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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盗亦有道——下 ...


  •   “‘千年’有两根,相传它们本来是生长在一起的一对,现在我们这里这根是雌‘千年’,而张家的那根是雄‘千年’。”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井柏然想是不是要重复一次自己的问题时,张殿菲终于开口了,“这两根‘千年’无论哪一根当然都可以拿来救我的朋友,可是,我知道,他是不会同意我为了‘千年’而闯到张家去的,所以,我等待了两年,我选择了做梁上君子,只为早点打听出这根雌‘千年’的下落。终于,前些日子,我才打听到这根‘千年’竟然已经流传到东洋,现在作为贡品被运送了回来,并且在昨天经过金陵城,准备运到大都去,于是,我昨天迫不及待的就出手了,没想到还是让付兄弟抢了先。”说这话时,张殿菲有点无奈的向付辛博笑了笑。
      张殿菲的话其实并不算是回答井柏然的问题,可是,就在井柏然还扑闪着眼睛在消化着张殿菲这有点不按套路的回答时,闫安刚刚的疑问却豁然开朗了,“怪不得我觉得你刚才出手时的武功路子不像是飞贼的路子,原来你只是这两年间才转作了这个行当?你做了这么多事,只是为了救你的朋友?”闫安在问张殿菲的时候,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赞赏。
      “他……不是普通的朋友。”犹豫了一下,张殿菲回答闫安的时候眼睛里还是闪过了一道亮光,如果不是看张殿菲长得一副“坚忍不拔”的男子汉样子,井柏然几乎怀疑他要哭了。
      “可是,你说你等了两年?两年的时间,你的朋友还好吗?”付辛博问话的声音有点低,井柏然知道,虽然是奉了师命,但是付辛博肯定还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张殿菲,要不然刚刚也不会把到手的‘千年’往外送了。
      “其实,我的朋友先天体虚,后来又因为一次练功时伤了身体,所以一直静养在大都,我找遍了天下的名医,最后得到的答复还是只有找到‘千年’,才能让我的朋友真正恢复。”张殿菲平静的回答,可是,谁都看得出,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关心。
      好吧,井柏然没想到,就由自己简单的提问开始,他就在这样一间小小的客栈房间内,听了一个颇有点感人的小故事,但是,虽然这个故事很有点感人,却完全没有回答井柏然的问题,也没能消减掉井柏然的好奇,甚至于更加大了他的好奇,于是,吸了一口气,井柏然决定只能再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那么,你为什么宁可等上两年,也不去偷那个张家的那根雄‘千年’?”井柏然问话的时候,再次认真的反复看了看张殿菲,又看了看付辛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那么难么?问一遍不回答,问第二遍时两个人又都揪着个眉头。
      “小井,”很显然应该是抿着嘴井柏然好奇的样子,让张殿菲也下意识的对井柏然用了这个称呼,但是在说出这个称呼的同时,他还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我以为你刚才的问题,只是……”他选择了一下措辞,“只是想要表达一种勇气而已,难道,你真的没听说过武林世家张家吗?”
      “有什么奇怪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张家?为什么张家的‘千年’就偷不得?”井柏然看着张殿菲惊讶的表情觉得有点别扭,于是转过头看着付辛博问,虽然只相处了短短的时间,但他相信这个手受伤了却还要救他的帅版“郭靖”是会诚实的回答他的问题的。
      “张家是武林世家,但并不是普通的武林世家,确切地说,是当今武林的统领,也是南来北往的武林中人聚集的地方。”付辛博看着井柏然纯净无杂充满好奇又带着信任的眼神,忽然发现在不走大脑的情况下,自己的口齿竟然这么清晰。
      “武林的统领?所以你是怕得罪这个武林统领,才不敢去张家偷雄‘千年’了?”井柏然一丝不苟的追问,眼睛还咄咄逼人的扫过了张殿菲的脸,心想着付辛博跟你是初次见面,跟你的朋友干脆都没见过面,都有勇气把到手的雌“千年”给你,然后再去张家偷那根雄“千年”,你这个问题要是敢回答说是,你要是敢为这点理由就放弃救朋友,那张殿菲你那个故事就根本不感人,你以后也别想再叫我“小井”!
