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东州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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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踌躇不安，虽说我娘为人开明，但好歹我也是青鸾一族的帝姬，怎么可能说去做婢女，便做了婢女，毕竟关乎我们渡秋山的形象，说出去，名声也不大好听，引得外界笑话。
我抹了额头上一把虚汗，头脑中反复练习着如何开口。
“娘，女儿深知玩心太重，浪费了太多修炼的时间，此次，拜东州仙尊为师，去东州做一介婢女，从而历练一番。”
或许声情并茂得说出这一番话，我娘会被我的上进之心所感动，从而说服我的父君。
或者，我跪下来，撒几滴泪。
“娘，女儿真得想去东州，望娘成全。”
或许我的恳求可以让我娘心软，从而说服我父君。
说到底，这些事我已经熟练得手到擒来了，搞定我娘太容易，不容易得是我父君。
然而，这一次，我娘的反应太让我惊恐了。
我一路顺利得回了渡秋山，渡秋山的小伙伴全都冲上来，问我宴会的事。
我挤开他们“去去去，等下告诉你们，现在，我有要事在身。”
我以快速冲回青鸾神宫，我的贴身婢女小尔早就在宫门口等我，她接过我从九重天带回来的蟠桃。
我急急得问她“我娘呢？”
“帝后在茶花园采茶。”
我点了点头，直接去了茶花园。
我一眼便看见我娘，在茶花之中，穿着紫红色便服，画着精致得妆容，青鸾步摇在头顶摇晃，不得不说，我娘也是个美人呐！
有时候我也羡慕我娘那清秀动人的眉眼，和盈盈腰身。
“娘…”我控制着哭腔，大声呐喊。
没错，我已经准备好了，就按照在路上所练习的来，一哭，二跪，三恳求。
我娘见了我，立即上前，笑着，“玖儿回来了啊，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为娘什么也没准备。”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在我娘要拉住我手的一瞬间，直直得跪了下来，地面轰得一声，震得茶花乱颤，我膝盖疼得快要碎了，我眼里泪花闪闪，这不是装的，实则是疼得啊！
我娘惊讶得看着我“玖儿，怎么了？”
“娘！”我纠着一张脸“娘，女儿想求娘一件事。”
“何事？”我娘扶着我“说出来便是。”
“我…事情是这样的”我低着头轻声道“我去参加天帝幼儿的生辰晏，恰巧碰到了东州仙尊，传说他修为之高，仙术了得，我便想拜他为师，奈何仙尊不轻易收徒，我便承诺愿随他去东州做一介婢女，直到他愿收我为徒…”我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不敢看我娘，怕我娘发怒。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我也没能等到我娘怒骂我的声音，心想，糟糕，不会被我给气懵了吧。
我赶紧抬头，却见我娘捶了一下木桌，我吓得赶紧起身跑过去拉住我娘的手。
结果我娘却哈哈得笑出声，“玖儿啊，你总算做了件让为娘高兴的事了！”
高…高兴？这回换我懵了。
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在我的料想之中。
我疑惑得开口“娘？”
我娘摸摸我的头“玖儿啊，这是好事啊，东州仙尊是何等人物，你若能拜他为师，也是为我们青鸾一族争了光了！”
“可是…我得先去做婢女！”重点是这个。
我娘豪迈得摆摆手“这又何妨，放心吧，为娘支持你。”
我吓得张大了嘴巴，心里真是欲哭无泪了，这是我亲娘么！女儿要去做婢女了，她还全力支持！
再怎么说，我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帝姬啊！
我正欲开口，我娘却好似看懂了我的心思，修长的玉手拍拍我的肩“别担心，你父君那里，我替你瞒着，等你拜了东州仙尊为师时，再给你父君一个惊喜。”
替…替我瞒着？哎呦，我的娘啊！
我娘说替我瞒着，便真替我瞒着了。
