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歌（楚留香ｘ欧阳少恭）》楚晏清

11、第 11 章

　　坐在台子正中央，胡四海抱着翡翠琵琶，抬手轻抚。一举一动都仿佛沾染上了勾人之色。琵琶音起，却是一曲众人从未听过的调子。那曲音浮沉很是诡异，如泣如诉，却又让听到的人酥麻入骨，随着曲调时而悲，时而喜。就想这么一直听下去。这样的音乐，一开始便已经让众人心中有了些偏向。哪怕不记得之前的音调，下意识却告诉自己这曲子一定是最好的，以后什么音乐也入不得耳。
　　这胡四海当真以为无妄不在就能为所欲为，没人干涉的了他的法术了吗！
　　等着胡四海演奏结束，在场的众人已经沉浸在琵琶的音律中，根本没有察觉这曲子已经结束了，久久回不过神。若是用这样的状态去听下一首曲子，谁胜谁负根本用不着比。
　　欧阳少恭挑眉走上平台，他与胡四海擦肩而过时收到了胡四海一个挑衅志在必得的表情，和一句：“欧阳先生可要努力啊！”
　　欧阳少恭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自己走自己的，站在台中央，将琴放在了桌案上。此时他抱着的已经不是之前让宋君衡准备的普通的桐木琴，而是上次楚留香赠予的，与他本体极为相似的琴，他叫它风来，算是以次纪念曾经被毁的凤来。
　　此时，在场的人早已经被胡四海的琵琶声蒙住了耳，万万是听不进去其他声音的，只顾着回味根本没有注意到欧阳少恭上了台。
　　在场仍然清醒的除了欧阳少恭也就只有宋君衡和楚天华了。
　　楚天华虽然觉得胡四海的琵琶弹的不错，但总觉得调子太过诡异，听了很不舒服，他根本不能理解身边的谢晋为何听得如痴如醉。他更加期待欧阳少恭的琴声。
　　看着胡四海，欧阳少恭展颜一笑，那笑容让胡四海莫名的感觉浑身发冷，甚至有一瞬间后悔自己挑战了这个人。
　　看着胡四海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宋君衡嘲讽的看着他。现在后悔？晚了！
　　看着台下回不过神的众人，欧阳少恭勾起唇角轻轻抚弄琴弦。第一声琴音响起，犹如龙吟，震耳欲聋，直接让所有人心中一颤，只一瞬间心声豪情，只觉得之前自己的腻歪是多么不思进取耗费年华。
　　胡四海登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住台上的人。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法术怎么可能被破解，更何况在这个人身上他连灵力都没有感觉到！
　　思来想去，胡四海只能将视线集中在了欧阳少恭的琴上。那琴一看就不是凡品，琴弦由千年冰蚕丝制成，晶莹剔透，隐约有股寒气。
　　胡四海不甘心的狠狠地等着欧阳少恭，可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与众人一样，被欧阳少恭的琴音勾走了魂。
　　不同于以往在众人面前弹奏的柔和的琴声，欧阳少恭这次的琴声让人听了心声豪情又有孤寂悲愤之感。看着台上谪仙下凡似乎下一刻就要飘远的人，此时此刻所有人似乎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寂寥，不甘，愤怒
　　还有着要与上天争上一争，孤注一掷的疯狂。琴音中龙吟凤鸣之意交相辉映，哪怕心情再平静的人此刻也定是心生壮志。
　　楚天华死死的盯住台上的人，丝毫不肯移开眼。那琴声激起了他心底的豪情。自登基以来，他曾经的一些想法被现实逼迫的让他不得不放下，可此时，他到是觉得不如试上一试，最坏也不过赌上这皇位，至于后世之人如何评说，他又听不到。
　　不知怎么了，弹着琴的欧阳少恭突然看向了他这边，似乎不知看到了什么有些惊讶，随后表示一笑，那笑容此时竟是温柔之中又妖娆无比，让他看起来妖异危险，却带着动人心魄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就这么沉沦下去，甘心情愿中了一种名为欧阳少恭的毒药。
　　楚天华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台上的那个人，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不只是一个可以招揽的贤士那么简单。对于这个人，楚天华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放手了。
　　欧阳少恭依旧眉眼带着异样风情的看着他这边。楚天华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观察力，他多么想就这么把那眼中的专注当作是对自己的。可他心里清楚那并不是对自己的。楚天华忍不住向后转过头，他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让欧阳少恭流露出如此的神色！
　　扭头看过去，竟是楚留香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后，与欧阳少恭两人相视而笑。或许就是这一刻起，楚留香的心也开始同楚天华一样沉到了欧阳少恭身上，不同的是楚天华心中清楚，而楚留香却不知道这种感情名为何物。可楚天华已经无比肯定的当做了自己的对手。能与江湖中鼎鼎大名的盗帅楚留香做对手似乎很有挑战性。
　　楚天华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意，转回去继续专注的看着台上那人。
　　楚留香会来，欧阳少恭也没有料到，只是恰巧让他赶上了比赛也是件很突然的事。不过怎么说，这个时候有朋友在身边看着你总归是件让人很舒心的事。欧阳少恭自然也不会吝啬一个笑容和一个眼神，只是他不知道正是这一个笑容和眼神，让多少人就此成了他的俘虏。
