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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孤行入大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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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一呆就是月余,即下天山,又是炎炎烈日。孤风狂备好充足清水酒食,毅然决定深入大漠腹地纵观其景。
大漠,内中生命之异奇顽强,着实值得孤风狂一走,不枉他此行。
大漠边缘,烈日如火,孤风狂骑着随风,后面再牵有一匹满载食物的骆驼,足够他大半月之需,一步一步往大漠深处艰难着深入。虽早已汗流浃背,但满脸却毫不在乎,很是决然,似在享乐!
这一日孤行,孤风狂是遇事不断。
当日深入大漠才小半日,孤风狂费了老大劲才又爬上一有百来多尺高的沙丘。未及站稳,只觉迎面狂风大作,黄沙漫天飞扬冲他滚滚而来,二目难睁;马鸣驼叫,随即跪卧于地,敢则这是给他撞上了沙尘暴。
尽管危机顿起,扑面而来,然孤风狂却还是极其坦然无惧。来就来吧,这是你的自由,他孤风狂控制不了,无能干涉。
风尘过后,大漠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空荡。什么也没留下,所带走的也只是一许浮尘流沙。就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人一马一骆驼仍在继续缓缓向前慢步行走。
细一看,孤风狂已是满身沙土,好似刚从脚下沙土内爬出。整张脸亦已为尘沙包裹,只余双目能及幸免,未遭其害,好不狼狈。幸喜刚才的沙尘暴是距他身旁八、九十尺处擦肩而过,不是首当其冲刮向他。不然那后果之狼狈,可就不是只眼下这般了。
慢步行走在漫漫黄沙间。孤风狂有点欲哭无泪,偌大个大漠,此刻他竟找不到个地去洗净满面尘沙。
行至未时,孤风狂于一沙丘上隐约听得前方不远处人声嘈杂,似在争吵。只顷刻间,就又变为了刀剑等兵刃打斗的撞击声和身受重伤的哀嚎声。不禁暗想,“似大漠这等不毛之地,难道竟也会有人为之去争吵打斗。这生命可谓也真是太也不值!可惜可叹!”
向前行至三百来尺,孤风狂就见丘前地势豁然平坦许多。丘下八、九百来尺处,黄沙上死尸一片。两帮马匪不知所为何事相互对峙,正在奋勇厮杀。估计彼此都来了五六十人,此刻已死伤大半,只余三四十人还在激烈对杀。
突然,一持短斧者被对方所使宽背大刀砍中左肩。刀还未起,整条胳膊已尽断坠地,人亦随之倒地打滚,痛苦惨叫。鲜血从伤口处喷洒而出,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更是鲜红。即便如此,周边厮杀还在继续。大片黄沙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成惨红。
这一切看在孤风狂眼里尽是那么丝毫不值得。望着满地死尸伤者,孤风忍不住为之生命的轻贱轻轻叹息,然后漠然摇摇头,离去;继续他的向前,边走只边听闻身后打斗声渐渐变小及至在也听不见。
不知这场争斗厮杀的最后,他们那一百多个马匪中还能有几人不受伤?又有几人得以继续耀武扬威存活着。
黄昏,遥望远方沉沦在天际边即将消逝的夕阳,是那般痴醉人心,为孤风狂这有生以来所见过最美最迷人的夕阳。不禁又瞬间想起唐时李商隐所作《登乐游原》中那句诗句来,继而忍不住脱口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赏着夕阳,时不时在喝上一大口美酒,孤风狂缓缓而行。悠悠走上一低矮沙丘,前方不远处蓦然出现一僻静荒凉小村庄。横坐在茫茫沙海中显得是那么毫无生机,一片死气沉沉,真不知这多少年来,那些人是怎样活下来的。惟独好在村庄间还零星挺拔着五、六棵高大胡杨,想必也已有五、六十年,还算枝繁叶茂,示人以勃勃生机,那里还存在着生命。
渐行渐近,孤风狂又隐约听得前方村庄内人声嘈杂,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凄惨嚎叫。不禁顿感大为疑惑。“难道我这是又给撞上马匪要厮杀了。看前村庄,大约有着二十来户人家。难道竟是马匪的据点?”
