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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被狗叼走的人生 ...

  •   滴下来的水滴让空气有些发凉,昏暗的洞窟之中难以辨别清晰的画面。

      热的是那恶兽所呼出来的气,冷的是那冰凉的牙齿已经抵在脖颈之间。

      白寂瞪着那即将咬断自己脖颈的凶兽,恶心恨不得将面前的东西给开膛破肚。

      ——看谁先咬死谁啊!

      白寂与那白老虎对视,眼神凶猛一点也不退让,白寂咧了咧牙,一口小尖牙就亮晃晃的闪,心里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白老虎的眼睛是一片蔚蓝,却蓝的像是无定的海水,蓝得残忍。

      老虎乃是山中之王,横行生杀惯了,大抵是从没遇过白寂这样的。老虎的牙齿就抵在你脖子上,口水滴答都快滴到你衣服上,却一点也不畏惧,仍凶得像是一条疯狗。

      这一下便好像让白老虎有一些不太能下口了,收回了牙,藏回了暗处,蓝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就那么爱咬人吗?”那声音有些哑,但娇媚依然酥骨。

      白衣女人从暗处走了出来,脸上的妆卸了大半,嘴角的唇脂虽未卸干净,但仍是无影响姣好的容颜。

      若是说这个女人的五官有哪里不好,大抵就是她的眼眸。极为美丽的眼型,内里的瞳孔却浑浊的像是将死的老人。

      雪白衣裳上的血污一块一块的,血液旧了,有些发黑,而她的右手臂处的袖子里,却一点也不像是空的。

      白寂觉得这场面有点诡异,毕竟她是亲眼看见她断手的。

      “上辈子传下来的。”白寂看似轻松的说道,咧嘴的笑却抽了一下。

      “我本想由着睚眦吃了你,然后易容成你去见那个人。”白衣女子的声音放慢,无端端就透出了一种怨气:“却没想过,连睚眦也会放过你。”

      说得和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样!那只畜生又不是臣服在她的玛丽苏之气下,它放过她,是被她吓到的好吗?

      “你说的我好受欢迎,搞得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什么女主角了。”白寂想拍拍手称赞一下白衣女人给老虎取水生动物名字的好创意,却无奈手上被包着绷带,连行动都有些困难。

      白衣女人卸了妆的脸明显比那敷着厚厚一层白色的水粉的脸好看得多,挂着那种假的死人的笑容,但还是挺好看。

      “欢迎?睚眦谁都不欢迎,连我这个主人它都嫌弃得不得了...简直...就和他一样。”白衣女子卷起了袖子,抚过手臂上凶兽所撕咬的痕迹,笑得心满意足。

      她整个人从刚出场就一直洋溢着一种极为鲜明的有病的气息,所以对于她的抖M发言,白寂也没有多惊讶。

      “你是被人打会觉得开心的类型?”白寂看了一眼在旁虎视眈眈的凶兽,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要用它的血来洗身上的口水的暴戾信息。

      白老虎抖了一下耳朵,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顾忌白寂的讽刺,白衣女子笑得有些疯狂:“若是这般的性子,奴家看你也不会死得太早吧。”

      “你准备折磨我?”白寂思索着她话中的深意,懒散的坐了起来。

      “折磨?奴家求而不得的东西,为何要施于你?”白衣女子以袖掩唇,在昏暗的环境之中眼睛也有些放光:“放心,奴家不会杀了你,至少不能以我之手...”

      白寂听到她的话,翻了一个白眼,有千万字的吐槽,却都没有明说。

      白衣女子轻笑:“若奴家是你便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笑得特别的幸福。这笑颜的纯真,竟是让人想起了稚童。

      “你要当我?你那副怨天怨地的怨妇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我。”白寂沉默了一下,而后挑眉:“我可是没心没肺到喝口酒,天大的事都能忘啊。”

      “奴家知晓,奴家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白衣女子以袖掩面。

      “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什么?”

      “有一个柠檬走到街上,结果腿酸了。”

      “柠檬为何物?”白衣女子看着表情一下子就轻松起来的人,忍不住皱紧了眉。

      “一种有些酸的水果。再来。有个蜡烛走到大街上,结果被晒化了。”白寂自顾自的幽默,咧嘴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开朗。

      白衣女子忍不住问道:“为何蜡烛会能走到大街上?”

      “它成精了。”

      白衣女子:“既已成精,为何会被太阳晒化?”

      “物有天性,就像树精也怕火烧,猫精也爱吃鱼嘛。”白寂一本正经道。

      “那它为何还会在白日走到街上?”