　　楚留香本来想着这几日一直没得空闲过来，怕欧阳少恭担心。最近恐怕都不回过来了，这才想寻个时间过来知会欧阳少恭一声。这琴音对于楚留香来说着实是个惊喜，让他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欧阳少恭，这个欧阳少恭寂寥孤独，心中藏着对天命的不屑反抗。他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弹出这样的琴，但他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一定很悲伤痛苦，凡人不能想象。
　　楚留香苦笑，他真的了解这个朋友吗？那温文尔雅笑容下有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真的看不透，看不透欧阳少恭，听不懂他的琴。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放不下，越不知道的事，他越想知道，也更想能懂这人的琴。所以，楚留香会是欧阳少恭的朋友，欧阳少恭也想要这个朋友。
　　“欧阳少恭……我的朋友，但愿有一天我能真的懂你。”楚留香摸着鼻子注视着欧阳少恭动了动唇。
　　欧阳少恭当然理解他的意思。他知道楚留香看破了他的面具，可那又怎样呢，他们还是朋友。欧阳少恭笑得更加开怀，琴声中意境陡然一转，变成了遇知音，诉心事的柔和。那是一种经历无数跌宕起伏，困苦潦倒终究归于平静，千帆过尽后的苍凉透彻。短短的一曲，似乎承载着一个人传奇的一生。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没有法术，仍旧能上众人久久不能释怀，回过神是，却只觉得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心中满是苍凉，沉甸甸的压抑之感。这样的琴声他们平生绝无可能再在其他地方听到。
　　胡四海过了许久才能从琴声中挣脱而出。同所有人一样，他也是湿了眼眶，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百感交集。他知道他输了，输的心服口服。一个人只有一具好琴是弹不出如此深感人心的琴声的。他也终于知道了那个人为什么如此尊敬他。
　　抱着琵琶走上台，胡四海对着已经停下起身的欧阳少恭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想他没有必要去等待比赛的结果了，这样的场景输赢谁心里都清楚。他败了，败的彻底。
　　欧阳少恭笑着摇了摇头目送他远走并不做阻拦。下了高台以后径直向楚留香走了过去。
　　“两日不见香帅人影，可是有了什么线索？”欧阳少恭站到楚留香身边问他。
　　“进展不小。最近很忙大概不回来了，特意来告诉你一声。没想到我这一次来的可真是巧了。”楚留香开心的笑着。若是他今天不来，他恐怕要失去一个了解欧阳少恭的机会，可能这是唯一的机会也说不定。
　　“上楼去谈吧。”欧阳少恭抱着琴转身上楼，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天华一直盯着他的目光一样。
　　楚留香快步追上他：“不等比赛的结果吗？”虽然他也知道没必要。
　　“香帅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欧阳少恭飘了他一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欧阳少恭能在他面前做出这种表现是否代表着他允许了他的靠近，不再做一些其他的遮掩。
　　一同坐在桌前，楚留香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杯水。
　　“有线索了？”欧阳少恭抬眼递给他一瓶药。自楚留香靠近他起他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也不知道他从那弄了这么一身伤。
　　“有少恭在，恐怕以后我连看大夫都省了。”楚留香笑道。他鼻子不怎么好用，欧阳少恭的鼻子却是灵得很，猜也能猜到欧阳少恭必然是发现了他受伤。
　　楚留香上午刚见过丐帮前任帮主夫人叶淑贞，也就是改名换姓的妖女秋灵素，虽然有个假的天枫十四郎拦住了他的去路不欲让他去找秋灵素，可最终他还是见到了，代价当然也是要有的。回来以后立刻赶去大明湖畔，却被黑珍珠告知自己的红颜知己苏蓉蓉遭人暗算落水而死，还好只是虚惊一场，苏蓉蓉足够聪明。不过这一番惊魂也让他连处理一下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接过来药，楚留香问欧阳少恭：“怎么用？”
　　欧阳少恭万分玩味的看着他：“香帅就不怕少恭给你的是毒药吗？”
　　“我相信少恭。更何况，我的运气一向还不错。”楚留香不甚在意。
　　欧阳少恭无奈的叹气些摇头，这楚留香果真会戳人死穴，单凭这一句话就能让他无话可说。
　　先起身，微微前倾，欧阳少恭从楚留香手中又拿回了瓶子，走到楚留香面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转过去，脱衣服。”
　　楚留香手臂行动之间微微有些不自然，却又不是胳膊上的伤，应该是伤在了后背上。他自己上药肯定是不方便的。就当是为了楚留香的那句话，欧阳少恭想了想还是决定帮帮他。
　　楚留香一脸得逞的笑容背过去脱下了上衣。
　　楚留香的身材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平日里看去便是身材匀称壮实，又不是浑身全是肌肉的壮硕魁梧，是那种会让人感觉到非常有安全感的人。脱了衣服，全身流畅的线条紧实的肌肉密色的皮肤简直就要晃瞎了欧阳少恭的眼睛。再想想自己白嫩细瘦，怎么锻炼也只是有极小呈现的胳膊腿，欧阳少恭一个用力狠狠地在他背后的淤青上一揉，听到楚留香一声闷哼才满意的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