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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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7-3 10:50:48
今天早上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再也睡不着了，小声地披起衣服起身，我在院子里静静地踱着。因为实在是太过兴奋了，能够出去看看外面的古代世界，我一晚上都没有睡着，甚至打扫院子的时候我都在哼着小调子。
将灶上乳白色的豆浆热到汁液翻滚时，程嘉桓也就起了床，他站在灶房门口打着哈欠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支吾地说：“怎么起这么早？”
我麻利地盛好了早饭，“那你快去洗漱一下，吃完早饭我们就可以下山啦！”
他表情有点错愕，“就这么想出去？”
“对啊，你动作快点，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生怕他反悔，我必须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至少也要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不然以后找回去的方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哦，哦…”他尚在困倦之中，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走去洗漱了。
吃完了早饭，我碗筷也懒得洗了，无论如何先下山再说，回来再洗也不迟。
既白蹲在门口给我们送别，我和程嘉桓拿好收拾的东西匆匆忙忙下了山。
我感觉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和家长带着我跟着旅游团出去旅游一样兴奋。
我和程嘉桓没有什么重的行囊，自然，也没有马。山路有点陡，但是不要走太快也就没什么大碍。
程嘉桓穿着他的常服，再不是一身懒懒散散的道袍了，倒是看着十分清爽利落。临出门前我仔细地瞅着他，发现这小伙子长大了也一定是个有相貌的好青年。
“师兄，我穿道袍下山会不会……”其实我一向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所以在发现自己和程嘉桓在衣着上有这么大反差后，我表示相当不爽。
“你的衣服，有的都小了，也就懒得换了嘛！”他嬉笑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啊！不成，你说过你要给我买衣服的，那今天下山如若有合适的你得给我买一套，我可是姑娘家呢！”我拼命争取新衣服。
“好，下山我都带你逛逛，但是你得都听我的。”他摸着我的头发，脸上很温柔地笑着。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长的还真不错～
快到山脚的时候路反而还不好走了，程嘉桓先是拉着我快步走着，地上的丛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灌木之类的，刮得我脚踝生疼，道袍尾摆那里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口子，有点想哭，这可是我目前唯一一件衣服啊！
“停！我得歇下来喘两口！”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许久没有运动，刚上来就搞个超负荷的，再加上“顾簌”的身体远没有我在现代的健康，所以走这么长一段山路，体力还真有点吃不消。
他一脸嘲笑地看着我，“这样就不行了？那以后等爹出关带我们出去游历，你不得累死了？”
“师傅会带我们出去？”我一下子兴奋起来。
“废话，爹是要去救助四方百姓的，怎么可能只窝在山上？”他露出了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等师傅一出关，我就可以到外面世界尽情地探索了，哈，如此甚好。
“歇够了没，如果你在路上耽搁，晚上回来时路不好走可不要怪我！”程嘉桓催促道。
我一咬牙站了起来，忍住了脚后跟的酸痛，“走，启程！”
后来程嘉桓还背了我一段路，所以又是半个时辰左右，我们就到达了山脚。
“师兄，下面的城叫什么名字？”
“附近应该是狄道城了，这下面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集市罢了。”他看向远方的城邑，紧锁着眉头。
“狄道？那是哪里？”我看他表情有点奇怪，便追问道。
他表情舒展了些许，道：“这里是秦岭附近的一个城镇，时常有鲜卑人过来烧杀抢掳，这里还算是好的了。”
“鲜卑人？就是北魏咯？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你是猪吗，咱们和北魏的分界处不就是黄河和秦岭吗？”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好了不说了，咱们进城吧。”
这小屁孩还敢瞧不起我，我刚来半年怎么会知道什么刘宋北魏交界处啊！不过也许正是如此，师傅才会带我们到这里救人吧。
进了城才发现古代的集市很是热闹，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吃的飘香味，只可惜虽然下山走了好长一段路，我此刻也并不大饿，不然一定要缠着程嘉桓给我买些东西吃。
做人也要有信誉，既然答应了他的，我也不敢乱跑，怕他下次不带我出来了，更何况我更害怕走丢。
山下的空气很清新，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街上的人来来往往，有提着篮子买菜的妇女丫头，还有一些男人出来买杂货，街道上偶有运货的车辆吆喝着驶过，远处的糕点摊上围着一群流口水的孩童。
我想如若不是知道这本是一个动乱的年代，我一定会把这里想成太平盛世的吧。
“师兄，我们先去干什么？”我拽住他的袖子。
他冲我眨眨眼，“自然是先去给你看衣服。”
“哇，师兄我爱死你了！”我抱住他的手臂，这孩子太有良心了，不枉我做了这么久的饭。
他脸上有点红，故作严肃地咳嗽了几下子，“走吧，就在前面。不过先说好，并不是什么华贵的锦缎，跟那些小姐们是没法比的。”
“没关系啊，我为什么和她们比，不过是想穿个小姑娘的正常衣服罢了。”我笑嘻嘻的说。
他温和地看着我道：“你总是那么懂事，你说你大病一场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我倒是很高兴，毕竟那些痛苦的回忆，你忘了也好。”
他突然的一席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遂怔怔地看着他。
他敲了一下我的额头，“别发呆了傻丫头，走吧！”
