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歌（楚留香ｘ欧阳少恭）》楚晏清

27、第 27 章

　　入夜，欧阳少恭，楚留香，尹千觞，胡铁花，姬冰雁五人围坐在帐篷前，也没有点上火，毕竟在这安静的夜晚火光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他们在讨论关于石驼的事。
　　“少恭，石驼你能治好他吗？”姬冰雁作为石驼的主人最是关心这个问题。
　　欧阳少恭道：“据我这些天的观察，他的皮肤，以药浴配合药物，养上月余便可恢复。声带只是受损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比较麻烦的，还是眼睛。”
　　“他的眼睛真的治不了了吗？”楚留香叹息的问：“我真是想看看，那样一个人会有一双怎样的眼睛。”
　　“哈哈。”尹千觞一笑，饮下一口酒，道：“楚兄放心，少恭只说麻烦，又没说没救了。”
　　“石驼的眼睛已经成了那个样子，还有救？”胡铁花大吃一惊。
　　尹千觞神秘兮兮的道：“这世上，只有一种人，少恭救不了，那就是死人！”
　　“是啊，我唯独……救不活死人……”欧阳少恭低声轻喃，重复着这句话，借着夜幕的掩护微微挑起自嘲的笑容。
　　然而尹千觞和楚留香却是听到了。他们一个凭着自己听力好，而一个正坐在欧阳少恭身边。
　　尹千觞忽然顿住了声，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多蠢的话。
　　这些天，欧阳少恭对他态度缓和了些许，他就有些放松了，却用忘记从前，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他不觉得有什么，却会让欧阳少恭想起曾经。
　　心中愧疚又心疼，尹千觞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突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微妙，正是这是，所有人却都微微调整了姿势，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几人都不动，却都如同一柄一柄出了鞘而又异常锋利的宝剑，充满了危险，仿佛随时可以要人的命。
　　若说在位的五个人之中，手上实打实的没有人命官司的也就只有楚留香了。
　　有人来了。
　　二十多条人影，四面八方地拥了过来，他们的脚步轻得像猫，踏在沙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这脚步声怎能瞒得过在场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刻一致决定："以静制动，静观待变。"
　　虽然没有说话，但三个昔日不知并肩作战过多少次的老战友自然是默契的没话说。欧阳少恭和尹千觞也是一起并肩战斗过无数次的，默契也是好的没话说。而楚留香和欧阳少恭的默契仿佛天生的一般，从两人相识至今一直都在且越来越高。五人，就这么神奇的统一了行为，有这一种另类的默契，特殊的纽带将五人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垂下头，像是打瞌睡一样。
　　二十多条人影很快就将他们包围在中间，他们却像是丝毫也没有觉察，这二十多人反而觉得有些奇怪了。
　　这些人都穿若紧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巾，每个人行动都矫健得很，显然没有一个不是危险人物。
　　这些人也在交换着手式。
　　然後一个人忽然沉声道："各位若是聪明的话，最好坐着莫要动，连手都莫要抬起来，我不想吓你们，但你们只要动一动，立刻就没有命。"
　　他语声说得很缓慢，像是不愿惊吓到别人，但这却是最厉害的手段，老江湖都深知只有用这种气最能吓得住人。
　　黑暗中，隐约可以瞧见这些人每个人手里都有件东西发着黑黝黝的光，这自然就是那要命的暗器。
　　说话的人大步走了出来，又道："很好，你们都很识相，现在，把东西拿出来吧！"
　　楚留香这才抬起头，吃吃道："东西都在驼背上，大王爷要什麽，只管拿吧！"
　　东西……
　　他们身上哪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东西，所以说，如果有，那就必然是今天白日欧阳少恭从彭一虎肩膀上挖出来嗯那块硕大的宝石了。
　　这人冷笑道："你不必装傻，你自然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楚留香道："我......我实在不知道。"
　　这人怨道："你再装傻。"
　　他顺手一掌向楚留香掴了过去，楚留香顺着他手掌就倒下，但打人的人，反而怔住了。
　　他这一掌已明明打着了对方，却又像是打空了，明明已打到对方的脸，手掌上却连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他的动作，欧阳少恭眼神一冷，杀气一时没忍住。尹千觞拽了拽他的袖子，这才让他回过神来。
　　尹千觞最是了解欧阳少恭护短的性子，心知这几个人就算是楚留香放过了他们，他们也会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被弄死。
　　而楚留香和其他几人，着实一愣。他们只以为，欧阳少恭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医术高明，攻于心计。而如今，看着杀气，怕是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远没有表面表现的那样纯良温和。
　　而只有他自己溢出杀气之时，他们才能发现这人的一部分，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胡铁花和姬冰雁一阵心惊。