带着疑惑,孤风狂快马向前走入村口。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叫他如何能忍。就见村口旁一空地上,两凶恶马匪头头正自带着二十四、五个小喽罗把村里人围在当间,妇孺老幼皆在,约为六、七十之多。其所骑来三十几匹马背上,大多驮着或大或小一两个包裹。竟是在洗劫小村庄。不时还挥舞手中长鞭甩向当间众小村人,也不管是妇孺还是老弱,已毫无人性,太也可恶,更为孤风狂所不能忍,愤然誓必要痛除而后快。急骑马快速冲上前,冷不丁就是一声暴喝,“住手!”
众马匪皆为这突如其来一声暴喝先是一愣,继而那些小喽罗纷纷走至未下马来两头头身旁一字排开。与村口正怒视着他们的孤风狂短兵相向,满脸尽是轻蔑傲慢,嘲笑于他。
“哪来的中原无知小子,敢在这大漠来管老子闲事,这么年轻就不想活了。”独眼二头头手拿大刀,直指孤风狂,开始了嘲弄。“大哥,你看这小子,这是唱戏啥?以为拿把剑在作一武生打扮,自己就是剑客高手了。哟!你瞧,那剑还是布剑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哈哈…”他这一笑,其余众马匪也随之大笑而起。
孤风狂面无表情直摇头,“是不是唱戏,我手中的剑自会告诉你。”
“大哥,这小子还狂着呢!你看?”独眼二头头可是火爆脾气,跃跃欲试了。
“哼!贤弟,既然人家千里迢迢想来葬身在咱这大漠,你就做做好人去成全他吧?”看孤风狂整像是一流浪汉,怎么看也瞧不出身怀高超武艺,有啥厉害武功。秃顶大头头满不在乎,示意独眼二头头动手。只见其秃顶上顶有一道长伤疤,应为利剑所为;似附着一条大蚯蚓,极其丑陋,更是为之深添凶恶。也是,就只单凭着这一道伤疤,不用动手,一般百姓就已为之所惧了。就一道伤疤,更是增其恶形。
“好,我这刀早就等不及了,看我怎么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边说着独眼二头头边翻身下马,徐徐走向对面十五尺外的孤风狂,身后满是众喽罗呐喊助威。孤风狂亦坦然下马,相迎,身后有的只是漫漫黄沙上的空寂。
及至相距九尺,独眼二头头拔刀出鞘,步法加快。可孤风狂却还是徐徐向前,剑在鞘内,好似只在闲庭信步。
刹时,只见独眼二头头起身,虚空而下很是霸道一刀砍向孤风狂。孤风狂迎面快速将身一转,轻易躲过。独眼二头头又立马横转刀锋,直往孤风狂腰际连砍三刀。不想又被孤风狂巧妙躲过,很是轻易。
独眼二头头武艺在众马匪间,虽是高强。奈何对手却是孤风狂,与之相比,只略为一般。交手相斗六、七招,这独眼二头头已将生平所学高强刀法尽数使出。怎奈却还是连孤风狂的衣角也未能碰及。
彼时,众喽罗见独眼二头头不敌孤风狂,尽纷纷手持兵刃赶上前与之相助。见状,孤风狂将眼一横,加快身形。兵刃还未相交,就只见冲在最前者四人先与孤风狂交上手,上来就挨了他一拳,即已然先后倒地,口吐鲜血。孤风狂剑还是在鞘内不出。刚那四人尽为他运上深厚内劲,击中人身要害死穴,从而毙命。
看着眼前这般凶残一幕,秃顶大头头甚是惊骇,已知遇上劲敌。想要叫回独眼二头头好与之夹攻孤风狂。奈何为时已晚!