“诶，跟上了。”
站在模模糊糊的大镜子前，我有点犹豫买哪一套衣服了，青蓝色的这个看着挺素雅的，但鹅黄色的那件也不错。
衣店的老版慌忙夸赞着我，“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实在是很衬衣服。”
“顾簌”长的确然不错，但是还不至于到沉鱼落雁云云的地步吧？
我看向程嘉桓争取他的意见，却见他所有所思地盯着我看，“师兄？到底哪个好呢？”
“公子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如就都买下了吧，毕竟本店店小利薄，衣服也并不是很贵嘛！”那老板始终笑着看着我们。
这买东西店家的话最是信不得，况且我们一会还要采购药材，我们俩还是擅自跑下来的，一下子买两套衣服也有点多了。
“罢了，都包起来吧。”程嘉桓看了看我说。
“不用，我倒觉得鹅黄色的于我太过艳丽了，青蓝色的素净正好，就要青蓝色这件吧！”我看向老板，“就买这一件。”
“簌簌，我觉得都不错。”程嘉桓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
“买那么多套有什么用，反正我穿着也是你和师傅看，一件足矣。快，付钱，可别想坑我。”我笑呵呵地说，却被程嘉桓有所感动。
那老板有点尴尬，程嘉桓摸摸我的头，“也罢，那就青蓝色这件吧，劳烦店家帮忙包起来。”
“我，我现在换上，你帮我把我身上这件收好就可以了！”
老板娘见我可爱，也好心地帮我收拾了一下头发，再穿上那青蓝色的衣裙，嗯，顾簌本就清秀可爱，如此又变得好看了些。
程嘉桓满意地点了点头，“倒是不像母猪了。”
我默默地向他竖了一个中指，谢过了老板一家，便和他一起去药材铺。
我们要买很多东西，白术，茵陈，无花果，还有纱布，药酒……
买好了药材也是时候回去了，这里虽然很热闹，但以后出来的机会还很多，我也不能老和农村人进城似得。
程嘉桓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抱着我的道袍小步跟着，走着走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我踉跄了一下，一双温暖的手一把扶住了我，我站直了身子，却见是一个同程嘉桓年纪相仿的穿着玄服的少年。
那人虽面上看着朴素，仔细观察却发现他衣服的料子不是一般的精致，他模样长的很是俊朗，却似乎和中原人又不太相同。
我忽然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漫了出来，责备的话卡在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
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看，手还紧紧抓着我的胳膊，犀利的眼神看的我有些发毛。
“簌簌，出什么事了？”许是程嘉桓感觉到了不对头，忙赶了过来。
他身后的一个仆从对少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那少年眯了眯眼睛，猛地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突然间松手，害得我倒退了一步，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好生奇怪。只是，为何我竟觉得他有些熟悉？
“簌簌，那人是谁？”程嘉桓紧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不知道，他就是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唔，连句对不起都没有诶！”我看向那少年离去的方向，心中有难言的感觉。
他许久没有说话，看了我一眼，“算了，咱们赶紧回去吧，天再黑点就不好走了。”
“哦哦。”我马上跟了上去。
买了新衣服，又下山看了看外面的世界，我感觉非常满意，今天过得实在是太圆满了，是我来到这里最高兴的一天了！
程嘉桓笑着看着我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也许是买了东西，我此刻上山也不累了，而且体力充沛，我抱着道袍在前面小跑着，程嘉桓在后面喊着：“簌簌，你慢些！”
“我没事，马上就到了！”也就几步路了，就快到了。
我先行跑了过去。
“啊！”
程嘉桓猛地听见了我的尖叫声，吓得赶紧跑了过来，“怎么了，可是摔倒了哪……”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就在刚才，我快不跑着，心想快些到达院子，可是还没跑几步，却突然见看见了如此景象。
地上零零散散躺着两个人，身上全是血污，他们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师兄……”我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刚才我一个人猛地看见这种场面，真是一下子把我吓得缓不过劲来。
程嘉桓谨慎地走上前，我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他翻过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紧闭着眼睛，脸上全是血，胸膛上有很深的伤口，血似乎还在汩汩的流着。
饶是如此，我也马上发现，这个人，就是方才在集市上撞我的那个奇怪的少年！
果然不出所料，另一个人，就是他的那个年轻的仆从。
只是，他们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山上？
“喂，醒醒！”程嘉桓拍了拍少年的脸。
那少年猛地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再度陷入了昏迷。
“师兄，怎么办，我们救不救？”
程嘉桓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在犹豫。
“他，似乎不太像中原人。”程嘉桓沉声道。
我看着少年的眉眼，直觉告诉我，他和我来到这里一定有什么关系。
“师兄，如果我们现在不救他们，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这里离我们院子不远，难道就让他们死在这里？医者仁心，我们不能不救。”我尽量让声音平稳，其实我也很害怕，他们满身都是血，救了他们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也未可知。
程嘉桓最后还是决定救他们，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拖到院子里。
打开少年的衣衫，我倒吸一口冷气，伤口深及骨肉，血流不止，十分严重。
我看向程嘉桓，怎么办，该如何下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