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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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龙在心底长叹了口气，犹豫了下，反手握住她：“既然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消失，证明人和那些东西不一样。你会活着的。”
似乎害怕吓到她，他的手只是轻轻地，从上到下缓缓捏了捏她的指根。
志龙的体温比一般人低一些，在室内恒定的25度下，握上去很舒服。
画槿吃力地试图读懂他的话，好像这些句子一瞬间成了什么天书。
她的眼睛水光盈盈，仿佛在说：你确定吗，没有骗我？
可到底松了口气。
志龙看她放松的唇角，也跟着落下提起的心。他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屏着气。
“那……”她小小声地问，手指纠缠成麻花：“我可不可以……姑娘，能不能暂时……收留我？”
“我，我向佛祖发誓，不给你添麻烦……只要一个月……或许，我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画槿很羞愧，从没像现在这样认为自己没脸没皮，明知道会给别人增加负担，还恬不知耻地凑上去。
但除了面前这个，她确实不认识其他人了呀……
作为一个私生活几乎透明的艺人，这种时候，志龙当然、必须得说no。
他深呼吸，好几次，话到嘴边，像被什么挡住一样。
说不出。
——那些从掌心中传来的，颤抖的，无助和期待……
那些小心翼翼、忐忑不安，连带着七上八下的心跳……
完全依赖、信任的感情……
如果拒绝她，会怎么样？
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才认识甚至熟起来的第一个人就这样一口回绝自己。
除了吃住问题，随时还要考虑会不会变成一堆骨灰，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志龙闭上眼，想起几年前，曾被中伤、诽谤，孤独到没有一个人站在身边的日子。
无数次挣扎后，听见自己说：好。
最近一个月行程很密，大部分时间是不在韩国，就当租房子给别人。
他对自己这么说。
手突然被拉住了，他睁开眼，掌心已经被塞进一个东西。
一块中间裂了缝的黄玉。
面前的小女孩破涕为笑，眼睛弯成一道弧。
——她笑起来很漂亮。
志龙发现自己内心居然涌出“做了件好事”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这个……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从小就戴在身上的。”她说的很慢，似乎每一字一句都在斟酌：“这玉环一百年前请怀素大师开过光，家里一直保存着。”
“我自小身体不太好，有算命师父说是鬼邪作祟，所以娘亲和爹爹才打算用这玉环压压邪。”她抬眼看了看志龙，又像被烫着似得低下头：“既然我和姑娘在此相遇，也算是一场福缘，姑娘又收留了我。因此……便将这东西送给你吧。愿你以后喜乐平安，佛光普照。”
画槿说完，期待地盯着他。
志龙觉得好新奇。
有人祝他专辑大卖，有人祝他音源破表，但还从没人祝福过平安快乐的。虽然是最白的大白话，可这算是，每个人最基本的幸福吧？
他忽地低头笑了。
这话听起来很舒心，不过玉环还是不能收：“东西太贵重了，按照你的年代算，那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董？”
“你知道一千多面前的东西能卖到什么价格吗？”
画槿看他表情严肃，懵懂地摇头。
“十几亿。”他想起这里的换算单位她应该听不懂，又说：“这钱……能买十套我这样的房子。”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地方很贵的样子。
画槿环顾了一圈，觉得这个房子也不太大，勉强能算二进的院子吧……
可唐家不算学徒和收容所，内院都至少是三进的……
画槿对于钱的概念实在不算清晰，按照她看来，唐家能供她们兄妹三个读书，腊八节资助一些穷人乞丐，已经能勉强算得上小富。
但是相比较起来，这姑娘却只有个二进的院子，如此看来，还是很缺现银的。
画槿一时间很快把身上所有的碎银子都掏出来，很阔气地放到桌上：“除了玉环，就只有银子能留下来不会消失。既然如此，全部给你吧。”