      “它热昏了。”白寂扫了一眼骤停的雨,和洞外的阳光灿烂,吹了一声口哨。

      白寂觉得自己特别冷,冷的就像是那只坐在冰上揪掉自己毛的北极熊。

      白寂看着一层一层的往她自己脸上拍粉的女人,看着她亲手将自己弄成一副半人不鬼的样子,光是看着就让她有些不适。

      白寂极讨厌化妆,特别是大太阳的天,一出汗,粉底就会黏在脸上,感觉就像是糊了一层干了的面粉。睫毛膏如果刷的好,倒是不会掉,然而却总是感觉像是每一根睫毛都被揪住一样。唇彩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像是吃了极为油腻的东西,然后没有擦干嘴巴一样。

      她觉得,没有任何雌性动物会喜欢化妆。

      有一句话叫美女会化妆,是因为化妆会为她加分,嗯,明显,这个女人像是要上台唱戏一般的抹粉技术完全不在这一行列。

      “你长得还挺好看,不化妆也还行。”白寂走了过去,极为艰难的用包的和个粽子一样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寂没有直说觉得她的化妆技术真是太糟糕了,委婉了一下。

      “奴家知道呀,但这张脸...”白衣女人没有停止她手上的动作,一边往唇上点着唇脂,一边笑道:“奴家却一点也不想要。”

      “你开心就好...不过你能不能把你熏的毒药给灭了?反正我现在双手残了,也没有力气逃走了。”白寂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这满溢室内的香气。

      没错,在这极小的洞窟之内,依旧填满了白衣女人出场时候那种晕人的香气。

      “毒药?奴家没有用过什么毒药呀。”白衣女人眨了眨大眼睛。

      “你还驴我!香得这么晕人!”

      “那是奴家平常熏的香粉呵。”白衣女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些的鄙视:“你连香粉都未擦过吗?”

      那居然不是毒药?!你是不是逗她?白寂顿时就傻了,而白衣女人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掩唇笑了笑。

      “果真是不受宠。”白衣女人捧着下巴轻声感慨,一手从兜里拿出了一盒香粉递给她:“喏,此物奴家给你便是,莫要再对人说这傻气的话了。”

      “哦,谢谢了。”白寂捧着那个极为精巧的小盒子,心里却想着,也许能用这玩意儿来防身。

      白衣女人再未说话,修整着自己的妆容,轻抿唇角,让唇脂晕染开来,她揽镜自照,过了许久才放下了镜子。

      白寂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这个唱戏的可能人还不错的。

      就这般两相无话,白寂在洞里转了一会儿,就那般百无聊赖的看着她化妆。

      “有酒嘛?”白寂坐到了旁边的石台之上,咂了砸嘴。

      “得去镇上才买得到。”白衣女人瞟了她一眼,并未说出什么饮酒不利于伤势之类的话,弯了弯嘴角,笑颜美丽。

      “那就麻烦你了。”白寂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若要找死,奴家也不会阻止,但若让你单独与睚眦共处,只怕我回来就会看见一只吃饱了的老虎。”说着威胁的话,白衣女人脸上的笑依然还是娇媚惑人。

      “嗯,还有可能是已经吃饱了的我。”白寂认真的说道。

      白衣女人有些夸张的笑了:“此话倒让奴家有些期待了。”

      “很荣幸我能取悦你。”

      白衣女人看了她一眼,便起身走出了洞口。

      .......

      锦瑟还未走多远,身旁便已是暗器招呼,锦瑟有些艰难的躲开那暗器,却躲不开那突如其来的折扇。

      折扇中伸出的利刃就抵在脖间,她发出了一声啜泣,就像是某种被扼住咽喉的鸟类。

      他的脸上无忧无虑的好像在欺诈,带着明快而自然的笑容,像极了幼时庙会时候见过的那种鬼神面具,扎着禽鸟的羽毛,染着几种色彩的油彩,看起来漂亮极了。

      锦瑟想,她还挺喜欢那种面具的。

      自幼贫苦的家境无法负担这种奢侈,但对于那时候的她,光是望着那些五彩缤纷的油彩面具就足以令她开心好久。

      锦瑟走神的想着,脖颈之间却传来一阵刺痛。

      “宗主当真好闲情,七杀之事,也有心思来管。”锦瑟看着他,脸上的娇笑也像是面具。

      “你想见他?”陆离冲她笑着,笑弧看起来比她还假。

      “奴家从未想过,他会拜入九峰。”锦瑟以无名指撩了撩头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极为优雅。