就见孤风狂瞬时击毙那四喽罗后,其余众喽罗为之所俱,纷纷止步不敢再贸然向前,亦有后退者。孤风狂无比愤怒,直眼仇视独眼二头头,悄然用上上乘武学。身形冲独眼二头头快速一晃,就见只寒光一显,他也已倒地毙命,为心胸中剑,缓缓冒出鲜血。再看天劫,仍在剑鞘,就好似未曾出过鞘。
“贤弟!”见独眼二头头已死,秃头好不伤心,后悔莫及。提起他那柄长银枪骑着马快步就奔向孤风狂,及至将到面前,突然于马背望空一跃,枪头直指孤风狂胸口,欲置之死命。
孤风狂虽往身后一跃刺空,但看秃顶大头头枪法凌厉,气势逼人。只这一招,已知他内力浑厚。天劫快然出鞘。彼时,周边那些惊恐喽罗见秃顶大头头已亲自提枪上阵,又皆挥动兵刃得意向前与之相帮,将孤风狂一围而住。
孤风狂手仗天劫傲然而立,忿然,个轻然快意周身一横扫。最里围六、七喽罗全已中剑,慢慢倒地,纷纷从其咽喉处喷冒出鲜血,从而断气,全为剑气所伤。
恰时,秃顶大头头银枪又从背后袭向孤风狂。孤风狂迅速回身挥剑格开。两人相互猛烈攻击,打斗甚欢。期间孤风狂又顺手结果了三、四喽罗。
相对十来招,孤风狂猛然使出一招天威直逼秃顶大头头脑门,没想竟倒还被他一横枪给硬生生挡住。于是在后续连招天破上,孤风狂运足内力。那秃顶大头头见孤风狂剑峰未转下剑气竟亦陡然变得数倍强烈,那份平静中出其不意,刹那无形爆发,需要怎样的修为?心下大惊,知他后面的招式会愈加精深凌厉,他简直就是无法想象,只得拼命运足所有内力,庆幸勉力抵住。但因孤风狂这招天破剑气实在太过强烈,秃顶大头头还是被震出极重内伤,慢慢随口吐出鲜血。孤风狂在随意连上天斩,秃顶大头头再无招架之力。秃顶欣然再次中剑,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要得已是他的命,不再给他留下去恶行大漠的资本。
树倒猢狲散,众幸免喽罗见两头头具死于孤风狂之手。立马就纷纷四下或骑马或徒步逃命而去,有三慢者,又被孤风狂一剑毙命于途中。穷寇莫追,其余逃远者,孤风狂任其而逃,只望其好自为之!
既已解围,孤风狂也突然就不告而辞,不再停留。骑着他的随风,后牵骆驼渐渐消失在那一众满怀感激的村民眼前,背影快速被夜幕所吞噬。从始至终,孤风狂都未曾与那众村民说过一句话,作过任何交流。
独自在大漠中且行且歇,走了七、八日,孤风狂才终于看到前方兀自冒出来一河流,遥望旁立的那大片绿洲真就是一世外桃源,孤立在那仙境般与世无争、超然脱俗、不染凡尘,好似一幅水墨画只存在于画境,叫孤风狂好不向往。
策马向前,来到河边,蹲下。孤风狂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洗把脸了。河水捧在脸上,清爽冰凉,直透心扉。洗净满面风尘后,孤风狂精神倍增,全身异奇舒坦。
渡过河,孤风狂欣然步入一临河酒家。要了些许酒食,于窗前开始了畅怀痛饮。放眼窗外,只见落日倒映在河流中,依是那么圆,倒还成为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美,想必也只独存在于那大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孤风狂由景生情,竟自喝着酒,情不自禁低声沉吟起唐时诗人王维《使至塞上》中这句诗来。深感写的竟是那般入切,将个大漠之景形容表达的淋漓尽致。
夜晚,孤风狂又照旧是寻一避风沙丘露宿。烧起一大堆篝火,坐在一旁边吃着烤好的牛、羊肉边夜观星空圆月。
通过这段时间在大漠的行走。孤风狂切身体会到,大漠的圆月比之其它任何地方的都要圆、要明亮,就是那满天繁星也是更具光彩,耀人。可以说,世间就只大漠的星空是最美,其它任何地方都不能与之媲美。在大漠,就是那烈日有时也是一种美;夕阳,就更不用说了。孤风狂忍不住深深感叹。“这看日出得去海边为最佳,但若是论到这看日落、观夕阳、赏明月和星空,大漠方才是最佳,其它地方根本比不了。这任何事物只要到了大漠比之任何时候都要美。看来万物都只有完全身处困逆,才能充分激发其潜能,彻底展现其价值。”
白日,孤风狂总爱闲来无事找一阴凉处,去观察蜥蜴在黄沙上嬉戏。他想不到,它那么小的动物在个大漠那般恶劣的环境下竟也能存活,且还活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