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月归桥》傅莺莺

10、不是每个黑胖都是九命

　　房间里。
　　理了理思绪，我大概明白这只大胖黑猫是个什么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你本来是个什么灵，渡雷劫成仙的时候出了问题就附在这只猫身上了？”这还是只有故事的黑猫。
　　“是这样的喵。”它往我怀里钻了钻。
　　我看它一眼不理会它得寸进尺的动作。“灵是什么？是妖么？”
　　“愚蠢的凡人，灵是没有血肉之躯的神之灵，超脱六界才不是那什么妖呢喵！”这傲娇的语气还真像只猫。
　　“你雷劫怎么会失败呢？”好奇好奇。
　　“大约是二十年前，我本来已经快成功了喵！结果有两个凡人在打斗，打断了我的灵力喵，要不是恰巧有黑猫引灵，我早就灵陨了喵！”它继续往我怀里钻。
　　“那为什么南笙听不到你说话？”这是我最疑惑的。
　　“我也不知道，你能听见就让我很惊奇了喵。”我受不了它继续钻于是拎着脖子把它提出来。
　　“你为什么老往我怀里钻？”我感觉到手下它猫身一滞。
　　“喵，你身上很香你闻不到么？”它被我拎着脖子只好挣扎着四肢。我把它往床里一扔，它立刻四仰八叉的躺下。
　　“有么？”我闻了闻，确实没什么味道啊，我奇怪的看它一眼。
　　“喵，愚蠢的凡人。喵。”我瞪它一眼，正打算骂一句，门突然被推开。
　　在江家敢这么做而且好意思这么做的，我只认识一个。
　　“小乔啊，快点快点，你家阿初要被别的女人拐跑了！”没错，南笙。
　　我想跟她说下次要敲门，然后，“别的女人？谁？”
　　“花魁！”
　　她拉着我，我拉着大胖黑猫，我们两人一灵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去抓奸。
　　“花魁？什么花魁？”我脚下不停，却是一头雾水。
　　“江北第一青楼你知道吧？”她头也不回。
　　“什么第一青楼？”青楼？还第一？
　　“锦绣华裳阁啊！放眼江南江北谁不知道？这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江南人啊！”
　　锦绣华裳阁？
　　“锦绣华裳阁可以说是全天下最好的青楼了，里面的姑娘哪个不是花容月貌，多才多艺！”南笙又开始星星眼。
　　“我看去抓奸都不是重点吧！你是想去看这个天下第一青楼吧！”我白她一眼。
　　她摸摸自己的大脑门儿，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开始不好意思了，嘴上却依然倔强着。
　　“才不是这样……好吧，不只是这样。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嘛！知道这次月初去找的谁么？枳花明，是枳花明！锦绣华裳阁的花魁娘娘啊！据说是国色天香，天下无双！”
　　“花魁娘娘？”不解。花魁就花魁，娘娘？
　　“本来是叫花魁的，可这枳花明竟然连任了五年的花魁啊！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年前江湖中人都说她是被百花仙子选中的女子，容颜不老，就封了一个‘花魁娘娘’的称号给她，自那时起她就不再接客了，锦绣华裳阁又舍不得这活招牌，就一直不放她从良。”南笙说起这八卦来到是永远不会累。
　　“那，怎么办？这么漂亮的姑娘！公子他！”原来不止是订婚了！还有个老相好！
　　“其实啊，小乔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她摸摸头，“其实她约的是江家公子啦，我是想来看看，又怕你肯不陪我，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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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就算你不说公子我也会陪你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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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锦绣华裳阁的正门口，不禁感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这青楼竟然是如此的金碧辉煌，如此的纸醉金迷，如此的……
　　不同于别的青楼，锦绣华裳阁还包揽着客栈酒馆的生意，所以即使还未入夜人也不少。
　　我们两人一灵就这么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毕竟是女人，一路有不少人在指指点点，南笙早已不复当初趾高气昂的模样，低着头躲在我身边。
　　果然我们被一个女人拦下，看模样不像是老鸨，大约只是个管事的。
　　“两位姑娘是来找人的吧。”那女子一身素雅，见到我们先委身一礼，倒不像是个青楼女子，若不是在这地方，倒真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
　　“呃，是的，你……”她怎么知道。
　　“是江公子吩咐奴家在此等候的。”她抬起头不卑不亢，一张巴掌脸生的十分清秀。“奴家这就带姑娘过去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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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内回廊弯弯绕绕，我们紧跟着那素衣女子身后。
　　此时南笙胆子倒是大起来，缠着她问这问那。她有问必答，时不时回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显得得礼又谨慎。
　　她叫七巧，家中原本是个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沦落风尘，幸亏有那枳花明，知她刚烈，收她做侍女，否则要么是这众多姑娘中的一个，要么，怕是已经红颜枯骨。
　　“姑娘先在厢房等候，稍后奴家会让人送来茶点。”她推开一扇门，侧身对我说。
　　“南姑娘请随奴家去往别处。”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七巧，扯了扯南笙的袖子。
　　南笙不以为意，显然她很喜欢七巧，蹦蹦跳跳地和她走开，两人形成强烈对比。
　　看着七巧莲步轻移的背影，倒无端让我想起故人。
　　我走进厢房，器具皆是小巧而精细。颇有些江南水乡之感。
　　一个着莺黄短衫的姑娘走进来，端着些茶点。我本就不饿，并不想吃，可只是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目光。
　　都是姑苏经典的小吃。
　　梅花糕、云片糕、定榫糕、三层玉带糕
　　我一时有些呆滞，继而眼眶有些湿润。
　　庄周水榭地处天府之国，味道偏重，不似江南，爱甜。
　　我拿起一块梅花糕，浓浓的果香溢出来，令人神往。
　　吃着故乡的点心，便很容易想起故乡的人，这次我想起的，是阿素。
　　阿素是我的丫鬟，当然只是名义上的丫鬟，不仅是我们情同姐妹，而且我们就是姐妹。
　　尽管谁都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这么残忍。
　　我只记得在我三岁时，有个顶漂亮的女人抱着她来找父亲。
　　然后父亲留下了她们母女。
　　阿素没有姓，即使她是父亲的女儿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可没人敢叫她乔素。
　　娘亲是个端庄贤淑的女人，出身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世代为官。绝对的大家闺秀。
　　可那个女人张相魅惑妖娆，连带着阿素也是，大家都说，她是青楼女子。
　　可她行走时如弱柳扶风，莲步轻移，步步生莲，仿若仙子。
　　谁都没想到的是，一年之后，那个女人悬梁自尽。
　　阿素是消极了一阵子，事情隔得太远我已经记不太清。总之，那之后，阿浅总缠着她。
　　纵然我当时还小，也知道阿素总是跟在阿深后面的，她偷偷告诉过我，她喜欢他的眼睛。
　　那年，我四岁，乔深十二岁，乔浅十岁，阿素，不详。
　　突然，门外声响打断我的回忆。

作者有话说

　　抽了抽了。
发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