      锦瑟想,若是能够见他一面,七杀最严酷的刑罚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锦瑟看着陆离,如同扑了一层灰尘的眼眸便突然发光了。

      她没有具体的答复,然而陆离却十分清楚她的回答。

      “拿着此物,按照我说的做。”陆离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锦瑟。

      “绝命丹?形如铁玉,遇水即化,化肤碎骨,果真如此。”锦瑟就像是背书一般的吐出一串话,接着便才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宗主真是大手笔,此等毒药如此难得,用在二小姐身上,岂非浪费。”

      “用在她身上,不算浪费。”陆离轻抚着扇骨,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摘不下来了一般。

      她的打扮像极了一个丑角。

      她看着对面的人,突然觉得衣冠楚楚的他,比她更像是一个丑角。

      他这样的人是最难捕捉到安全感的那类型。

      走一步探五步,敢恨不敢爱,连走在路上,脚都不敢踩实了。

      “此话若是说得其他,倒是会让奴家流几滴眼泪,赞一声感人。而现在,明白了宗主的用意,只会让奴家遍体生寒哩。”锦瑟娇笑道。

      陆离怕是要用这剧毒的药丹来试探二小姐的心意吧,想知道在她心中,你和她的性命到底谁更重要?

      人心和感情是最经不起试探的,多么可笑而又愚蠢。锦瑟看着他的目光渐冷,就像是看着昔日那个幼稚的自己。

      “若想见他,便按我所说的做。”陆离冷冷道,看起来没有什么好的耐心的模样。

      锦瑟玩弄着自己的鬓发,轻轻的点了点头。

      除了他,她什么都不执着,什么都可以转身出卖。

      即使会被当做背叛者处理,她依旧可以甘之如饴。

      ——————
      到陆离找到她的时候,白寂正翘腿坐在一个雪白的垫子上发呆,而陆离再仔细一看,那雪白的垫子竟然是一头半人高的白老虎。

      白老虎呲着牙拼命的挣扎,白寂双手虽不能活动,但鞋子却准确无误的踩在了白老虎的爪子上,白老虎震天咆哮,但白寂仍是纹丝不动。

      “这么毛茸茸的,小白姑娘倒也不嫌热。”陆离以扇柄敲晕了白老虎,伸手想要拉起白寂,白寂却错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

      陆离握住了空空的手心,表情看不出失落,只是笑容垮了一些。

      “洞里凉,刚刚好。”白寂的表情说不上热络,但看到他来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陆离听到她说凉,就想脱下外衣为她披上,白寂连忙阻止,心里默默吐槽,他倒是有多少件外衣,全披到她身上了吗?

      “若是小白姑娘觉得不妨事,那便和陆离走吧。”陆离垂眸。

      “我和那个白衣服的约好,她带酒回来给我喝。”白寂看了眼洞口然后说道。

      在白寂眼中,跟着陆离走,或者留在白衣姑娘这里,其实都没什么差。

      陆离待她好,却总是让她有一种危机感。

      白衣姑娘待她也不好,但在她的身边,竟是让白寂觉得比在陆离身边要安全。

      陆离待她实在算是够意思,甚至还来这么远的地方来救她。然而白寂心里却始终觉得有一些的不对劲。

      “你可知她是何人?”陆离的情绪很平静,眼眸之中夹杂着某些燃尽的灰烬,有一种火和灰的残渣的感觉。
      她如此惦念一个将她捉来的人,却连他伸出的手都要躲开。陆离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一个有点抖M的怨妇?”白寂有些不明所以道。

      “她名唤负朱颜,乃是七杀属下。”像是料到白寂不会知道七杀是什么,陆离复有补充道:“七杀乃是一个以钱易命的杀手组织,专门接案杀人。”

      “哇靠,我刚穿过来!除了打了一个小姑娘以外,哪里做了什么要让人记仇到雇杀手的事情。”白寂下意识忽视自己还曾经把黑衣男子也一同暴打的事实。

      “怕是错认吧。毕竟小白姑娘是从月府出来,将小白姑娘错认为旁人也说不准。”陆离好像想要暗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如同琉璃石一般剔透,然而光线变化,却总觉得里面藏着一些更加阴暗的东西。

      “卧槽?为啥?你和我还有黑衣服那货一起从月府出来的,只错认我一人?因为我聪明?”

