的想着，这样的话，真相永远不会被别人知道了，自己永远不会受到谴责了。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么？这样的话自己永远都要不能从罪过中爬起来了吧。带着懊悔与歉疚度过一生，那些日子难道还没有体验够么。真的值得去逃避么。
‘其实那个哥哥的原罪是逃避吧。’
或许，我的错就是逃避吧。那么只要不再逃避了，我就可以爬出深渊了吧？
“寒舍，其实那天晚上是……”
“萧啸，以后永远都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否则，我们不再是朋友。”
“可是，我……”萧啸闭上了嘴巴，直到现在，才发现面对着的人，此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蜷缩在沙发里，犹如受到委屈的孩童般。
萧啸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寒舍，萧啸见过并且记着的只有那个顽固的，即使被一群人围着拳打脚踢，也不曾露出如此弱小神态的小鬼。
我真的做错了。萧啸想着，心里从刚刚起就已经痛到麻木。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解释不了，解脱不了，谁也无法从这里得到救赎。
我还能做些什么？
萧啸重重的叹了口气，缓慢而又坚定的走到寒舍的面前，展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就像那年夏天，17岁的萧啸抱起中暑了的寒舍一样。
“对不起是我不好，抱歉。”抱歉当时的逃避，抱歉直到刚刚我还在用谎言去试探你。所有的一切都十分对不起。所以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这辈子都会尽我所能对你好。后面的话，萧啸念在了心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