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对虾》跑在路上

9、盗亦有道——上

　　“喂，你们两个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眼看着张殿菲和付辛博又再次打在一起，闫安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张殿菲是他的好兄弟，而这个付辛博又是小井的好朋友，这两个人又打，自己帮谁好呢？
　　“喂，欺负人的，你再不住手我就出手了。”井柏然也在床上喊，一着急还忘记了张殿菲的大号，干脆就拿“欺负人的”当代号。
　　“小井，你躺好不要动。”付辛博一边出招一边还得注意井柏然，心想你还是我从马背上救下来的呢，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安全点，再说，你个小破孩身上没穿衣服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非得让别人看到是不是？想到这里，付辛博更快地想结束战斗，于是出掌的速度更快，连左手受伤这件事都快顾不得了。
　　“你注意手上的伤。”井柏然仔细看了看也知道在这两人的对打中，付辛博并不处于弱势，于是只是出言提醒，也没有真正的加入战团。
　　“井兄弟你放心，”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张殿菲倒是忽然开口说话了，“我张殿菲还不至于真要趁人之危欺负受伤的人，我只是想要回东西，决不会伤害付兄弟的。”
　　“东西？你要什么东西？”闫安在一边奇怪的问。
　　张殿菲和付辛博两个人谁也没回答。
　　“喂！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要大打出手啊？”闫安继续问。
　　张殿菲和付辛博两个人继续打。
　　“喂！你们不知道我脾气是吧？”忍无可忍毋须再忍，问了两次话都被忽视的闫安，终于爆发了，一揉身加入战团，冲到了拳光掌影之内。
　　“闫安……”
　　“你……”
　　随着张殿菲和付辛博终于说出口的对延安的回答，两个人也忽然站在了原地，身体还保持着说话时的姿势，嘴却张得很大，忘记了下面要说的是什么。
　　好吧，其实闫安也挺惊讶，因为他没想到在一天之内他第二次被点穴了，而且，被点之前，他甚至只是刚刚加入战团，还没来得以及回应一下张殿菲和付辛博的那两句没说完的话。
　　井柏然当然是最不惊讶的人了，此时，他只是身裹着被子，，眼睛还嘀咕乱转的看看眼前被点住的这三个人。
　　“小井……”楞了半天，付辛博看着井柏然叫了声他的名字，然后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井，你点我干什么？”还是闫安最先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谁让你也乱上添乱的。”井柏然理所当然的看了闫安一眼。
　　“不是，我这不是想拦住他们，让他们别打了嘛……”闫安赶紧解释，话音还没落，井柏然已经来到他身边，只一下，闫安的身体又恢复自由了。
　　“能不能先别打了，你的手最好现在不要用力。”然后井柏然又把脸转向付辛博，语气很是平常的问，可是眼神还是很无辜，看着这眼神，付辛博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疑问，下意识的就直接点了点头。
　　“那好。”井柏然微笑着又轻挥了一下手，然后付辛博也恢复自由了。
　　“你呢？”最后，井柏然看向了张殿菲。
　　“我技不如人也是没有办法，”张殿菲看着眼前带着纯净目光的井柏然，又看了看一旁的付辛博，叹了口气，“但是，‘千年’对我来说真的是很重要，如果你放了我，我用尽全力，用抢得也好，用偷的也好，我也会想办法拿到手的。”他这话不知是对井柏然说的，还是对付辛博说的，只是语气里有点淡淡的悲哀，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闫安觉得很奇怪，很不对劲，这不是平常的张殿菲。平常的张殿菲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即使是梁上君子，但是他向来哭就是哭，笑就是笑，闫安从来没有看过张殿菲因为什么事而表现出现在这种悲伤的神情，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小井，把他的穴道解开吧。”闫安正在琢磨呢，一边的付辛博开口了。
　　“‘千年’是什么？”井柏然接受了付辛博的话，可一边伸手解开了张殿菲的穴道，一边还是很好奇的问付辛博。
　　付辛博看着井柏然的笑脸，手又忍不住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千年’是一根人参，是我昨天晚上刚刚偷来的。”
　　“偷来的？”显然，在年轻的井柏然心里，偷并不是什么好的职业，虽然在听过的故事中，郭靖和黄蓉两个人也曾经偷过药，偷过鸡，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像付辛博这么好看的友好的人居然也会偷东西。