      “不是,小井,不是这个原因。”闫安看到井柏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这个正义感泛滥,善良纯洁的小师弟在想什么了,赶紧插话来解释,“我虽然在江湖走动也不算太多,但是我听说过张家,因为张家是武林的统领,所以,常年都有高手或是为了武林中的事务,或是为了切磋技艺等等原因聚集在张家,络绎不绝。”
      “那又怎样?”井柏然对着闫安一抬眼睛,能不能说点重点要点有营养的部分出来听听。
      “怎样?”闫安对于井柏然的问题似乎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也就是说,常年都有成群的高手聚集在张家的各个角落……”
      “也就是说,不是我不想去张家偷那根雄‘千年’,”闫安的话还没说完,张殿菲就接了过去,“而是我知道,去了张家,在遍地高手的张家,我也偷不出来那根雄‘千年’,还很可能因为一时失手,没法从张家出来,也就没法再去找雌‘千年’了。”
      “哇,那个张家难道是密封的不成?去偷根人参么,真有这么难?”终于听到了答案,井柏然似乎还有点不在状况,再次回头看付辛博确认。
      付辛博眼神诚恳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是什么人也没办法从张家偷到东西了?任何人也不能?”井柏然看着付辛博的眼睛继续问。
      “呵呵……”不知为什么,付辛博还没等回答井柏然的这句话,站在一边的闫安就忽然笑了,然后就径自走过去,笑了笑拍了拍付辛博的肩。
      “这么说虽然有点绝对,但是即使我也不想承认,事实也就是这样,除非要偷东西的那个人的轻功,真的能够达到传说中的“踏雪无痕”的地步,不过,踏雪无痕也只是一种传说罢了……”看见付辛博被闫安莫名其妙的举动弄愣了,张殿菲叹了口气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听了半天的井柏然终于大概了解了情况,看着自己身边被闫安拍肩膀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的付辛博,忽然语气有点无奈的说,“那你抢着去张家,你能把雄‘千年’偷出来吗?”
      “啊?”付辛博不知说什么了,按照常理,也是按照刚才付辛博要把雌‘千年’让给张殿菲时豪情壮志的想法,他应该说有把握,这样,显得多有江湖儿女意气风发的英雄气概呀,关键的,也不会让井柏然担心了;可是,付辛博也不知自己脑子里的哪根弦被井柏然控制了,看到井柏然仍然裹着个被的形象,眨么眨么个眼睛看着自己问,就立马啥谎话也不会说了,只是说出了感叹词,就不知道下面要说什么了。
      “那好吧,我困了,先睡了啊。”井柏然看着付辛博的样子倒是笑了,心想着还行,挺有自知之明,于是说着还去拉付辛博的胳膊,拉着付辛博往床的方向走,“你怎么说也是受伤的人,还是早点休息吧。”
      这是什么状况?付辛博被井柏然拉着走,怎么就觉得虽然事情还没搞明白,就有那么点找不到北了呢?