      “哈哈,小白姑娘就是爱说笑。”陆离笑着摇头,说话的时候,眼中却有一道光闪现:“我想大抵是...只有你一人,为女子吧。”

      无论是他说的话,还是那位白衣女人所说的话,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白寂认真的想着,却觉得无法将拼图的碎片拼成完整的事实。

      而后白寂的脑中便闪过了一个想法。

      白衣女子曾感慨她不受宠,如果不是感慨她被抓那么久,陆离都没有来救她,不受她的前情郎的宠的话。

      那白衣女人到底是将她错认成了不受宠的谁?她是从月府出来,所以才会被错认,那么那个谁一定和姓月的有关系。

      联想到她最初穿越到月府时候,月府荒芜的样子。

      白寂的脑子里冒出了月明的名字。

      但白寂想到了大家闺秀一般的月明,又觉得那种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偏执的女人,不太可能是月府灭门以后才与将军在一起的。

      那种女人,只有为了报仇同归于尽,断没有什么为了爱苟且偷生。

      白寂想到自己临死之前的画面,想起月明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将军死后,月府又被灭门,所以死相才会那么凄惨。

      “问你个问题,那月府是早就荒废,还是...刚灭门不久?”白寂下意识有些排斥这个说法,忍不住皱眉。

      “后者。”陆离沉默了一下,笑着给了她回答。

      “那月府可与朝廷之中的将军结过姻亲?”白寂想了一下,然后又补充道:“以前也行。”

      她如果穿越到了将军还未死,月明也没跟着殉情的世界的话,也许她就知道了真正的动机。

      因为那位敌国之将所拿的燕支,本来是将军家祖传的宝剑。

      宝剑这种东西,就像是绝世美人海伦一样,总有人不惜用十年战争也想要争夺。

      一瞬间白寂觉得自己毫无逻辑关联的分析真是脑洞开得太大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寂想了想,一下子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想把陆离当做百度来解答自己的疑问。

      陆离又不姓月,怎么可能会对月家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

      “不知小白姑娘说的是哪位将军?”陆离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白寂愣了愣,然后想要告诉他,将军的名字:“他叫......”

      一阵奇妙的香气让人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白寂腿一软,一屁股就往地上坐,洞里的灰尘顿时扬起的让她咳嗽。

      白寂转头看了一眼陆离,发现他也没有站立的力气,但却像个席地而坐品茶论道的公子哥,反衬自己得这副狼狈的模样更加的丢人。

      白寂的心里有点不平衡。十分的不平衡。

      “中了我的寒江散,若不在两个时辰里服用解药,必定会肠穿肚烂而死。”锦瑟慢慢的从暗处走出,娇媚的笑着。

      “这话听着耳熟。嗯,如果要啪啪啪才能解毒的话,你还是给我个痛快吧。”白寂很嫌弃的说道:“你俩我都不想啪。”

      “小白姑娘,啪啪啪是什么?”陆离饶有兴趣的问道。

      “就是让你娘怀上你的事情。”白寂说得很直接,其间还翻了一个白眼,觉得怎么这种事还要让她来解释。

      陆离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了一下。

      “小白姑娘,你要不要吃点零嘴?我这次带了肉干。”

      “小白姑娘,你虽然被她给打断了,但你仍然可以继续问啊,我到时候灭了口就是了。”

      “小白姑娘,你喜欢喝酒吗?”

      “小白姑娘,我这里还有桃...”

      “你闭嘴。”白寂粗暴的打断了他突然而来的话唠,若不是双腿发软,老早就冲过去胖揍他了。

      她觉得他的发病好像都是间歇性的,让人有些火大。

      手上莫名被塞了一个小盒子,白寂有些困惑的抬头:“谢谢,香粉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一个了吗?”

      锦瑟从未见过这种别人撂了狠话,宣布了你命不久矣,却还能自顾自的吵起来的傻蛋,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嫌恶。

      “此乃解药,却只能为一人解毒,你自思量吧。”说着锦瑟便笑了起来,以雪白的袖子掩住唇。

      “你是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白寂得了解药却皱眉。

      “无碍无碍,此药任凭小白姑娘处置,陆离绝不会有怨言。”陆离笑得极为纯良。

      锦瑟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察觉到这个动作和坐在地上的傻蛋何其相似,锦瑟便悄悄的拍了拍脸,又扬起了那祸国殃民的笑容。

      白寂握着那方解药,想的却很简单。

      她当然想活下去。她没有什么为旁人牺牲自己的大义凛然,也没有一颗水晶剔透舍己为人的圣母心。

      但她也不会自私到剥夺旁人的生机,用旁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那样太丢人了。白寂默默的想道。