　　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样，语气也缓和下来笑道："我们这批人的任务，只是要得到这件东西，东西到手，任务就完成，我们立刻就走，绝不伤害你们。"他笑了笑，道："你看，我们若要杀死你们，岂非早就可以下手了。"
　　楚留香也知道他说的不假，这些人的任务必定是分开的，他们只负责对付『彭门七虎』，没有得到命令之前，就绝不敢伤害别人他知道自己这几人现在决不会有危险，於是心里就更放心了。
　　欧阳少恭却突然说到，勾起唇角：“我们要是把东西给你了，我们又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呢。”
　　那黑衣人皱眉，有些不屑：“那你想要什么？”
　　“我……”欧阳少恭一顿，笑容变的有些危险：“我要你的命！”
　　黑衣人闻言顿时大怒，只觉得欧阳少恭是在耍他，不想配合。
　　楚留香其他们也没想到欧阳少恭会说出这样的话，惊讶之下连忙想阻止他。
　　却听欧阳少恭说到：“你的同伴，我一个也不管，东西也会给你们，我只要你一个人的命。如何？”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态度也强硬了起来：“不如何。识相些就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当然不知道今日在他面前的这几个人是谁，否则怎么样也不会觉得自己这二十个人能稳拿下欧阳少恭这几人。
　　胡铁花却觉得好笑：“我倒是头一次听人说要让楚留香好看，老臭虫，你觉得呢。”
　　那黑衣人似乎听出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手上做势要攻击欧阳少恭的动作也缓了一缓。
　　“为人做事而已，没必要为难。少恭就将东西给他们吧。”楚留香一如既往的好脾气。
　　欧阳少恭笑了笑，将手伸到了尹千觞面前。尹千觞心领神会，将那颗宝石拿出来放在了欧阳少恭手上。
　　“极乐之星！”黑衣人一见到那颗宝石双眼立刻放射出光芒，脱口而出的话让众人终于知晓了这颗美丽的宝石的名字。
　　正如它本身一样，犹如天上最美的星辰，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
　　“既然楚留香说了，那就算了。”欧阳少恭惋惜的摇了摇头。
　　“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左右不过是留下你一个人，也不耽误什么。”欧阳少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也依旧温文尔雅，而在这漆黑冰冷的沙漠的夜晚之中却又让人悚然发寒。
　　楚留香总觉得欧阳少恭有些不太对劲。
　　而事实上，连欧阳少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黑衣人对楚留香无力的举动后自己会如此生气。总有种他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欺负的感觉。想来自己真的是把楚留香当做自己的至交好友了吧。
　　黑衣人却只是看着极乐之星，像是饿了一个月的疯狗看到了骨头似的，径直扑了上来卷走了欧阳少恭手上的极乐之星。他身侧的楚留香和尹千觞却都如同愣住了一般，眼睁睁瞧着别人从他手上将东西抢走，那黑衣人简直也未想到事情竟如此容易，开心得几乎合不拢嘴来。
　　胡铁花又奇怪，又生气，还未发作。
　　只听黑衣人仰天狂笑道："要大爷留下？做什么？莫不是小美人寂寞了想要大爷陪？乖，大爷现在没功夫，等有时间了再来找小美人玩。至于你们几个，大爷们现在不宰了你，已对你很客气了。"
　　他一面笑，一面挥手作势，竟带着那些黑衣大汉，狂笑着呼啸而去，胡铁花简直气破了肚子。
　　而楚留香和尹千觞眼中也是同时闪过滔天怒火，不为别的，就为黑衣人临走时说的那些不干不净的混账话。
　　欧阳少恭也是气的不行，冷哼一声，气的直笑：“好得很！好得很！”他低声却又无比重的说着，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双手变换，转瞬间已是结了数个印。尹千觞当然感受到了灵力波动，也知道欧阳少恭想干什么。不过看了看气极了的欧阳少恭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心里默默给那个黑衣人点了个蜡，尹千觞只希望他别气的太惨才好。
　　胡铁花却是想出手，却被楚留香拉住，想追，又被姬冰雁拦住，他实在不懂，他这两个老朋友怎会变得这样没胆子？楚留香和姬冰雁瞧着这批人扬长而去，竟连丝毫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胡铁花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之前不是该说怕这极乐之星落在有心人手里为祸世间，今天怎么就这么干脆的给出去了？堂堂盗帅楚留香，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尹千觞，你也是，就这么看着他们侮辱少恭然后肆无忌惮的走了吗！”
　　尹千觞叹息一声，看了看欧阳少恭，只是坐在一边喝着酒。
　　姬冰雁也不理他，却向楚留香道："行走在沙漠上的人，唯有两样东西缺少不得，第一是水，第二是骆驼，缺少了这两样，性命便难保存，是麽？"
　　楚留香微笑道："不错。"
　　姬冰雁道："但这些人非但身上没有水，而且还是徒步而来的，这就是表示他们住的地方，必定离此不远，是麽？"
　　楚留香道："正是。"
　　姬冰雁道："他们得到所求之物後，必定无瑕再管我们，急着便要回去报功，是麽？"
　　这次不等楚留香说话，胡铁花已拼掌大笑道："不错，我们只要跟踪他们，便可直捣他们的老窝，与其等那恶魔来找我们，不如由我们先去找他......是麽？"
　　楚留香微笑道："不错，这就叫做先发制人。"
　　胡铁花一跃而起，道："既是如此，咱们还等在这里干什麽？"
　　姬冰雁缓缓道："沙漠之中，跟踪不可太近，反正他们是逃不了的。"
　　他听了听风声，微微一笑，又道："你若着急，现在就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