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里面分明表示“这回你再不收我可就生气了”！
志龙：……
他真不缺这点钱……=_=
志龙搓了搓额头，觉得跟她沟通不了。
可能小女孩确实不想在这白吃白喝？这种自强自立的性格其实他还是蛮欣赏的。
要不，就当收一个月的房租费，顺便还帮忙看家……
生物钟催他去睡觉，这会眼睛实在有些睁不开。
算了，等晚上起床再讨论这事吧。
志龙从衣柜里翻出一个薄毯子，递给她：一会冷的时候你就盖这个，我现在要去睡了。
他走到房门口，又回过头提醒道：有人敲门别开，一般都不是好人。
连着一个星期都没休息好，再加上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躺到床上闭眼的那一瞬间，简直觉得像从出生就没睡过觉似得。
志龙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时间很长，醒来的时候感觉骨头都咔咔作响，身体还没休息够。
其实他还想多躺一会，但是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
志龙拿起手机看了眼，居然已经第二天早上八点多。
这一觉睡得可真够长的。
吃外卖还是吃拉面？或者一会回家蹭饭……
嗯？沙发上那坨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志龙眯着眼想了会，终于理智回归，后知后觉地记起来，昨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他“收留”了一个自称从古代过来的小女孩。
哈哈哈哈哈，当时脑子一定是他妈当机了！居然做出这么个决定！
志龙真想把当时说的话吃回去，从肚子里绕一圈，再拉出来！
让你乱说话，感情用事！
沙发上那个小女孩还一直不停地磨蹭，扭开扭去，像一条大白毛虫。
志龙慢慢走过去。
小女孩的双颊有不正常的晕红，头发都被她蹭成了稻草状。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终于睁开眼，整个眼睛都湿漉漉得仿佛蒙上一层大雾。
志龙用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一触就离开。
好烫！
是不是，昨天忘记给她吃消炎药了？
画槿一直是半清醒半迷糊的，整个喉咙都火烧火燎得厉害，但她不敢动别人家的东西，只能数着时辰吃自己身上带的药丸。
终于看到他出来了，画槿摸了摸他伸过来的手腕。
好凉啊，舒服得她想把脖子贴上去。
“能不能……给我点水？”画槿又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似得望着他。
她嗓子沙哑得厉害，志龙听完就马上到厨房端了杯凉开水。
不过，为什么觉得他越来越像保姆了？还是无怨无悔的那种……
志龙直接把水放到桌上（递给她就更像保姆了，事无巨细都要照顾吗？）。
画槿伸手试图把杯子端起来，但没想到自己烧了半天，整个身体都发虚，手只是轻轻一抖，凉水就撒了她一身，连毯子上都是。
她懊恼羞愧得都不敢抬头。
糟糕……明明昨天还保证过，一定不给姑娘添麻烦，结果却出了这么多状况。
她都想赶紧钻进地底，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抱歉啊……我并非有意的……一会就给你洗干净。”画槿的手又不自主地缩成拳头，小小声地说。
志龙头疼地把耳机带上，又给她倒了杯水。
就当照顾小猫小狗。
不能发火不能生气，把人吓到就不好了。他不欺负小孩子。
志龙长长呼了一口气，扶着碗，示意她就着自己的手喝水。
等把药喝完，志龙淡淡地问：“还要吗？”
……恩人的脸色不怎么好，画槿忐忑地看着他：“不用了……请问能不能，告诉我去哪打水？下次就不用麻烦你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
志龙沉默着望了她很久，最后只好带她把厨房的电器都认了一遍。
不止当了保姆还要当幼儿园老师，昨天那么轻易就答应她的自己果然是脑！子！进！水！
转了一圈后，他精疲力竭（心累）地说：“你刚喝了药，再去睡会吧。”
画槿点头，看他的脸色，抿了抿唇，还是道：“多谢姑娘……”
她确实烧得有些糊涂，但脑子还能根据学的医学常识做出判断，小声建议他：“我看你手脚有些僵硬，可以自行，按一按百会和涌泉穴……”
不过见他已经有些不耐烦，画槿马上收声住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