      所以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决定了一种更为公平的选择。

      白寂想用嘴咬开了手上的绷带,却愣是没咬开,爬到了旁边老虎的位置,掰开他的嘴看了看,被那腥臭的味道给熏得放弃了。

      陆离默默从旁边递来他的折扇,还贴心的将暗藏的刀刃按开。

      “刃上没毒吧?”白寂问道。

      “我从不用毒。”陆离摇头。

      听到陆离这话,锦瑟脸上的表情垮了一下,侧过了脸。

      白寂艰难的握着那把折扇,用折扇中的利刃将盒子中的药丸破开两半。她的手本就是暂残,不好控制力道,便将药丸破的一半大一半小,而周围还落着些碎屑,

      白寂拿着药丸想了想,把大半的那块递给了陆离,自己留下了小的那块,陆离还来不及说什么,便一口吞下了肚子。

      “这样就公平了。”白寂先是对陆离说着,而后转过脸看着锦瑟:“如果我落下个半身不遂,麻烦你把我捅死好了,活着也没意思。”

      说完白寂就晕了,陆离分明离她还有一点距离,却瞬间出现在她身边,接住了将要倒下的她。

      陆离抱着她,表情却显得有些呆愣。
      陆离想这个时候他应该笑,勾起了唇角,竟然不知道如何才算是真实的笑容。

      陆离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在远处看见过旁人做约定时候的场景,便有一些生涩,有一些小心的勾住了她的手指。

      他轻轻的摇了摇手指,总是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双眸,此时却安静的吓人。

      “奴家真是可怜你。”锦瑟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中比起同情更像是嘲讽。

      陆离脸上的笑不见了,转头看着她,目光却让人发抖:“此事你只需隐瞒于她便是,若是多言...我自有方法令你后悔。”

      “你想要试探她,想知晓在她心中到底会做怎样的选择?”锦瑟脸上的笑容很是讽刺。

      “你将绝命丹换掉,不就是料到她会放弃你,选择吃下‘解药’?”锦瑟以袖掩唇,笑容依然是颠倒众生,而灰色的眼眸却显得有些奇怪的情绪在翻腾。

      哪来的什么毒,哪来的什么‘解药’。所谓寒江散的解药,也不过是比之更毒更容易要人性命的毒药罢了。

      这就是陆离与自己所做的交易,用让她去见那个人一面为报酬,让她当一回假恶人来试探她心里的想法。

      真是幼稚。锦瑟不屑的撇了撇嘴,眼神无意间扫过了那睁开双眼的白虎,心中嗤笑,还如此轻易的就在人前暴露了你所在意的东西。

      “自私乃是人的天性,她会那样选,也是理所当然。”陆离握着手上的半块丹药,声音却有些发哑。

      “哼,去唤那个人过来吧。奴家未习过医,这五芒草之毒我可解不了。”锦瑟将头发撩到了耳后,有些不耐道。

      “神医之后,却绝不碰医术,倒也是有趣。”陆离抱着白寂走出了洞口,笑容却假的吓人。

      锦瑟自顾自的揽镜自照,抿了抿嘴唇,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出洞口后,陆离将白寂小心的放在树旁,便将身上的外衣解下,便要为她披上。

      “正值烈日当空,宗主是唯恐二姑娘不沾暑气吗?”锦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出口便是嘲讽。

      陆离摸了摸鼻子,表情看不出尴尬,就那么表情自然的将外衣穿回了身上。

      他从怀中掏出了焰火和打火石,便要点燃。

      然而异变突起,吊睛白虎突然便从洞中蹿了出来,一口叼起了白寂便跑。

      白虎的速度不差,几个起落便和人扯开了距离。

      陆离的手中扣上了一枚暗器,飞身追了上去,冷笑:“找死。”

      “睚眦唯有血液沾毒!你若想二小姐毒发身亡,那便伤它吧!”锦瑟也跟在他的身旁,表情有些焦急,却不是在为白寂担心,低声威胁着:“她身上有五芒草之毒,再沾上半分其他的毒药,立刻就会毒发身亡。”

      “叫它回来。”陆离停下了动作,冰冷的目光让人如置身数九寒冰之天。

      “睚眦...本就不会听我号令。”锦瑟有些迟疑的说道:“奴家也是讶异,竟能让它听命于人。”

      陆离一下子就停下了步子,想到了什么,握紧了折扇,脸上的表情极为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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