　　当然，惊讶的不仅仅是井柏然，闫安发现自己的一天似乎都是在惊讶中度过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年头，看起来如此正直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做贼的呢？
　　“是偷来的，但我并不是一个职业的盗贼，只是我的师父需要我拿回‘千年’去救人。”付辛博是在回答井柏然的话。
　　“哦。”救人当然是件很重要的事，尤其，井柏然本来也不相信面前这个淳朴的帮过自己的人会是职业的盗贼，所以听付辛博这样说，谅解的点了点头。
　　“我想，张殿菲兄弟，应该就是昨晚和我交过手的，去偷‘千年’的另一个人了吧。”再次拍了拍井柏然的肩，付辛博这次是对这张殿菲说。
　　“很抱歉，我知道需要‘千年’的人都是要拿去救人，可是……”张殿菲并没有再次出手，连话也只是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你也是要拿去救人吧？”付辛博理解的接过了张殿菲的话，脸上带着一点愧疚，“应该我说抱歉，但是人命关天，师命难违，我必须把‘千年’带回去。或者，你跟我一同回去见我师父，也许，救一个人并不需要一整根‘千年’的。”
　　付辛博是好意，但是张殿菲摇了摇头，“即使你师父要救的人不需要一整棵的‘千年’，我需要救的人也需要一整棵。”
　　在张殿菲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闫安甚至害怕一向铁骨铮铮的张殿菲会哭出来，因为，在张殿菲的眼里是如此深刻的难过。
　　而井柏然在心里很为张殿菲感到难过的同时，也感觉到付辛博那一直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由掌握成了拳，他知道付辛博的心里也很难过。
　　“殿菲，”好像好一阵没开口了，闫安觉得在这种气氛下开口有点困难，“我只是想问，‘千年’到底是怎样的人参，这世上真的只有他才能救那个你要救的人吗？”
　　张殿菲没有说话，像是在默认。
　　“小井……”
　　“啊？”正看着张殿菲的井柏然没想到付辛博会忽然跟自己说话。
　　“本来想说我正好要回师门复命，可以跟你一起去长安的，不过现在我可能有事要耽搁一下了，你和你师兄慢点走，过几天我就能赶上你们。”付辛博说的话，在这时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无厘头。
　　“嗯？我本来也想问你什么时候回长安，可不可以跟我一起走呢。没关系，你有什么事，我等你几天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付辛博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井柏然听到付辛博要跟自己一起“闯荡江湖”，心里还是有一点高兴。
　　“不用，你先跟你师兄走，我还要去趟大都。”付辛博这次放纵自己揉了揉井柏然那看起来很柔软的头发。
　　“大都？”听到付辛博的话，张殿菲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突然抬起眼睛反问了一句。
　　付辛博笑了，笑得天地为之变色，笑得坦荡荡，笑得井柏然感慨自己怎么会遇见一个这么帅的人，“是大都。”
　　“不行！”张殿菲出人意料的表示了反对，“与其你去，不如我自己去。”
　　“‘千年’给你，接住！”付辛博没理张殿菲，只是转身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一个包裹，伸手就甩到张殿菲那里。
　　井柏然这才明白，原来，付辛博竟是决定将‘千年’给张殿菲了，那么，他要去大都，大都难道还有另一根‘千年’？
　　张殿菲把‘千年’捧在手里，很显而易见的挣扎了一下，又一扬手把‘千年’丢了回来，“兄弟，谢谢你，但如果这样，他好了也会怨我的。”
　　大家都不知道张殿菲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是大家都看到张殿菲坚毅的表情，似乎已经下了决心。
　　“那么，不如你陪我去大都吧？”付辛博还是笑。
　　“好，”张殿菲的眼睛中闪着亮亮的光芒，“我去！但是，你不能去！不管怎么说，我认你这个兄弟了。”说着，张殿菲还走了过来，拍了拍付辛博的肩头。
　　“……”
　　“大都是哪里？是不是还有一根‘千年’在那里？”看付辛博皱了皱眉头，好像又要跟张殿菲说什么，井柏然决定先开口问明白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是。”犹豫了一下，付辛博还是没办法骗井柏然。
　　“那为什么不能去？”井柏然继续问。
　　“是呀，反正你们也偷了一个了，也不在乎另一个了。”闫安插话说。
　　“因为，另一根‘千年’，是大都的武林世家，张世家的所有物。”张殿菲一个字一个字，回答得很清晰。
　　“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井柏然的眼睛依然清澈，他看了看张殿菲，又看了看付辛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