我坐在房间里，看着我娘为我收拾行囊，边忙活边说“玖儿啊，我已经跟你父君说，你要去药谷那儿跟昕吾住一段时间，你赶紧去东州，别等仙尊反悔了。”
我满头黑线，真没见过这么赶着女儿去给别人做婢女的娘。这世上估计也就我娘一个，她也算奇葩中的奇葩了。
于是，我背着我娘给我收拾得行囊，辞别了双亲与渡秋山所有的伙伴，再次踏上了行程。
渡秋山的山楂树老头儿拉着我，叫我多保重，我点了点头，我又不是去送死。
而我娘在一旁给我眨眼又是对唇语的，我看懂了，我娘是在说“快走吧，快走吧！”
我叹了一口气。
我并不着急去东州，我得先去一趟药谷，毕竟此次去东州，必定有很长时间不能见面，得和昕吾好好告别一番才是。
我去药谷时，昕吾不在，说是上山采药去了。
我摆摆手，同正在看医术的药谷谷主璟容开玩笑道“采什么药啊，她不就是最好的药嘛！”
瞬间，我看见璟容的脸阴沉下去，抿着苍白的薄唇，似是要发怒。
我赶紧禁了声，我也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引得他如此。
昕吾本体是一株药草，名为入骨。上至天界五州，下至冥界凡尘，也难寻一株。
入骨，入骨，顾名思义，便是可医入骨之症，既是拥有起死回生之效。
因此，人人都想得到，却无人能找得到。
而这唯一的一株入骨，便是昕吾，被璟容妥帖的庇佑在药谷之中，他用障眼法，隐了昕吾的真身，护她周全。
我看着翻看医书的璟容，侧面俊逸风雅，幼时我便听过他的名号，以为他是个老头儿，后来我生了一场大病，被送到药谷医治时，才知晓，原来药谷谷主是如此年轻，也如此好看。
“听说…你瞒着你父君要去东州？”他突然开口。
我尴尬得笑了笑，不用想便知道，这是我娘说的。
他继续道“即已长大，便少闯些祸吧。”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和昕吾。
自我和昕吾认识以来，便同她没少闯祸过，每次都由我父君与璟容来处理，处理过后，我便是关禁闭，昕吾便是罚抄经书。
也因此，我父君和璟容的关系甚好。
风神曾说过一句经典的话，他说“我不怕千玖帝姬，也不怕昕吾仙子，我怕她们同时出现。”
我和昕吾听了他的话后，整整笑了他一百年。
我和昕吾结合在一起，那就跟魔鬼没什么区别了。
我笑着点点头“此后会注意的。”
他也点点头，启唇欲说些什么，又没有说，隔了好久，他又说了出来，好似思量了许久般。
他道“小吾她…可有欢喜的人？”
我愣了一下，被问懵住了，直到他咳了数声之后，我才回过神。
“貌似…没有吧。”
我回想了一下，昕吾最不对劲的时候变是在华晨宫时，总是一副喜上眉梢又纠结心底的样子，跟喜欢上了一个人的表现相似，难道…
我惊讶了一下“夜晨仙君，昕吾貌似对他，有些特别。”
我看着璟容，他的眸子忽然闪烁了一下，淡淡应了声，便不在说话。
我等到黄昏时，昕吾才回来，放下一大推药草便来同我说话，我把我娘怎么卖/女/求/荣的事告诉了她，她捧腹大笑。
我懒得再解释什么，拍拍她的肩膀“昕吾，我走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点点头“放心吧，没有你，天大的祸我也闯不来啊。”
我白了她一眼，看着渐渐暗沉的夜，准备趁着天黑出发。
昕吾送我出了谷，道“好好拜师学艺，我会去看你的。”
我郑重的点点头。
脚下凝出一片云，我缓缓而去。
行了三日，我终于抵达了东州，感叹东州实在是远。
老远处，我便看见了来接应我的人，我认出了来人，是殁商的随从。
我对他笑了笑，他却面无表情，道“帝姬随我来。”
我入了东州之地，其实东州与中州也无任何区别，统共不过大大小小的殿宇与山峦，剩下的便是蛮荒之地。
那随从领我去了一所宫殿，我抬头看看牌匾，金灿灿的三个大字：东州神殿。
我知晓，这便是殁商所在的地方。
我被安排在一所院落里，名为西院，是婢女所居之所。大抵是殁商还念我为帝姬，因此，我便不用同其婢女共住一室，我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我依例换上最普遍的婢女服装，等换好之后，那随从早已离开，我叹了一口气，连殁商一面也见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东州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