      “那个,安哥,这家店没有客房了要不你和殿菲哥就在椅子上先对付一夜吧,这房间本来就是付辛博的,也不好让他睡椅子是吧?”井柏然打了个哈气还径自安排着。
      “呵呵……”张殿菲和付辛博一样摸不到头脑,可是闫安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我还是睡里面了。”井柏然拉着付辛博来到床边,然后自己就懒趴趴的爬上去趴在了床上,身上还裹着付辛博的被。
      “那个,小井,你这是……”不否认,井柏然那么懒趴趴的趴在床上确实是一幅很好看,非常好看,极其好看的画面,可是付辛博还是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站在付辛博身后的张殿菲也是完全摸不到头脑,只能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闫安。
      “哈哈……”看着井柏然的举动,又看着付辛博和张殿菲两个人脸上颇有点白痴的表情,闫安的笑声终于忍不住更大了。
      “闫安,你到底笑什么?”张殿菲狠狠看了一眼闫安问,心想着这师兄弟两人还真是都有点怪兮兮的。
      “我笑什么?我为你高兴啊,殿菲,这下你有救了。”闫安仍然是笑眯眯的回答。
      “什么意思?”看井柏然一副“我要睡觉,不要吵我”的表情,付辛博也只好转过头来看着闫安问。
      “嗯……”闫安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手拽着张殿菲,昂着头,很有点盖世枭雄的气概,也大踏步的走到了床前,笑眯眯的看了看付辛博,他忽然伸出手去,就在付辛博的直视之下,摸了摸已经昏昏欲睡的井柏然的头——话说,如果不是闫安紧接着说出了下面的话,付辛博的手恐怕就已经会不受控制的抡过去把闫安的手打开了,但是,付辛博没来得及把手抡出去,也没来得及去想自己为什么看不惯闫安摸井柏然的头,因为闫安下面说的话,让他和张殿菲的嘴型都变成了O型。
      闫安说,“因为,小井会去帮你们偷另一个‘千年’了。”
      然后,看着张殿菲和付辛博有点怪异的表情,闫安又叹了口气补充,“虽然说纵容小井去偷东西这件事传回我师父师兄师弟师姐师妹那里,我这个师兄是少不了要被师门上下痛骂虐待了,但是,谁让殿菲你的故事这么感人呢?还有,付辛博,”闫安第二次拍了拍付辛博的肩,“谁让小井把你当成朋友了呢?谁让你又这么大义凛然的呢?没办法,我这个师兄也只好牺牲一下了。”
      一番话,说得张殿菲和付辛博两个人没有最糊涂,只有更糊涂!
      “闫安,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张殿菲的眼神告诉闫安,他快把自己当成疯子了。
      “你说小井要去偷?那怎么行?多危险?还是我去!”根本没给闫安回答的机会,付辛博也一连串的发问了,语气还挺冲。
      “付辛博,别吵,睡觉吧!”还是没给闫安回答的机会,这次是井柏然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付辛博的声音,然后嘟嘟囔囔的回答的。
      “哦,好,你先睡。”付辛博简单的回答了一下,声音缓和了下来,可是眼神还是有点冲的盯着闫安。
      “呼……”闫安再一次地叹了口气,然后分别看了一下张殿菲和付辛博,最后把眼神落在了井柏然身上,“看来我有必要向大家仔细的介绍一下我师弟,井柏然。”
      张殿菲和付辛博分别用看疯子和看怪物的眼神继续看闫安。
      “井柏然,我的小师弟,今年十八周岁,”闫安一鼓作气的说下去,“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兼最得意门生,他最擅长的是轻功,也是我和诸位闯荡过江湖的师门兄弟们所见过的轻功最高的人。”
      张殿菲和付辛博有点惊愕,眼神中带着一点不相信的看了看已经进入梦乡的井柏然。
      “至于‘踏雪无痕’这门功夫,说实话倒不是我们师门的武功,”闫安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和眼神,又笑了,然后补充一样的继续说,“不过小井是很喜欢我们北方的雪天的,他喜欢在下着小雪的日子里出去散步,而且绝对只是在雪中散步,不论他出去多久,都不会有一片雪花打在他身上,在雪中穿行,身上却不沾一丝一毫的雪,请问两位,这种轻功比‘踏雪无痕’又如何?”
      张殿菲和付辛博的嘴型再次都变成了O型。
      然后,张殿菲笑了。
      然后付辛博忽然问闫安,“井柏然过去是不是没骑过马?”
      “你救他的时候,他刚学会骑马三天。”闫安实事求是的回答。
      那怪不得他会紧张的不知道如何下马了,付辛博心里想,然后,忽然不知为什么有点庆幸井柏然当时紧张的忘记了使用武功,否则,他和井柏然要如何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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